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败卧沙场君莫笑

玉风令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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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乌基犹帝国流亡部队舰艇“可埃斯”停泊在猎户座旋臂的一个发展中行星的卫星背面,那个发展中行星的原住智慧生物对自己母星的称呼,以“地球”这个最为常见。

    地球上的某个角落,杨颠峰和伊东华──两个地球的原住智慧生物,本来正在拌嘴,话题却往意外方向发展。

    伊东华发现杨颠峰的神情有异,困惑地回望着他。

    “你你真的是那时候的女孩子?”杨颠峰结结巴巴地说:“隆义街转出去的那个巷子后边的堤防,我老家的附近”

    伊东华的表情也僵住了,艰难地启齿说:“不,不可能可是,我没有跟别人说过地点”

    两人表情呆滞地互望着,上课钟声无视于气氛、时机无情地响起。

    “那又怎么样!”伊东华尴尬地说:“八年前的事情,我早就记不清楚了!”

    她扮了个鬼脸,转身往教室跑了。

    杨颠峰呆楞楞地站在走廊上,直到后脑勺被正要来上课的老师狠狠地敲了一记。

    就算逃也似地放学去了,第二天还是要上学。

    伊东华的上学时间一向逼近是否迟到的分界线。

    一走进教室,她的视线便不由自主地往座位右手边的男孩飘去。算她倒楣,和男孩的视线遇个正着。

    “早安!”

    杨颠峰故作自然地扬手向刚进教室的伊东华打招呼。伊东华红着脸儿结结巴巴地回礼道:“早早安。”以不自然的动作在位子上坐了下来。

    “呀!”席佳宜扣住了杨颠峰的脖子,半拖半拉地押着他到了教室外头。

    杨颠峰待她松手,没好气地问道:“干嘛?”

    “你跟她已经认识了?手脚真快!”席佳宜附在杨颠峰的耳边说道。

    “八年前就已经认识了。”杨颠峰闷闷不乐地说。

    “啊哈哈哈,那样不是很好吗!”席佳宜笑道:“这样子你下手起来就更容易了,不是吗?”

    “不”杨颠峰低着头说:“如果我在这种条件下追她,对于其他为她着迷的人而言,不是很不公平吗?”

    席佳宜听得目瞪口呆。

    好半晌,她才艰难地吐出一句话:“你你是傻瓜吗?”

    “有一个漫画,是讲好女孩倒追平凡男孩的范式。”杨颠峰说:“这个漫画本来我很喜欢,可是到了中途才说,原来女孩在很久以前目睹男孩救了一只小流浪狗而感动,所以后来才会抓去机会开始倒追他,这一点我实在不喜欢。”

    “为什么?”席佳宜问道。

    “还有另一个漫画也是一样,中途才说,原来男主角在很久以前的某个下雨天借了女主角伞,所以女主角才会喜欢他。天哪!”杨颠峰猛抓着头说:“有谁不会照顾刚好遇上的可怜流浪狗?有谁不会借伞给没伞回家的女孩!这并不能代表他的品格高尚,这只是一个偶然!为什么女孩子会因为这样喜欢别人!”

    “”沉默了好一会儿,席佳宜才悻悻然说道:“你太瞧不起女孩子了!女孩子才不会因为这一点小事就喜欢一个人!这些事这些片段只是整体印象中的一个小象征而已!”

    杨颠峰平静地说:“你这么激动干嘛?不关你的事吧唉唷!你又踢我!”

    撇下满脸莫名其妙的杨颠峰,席佳宜带着满腔怒火回到教室,插着腰站在伊东华的座位旁边,说道:“伊东华同学。”

    “嗯,嗯,席佳宜同学?”伊东华从沉思中“醒”过来,慌张应道。

    “听说你跟杨颠峰在八年前就认识?”席佳宜弓身前倾,低声问道。

    伊东华板起脸儿,同样低声冷淡地说:“不能算是认识。”

    不过这话在席佳宜耳中,只代表着伊东华承认了自己和杨颠峰有些纠葛。

    “我告诉你。”席佳宜一字一句地说:“我和杨颠峰虽然到了国中才认识,可是我们是邻居,而且国中三年恰巧都同班!请──多──多──指──教。”

    伊东华装出不明所以的神情,哭笑不得地目送杏目圆睁的席佳宜离去,心想:“关我什么事!为什么要告诉我这种事?真是的!”

    杨颠峰自然不知道这些事,依然闷闷不乐地窝在牛角尖里直到午休时间。他食不知味地吃完了便当,便拿着它到洗手台冲洗,边洗边呆望着操场。

    田径校队的队员正在努力地练习。在多雨的台湾,也只有秋高气爽的现在才会时常看到这种景象。

    “对了!沙百州学长应该在拳击社。”杨颠峰心想。

    他收好便当盒,以帮助消化的速度往后操场的社团练习室散步过去。社团练习室那边好像很热闹,而且仔细一看,最热闹的就是拳击练习室。

    “今天有什么活动吗?真不巧。”杨颠峰远远就看到了外校的制服,失望地想。不过都已经跋涉半个校园走到这附近来了,还是参观一下吧!也算是还沙百州学长人情。

    拳击社社办大门就贴着今天的活动内容:新生交谊赛,浦西高中vs台林高中。

    杨颠峰在社办窗户外头张望了几眼,没看到沙百州学长,只好硬着头皮打开了练习室门。

    一对对讶异的眼神向他行注目礼。穿着外校制服──浦西高中──的学生人数,大约和台林高中的拳击社成员一样多。

    杨颠峰抓着头说:“我是”

    “到现在才来!”沙百州站起来大吼道:“下次再随便迟到就以退社论处!”

    “?”杨颠峰看沙百州眨了眨眼睛,连忙辩解道:“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学长,其实我是我是”

    “好了好了”沙百州招招手说:“快点来换衣服,应该还来得及下场。”

    “下场?”杨颠峰狐疑地跟着沙百州进了更衣室。

    一进门,他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回事,学长?”

    “妈的!真是超不爽!”沙百州压低声音骂道:“浦西高中收了几个厉害的新生,把咱们拳击社的一年级打得落花流水,现在是一胜四败一和!”

    “哈?”杨颠峰问道:“今天是什么比赛?”

    “每年惯例的新生友谊赛啊!”沙百州闷闷不乐地说:“新进的社员都是饭桶!杨颠峰,帮我一个忙吧!”

    “帮忙是指”杨颠峰哭丧着脸说:“上场?”

    “对。”沙百州说:“依你击倒我三次的实力,就算原来的程度也足以把对方打得落花流水,何况你还被外星人抓去改造过。”

    “就算改造过,现在也只有增加体力和耐力而已。”杨颠峰懊恼地说。

    “不勉强你──”沙百州盯着杨颠峰说:“就当是还我人情吧?”

    “没有啦!我自己也很想试试看!”杨颠峰握紧双拳说道:“我会尽力求胜,可是我没有获胜的把握。”

    “当然!”沙百州拍拍他的肩膀说:“你输了我也不会怪你的。”

    在沙百州的“规则恶补”声中,杨颠峰手忙脚乱地穿好护具和拳套,怀着忐忑不安的心被沙百州领着出了更衣室。

    “终于出来了!”浦西高中的领队学长嘴角露出轻视的笑意,说道:“沙队长,这是你们的压轴秘密兵器吧?我看今天时间也快到了,应该是最后一场了吧!”

    “秘密兵器?只是一个迟到的社员罢了,看他还蛮有前途的,所以让他上去见见场面。”另一个台林高中拳击社的学长,代替沙百州回嘴道:“只怕这场结束后,你们不会愿意让它成为今天的最后一场呢!”

    沙百州对杨颠峰附耳说道:“你刚刚有吃午饭吧?保护好你的胃,要是被打到,吐出来很丢脸的。好!上去吧!”

    杨颠峰攀过场缘绳进到拳击台中央,对手是个满脸横肉的高个儿,和杨颠峰恐怕差不只一个量级,但是在这种社团交谊赛中自然不会有人对量级斤斤计较。“喂!你不热身一下可以吗?”对方倒是好意地问道。

    “不!不要紧。”杨颠峰紧张地说。

    “开始了开始了!”沙百州随便敲了一下钟。

    对方挥出一个刺拳试探。

    对刺拳视若无睹的杨颠峰,一个箭步上前,右勾拳猛轰在对方脸上!

    砰!对手摇晃了一阵便倒在场上,连挣扎一下的动作都没有。

    这个意外的结果让杨颠峰自己也愣住了,更别说是观战者了。

    “呃”杨颠峰回头说:“这样有犯规吗?学长?”

    “没有”沙百州神情呆滞地说。

    “混”对方的领队学长站起来大吼道:“混帐王八蛋!早就告诉过你随时都不要掉以轻心,怎么一开始就被人照头轰一下大的!”

    “呜”那对手痛苦地爬起身来,抱着头说道:“对不起!学长,我不行了。”

    “滚下来!回去以后跳绳一万下!”那领队学长左看看右看看,指派了另一个浦西高中的学弟上阵。

    这次刚开始时的发展刚好相反,杨颠峰还在紧张时,被一开始就冲过来的对方打倒。不过他若无其事地爬起身来。

    “白痴啊!”沙百州吼道:“跟你说过多少次!有机会休息就休息,等裁判数到八再起来!你耍帅吧?”

    “对不起,对不起,学长!”杨颠峰连番道歉。他触触自己的脸,心想:“有拳套又有护具,被打到的感觉不像打架时那么痛嘛!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全力挥拳了。”

    “没问题吗?”担任裁判的指导老师问道。杨颠峰想起观看拳击比赛的转播,连忙摆出了战斗姿态。

    这一战的对手显然比之前强很多,显然不是拳击的初学者,不过依然不是杨颠峰的对手。第二回合开始没多久就被杨颠峰打倒在地。

    “这小子!”沙百州心惊地想着:“他打拳击可能比打架更有利,因为他经常料中对手的行动!这次也是本能地顺着对手的破绽打下去就ko了。上次跟他打架时就有点感觉到,没想到旁观的时候更清楚。真可惜!他没办法加入拳击社。”

    对方的领队学长脸僵成了紫色,他实在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认输,可是左看右看又派不出更适合的第三人。

    沙百州看时机正好,想说些客气话让对方下台,结束今天的比赛。没想到浦西高中的选手阵中冒出了一句埋怨声:“队长,我还没有上场过。”

    那队长好似被这句话电到般,望住了发话的学弟,语带结巴地说:“你你要上场?”

    “不上场,我今天来干什么?”那浦西高中一年级生埋怨道。

    他的确也穿着拳击短裤。不过之前都没上场也没有给人不自然的感觉,因为并不是每个新生都能轮得到。而每个新生本来就都可以在一旁观战,何况他是如此矮小;为战力考量,沙百州也认为浦西高中的队长不会让他上阵。

    不过现在看那队长的态度,却又和沙百州的推测不太一样──他是有点提心吊胆没错,结结巴巴地说:“哦?啊,好!你上场吧!”

    那矮子欢呼一声,跳上了拳击台,摆出架势。看到对手的眼神,杨颠峰突然觉得汗毛直竖──这就是被称作“杀气”的东西吗?这个名词真不传神,因为对方的表情明明很轻松,没有一点杀意啊!

    “这不是拳击的架势啊?是中国拳法吧!”杨颠峰心想。

    “杨颠峰,小心一点!”沙百州也察觉苗头不对,提醒道。

    “是!我会小心!”杨颠峰自然答应着,不由得也转变了架势。他并没有学过任何中国拳法,只是从无数打架的经验中得到了应战的直觉,顺着对手的架势自然用左手护住正中线。

    “真是的,不好好从基本学起,就会摆怪动作。”指导老师心中抱怨着,不过他反正是挂挂名,不打算也无能投注太多心力在拳击社上。他抓住两个选手的手,说:“开始!”

    沙百州敲了钟。

    那人滑步挪前,左手缓缓推出,杨颠峰不得不主动顶开对方的左手,然后突然虚闪了一下。对手并没有趁机进攻,好整以暇地再挪前了一小步。

    “可恶!没有破绽!”杨颠峰紧张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午休都快结束了,跟他拼了!”

    他抱着一往无还的决心进攻了,不过对手更快,右拳已经轰了过来!

    “乒乓!”

    挡住他的右拳就已经用尽杨颠峰的力量,对方的左拳随即轰在杨颠峰的右胸上!

    杨颠峰痛苦地倒在地上。

    “唉唷!”他呻吟起来,心中暗自庆幸不是打在胃上,不然免不了要吐出来了。

    对方好奇地望了他一眼,对裁判说:“读秒呢?”

    “哦,哦!”指导老师回过神来,连忙说:“一,二,三”

    杨颠峰挣扎着想要在十秒内爬起来,不过还是失败了,ko。正巧这时上课钟也响了起来,杨颠峰攀在缘绳上,向沙百州打眼色。

    “好好,我知道你还有事,赶快去换衣服!”沙百州说,两个二年级拳击社学长连忙爬上台去搀扶杨颠峰下来。

    杨颠峰赶去更衣室换衣服了,其他的两校拳击社员在尴尬的气氛下列队互敬,由地主台林高中拳击社欢送浦西高中拳击社,照例两队队长要说一番两社情谊永存之类的客套话。

    客套话说完后,沙百州拉住浦西拳击社队长,咬着耳朵说:“那小子是谁?你应该也很清楚,能和我那个学弟打出这种差距,我们两个也不是他的对手,这种人怎么可能默默无闻。”

    “不是拳击这方面的名人。”那队长苦笑着说:“溪南国中的巫厚德,有没有听过?”

    沙百州楞了半晌,瞪着眼睛说:“溪南国中的巫厚德!他进浦西高中?搞什么!他是认真打算打拳击?”

    “他凭实力考进来的。”浦西拳击社队长哭丧着脸说:“至于他是不是认真打算打拳击,鬼才知道!”

    杨颠峰是后来才得知这番对话,现在他还只是一边搓*揉着已经好多了的胸口,一边半走半跑地尽快往教室移动。

    在心绪恍惚之间,下午的课程也转瞬逝去。最后一堂课的下课钟响起时,席佳宜笑着向杨颠峰靠过来。

    “一起回去吧?”席佳宜问道。

    “”杨颠峰不由自主望了伊东华的位置一眼──这举动让席佳宜看在眼里、气在心里──她早就不见踪影了,便答道:“我还要去买东西,你自己先回去吧!”

    “又要买什么东西?”席佳宜板起脸来:“我很闲,陪你一起去。”

    杨颠峰耸耸肩,说:“随你,到时候不要后悔就好。”

    其实席佳宜很怀疑杨颠峰是不是真的要买什么东西。不过当杨颠峰把她带到电子零件行之后,她心中的疑惑马上被另一个给取代。

    “你买那么长的电线干什么?”席佳宜问道。

    杨颠峰掂掂手中线的重量,重复这个动作换了几种试试,边试边说:“告诉你,你可不能笑。”

    “好,我不笑。”席佳宜莫名其妙地说。

    杨颠峰煞有介事地答道:“其实,我找到了一本武功秘笈,是讲鞭术的。”

    席佳宜瞠目结舌地望着他。

    “所以我要买条东西代替鞭子来练习。”杨颠峰继续说道。

    “真真的还是假的啊?”席佳宜结结巴巴地说。

    “信不信随便你。”杨颠峰板起脸说。

    席佳宜迟疑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本鞭术秘笈是从哪里找到的?”

    “要详细说起来的话会挺复杂的。”杨颠峰抓着头说:“那是外星人中的一位武术大师的遗物,经过辗转易手最后被人赠送给我,就是这样子。”

    “”席佳宜心想:“如果这是一场梦,这场梦也太过诡异了,真希望快点醒过来。”

    两人没有再进一步的交谈,离开电子零件商场后就坐上了归途的捷运电车。

    “谢谢。”

    杨颠峰说。

    “为什么突然谢我?”席佳宜问道。

    “如果不是有你们倾听我说了这一切的一切,我觉得自己好像快要崩溃了。”杨颠峰疲惫地说。

    “没什么啦!”席佳宜红着脸转移了话题:“对了,你午休的时候干什么去了?”

    “尝试了拳击活动。”杨颠峰如是说。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仰倒在捷运车厢座椅的椅背上。席佳宜望着杨颠峰,不由得开口问道:

    “你是不是在烦恼什么?”

    “”杨颠峰讶异地说:“我在烦恼?我看起来像是在烦恼的样子?”

    “你还在烦恼和伊东华认识的事情吗?”席佳宜追问道。

    杨颠峰思索了一阵,答道:“不是吧!我几乎快忘了这回事。我在烦恼吗?我在烦恼什么?”

    “难道──”席佳宜以捉狭的语气说:“被外星人改造过的你,已经无法回归到平淡的日常生活当中?”

    “你说的有道理。”杨颠峰苦笑着点点头说:“比起第三类接触,我似乎应该多花点时间在烦恼今晚的功课上。”

    “”席佳宜迟疑了一阵,小心翼翼地开口了:“星期天要不要去哪里玩?”

    “天哪!”杨颠峰笑着说:“你联考之后,整个暑假的时间还没玩够啊!”“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席佳宜胸有成竹地辩解道:“要玩也只能趁刚开学的这段时间,不然马上就有月考了,谁还有心情去玩?”

    “说的也是,那么要去哪里呢?”杨颠峰说:“星期天早上去唱ktv吧!”

    台北生活小常识:在台北的某些ktv中,早上去唱很省钱哦!

    席佳宜笑颜逐开地说:“好啊!好啊!”“今天先把鞭术秘笈丢一边吧!”杨颠峰暗自下了决心:“回家把功课写完然后倒头大睡,像个普通的高中生那样。”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如果杨颠峰床头闹钟的闹铃声和某位无关人士的一样,并不算是什么奇怪的事,要知道他们本来就有可能刚好用了同一款式的闹钟。

    杨颠峰挣扎地起身来,把闹铃关掉。

    “该起床了。”他想。

    “可是好睏啊!好想多睡一下。还是多睡一下吧!反正老妈会叫我。”杨颠峰心想:“人的惰性真的是很可怕的一件事。前一阵子老爸老妈一起出国的时候,每天早上闹钟一响我就会拼了命的爬起来,因为要是爬不起来就铁定迟到;老妈回来才没几天,我就故态复萌了”杨颠峰没有再继续想下去,因为他睡着了。十五分钟之后,他才在席佳宜和老妈的双重催促声中心不甘情不愿地起了床。

    席佳宜斜着脸儿望着杨颠峰,问道:“你睡得好吗?”

    “不好。”杨颠峰甩甩头说:“睡太久了,有点缺氧。”

    “那你清醒了吗?还记不记得我们昨天的约定?”席佳宜问道。

    “当然记得。”杨颠峰说:“你跟我借了五百块对吧?还来。”

    “能开玩笑代表你已经醒了吧!”席佳宜说:“我跟你说哦!你知不知道,你妈妈她真好玩”

    “没有玩过所以不知道。”杨颠峰说。

    席佳宜红着脸踹了杨颠峰一脚,又停顿了好半天,才埋怨道:“该死,谁叫你要乱开玩笑,我忘了我要说什么了啦!”

    杨颠峰答道:“你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慢慢想。”

    两人并肩走进教室,令人意外的,伊东华居然已经在位置上了。

    “早安。”两人一起扬起手跟她打了招呼。“早安。”更令人意外的,伊东华带着甜甜的笑容招手回礼。

    杨颠峰和席佳宜面面相觑,咬起耳朵来。

    “怎么回事啊?女人心海底针?”席佳宜用只有杨颠峰听得到的音量道。

    “你不也算是个女人吗?也有一点点胸部也许前两天是她‘那个’来?”杨颠峰说。

    席佳宜板起脸儿说:“你可以把日期记下算算时间。”

    无论如何,今天的伊东华确实心情很好,无论对谁都露出阳光般的灿烂笑容。精神焕发的伊东华,让她本来就已经够动人的姿色变得更加惹眼。

    “今天有什么好事吗?”有女同学大着胆子问她。

    “有很多好事。”伊东华笑着说:“例如说,今天的阳光很暖和呢!”

    第三节是英文课,严肃的女老师走进教室待学生们行完礼便即宣布:“课本阖上,拿张白纸出来。”

    “老师!”察觉了她的意图,同学们纷纷惨叫起来。

    “我上次有叫你们回去背第一课的单字吧?”老师冷酷地说完后,便写了十个中文单词在黑板上。“十分钟后交卷。”她说:“小考成绩计入学期成绩。”

    杨颠峰望着空白的便条纸,索性在上面画起图来。他瞥了伊东华一眼,发现她很专注地在纸上写着,好像写不完似的。

    “停笔交卷,从最后一排往前传。”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单字测验,可是班上登时因为平均低落的成绩而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两堂英文课就这样地在死气沉沉的气氛下度过。相反的,伊东华的神情却依然保持愉快,甚至于和偷看她的杨颠峰视线相对时,还浅笑了一下。

    午休铃响过之后没多久,教室门口便起了一阵骚动。杨颠峰往门口望去,正巧看到沙百州学长在向自己招手。

    他放下便当跑出去说:“什么事,学长?”

    “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沙百州问道:“昨天没机会问你特地跑来找我做什么?你总不会是特地来参观拳击社的吧?”

    “哦!”杨颠峰耸了耸肩。

    两人靠在教室外走廊的栏杆上,越过栏杆不远处就是排球场,许多学生饭也不吃,一到了中午就兴高采烈地冲到排球场打起排球来,其中不乏杨颠峰班上的同学。

    沙百州学长高壮的身材相当显眼,吸引了不少一年级学生的目光。他静静地靠在栏杆上一言不发,等待杨颠峰自己开口。

    “我抓着机会和伊东华聊了一下,意外地发现我居然和她在八年前见过面。”杨颠峰抓着头说。

    “这真是太好了!”沙百州笑了起来:“赶快进行下一步吧!”

    “不,这个”杨颠峰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学长,你不觉得我有这种条件,对于其他也喜欢伊东华的人来说很不公平吗?”

    沙百州呆楞楞地望着杨颠峰好一会儿,才轰然笑出声来。

    杨颠峰红着脸说:“有什么好笑!”

    “你又知道这样比较有利了?说不定伊东华学妹觉得不好意思,反而刻意疏远你哩!话说回来”沙百州眯着眼睛说:“伊东华不是偶像歌手吗?一定认识很多演艺圈的帅哥吧?他们不仅外貌条件比你好,更有和伊东华一起工作的机会。我且问你,他们是不是会因为觉得自己占了有利的先天条件,对其他的追求者而言不公平,就停止追求伊东华?”

    “”杨颠峰默然。

    “情场争雄,哪同江湖争斗,岂有甚么公平可言!还要千方百计地制造不公平的形势呢,明白吗?”沙百州说。

    “学长,你刚刚的话除了第一句之外,整段都是从大唐十一集抄出来的。”杨颠峰埋怨道。

    沙百州哈哈大笑了起来:“被你发现了。总而言之,你要不就死了心不要接近伊东华,要不就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要钻牛角尖!”

    杨颠峰闷闷不乐地说:“没错,但我总觉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不是我。”

    啊!被你发现了。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来问道:“对了!学长,昨天打倒我的那个外校同学是有名的选手吗?”

    “有名的选手?”沙百州的样子似乎是有点难以启齿:“要说是有名的选手,倒也不能算是错,只不过不是拳击方面的。他是有名的柔道选手,我记得在全国大赛得过名次的。”

    “啊?柔道!”杨颠峰惊奇地说:“他是认真的想改打拳击吗?”

    “我怎么知道。”沙百州困惑地说:“如果他认真改打拳击,我总有机会再听到他的名字的。”

    席佳宜带着好奇的神情凑近过来,问道:“学长好!你们在聊什么?”

    “对了对了!”杨颠峰见到席佳宜,想起了约好的事,便笑嘻嘻地对沙百州说:“学长,星期天早上一起去钱‘贵’唱歌吧?”

    “ktv?”沙百州傻笑着说:“我的歌喉很烂啊!”“不会比我还烂!”杨颠峰说:“去啦!去啦!”

    席佳宜心中酸酸的,暗自憎恨自己为什么要在这时候靠近过来,不过表面上还是堆了满脸笑容说:“对啊学长来吧!多几个人摊钱可以便宜一点。”

    “哦!要唱ktv吗?”李志逢插进来说:“我也要去!”

    “”三个人呆望着他。

    “我记得──”李志逢对杨颠峰说道:“上次有人说‘以后你会有很多机会’,现在算不算是一个机会?”

    “呃,我是没意见啦!”杨颠峰以询问的眼光望向另外两人──他们自然说不出反对的理由。李志逢循着他的眼神望去,若有所悟地敲了一下手掌:“我明白!我明白你的顾虑是什么,兄弟。这种小事交给我来解决。”李志逢搂住杨颠峰的肩膀,拖着他往教室走去。

    杨颠峰莫名其妙地问道:“你明白了我的什么顾虑?”

    “男女人数的比例问题,不是吗?”李志逢说着说着,就拖着杨颠峰到了伊东华的面前。伊东华吞下一匙饭,困惑地望着他俩,杨颠峰一时也不明所以,便一齐望向了李志逢。

    “伊东华同学。”李志逢说:“星期天早上要不要一起去ktv?”

    “呃?”杨颠峰结结巴巴地说:“呃,呃,呃”“星期天早上?”伊东华茫然问道:“有谁要去?”

    “我、杨颠峰、席佳宜、沙百州学长,还会再找别人。”李志逢说。

    伊东华露出了尴尬的神情,思索了起来。

    “这是正常的高中生团体交游。”李志逢随口说道:“伊东华同学不是说过,想要过正常的高中生活吗?”

    “对啊!”伊东华不由得笑了起来:“嗯,我要去!”

    “你看!”李志逢拍了杨颠峰的右胸:“我就说交给我解决的了!”

    杨颠峰一时间却忘了伊东华,心有余悸地摸着自己的右胸。皮肉之伤还不在话下,昨天挨了那一记重拳,到今天居然也已经完全痊愈了,真是惊人的恢复能力。

    李志逢并没发觉他的神情有异,拉着杨颠峰再到了教室外面,对席佳宜与沙百州学长说道:“ok,伊东华同学也答应要去了。我会再找一个女的,我认识一个对ktv比三十五岁的寡妇对男人还要饥渴的人,所以就包在我身上吧!”

    “哈,哈”席佳宜只能干笑以对,心里又想起:“如果这是一场梦,这场梦也太过诡异了,真希望快点醒过来。”

    那晚,杨颠峰正在补背英文单字,行动电话响了起来。

    “应该切换成智慧语音,这样就知道是谁打来的了。”杨颠峰一边想着,一边接起电话说道:“唯?”

    “是我,我是施蒂莱。”电话那头的女孩说。

    “哦!”杨颠峰说:“有什么事吗?”

    “有事才能打电话给你吗?”施蒂莱俏皮地问道。但她随即又说:“其实是真的有点小事,不过我也想听听你的声音。”

    “那,有什么事?”杨颠峰问道。

    “都跟你说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罢了。”施蒂莱暗自咒骂着,顾左右而言他地说:“你听着,乔邦乌德萨的遗物当中,不是有一件可以把人从头遮到脚的披风吗?我送去科学部检查了,你猜猜看那是什么?”

    “”杨颠峰说:“夜叉探海包?”

    “不是啦!”施蒂莱笑着说:“公布答案:其实,那是一件光学迷彩披风!”

    杨颠峰沉默了一阵,说道:“也就是隐形披风?”

    施蒂莱察觉了他的沉默不太寻常,问道:“你想到了什么?”

    “也没什么?”杨颠峰抓抓头说:“这东西对我大概没有什么用,总不成以后会就读于什么以法师斗蓬当成制服的奇怪学校。不过,乔邦师父带着这种东西干嘛?”

    “你问倒我了。”表面上是史乌基犹女皇的随侍女官的少女沉默了一阵,两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一些可能性,可是证诸后来发生的事情,没有人倾向于认定乔邦是拿它来对付史乌基犹皇家。施蒂莱巧妙地转移了话题,和杨颠峰随便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