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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津津走到男人跟前,伸手指着他,“你说不说?你要再不肯说,我一定让你吃苦头。”
男人不为所动,将脸别开。
靳寓廷轻挑下眉头,怪不得到现在都拿不下,这幅奶凶奶凶的样子谁看了会害怕呢?
她估计也想不出别的办法来,能让她顺利从修辅成的虎口脱险就已经不错了,靳寓廷走到沙发跟前,看了眼那名男子。
“跟他在这耗什么,大过年的,你一会上去睡吧。”
顾津津头痛欲裂,在沙发上坐定下来,“你先回去吧,奔波一路也累了。”
“修辅成没再找你麻烦吧?”
“没有,他已经回去了。”
靳寓廷看到了不远处的案台,以及摆放在上面的照片,心里终归是有些不舒服的,“他拿不回公司,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都知道了?”
“修辅成跑去公司受了那样的奇耻大辱,你自己要当心点。”
顾津津朝他看了眼。“好。”
这么晚了他特地过来,就是因为心里放不下,可他也没有留下来的理由,顾津津更不会留他。
靳寓廷走到顾津津身后,弯腰将双手撑在沙发椅背上。“我跟你打个赌吧。”
“我没心思跟你打赌。”
“我这也是为了激励你,”靳寓廷抬起手,用手指在顾津津的后背戳了戳。“明天我再过来,你要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你就请我吃顿大餐。”
“我要是问出来了呢?”顾津津也是不服气,才这么接了一句。
“那不是天大的好事么,我请你,总行了吧?”
这又有什么差别呢,都是一起吃饭,只不过谁付钱的区别而已。“你放心,他嘴里就算是长满了钢牙,我也会把它撬开的。”
“好,我拭目以待。”
顾津津转身看向他,“回去休息吧。”
他来了不过这么一会,加起来逗留的时间也就十分钟左右,但顾津津瞬间觉得屋内都暖了,靳寓廷也一样,之前火急火燎往这里赶,原本也就是想看她一眼而已。
如今看到了,心也安了,便什么都好了。
顾津津起身将靳寓廷送到外面,孔诚和司机还在外头候着,这大过年的都不容易,靳寓廷一脚都踏出去了,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他陡然回过身看着顾津津。“好歹也是过年,我到你家里来怎么连个红包都没有?”
“行了,别闹了。”
“我没闹。”
“明天给你总行了吧?”
靳寓廷忙接了话道。“好,一言为定。”
他转身往外走去,顾津津直到关上门,都没意识到自己有哪句话说的不妥或者不对劲了。
其实要换在以前,她肯定不会跟靳寓廷说明天给他,而是直接跟他说,让他再也别过来了。只是顾津津如今没意识到这点,靳寓廷倒是听进去了。
她回到沙发跟前,就打算用剩下来的时间跟这个男人耗着。
这种亡命之徒接了那样的活,无非就是为了钱,如今他的亲人都在她手里,顾津津就不信拿他没法子。
可直到第二天早上,对方仍旧紧闭金口。
顾津津靠在沙发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打了个盹,修善文脚步声靠近,轻声唤道,“嫂子。”
顾津津陡然惊醒,视线落向另一侧,还好那人还在,她吓得伸手朝脸上摸了把。客厅内还有别人,外面也有守着的人,他就算插翅也难飞,但顾津津的神经绷得太紧了,哪怕是睡梦中都怕有意外发生。
“文文,你起床了。”
“嗯,你一晚上没睡吗?”
顾津津手指朝太阳穴处轻按,“眯了会,几点了?”
“还早呢,才七点,嫂子,你去睡会吧。”
“我没事。”顾津津打算去洗把脸再继续。
外头传来门铃声,不等顾津津起身,修善文便小跑着过去将门打开了,靳寓廷以为是顾津津,话都到了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修善文朝他看看,将身子让开。“你,你好。”
“你好。”
靳寓廷走进去,看了眼顾津津的衰样,就知道她又是什么都没问出来。“怎么样了?”
她失落地摇下头,真是什么法子都用了,油盐不进,“我就搞不明白了,自己女儿过成那样,都看得下去吗?我可以给他们安排新的住处,保证她以后的生活,可是……”
显然,对方没有答应,还是一口咬定车祸同他无关。
靳寓廷走到她跟前,“你先上去洗个脸,换身清爽的衣服,该吃吃该喝喝,这种事急不得。”
顾津津神色疲惫地朝他看眼。“你怎么又来了?”
“不是说好今天来拿红包的吗?”
顾津津想到了宋宇宁说过的话,她有意识地同靳寓廷保持些距离,不想让修善文胡思乱想,靳寓廷也看出来了,他朝她肩膀处轻推了下。“走吧。”
“嫂子,你去休息会吧。”修善文也在旁边劝道。
“我去洗个澡。”
修善文朝沙发上的男人看看,再朝靳寓廷看看,最终还是跟着顾津津上楼了。
靳寓廷将目光落在那名司机的脸上,左瞧瞧右瞧瞧,对方倒是迎上了他的视线。“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用白费力气了。”
“我还没问呢,你就这样的反应,看来真是有鬼。”
对方的视线越过靳寓廷,落到了修司旻的遗像上,“看你们俩方才暧昧的样子,就知道有事,他出车祸对你来讲不是好事吗?说不定你正在感谢那场‘意外’呢。”
沙发后面还站着另外几人,想来也是修司旻留给顾津津的人,他们听了这话,纷纷将目光投落向靳寓廷。
“所以呢,修辅成让你害死修司旻的同时,是不是也要将我给害了?”
男人仍旧面不改色。“我不认识什么修辅成。”
“爸爸——”不远处,一个小女孩走了过来,她双手在眼角处轻拭,鞋子也没穿,就这么走了出来。
光可鉴人的地砖上暖暖的,所以并不觉得冰凉,靳寓廷走上前几步,到了小女孩跟前,他蹲下身看她,“醒了?”
小女孩怯怯地想从他身边经过,却被靳寓廷拉住了手臂。“别过去,你爸爸现在也不能见你。”
“为什么?”
男人情绪有些激动,“你放过我女儿。”
“好啊,我现在把她放开,让她出去好不好?”
“你别这样……”
靳寓廷挥了下手,把他推出去,“绑起来,什么时候松口什么时候再放了他。”
那几人面面相觑,毕竟不是听命于他,靳寓廷起身扫了他们一眼。“昨晚耗在这还不辛苦吗?我又不会害你们,照做就是。”
这大过年的,又遇上个榆木脑袋不肯张口,他们肚子里本就存了一肚子的火,如今也没细想,上前便钳住男人的肩膀将他押出去。
小女孩见状,急了,想要扑过去。“爸爸!”
靳寓廷忙拉住了她,“你爸说他太热了,要出去凉快凉快。”
他们将男人拖到外面,绑在门口的柱子上,那儿没个遮挡的地方,风霜袭来,冻得人瑟瑟发抖,再加上他穿得单薄,很快就有些受不住了。
靳寓廷松开了手,朝女孩的肩膀拍了拍,她快步跑出去,一把抱住男人。“爸爸,你快进屋啊,你不会被冻死吧?我不要没有爸爸。”
男人想要出声安慰,但是嘴唇被冻得青紫,说话时牙关都在颤抖,“乖,你先进屋,爸爸没事。”
“我不进去,这么冷,你怎么办?呜呜呜——”
男人狠狠地盯着靳寓廷,“有本事冲我来啊。”
“我又没拿别人怎么样,这不就是冲着你去的吗?”
女孩想给他松绑,可是死活解不开,她急得嚎啕大哭,哭声凄厉无比。男人让她进去,她也不听话,很快就眼泪鼻涕全流了出来,她冷得小脸通红,不住打喷嚏。
“让她进去!我女儿跟这件事没关系!”
靳寓廷冷眼看着,“但是你跟这件事有关。”
这么大的动静,原本在里面的老人也听见了,他颤颤巍巍出来,门口有些滑,他差点摔倒。
“这是怎么回事啊?你到底做了什么啊……”老人走过去,想要将女孩拉开,但女孩就是不走。
顾津津在楼上就听到了动静,修善文想要跟她一道下去,她轻拉过她的手。“文文,你先回房间吧,还有那么多作业呢。”
修善文有些犹豫,但还是点了下头。
顾津津快速下楼,客厅内空无一人,她走到外面,就看到男人被绑着,边上的女孩紧紧抱着他的腰,老人的肩膀上都是雪,哆哆嗦嗦感觉随时要站不稳。
靳寓廷一双冷目同这冬日里的冷冽简直是绝配,他不为所动,这个时候的他没有丝毫的怜悯心。
顾津津不知道该说什么,靳寓廷朝她使个眼色,示意她进去。
“爸爸!”小女孩哭得厉害,又冷的厉害,这会开始干呕起来。
他再坏也是个父亲,当初要不是为了女儿想挣一笔快钱,也走不到这条路上。他从小无父无母,全靠爷爷奶奶一手养大,后来奶奶走了,就剩下爷爷跟他相依为命。没想到女儿也是跟他一样的命,甚至比他更惨……
顾津津别开视线,男人知道这些人都不是善茬,他再嘴硬下去恐怕真会连累家人。
如今眼前的一幕对他来说真是受不了,他一口气吊着,然后一点点往外呼,“好,我承认,车祸的事情跟我有关。”
顾津津眼角微跳下,靳寓廷让人将男人放下来,然后统统带进屋内。
车祸的细节很快被交代出来,但是另外几个司机的信息他并不清楚,他只知道每个人接到的任务都一样,如果车祸发生后,另外的几辆车都要赶紧撤离。
顾津津第一时间报了警,又让人将那名司机的家人安排好。
修辅成整晚都没睡好,他没想到自己会被顾津津耍了,如今想要的得不到,这让他心口被人用刀子剜着一样的难受。
他从楼上下去,只觉得头晕目眩,腹部隐约有绞痛感。他伸手撑在墙壁上,额头冒出冷汗,佣人正好要上楼,一看他的样子,赶紧上前问道。“修先生,您怎么了?”
修辅成说不出话,他一手压在腹部处,难受至极。
佣人大声地喊道。“修太太,修太太!”
“别……”修辅成想要说别去打扰她,但他居然连说话的力气都使不出了,他身子往下蹲,胸口也闷得很。
修太太快步从卧室出来,看到修辅成的样子吓了跳。“老公,你怎么了?”
“修先生看上去很难受,赶紧送医院吧。”
修辅成以为是他最近休息不好闹的,“没事……先扶我回房间休息下吧。”
修太太轻点下头,“可能是昨晚没睡好的原因?”
“太太,修先生这样子不对劲啊,我看他连喘气都困难,我赶紧去安排司机。”佣人说着,快步就往楼下跑,修辅成使劲将领口处的扣子扯开,“好难受……”
修太太怔怔地看着,没过多久,佣人和司机都过来了,手忙脚乱地架着修辅成出去了。
修辅成被推进急救室后,修太太一直在门口站着,急救室的灯亮得刺眼,好像要扎瞎人的眼睛一样。
等顾津津都安排好时,都是午后了,只是忙忙碌碌的一口饭没来得及吃,她竟然连早餐都忘了。
顾津津呆呆地坐在沙发上,靳寓廷走了过去,在她身边坐定下来,“好了,这下总算能松口气了吧?”
“你说,这样能治修辅成的罪吗?”
“接下来的事就交给警方吧。”
顾津津双手按着额头,全身力气仿佛被抽去大半,靳寓廷朝她伸出了手掌。
她一把将他的手推开。“干什么?”
“昨天说好的,红包呢?”
顾津津眼见靳寓廷的手又伸了过来,她用力将他的手臂推开。“你要实在想要,我微信转给你行不行?”
“我要用红包装着的。”
“欠着吧,今天没心情。”
靳寓廷朝她凑近了些。“事情都解决了,怎么还不高兴?”
“就像你之前说的一样,我很忐忑,如果这都不能将修辅成怎么样,那我往后还能想出什么办法呢?”
靳寓廷见她穿得很是单薄,他下意识伸出去握住了顾津津的手,她惊蛰般将手抽了回去。“干……干什么?”
“我看你的手是不是很凉。”
顾津津起身,坐到了靳寓廷的对面,“你在这忙活了一早上,饭都没吃一口,去吃饭吧。”
“你不请我吃吗?”
“我一会还要上去看看文文。”
靳寓廷的眼里充满了失落,他坐在那里,余光中总是能看到修司旻的遗像。
他是他们之间最无形却又强大的存在,强大到连靳寓廷都要忌惮三分。
“你到现在也没吃过东西吧?”
顾津津轻摇下头,“我不饿。”
孔诚站在门口,敲了敲门,那扇门并未关上,顾津津回头看了眼,看到孔诚的神色有些凝重。
“进来。”靳寓廷轻声说道。
孔诚走进来两步,将门轻带上,顾津津感觉到他身上的寒气将四周的暖意都给融化了,孔诚朝她看了眼,很快站定住脚步。
“有什么事吗?”靳寓廷轻问道。
“九爷,有个消息,是有关于修辅成的。”
顾津津面色微变,难不成她刚把人送进去,他那边就有所行动了?她整颗心都悬了起来,“他又做了什么事?”
“他中毒了,被送进了医院急救。”
“中毒?”顾津津有些难以置信,“什么意思?”
“医院经过了紧急处理,化验结果也出来,是百草枯中毒。”
顾津津真要以为自己是听错了,百草枯?
她之前从电视上看过新闻,有一句话记忆犹新,百草枯只给人后悔的时间,却不给人活着的机会。
一旦服用,死亡率几乎是百分之百。
顾津津不由站起身来,“真的吗?”
“千真万确。”
靳寓廷面色波澜不惊,完完全全没有顾津津表露出来的那种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