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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期怔了怔,他们当时确实不是因为合适才结婚,这段婚姻本来的出发点就是出于他对她的防范,他为了成全秦慕笙的幸福,而她是为了钱,说起来谁的目的都不清明,她心里一窒,沉了沉嗓子,说,“秦绍恒,你放过我吧!秦慕笙和他都有了孩子,我不会再回头的。“
秦绍恒手里的力气又重了一分,“如果我说,我不会放过你呢。”
不会放过她,他有什么理由不肯放过她,他又不爱她,难道他就这么不信任她?
她挣了挣他握住他的手,不想再就这个问题争论下去,但他握得很紧,她挣脱不开,气急了就去用牙齿咬他的手,他吃痛仍然不肯松开,任由她咬着,她本就是吓唬吓唬他,咬得并不重,她见他没有动静,真的是气急了,“秦绍恒,你到底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他眼底雾霭沉沉,幽深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的波动,他抽出手,勾了勾嘴角,说,“放过你?等我玩腻了,就放过你。”
他的话如同一记沉雷击中了她,她停在那里无法动弹,原来在他的心里,她就是一个还没有腻味的玩物,因为还残留一丝的兴趣,就要把她留在身边,从来不会管她是不是愿意,原来这么多年,他就是这么看待她的,一个玩物,一个还没到时候被玩腻的不需要主观意愿的玩物,她的眼底氤氲出水汽,“秦绍恒,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他紧紧抓着她的手就往外走,她不肯抓着门框不松手,他没有再继续停住步子,松开她的手,理了理袖口,“还是说你想在这里。”
她的脑子一片嗡鸣,原来这些年他就是这么轻视她的。她下意识想跑,但被秦绍恒一把抓住,他紧紧把她按在怀里,“沈如期,如果你想闹出什么大的动静,我可以奉陪。”他的声音暗暗的,脸色阴沉一片,像是从地狱走出来的魔鬼,她放弃了挣扎,任何他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霖风的车子停在外面,见她过来,唤了声少奶奶,她从来没有觉得这声少奶奶叫得这么讽刺。她闷着头,跟着进了后座,他还握着她的手,她挣扎了几次,也没有挣开,就索性任由他握着,她手心渗出了许多汗渍,但她的心里更闷沉。秦绍恒接下来没有再做出什么动作,仰着身子,疲惫的闭上了眼睛,薄唇缓缓吐出几个字,“去医院。”
她并不想去医院,更不喜欢那里的味道,“不用了,我真的没事。可能最近吃多了。”她口气有点心虚。
他视线扫过她,见她神色并没有异常,又闭了眼,“那就去御水湾。”
她也不想再和他争论下去,得空给宋先哲发了条短信,说自己身体不太舒服先回去了,又给顾丹发了条短信大概说明了情况。后来,宋先哲打了电话过来,她偷偷按掉,发了短信。宋先哲嘱托她好好休息,就没再打来,沈如期突然觉得无力得很,愣愣望着窗外。
车子行驶得很平缓,车里的氛围很静默,好像掉一根针都能造出声响,好在不久就到了目的地。
这个小区还是他们结婚的时候刚买的,在市中心,沈如期和他住的次数并不多,沈如期觉得这里太繁华了不清净,时不时就找机会去西郊的别墅,后来,这里秦绍恒也不怎么常住。
公寓里倒还干净,看得出有人经常打扫。她跟在他后面进去,他转身关好门,看了眼沾着污渍的裤管,说“我先进去洗澡,你先在这里等我。”
沈如期暗喜终于找到了机会,“嗯嗯,你先进去洗吧。”她语气满是刻意温顺的乖巧,他嘴角勾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神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他走到里间的浴室打开了屋里的摄像头。
客厅的沈如期还沉浸在终于有机会逃离魔掌的窃喜中,看了看背后,确定秦绍恒已经进了浴室,飞快走到了门口,输入了门的密码,甜美的女声响起,“对不起,您输入的密码有误,请重新输入。”
沈如期刚搬进来就和这道密码门不对付,因为十次有九次,她都会忘了密码,导致被关在门外,她在脑海里拼命搜索最后一次输入的密码,她想了想,是这个没错啊。
她记得当时还在手机里把密码存下来了,对,手机,她掏出手机对照着存下来的密码,胸有成竹又输了一遍,结果又被提示,“对不起,您输入的密码有误,请重新输入,您还有一次输入机会。”她才意识过来,肯定是秦绍恒那个大混蛋把密码改了。她气得愤愤踢了踢门板。
她坐在客厅盘算着怎么才能说服秦绍恒放她走,她想了好久,还是没有什么大的头绪,她烦躁地挠了挠头发,陷入了绝境。
正当她满头心思烦恼的时候,秦绍恒优哉游哉走了出来,全身就裹了一条浴巾,露出精壮宽阔的上身,水渍顺着湿透的发丝淌下来,他的腿还没好,走路还是能看出痕迹。
沈如期慌忙转了身子,他倒很坦然,长腿迈出几步,在她的旁边坐下,冷冷扔下一句,“我饿了。”
沈如期心里冒出一把火,现在她不仅是玩物的身份,还是兼职厨娘?她本想拒绝,但这个时候她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噜了两声,她本来酝酿好有骨气的拒绝,顿时泄了气,她跑去冰箱搜罗了一圈,就只剩下鸡蛋和一把挂面,这里本来就不怎么住人,冰箱里自然也没有什么好的食材,她捣鼓半天终于做出了两碗鸡汤挂面。
秦绍恒头发已经大干,换了一套睡衣走了出来,细碎的头发搭在耳畔,深邃的眉目间都是岁月成熟的历练,五官都是恰到好处的收敛与舒展,如果不是和他有那些瓜葛,他铁定是一个很好的花痴对象。
他们在餐厅,面对面坐着,各自解决着面前的那碗面,好像解决完这碗面成了他们相处最核心的内容,夜色沉了,浮起的灯光,点点盏盏,突然她有种很落寞的感觉,秦苏那个时候说的对,她再也找不到一个人像程毅腾对她那么好了,可落得现在的局面都是她咎由自取。
她怀着这样悻悻的心思,心不在焉解决着面前的那碗面。很快,两个人相继放下筷子,她决定去水池刷完碗,再好好和秦绍恒谈一谈。
她还没刷完碗,秦绍恒在后面一把抱住她,她一怔愣,下意识想挣脱他,奈何手上都是泡沫。他的下巴压在她的肩头,青色的胡茬,扎着她有些细微的疼痛,他似乎很疲累,眼皮都睁不开,他的嗓子哑哑的,“沈如期,你知道我这几天有多想你吗?”
如果她不知道她对他而言只是一个还没玩腻的玩物的话,她会觉得这句话很感动,但现在她知道,他想她,并不是因为他爱她,不过是他还没玩腻,便觉得这句话令人反感,她冲掉手里的泡沫,转过身子,冷冷说道,“秦先生,你这是欲求不满。你应该多试几个人,说不定表现都比我好,然后你就会发现其实,我是个很不合格的玩物,你不应该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他直起身子,面色明显不悦,紧紧抓住她瘦削的胳膊,口气里满是压不住的怒火“在你心里是这么想的?”
“是,所以我劝秦先生好好思考思考。”她语气淡淡。
“沈如期,你知不知道男人从来只有一种思考方式。”他话音刚落,就狠狠吻住了她。
她在他怀里用力挣扎未果,他的气力实在是大,再加上她可能真的惹怒了她,更是用力,她被吻的迷迷糊糊,她能清楚感受到他比任何一次都要用力,她很讨厌这种感觉,更讨厌自己怎么都挣脱不开,不仅是挣脱不开他的束缚,也挣脱不开和他的牵连。
她终于在凌晨的时候才昏昏睡去。
入夜的天有些微凉,秦绍恒替她掖好被子,起了身,他走到阳台,缓缓点燃了一根烟,青色的烟雾寥寥升起,在薄雾渺渺的空气中散去。他想起那天晚上看到沈如期和程毅腾在一起的样子,仿佛要将他人撕裂一般,他很愤怒,更多的嫉妒,他从来没有这种失了控的感觉,好像将他整个人从高空摔落在地面,他见过她肯为程毅腾做到那样的地步,那种牺牲让他抓狂。
他明明是想要抓住她的,可是她从来没有信任过他,他和秦苏的新闻闹得沸沸扬扬,她没有吵闹,也没有质问过他,好像这一切都和她无关,她似乎做的一直都是蓄势想方设法逃走,所以,她答应离婚的时候很痛快,好像她和他在一起这么久,就是为了等待那一个时刻。
她痛快和他离婚,没有伤心,没有痛苦,反而过得更好,她穿着那一身长裙,在大厅的亮黄的灯光下,像是闪着灼烈的光辉,她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可是她的身边站着的不是他,他想冲上去质问,但他更在意她的满不在乎,他也想装得满不在乎,可是当在洗手间看到她的时候,他就知道,对着她,他永远也不能像她一样满不在乎。
但他的心里很肯定,不管出于怎么样的目的,他都不会放过她。
他重重摁灭了还在冒着火星的烟蒂,朝着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