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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趁小水不在家,偷偷地将我存着的那些以前收集的裸照全部删除或销毁,虽然那些东西我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碰过,甚至都快忘记了,然而,现在,它们的存在,就如同一个个易燃易爆物,我觉得随时都会带来不堪设想的灾难性后果。
我天天都给杰打去电话,问他有没有那窃贼的消息。可是,天天都只能收获失望。
一天、两天、三天、、、、、、到了第五天,仍是相同的结果。我和杰都忍不住胡乱猜测,一会儿这么想,一会儿又那么想,甚至觉得,这个窃贼或许是个草包,根本就不懂电脑,碰都没碰那些东西,就将电脑销赃了,而那些收购电脑的人也对那些东西一点儿不感兴趣,他们感兴趣的只是电脑本身,那台电脑或许已被拆解,变成了一个个零部件,所有存在里边的那些玩意儿早就不存在了、、、、、、。这么自欺欺人地一想,我和杰觉得心又稍微可以放下来一点了,但愿如此吧,真要是这样的结果,那可真是谢天谢地了。
我和杰这么心存侥幸地又捱了一个礼拜,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尽管我的心里还在惴惴不安,杰却先放下心来了,他像没事人似地对我说:“没事了没事了,这么长时间都没事,也就没事了。”我也就信以为真,渐渐不再重视起这件事了。
但是危机却不会因为我们的侥幸心理而放弃爆发。
又过了两天,我又给杰去电话,想问问他有什么新情况,可是,杰的电话却关机,再打,仍是关机。那一天,我打了七次电话给杰,杰都是关机。我预感到事情不妙,却又不知不对劲在什么地方。
到了晚上十一点,我已快上床睡觉,欣欣忽然来电话,问我:“你知道杰在什么地方吗?”她从来没有这么晚给过我电话,我心里一紧。我立刻意识到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
我说:“不知道,我今天给他打了几次电话,都是关机。”
欣欣焦急地说:“公司和警察都在找他!”
“啊?!”我心里大惊,认为是裸照的事犯了事了,嗓音不禁有些发抖“警察在找他?怎么回事?”
欣欣说:“我也不是太清楚,我也刚被警察找去问话了,好像是杰挪用了公司好几百万的款子,拿去炒股了吧还是怎么的,公司里已经有好几个人都牵连进去,都是杰原来的手下。”
听欣欣这么说,我似乎又松了口气,人都是自私的,不是裸照的事就觉得自己可以撇清了,但杰毕竟是我的表哥啊,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便问:“这么严重吗?”
欣欣说:“是啊,他住的地方已被搜查和监控,连我住的地方警察也来过了,他现在人又不知上哪儿去了?真是急死人了!”
我忙安慰她:“你先别太着急,他一定会跟你联系的,到时候你一定要劝他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躲也不是个事,人不能躲一辈子啊!他要是给我电话,我也劝劝他。”
欣欣说:“嗯,好吧,我知道了,这么晚还打扰你,真不好意思!”
我说:“快别这么说!欣欣啊,你千万不要太着急,事情既然出了,就想办法去解决,再着急也没用的,要冷静,知道了吗?”
欣欣在电话里答应着:“好,我知道了,谢谢你!”
我说:“有什么情况随时给我电话。”
欣欣说:“我会的,再见。”
“再见。”挂上电话,我却久久不能平静。
小水一直坐在旁边看着我。这时,她问:“怎么了?好像出了什么事哦?”我叹了口气,点头:“是的,一个朋友,挪用了公司几百万巨款,现在人也失踪了,公司和警察都在找他,刚才打来电话的是他的女朋友,急得直哭。”
小水说:“会不会牵连到你啊?”
我说:“放心吧,我和他只是普通的朋友,他女朋友也只是打来电话问问而已。”
小水没说话,沉默了半晌才又发感慨:“人干嘛要这样呢?总想得到自己不该得到的,到头来,连原来拥有的也失去了。”
我说:“人跟人不一样啊,有的人是被**所控制,拥有了还想拥有,得到了还想得到,而对已经拥有的却不懂得珍惜。”我摸摸她的头发:“宝贝,你先睡吧,我去阳台上抽根烟。”
小水听话地点头:“好吧,不过,阳台上凉,你把这件外套披上吧。”她给我拿来了外套,披在我肩上。我轻轻抱了她一下,吻了吻她的脸颊。她上床睡去了。我关了灯,悄然走到阳台,站在夜色里,点燃了一支烟。
回想起刚才欣欣的话,我仍心有余悸:警察上杰的居所搜查了,这么说,幸亏前段时间他遭窃,否则,那台笔记本电脑里的裸照就会被警察查到,我也就脱不了干系,难道,我这是因祸得福吗?
其实,人因为无法预知未来,就在我自以为可以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将要会发生什么,根本不知道一场更大的危机已经向我和小水以及欣欣逼来。
关于杰的事,是后来我从阿桐口中得知的,那时我已失去了自由。阿桐告诉我,杰挪用了公司八百多万的巨款用于炒股,本想狠赚一笔之后,再悄悄地将挪用的款子还上,人不知鬼不觉,没想到股市大跌,而公司又在此时察觉了他的行为,向他追款,他只好畏罪潜逃。阿桐告诉我这些的时候,杰已被警察捉住,是从几百里之外一处乡下砖瓦厂的破窑洞里捉住他的,他那时已是蓬头垢面面黄肌瘦,全没有了往日的风度和帅气。
抽完一根烟,我从阳台回到房间里,脱下外套,轻轻上了床,也不知小水是否已经睡着,便躺下来,静静地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小水却翻过身偎到我怀里来,我轻拍着她,我们谁也没说话,然后,慢慢地彼此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