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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他这个样子,笑得就跟个大傻子一样。
小床内,孩子睡得也很沉,不哭不闹乖得很,只要给他吃饱了,他就能一觉睡好久。
由于是顺产,顾津津在医院没住上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靳寓廷原本想让她住月子中心的,这样也能更好地得到照顾,可顾津津不肯,说是哪里都没有家好,他拗不过她,也就答应了。
出院的这天,秦芝双和陆菀惠都去了,秦芝双抱着孩子,靳寓廷搀扶着顾津津走出去。
回到家后,他让她躺在床上,就算顾津津想起来走走都不行,靳寓廷说她在坐月子,必须乖乖躺着,什么都不能做。
一个月子里,顾津津就完全躺在床上长肉了,这个不能做那个不能做,而且靳寓廷总是让厨房换着花样给她做补汤,不喝都不行。
“等你出了月子后,我带你四处逛逛。”
“好埃”顾津津在家都快闷死了。
“孔诚下个月结婚。”
顾津津坐了起来,“这么快?”
“也不快了,这不是等你出月子吗?”
顾津津好奇地问道,“之前听你说孔诚在跟人谈,我也不清楚究竟是谁,是相亲认识的吗?”
“不是,是他初中同学,初恋。”
顾津津听了,越发觉得不可思议,她眼里闪烁着八卦,“初恋?孔诚还有初恋呢?”
靳寓廷听到这话,笑了出来。“不敢相信吧?我也觉得不现实埃”
“他那么一个钢铁直男,我以为他这辈子都要和女人绝缘了。”
靳寓廷做了个嘘的动作。“要真被孔诚听了去,那得多伤心。”
“你见过他对象吗?”
“没有,听孔诚说是当老师的,两人不知怎么联系上的,他那段日子倒是老去找她,也懂得了一些浪漫。”
顾津津嘴角轻勾了起来,“他要再找不到女朋友,我都要替他操碎心了,并不是所有老男人都吃香的。”
“像我这种呢?是不是放在哪里都吃香?”
顾津津揉了揉靳寓廷的脸,“你又不老,你还年轻,小鲜肉一枚。”
男人低声笑着,“谢谢老婆夸奖。”
顾津津将他额前的碎发推开,靳寓廷知道她想做什么,他忙一把握住了顾津津的手掌,“说好了,以前的事不提了。”
“你心虚干嘛,我又没说什么。”
“我哪有心虚,以后的日子都是幸福美满的,我就是不想再提起之前的事罢了。”
顾津津轻拍了拍男人的脸,“好吧,饶过你了。”
靳寓廷凑上前在她唇瓣上亲吻,“谢谢老婆。”
孩子哇一声哭了,最近胃口好得很,顾津津看到月嫂将宝宝抱了起来。“给他泡奶粉吧。”
她这点奶还不够他吃的,看来还是要多喝汤汤水水才行。
靳寓廷起身,小心翼翼地接过了孩子,他坐回床沿处,顾津津撑起身看着他怀里的宝贝,她伸出手指摸了摸他滑嫩嫩的小脸。月嫂拿了奶瓶过来,“九爷,我来吧。”
靳寓廷没舍得松手。“给我,我来。”
顾津津有些不放心,“你行吗?”
“这么看不起我。”靳寓廷接过奶瓶,将奶嘴慢慢地靠近过去,刚触碰到孩子的唇瓣,顾津津就看到儿子张开了嘴,一口吸吮祝
他大口大口地吸吮,看来是饿坏了,顾津津无奈地轻笑道。“多能吃啊,马上就变成小胖子了。”
“就算胖了,那也是帅的。”
孩子睁着眼,眼睛骨碌碌望向四周,靳寓廷越看越欢喜,恨不得一直去亲他。但是喝奶的时候顾津津不让他亲,说是不能闹,怕孩子呛奶。他看着儿子的小嘴巴一动一动的,心就跟着变得柔软起来。
喝到一半,有可能是太累了,孩子的嘴巴不动了,一双眼睛好奇地盯着靳寓廷。
他以为他喝饱了,就把奶瓶拿开,孩子双手扑腾下,哇哇大哭起来。
靳寓廷不知所措地盯着他,“不是吃饱了吗?怎么还哭埃”
他手忙脚乱地将奶嘴又塞了回去,怀里的孩子呜咽两声后,就像是被突然按住了开关,顿时就不哭了。
“你真是的。”顾津津也看不得宝贝儿子哭。
靳寓廷觉得好玩,又把奶嘴给拔了,儿子嘴巴瘪了下要哭,他立马又将奶嘴塞回去。“他现在是不是只认吃的,别的都看不进去呢?”
顾津津用力拍了下男人的肩膀。“我看你真是闲的。”
“哎呀,逗逗他玩嘛。”
“一会又要哭了。”幼稚的要死,就没见过他这样的。
靳寓廷逗了儿子两句,最好他快快长大,可以跟他说话了,到时候他就可以天天陪他玩,让他喊他爸爸。
下午时分,商陆过来了一趟,她设计了一款长命锁,又找了银饰店打造出来,说是送给孩子,希望能够一辈子保佑他。
她也抱了会孩子,顾津津看她笑容温和,也就放下心来了。
商陆端详着怀里的孩子,她失去她的孩子的时候,神志不清,所以没有感受到太多的痛苦,但她知道因为那件事,她的病情更加严重了。
孩子刚睡过午觉,这会睁着眼冲她在笑,商陆不由嘴角轻挽。
孩子的笑容是这样美好,但她的心里却有些酸涩,如果她的孩子还在,这个时候会在做什么呢?
也许,是被她带在了身边,到处去玩吧?如果有了孩子,她一定不会天天闷在家里,她喜欢孩子,她一定会把时间多多花在他身上的。
商陆鼻尖越发酸涩的厉害,她将孩子交回到靳寓廷手里,她陪着顾津津说了会话后,这才离开。
靳寓廷让司机送她,车子开出西楼,刚来到门口,就碰到了正好回来的靳韩声。
司机透过内后视镜朝商陆看眼,她什么都没说,司机便继续往前开。
靳韩声每天都让人盯着她,所以肯定是知道她来这儿的,两辆车子面对面迎上了,司机只好停车。
商陆看到靳韩声下了车,径自朝她的方向走来,她垂下眼帘,窗户上传来敲打声,司机将车窗落下些。
靳韩声弯下腰,目光穿过车窗落到商陆脸上,“下车,我送你。”
商陆没有理睬,男人伸手要将车门打开,商陆的视线这才落到他脸上,“不用了。”
“我送你。”
“不用。”商陆拒绝的干脆,“我想一个人安静地待着,不想见任何人。”
“商陆,我不是别人。”她总是不肯见他,他都快疯了。
商陆拉着车门,也没有用力,她知道靳韩声如果执意的话,她这点力肯定是不够的。“我就是不想见你。”
“别这样”
“我刚才看到了津津的孩子,真可爱,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的孩子还在,会是男孩还是女孩呢?现在应该会跑了吧?跑过来扑进我的怀里,喊我妈妈,多好埃”
靳韩声听着,心都要被揉碎掉了。“别说了。”
“你怕什么呢?”
靳韩声只是怕那样的想象罢了,他背地里想过一千次一万次,可那只是想象罢了。
他的孩子早就没了,那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他如今这样贪婪地看着她,只想跟商陆有多点时间的相处,可她连这个机会都不肯给他。
“商陆,我只是想送你回去而已,我什么都不会做的。”
“不用了,”商陆冷冷地拒绝,“我不会坐你的车。”
“为什么?”
商陆不说话了,将车窗缓缓地升了上去,她冲司机吩咐道。“开车吧。”
司机有些为难,但还是将车子开了出去,靳韩声追出去两步,眼看着车尾很快在他眼里消失。
车子开在路上,商陆目光透过窗户望向外面,“在前面的广场那边放我下来吧。”
“靳太太,九爷特地吩咐了,让我一定要将您送到家的。”
“不要喊我靳太太了,我就是去喝杯咖啡罢了,没事的,一会我自己打车回去。”
司机很是犹豫,“这”
“没事的,他要怪你,我会替你解释的。”
司机闻言,也不好再说什么,他将商陆放在了广场边上,只是他并没有走,他可不敢将商陆丢在半路。
商陆去了靠近马路边的一个咖啡厅内,她今天特别想吃点冰的东西,点好餐后,她选了个位子坐定下来。
一口抹茶星冰乐顺着喉间往下咽,冰冰凉凉,商陆双手捧着,视线不由望向窗外。
几个年轻的女人从她身边经过,每个人都在说着自己的话,安静的咖啡馆内瞬间就觉得吵嚷了不少。她们坐定在商陆后面的位子上,其中一人的声音第一时间钻进了商陆的耳朵里。“你啊你啊,消失了这么久,总算舍得回来了。”
“我哪是消失啊,就是出国了一段时间,不是有跟你视频吗?”女人的说话声娇滴滴的,还带着笑意。
“谁知道你出去干嘛呢。”
“就是啊,这么久不回来。”
原来是许久不见的闺蜜团终于见面了,商陆有些羡慕,她不知道她的那些朋友都在做什么,既然都已经失去了联系,商陆也没那份心思再去找她们了。
“因为工作上的一些事啊,不然我无缘无故出国那么长时间干嘛?”
“我看你是出去疗养情伤吧?”
“胡说什么呢。”女人不满地出声,“只有我让别人受伤,你们见我为哪个男人牵肠挂肚过?”
“靳先生埃”有人插了一句。
商陆一怔,耳朵里清清楚楚听到了那三个字。在绿城能被称作靳先生的人,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靳韩声。
“别胡说。”女人的口气有些严肃了,“这话不要乱讲。”
“什么乱讲啊,你那阵不是很受宠的吗?还出入他家里,我们都以为你能名正言顺当上靳太太了呢。”
女人嘘了声,“够了埃”
“干嘛啊,你怎么变得这么胆小了?说说都不行吗?你怕他家里那位啊?”
服务员过来,将她们点的咖啡和甜品一并上齐了,商陆握紧了手里的咖啡杯,听到身后的声音继续在响起。“以后再也别提起靳先生几个字了。”
“为什么啊?”
“别问那么多。”
“我知道了,你对他动了真心了吧?”
商陆手指在咖啡杯上轻抚,表情很是凝重。
“我跟他之间什么事都没有。”
“怎么可能?那会传得沸沸扬扬,你都进他的东楼了好不好?”
商陆没有听错,她的耳朵里确确实实钻进了东楼二字,那她们嘴里的靳先生,就是靳韩声了。
“我是进了东楼,但我们什么事都没发生。”
“骗鬼呢,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可能不发生点什么吗?”
女人不想她们揪着这个话题不放,但显然她要不解释的话,她们是听不进去的。“真的什么事都没发生,而且东楼还有靳太太。”
“你见过靳太太吗?”
“见过。”
“那更加说明靳先生对你不一样啊,正室在家都不影响你上门。”
商陆的手有些抖,视频中的影像一幕幕刻在了她的脑子里,那些画面也都成了她的梦魇,这辈子都挥之不去了。
“他只是叫我进去演场戏罢了,靳先生对靳太太很专一,这种话你们千万不要出去乱说,要不然传到他的耳朵里,你们会有麻烦的。”
几人面面相觑,“不会吧?演戏?”
“我只是配合他罢了,也就是当着靳太太的面搂搂抱抱,但离开了那间房,我们什么都没做,靳先生有时候让我住在客卧,第二天早上会让人送我回去。”
商陆呼吸微紧,靳韩声也跟她这样解释过,可她完全听不进去。
“不会吧?”
“对啊,我不信”
“信不信随你们。”
“那有传言说靳太太不怎么正常,是真的吗?”
女人手指在杯口处画了个圈,她接受了靳韩声的条件,当然不可能对外说一句不利于商陆的话,她也没有那个胆子。“传言就是传言,你们还当真吗?靳太太很正常,长得也很漂亮,至于外面那种乱七八糟的话,你们听听也就罢了。”
商陆双手捧着咖啡杯,心里说不出的滋味,靳韩声真是疯了吗?用那种事情去刺激她,说到底他也是不信任她,觉得她和靳寓廷之间一定是有什么的。
心里的那种恶心感好像被抚平了不少,商陆轻啜口咖啡,坐在原来的位子上没动。
“这靳先生也是的,要我是男人,看到你这样的尤物肯定把持不住,还演戏呢,赶紧假戏真做吧。”
“就因为把持得住,所以我才说他和靳太太的感情应该是很好的。”女人自然是向着靳韩声的,因为他对她是真的大方,只要她乖乖听话肯保守住秘密,那他在她身上砸钱的时候也是毫不吝啬的。
身后的人群又谈论了几句,她们也就坐了一会,商陆听到她们说要去唱歌。
女人拿了包站起身,几人依次往前走去,商陆望向窗外,女人经过她的桌旁,不由朝她看了眼。
她应该是觉得有些眼熟,但定睛细看之后,却想不出在哪见过商陆。
“快点啊,你还愣着干嘛?”
她答应了一声,快步往前走去。
商陆收回视线,将手里的咖啡杯放到桌上。
商太太一直去东楼,想要见见靳韩声,他心里清楚是因为什么事,所以一直不肯见。
哪怕他的车子被商太太给拦下了,靳韩声都不会露一面。
在他看来,所有伤害过商陆的人都不能原谅,哪怕是言语上的袒护而引来的伤害,都是不能原谅的。他明知商陆最恨的人其实是他,但他能做的只有这些了,他连自己都恨上了,还能怎样呢?
商太太有时候会坐在东楼的门口哭,她实在想见女儿,她也没想到靳韩声能那样狠心。
转眼间,又到了过年的时候。
在别人眼里是那样热闹的节日,到了靳韩声这儿,却成了最折磨人的日子。
商陆一个人还是孤孤单单地住在那个房子里面,顾津津一次次打电话给她,让她跟他们一起过年,但都被商陆婉拒了。秦芝双也有那个意思,可刚开口就被商陆拒绝了。
商陆呢,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倔,情愿孤孤单单也不想融入进别人的温暖里面。
她一身冰冷,就像外面沾了雪的梅枝一般。
今年的第一场雪,就落在了除夕这天。
院子里太冷,她也好久没有去了,雕刻的东西摆在了客厅的工作台上,她没有开暖气,自己一个人生活,就不要那么奢侈了。她拿开盖在腿上的毯子,起身走进了厨房,打开冰箱一看,里面空空如也。
今天好歹是过节,她也想庆祝一下,大餐那些就算了,她可以去就近的超市买点菜,弄个小火锅。
到时候再买瓶酒,也算是迎接新的一年嘛。
商陆拿了包准备出去,她走到门口,手落在门把上,她冻得收回了双手。
商陆将手套戴上,又把围巾裹得严实些后,这才将门拉开。
她脚步来不及跨出去,看清楚了跟前站着的人后,她吓了一大跳。
靳韩声应该是在门口站了好一会了,头上、肩膀上都是雪,他冻得脸色发白,眼睛在看到商陆的身影后,一下亮堂起来。“商陆。”
她赶紧要将门关上,男人迫不及待地将手伸出去,门差点夹住他的手,商陆忙收回了力道。“你干什么?”
“过年了。”
“我知道。”
靳韩声往前跨了步,“让我跟你一起过吧。”
“不必,你还是回去吧,家里那么热闹,也需要你。”
靳韩声双手抵在门板上,“家里没有你,那份热闹也不属于我,每个人都有家,只有我没有。”
商陆眼帘轻动下,视线轻抬朝他看了看。
男人目露恳切,“让我在这过吧,就吃顿晚饭好不好?”
商陆眉头紧锁,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地松懈。“我自己都应付过一下,靳先生实在不必这么委屈你自己。”
“我我让人都准备好了,马上就送过来。”
靳韩声说着就要往里面走,商陆挡在他的面前,没有给他让路,男人也不敢硬闯,只能干站着。
商陆见他肩膀上都湿了,他难道是个傻子吗?就算要站着,也应该打个伞才是。
她艰难地挪动下双腿,商陆没再说什么,转身往里走去。
靳韩声没想到她居然让他进门了,他一下没有反应过来,但也不过呆怔了三五秒,他很快就大步跟在了商陆身后。
没过多久,有饭店的服务员一个两个地进来,送来的东西将商陆那张餐桌全部占满了。
这哪是随便打包了几个菜,这是按照最顶端的年夜饭配置,打包了整整一桌埃
商陆坐在餐桌前,连碗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了。“两个人吃得掉这么多吗?”
靳韩声才不管这些,“每个都尝一口,你平时吃的那些都没什么营养。”
屋内没有暖气,靳韩声穿得单薄,而且大衣的肩膀处都湿透了,他好像丝毫没有感觉到,拿了筷子也顾不上吃,不住往商陆的碗里夹菜。
商陆看了眼,等男人再要夹过来时,她将碗拿开了。“我自己有手。”
面对她的拒绝,靳韩声觉得完全能接受,他原本是抱着今晚进不来的打算,要在外面守一夜的,现在对他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好事了。
商陆自顾吃着,并不主动和他说话,就算靳韩声说了什么,她也是爱理不理的。
可他高兴啊,所以话特别多,恨不得嘴巴不要停。
雪越下越大,院子里开了一盏灯,商陆透过窗户望出去,能看到簌簌而下的雪花。靳韩声觉得这个房子一点都不好,又大又空,而且阴冷的很,他坐在那里,寒气一直顺着他的腿在往他体内钻,他握着筷子的手都快冻僵了。
“商陆,你多吃点。”
她的态度还是那样冷淡,靳韩声的话仿佛撞在了一块寒冰上,只听得到铿铿的撞击声,却得不到丝毫回应。
靳韩声放下筷子,捧起了撑汤的打包盒,“都凉了,我去热一下。”
商陆知道他不擅长做这种事,“我来吧。”
她推开靳韩声的手,将打包盒拿进了厨房,男人盯着她瘦弱的背影出神,她以前从来不用做这种事的,可想而知她一个人在外面吃了多少的苦。
靳韩声跟进厨房,看到商陆正在热汤,她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头发散开了,他真想过去抱一抱她。
可他不敢,想来还真是讽刺,居然还有他靳韩声不敢做的事。
商陆很快将热好的汤盛进自己家的汤碗中,她应该是觉得烫手,所以先将碗放在了边上。
靳韩声大步上前。“我来。”
他双手拿起了汤碗就要往外面走,他还真没想到会这样烫,他当时就恨不得扔掉,商陆在他后面喊着。“你急什么啊,垫块布埃”
“不需要。”他越走越急,手指头传来疼痛,靳韩声将碗放到桌上后,两只手甩着,明显是痛到不行了。
商陆冲他喊道。“赶紧摸耳朵。”
靳韩声没听明白,商陆三两步来到他跟前,拉起他的手按到他耳朵上,靳韩声反应过来,用手指摸着自己的耳朵,果然就不烫了。
商陆拉开椅子坐回去,男人轻笑两声,“你怎么知道这样有用?”
“这是常识,小孩子都知道。”
靳韩声坐了回去,拿了个小碗给商陆盛汤,“今天长姐和姐夫也过来了,要是再加上你,那过年就热闹了。”
商陆不说话,默默地吃着碗里的菜,她还是不会给他任何回应。
吃过了晚饭,靳韩声朝窗外看看。“我们放烟花吧,好不好?”
“我不喜欢。”商陆直接拒绝,“而且污染环境严重。”
靳韩声悻悻地点了点头。“噢。”
商陆起身收拾下,桌上的菜还有很多没动,也不能全部倒掉,多浪费。商陆将碗筷拿进厨房,出来的时候,看到靳韩声拿了餐巾纸在桌上擦。
“你快回去吧。”
男人的动作顿了顿,但很快又继续擦起了桌子,就当没听见一样。
“我要休息了。”
靳韩声朝她看了眼,“现在还早呢,要不看会春晚吧?”
“不用了。”商陆站在原地,继续下着逐客令,“我不看电视,我想早点休息。”
靳韩声将手伸进了兜内,从里面拿出来一个红包递给商陆,“这是给你的。”
“我不是小孩子,不需要红包,谢谢。”
靳韩声将红包放到了桌上,“我只想祝你天天开心。”
“谢谢。”商陆还是没有伸手接。
气氛再度陷入尴尬,但靳韩声早就习惯了,他快步走向客厅的电视机跟前,拿了遥控器将电视打开。“你看,还在播放春节晚会呢。”
“你回家看也能看到。”
“这小品演员我喜欢,我要回家看,就看不到直播了。”靳韩声说完这话,赶紧坐了下来。
他这点小九九还能瞒得过商陆吗?这是摆明了又不想走,他最擅长的恐怕就是故技重施了。
“随你。”商陆丢下句话就上楼了。
她自顾洗了澡,换上了暖和的睡衣,头发吹干后,洗发水的香味更加浓郁,她在床上坐了会,电视开着,春节晚会的小品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她看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个笑点。
商陆看眼时间,她披上了羽绒服走出去,来到楼下,她看到靳韩声躺在沙发上,好像睡着了。
她也别白费心思去喊他了,他如果是装睡的话,她是无论如何都喊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商陆上前几步,看到靳韩声还穿着那件湿漉漉的大衣,她走到另一边,将暖气打开了。
临上楼之际,她又犹豫了下,然后将经常披在她腿上的毯子轻轻丢到了靳韩声的身上。
她神色复杂地盯看眼靳韩声,商陆告诉自己,她只是怕他生病了要赖在这不走罢了,至于之前的事,她还是没法释怀,也没法原谅他。
就算他把那些女人带回东楼后什么都没做,可他对她的伤害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这世上没人规定了凡事必要有因有果,原不原谅还不都是看她吗?
她对这个男人是充满了恨的,可就是因为深爱了,才会有那么深的恨。
商陆没法完完全全留下对他的恨,而把那份深爱撇开,如果可以的话,她也希望这样,只可惜她做不到罢了。
商陆看了眼靳韩声,然后收回视线,她放轻脚步后转身上了楼。
靳韩声眼帘动了动,但是没有睁眼,他双手紧紧握着身上的毛毯,好暖和,他怕这只是个梦,只要他一睁眼,梦就会醒了。
绿城谁人不知九爷对自己的宝贝儿子,那是宠到了心尖上的。
三岁的时候,就将他带到高尔夫球场,说是要教他打球。
顾津津无奈地坐在旁边,看着靳寓廷将高尔夫球杆塞到儿子的手里,他人才那么点高,也就跟球杆差不多,哪里能挥的起来?
顾津津轻摇下头,“你别乱来了行不行?”
“什么叫乱来,从小培养埃”
“那你就不能换小点的?”
靳寓廷拉了张椅子过来,让宝贝儿子站上去,然后就像模像样地教他挥杆姿势。
很明显,他家的宝贝不喜欢这个游戏,他的小手也捏不住,可靳寓廷却比谁都兴奋。“你要快快长大啊,到时候爸爸带你打球、骑马,游泳、露营”
顾津津朝他白了眼。“你怎么不说带他开飞机呢?”
“这个主意不错,我也有这个打算。”
顾津津拿了瓶水喝上两口,看到靳寓廷握着儿子的手,只是不敢太大力,所以高尔夫球是轻轻地滚出去的。
怀里的孩子嘤嘤两声,挣扎着要下去,靳寓廷握住他的小手,“是不是觉得好玩啊?宝贝不急”
孩子蹲下身,慢慢从椅子上滑下去,他小跑着来到那颗球跟前,捡起来后咯咯笑了,他觉得这个球好玩啊,顾津津看着他将球丢出去,然后再去捡,然后再丢出去。
靳寓廷怎么喊他都没用,“宝贝,把球拿过来给爸爸。”
“宝贝?”
“乖儿子?”
显然,他的乖儿子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一个人玩那颗球玩得可高兴了。
靳寓廷摇了摇头,坐回到顾津津身边,“以后的日子难过了。”
“怎么了?”
“这么小就听不进去我的话了,等他到了青春叛逆期的时候,不得天天横着走吗?”
顾津津不由失笑,“你啊,要么恨不得把他宠上天,要么杞人忧天,我都没想到那么远的事呢。”
靳寓廷伸手搂住顾津津的腰,将脑袋轻靠在她肩膀上,“等老了,我们就相依为命吧,小的都靠不祝”
他刚说完这话,就哎呦了一声,低头一看,儿子将球丢在了他腿上。
靳寓廷站起身,一把将他抱起来,托举得高高的,“好啊你,现在就对亲老爸动手了?”
孩子觉得这样可好玩了,他开心地踢动着两腿。“爸爸,爸爸”
靳寓廷的眉眼瞬间陷入了无限的温柔中,他觉得爸爸这两个字,是除了老公之外,最好听的一声称呼了。
顾津津不住地在身后提醒他,“你别举太高,把他吓着了。”
“我靳寓廷的儿子,才不知道什么叫害怕呢。”
儿子的欢声笑语落在耳畔处,顾津津觉得这就已经是最好的幸福了,她身子往后轻躺,眯了眯眼帘,让阳光全部落在脸上。
顾津津满足于这样的生活,她嘴角轻挽开,看着靳寓廷跟儿子越闹越欢。
nnnn年后。
顾津津刚从剧组回来,她的漫画改编成了影视剧,今天开机,她去探了个班。
她没有开车,这地方也不是很方便,顾津津回到市区后,看到路边就有地铁,她赶紧买了张地铁票进去。
今天是周六,地铁上的人非常多,顾津津好不容易挤进去后,就连站的地方都要没了。
旁边站了几个小姑娘,一看就是学生打扮,顾津津抓着上面的吊环,另一手掏出手机,看看消息。
有声网站的编辑又联系她了,她新出的锦绣凰途授权给了它们,要做成有声作品推广,可顾津津听了好几个版本的配音,都觉得不行。
那些也都是大咖,配了几段句子也算中规中矩,可顾津津总觉得差了那么点意思。
要么霸气不足,要么柔情不够,可声音就只有一把,能完全兼备的实在是太少了。
旁边的学生朋友聚在一起,无非就是讨论讨论自己学校的哪个男生怎能,哪个女生怎样了。
“我跟你们说,我们播音专业的纪亦珩真是神了,校广播每天都有他的节目,那声音真是好听的飞起,好听到令人耳朵怀孕埃”
“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真就这么夸张,你以后听了就知道了。”
顾津津不由也有些好奇,可看她们的打扮,最多也就是大学生吧。
一个二十来岁的男生,能配得起沧桑的音感吗?
“学校老师把他当宝贝一样贡着,说是难得一遇的好嗓子,真的。”
顾津津听到这,就完全来了兴致,既然她找来找去都找不到那把合适的嗓子,何不试一试呢?
“不好意思同学,你刚才说的那人叫什么名字?”
“纪亦珩埃”那名女生朝顾津津看了眼,乖乖回道。
“你们是哪个学校的啊?”
“东城,东大。”
顾津津说了声谢谢,无论如何她也要抽空过去下,了解下情况。
她去东大后,直接找了校领导,对方听明白了顾津津的来意后,很是热情,将纪亦珩的资料都调了出来。
顾津津看了眼资料上的证件照,一张小小的二寸照片都能照得这样好看,可想而知本人会是怎样的神仙颜值了。
校领导很快将那个男生叫过来,顾津津看着他从办公室门口进来,当时只觉眼前一亮,她要再能回到这个年纪的话,她肯定会把持不住而露出花痴脸的。
顾津津站起身来,“你好。”
对方个子很高,冲她低低说了句,“你好。”
简直就是开口跪啊,顾津津难掩激动,“你的声音真好听。”
少年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谢谢。”
这样的夸奖,他实在是听得太多了,都免疫了。
顾津津很满意,满意极了,当时就敲定了纪亦珩。
锦绣凰途的有声制作完成之后,网站也很给力,编辑们虽然提前听到了作品,也觉得这声音肯定能火,但网站还有另外两个大神的配音作品在推,估计成绩肯定是要被压一头的。
毕竟他们都有彼此的固定粉丝群,按理来说不可能被一个小新人给压一头。
锦绣凰途新上线的第一天,数据就爆了。
唯一不觉得意外的只有顾津津了,她觉得是情理之中的事。
网站的编辑连夜开始做横幅推广、微信推广,忙得不亦乐乎,眼看着点击量蹭蹭地上去,留言和礼物打赏几乎在同时刷爆了全网的各大榜单。
回到家,顾津津将手机打开,靳寓廷进来时,看到她正在听书。
少年的嗓音厚重适中,那么一段经典的台词从他嘴里念出来,居然充满了震慑感和惊艳。
顾津津听得都呆了,她原本也是有些担心的,怕他后期会驾驭不住那样腹黑残酷的帝王角色,但她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
顾津津完全沉浸在情节之中,听到少年的声音带着冷漠和漫不经心。
“拿箭来!三支。”
她闭上眼,脑子里就想到了那一幕。
“嗖——”
尖利,划过长空,三支箭不甘示弱的一并向前,箭端处,竟带着红亮的火星,势如破竹。冷冽的天际被狠狠撕开,顾津津想象的画面中,那个皇帝维持着原先的姿势,唇畔的笑意慢慢拉开。
“我不会放过你的1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带着怒意,却完完全全被少年的嗓音给压制住了。
纪亦珩真是有一把最好的嗓子,诠释得了少年的净,驾驭得了青年的狂和邪,自然连中年的稳也不在话下。
顾津津听到了简简单单的一个字。“杀。”
她瞬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一声杀字,仿佛是从地狱钻出来的,带着令人惊惧的寒冷。
顾津津没想到他的嗓音那样有感染力,还真是被她发现宝藏了。
靳寓廷进屋的时候,听到满屋子都是那把好听的嗓音,他上前走到她身边,“在看什么电视呢?”
她睁开眼帘,朝手机指了指,“不是电视,是广播剧。”
“你的?”
“嗯,”顾津津拉过他,让他听这段台词。“你听听,是不是很好听?”
“这就是你去东大挖到的宝藏吧?”
“是啊,真是不容易。”
靳寓廷将广播剧退了出来,顾津津忙拉住他的手,“干嘛啊,我后面的还没听到呢。”
“你要实在想听,就偷偷背着我,不要当我面听。”
“为什么啊?”顾津津很是不解。
“你看看你的表情你很喜欢听这个是吗?你眼里只能有我的,你忘了。”
顾津津坐向了床沿处。“靳寓廷,你真是够了埃”
男人将她扑倒在了大床上,“在你眼里,你唯一能崇拜的只有我,你最爱慕的也只能是我。”
顾津津轻拍了拍靳寓廷的脸,“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就是个小男生罢了,我脸皮再厚,也不可能觊觎这么嫩的小鲜肉吧?”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我老了?”
“没有没有,”顾津津不住揉捏他的脸蛋。“你最鲜嫩。”
靳寓廷听到这话,满意地亲吻住她,顾津津手指在他下巴处勾来勾去,男人一把握住她的手掌。“你最近那么忙,都冷落我了。”
“哪有,我周末的时间都给你了,你还想怎样?”
“你可以退休了,这样就能每天陪着我。”
顾津津轻捶下男人的肩膀,“退休?你说这话是要找抽吗?”
都老夫老妻了,还要这么腻腻歪歪,顾津津有时候是真受不了,但她也是享受其中,黏一点多好啊,在她看来婚姻才不需要保持距离感呢。
她双手捧住靳寓廷的脸蛋,主动亲了亲他。“我爱你。”
男人迎着阳光沉下声,眉眼间都是暖暖的笑意,他有神的双眼落定在顾津津的小脸上,“我知道。”
她爱他,他一直都知道。
他保证再也不会让这份爱走丢了,要永远爱下去才行。
靳寓廷伸手刮了刮顾津津的鼻子。
“我爱你,我爱你。”(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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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陆和靳韩声的故事,给不了最后的结果,也不是所有的故事非要给个最好的结局,才叫完美,对我来说他们俩这种状态挺好的。
也算是留个小悬念,也许将来会写他们的故事,都不一定,可就算不写,这样也是很好的,彼此深爱,所以才会什么都有可能,对不对?
你那么甜简介:
一日,施甜照着别人给的稿子要求纪亦珩快问快答:“大神,大神,我们要给你生猴子1
纪亦珩眼角跳动下,俊目微抬,手里的稿子被卷起后轻轻敲打在他的掌心里,他似笑非笑地盯着施甜,“好啊,来啊,看你能生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