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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他便要逃出门去,忽然有人轻咳一声,后发先击,已经挡在了门前,含笑道:“难道是书香盗圣到了么?”正是睡在外间的苏轻鹤。
门外极轻的呼哨一声,隐教的人已经被惊动,君无语腹中暗暗叫苦,索性退开一步,笑道:“不敢当,正是君无语。”围墙上似有金铁之物相击,有人朗声道:“苏公子,北堂姑娘,可醒了么?”
苏轻鹤笑道:“多劳挂心。”一边转身推开门走了出去。君无语总觉他坦然转身的动作,很像是在邀请自己顺手挟个人质脱身,不过想到身后还有个女人,于是振一振衣襟,翩翩而出。
夜暮上淡月繁星,不远处的房檐下,澹台瑨正负手站着,发上肩上,披着淡淡月光,甚是淡然疏离,却又仪态轻扬,不论有面前有多少人在,似乎,第一眼看到的,总是他。君无语想耸肩,若有人说他不是雪域少主,我却当真不信
夜隐月正静静的站在面前,隐教的人,却仍是名符其实的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明明无所不在,却偏偏连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君无语拱手道:“夜大侠。”
夜隐月并不答话,隔了良久,才静静的道:“你身上,还有换我隐教人情的玉佩么?”
君无语笑道:“倒还真有个不过,我这次来,只是担心师尊安危,有心救助,所以,动不到这保命符吧?”
夜隐月微晒道:“师尊”他回头对澹台瑨瞥过一眼,续道:“如果我没记错,上次你直承见财起意,想要把你这位师尊挟持而去。”
君无语面不改色的微笑:“夜大侠,我确是想挟持师尊,并不是想要伤害师尊,这其中关窍,夜大侠且莫弄错。”
身后的北堂蝶清总觉情形不对,实在忍不住,插口道:“不知谁是阁下的师尊?”
君无语回头细看她几眼,失笑道:“是君无语眼拙了,原来是罗衣教北堂教主到了不瞒北堂教主,在下的师尊,正是令妹。”
北堂蝶清傻眼,与苏轻鹤交换过一个诧异的对视,喃喃的道:“蝶澈?”
君无语正不动声色的打量周围,虽然明知在澹台瑨与夜隐月面前,再怎么出奇不意,也绝无可能逃出,可是,贼性做怪,还是忍不住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寻找最后一线可能。北堂蝶清只是沉思,喃喃的道:“难道她对于偷东西真的很有天份,已经偷出了大大的门道,连书香盗圣都”
君无语十分无语,不过师尊这个词,是自己亲口说的,只好一条道走到黑,道:“不知师父她现在在哪?”
夜隐月微微凝眉“你找蝶澈做甚?”
他问的,君无语已经很主动的回答过,但显然,并没答的让他满意,君无语略一犹豫,终于还是坦然道:“我有些挂心蝶澈的安全,所以来看看”
“哦?”夜隐月似笑非笑的道:“你的意思是说隐教会对蝶澈不利?”
君无语也收了嘻笑:“并不,隐教的名头,君无语倒还是信的过的,只不过,隐教现身,必是必是别人对她不利。”
夜隐月沉默良久,道:“不错,不过,她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好像知道些什么?”
君无语微怔道:“什么?”
澹台瑨缓步走了过来,淡淡的道:“你究意是从什么地方,听到这种无稽之谈,说北堂蝶澈体质特异之类,这讯息究竟源头何在?”
君无语讶然道:“你们不知道?”澹台瑨与夜隐月都不回答,君无语犹豫着回头,道:“北堂教主也不知道?”
北堂蝶清冷哼了一声,君无语沉吟许久,才道:“这件事情,是雪山老人,在写给夜大侠的亲笔信里提到的。”
澹台瑨倒有十分不信,可是君无语神色郑重,却也无法怀疑,夜隐月问道:“你亲眼见到过?”
君无语道:“不错,笔迹确是雪山老人的笔迹。”
夜隐月也开始讶然,道:“愿闻其详。”停了一息,拱手道:“请入内。”
君无语犹豫的道:“不必了,我所知,也不过只有这些,这信是由雪域的人送出的,信中说道要夜大侠必定将人救下说纵不能做药用,也不可教他人得去,还说,北堂蝶清此举,虽然确是至诚,但是心思歹毒,置亲人于死地,却不是澹台少主佳偶云云。那雪域传信之人已经死了,伤口似乎是剑所伤,当时见到此信的,是区区在下,神医万流芳与苏重天三人,消息如何走漏,在下却不知道。”
一骨脑的说完了,摊摊手示意无所隐瞒,微笑着退后一步,却多少仍有些不甘,扬声道:“北堂蝶澈,你在吗?”
澹台瑨眉宇微扬,却并不阻止,君无语连叫了两声,侧房的门吱哑一声,不该被惊动的人终于被惊动,从门缝里小心翼翼的探出了半个脑袋,君无语本来只是冒叫一声,见她果然露面,心里一喜,遥叫道:“蝶师父,你家徒弟君无语在此。”
蝶澈显然已经在房里听了一会儿,站在门边,疑惑的看他尺子量出般的眉目与猫一般妖媚的眼睛。努力回忆了一番,似乎跟这人没啥交情啊,既没欠他钱,也没偷他宝贝,他怎么会忽然来找我?实在突如其来,百思不得其解。
君无语看了她一眼,笑道:“我干冒大险过来看望你老人家,你总该给我看个全貌吧?”蝶澈虽然不信他话,可是看院里几只眼睛一齐看着自己,只得闪身出来。
君无语深幽的眸光在星光下绵绵闪烁,笑吟吟的道:“不知为何,总有些担心你,不亲眼见见,总是不能放心难不成,这师父两个字,当真不是随随便便可以叫的?”
言辞似乎轻松浅淡,口吻却甚柔软,北堂蝶清始终扮淑女一言不发,此时实在忍不住,对苏轻鹤瞥过一个我妹妹不错吧的眼神,苏轻鹤的目光,却始终放在君无语身上,微微沉吟,君无语大大方方的说完了,拱了拱手,道:“我想见的人已经见到了,我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这便失陪,打扰众位休息,当真对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