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鲁庄公的失误:为何放走管夷吾成为齐国的霸业催化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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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说鲁庄公得到了鲍叔牙的信,于是召唤施伯来商议对策。他说:“以前没有听从你的建议,导致了我们的失败。现在我们是杀了公子纠还是保留他更有利呢?”施伯回答说:“齐国的君主小白刚刚登基,就能够善用人才,在乾时打败了我们的军队,公子纠并不能与他相比。而且齐国的军队已经压境,我们不如杀了公子纠,然后与齐国和解。”当时公子纠、管夷吾和召忽都在生窦,鲁庄公派公子偃率领军队袭击他们,杀了公子纠,抓捕了召忽和管仲带回鲁国。他们准备将召忽和管仲关进牢车,但是召忽仰天大哭,说:“为儿子死去是尽孝,为君主死去是尽忠,这都是我的本分!我宁愿跟随公子纠一起陪葬在地下,也不愿意受到枷锁的侮辱。”于是他狠狠地用头撞向殿柱,壮烈地死去了。管夷吾说:“自古以来,人君都会有死臣和生臣。我愿意活着到齐国,为公子纠平反冤屈。”于是他也被关进了牢车。施伯私下告诉鲁庄公说:“我观察管夷吾的表情,似乎有人在暗中支持他,他必定不会死。这个人是天下的奇才,如果他不死,必定会在齐国大展拳脚,成为天下的霸主。而鲁国则会从此四处奔波。您不如向齐国请求,将管夷吾留给我们。如果管夷吾活着,他必定感恩于我们。他若感恩于我们,并为我们所用,那么齐国就不足为虑了。”鲁庄公说:“齐国的君主是我们的仇敌,如果我们留下管夷吾,他们还会对我们抱怨。虽然我们杀了公子纠,但是他们的怒气还没有消解。”施伯说:“既然您认为管夷吾无法利用,那么不如杀了他,把他的尸体送到齐国去。” 鲁庄公答道:“好,就这么办。”公孙隰朋听说鲁国将要杀死管夷吾,他急忙赶到鲁国宫廷,来见鲁庄公说:“管夷吾曾经射中了我国的国君,国君对他恨之入骨,想亲自动手杀了他,以解心头之恨。如果把他的尸体送回去,那跟没杀他一样。”鲁庄公相信了他的话,于是把管夷吾关了起来,同时把子纠和召忽的首级装在木匣子里,交给了隰朋。隰朋感激不已,便离开了。

    当时管夷吾被关在牢车里,已经知道了鲍叔牙的计划,非常害怕:“施伯是个聪明人,即使他释放了我,如果他改变主意,再来抓我,我的命就完了。”于是他想出一个计策,写下了《黄鹄》这首歌词,教给了身边的仆人,让他们歌唱。歌词大意如下:“黄鹄啊黄鹄,收起你的翅膀,绑住你的脚,在笼子里无法飞翔也无法鸣叫。高高的天空你无法触及,厚厚的大地你无法踏足!太阳正当午时,遇到了六个百日。抬起头大声呼唤,接着又哭泣!黄鹄啊黄鹄,天生你有翅膀可以飞翔,天生你有脚可以奔跑,却遭遇了这样的罗网,谁来赎回你的自由?一旦你破网而出,我不知道你是飞向天空还是走向大地。唉,那些捕鸟人,只能在旁边看着你,束手无策!”

    役人拿到这首诗歌后,边唱歌边走,快乐得忘记了疲倦。车马奔驰,一天的行程竟然完成了两天的路程,终于离开了鲁国的境地。鲁庄公果然后悔了,派公子偃去追赶,但最终没有追上,只好返回。管夷吾仰天叹了口气,说:“我今天算是重获新生了!”他一直走到堂阜,那里有鲍叔牙在等着他。鲍叔牙见到管夷吾,就像得到了珍宝一样高兴,迎接他进了馆子,说:“仲,你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他马上下令打破牢笼,把管夷吾放了出来。管夷吾说:“没有国君的命令,我不能擅自脱身。”鲍叔牙说:“没关系,我将来会推荐你的。”管夷吾说:“我与召忽一同侍奉公子纠,既不能扶立他为国君,也不能为他而死,我的臣子气节已经亏损了。更何况还要背叛他去侍奉仇人?如果召忽地下有知,他会嘲笑我的!”鲍叔牙说:“能成就大事的人,不会计较小的耻辱;能建立大功业的人,不会拘泥于小的诚信。你有治理天下的才能,只是还没有遇到合适的时机。主公志向远大,见识卓越,如果得到你的辅佐,来经营齐国,称霸天下那是易如反掌。功业盖过天下,名声显赫于诸侯,这与坚守一个小小的节操,做些无益的事情相比,哪个更重要呢?”夷吾沉默不语。于是鲍叔牙解开了他的束缚,将他留在了堂阜。鲍叔牙于是回到临淄,去见桓公。他先向桓公表达了哀悼之意,然后再表示祝贺。桓公问道:“你哀悼什么?”鲍叔牙回答说:“公子纠是您的兄弟,您为了国家不得不把他消灭,我怎么能不哀悼呢?”桓公接着问:“即使这样,你为什么还要祝贺我呢?”鲍叔牙答道:“管夷吾是天下的奇才,非常厉害,我已经把他请回来了。您现在得到了一位贤相,我怎么能不祝贺您呢?”桓公说:“管夷吾用箭射中我,那箭还在我那留着呢。我每次想起来都觉得心里不舒服,恨不得吃他的肉才能解恨,何况还要用他呢?”鲍叔牙说:“作为臣子,每个人都是为自己的主人效力。他射钩的时候,只知道有子纠,不知道有你这个君主。如果你真的要用他,那么他将会为你射取整个天下,何况只是你一个人的钩呢?”桓公说:“我暂且听你的,赦免他不予诛杀。”于是鲍叔牙去把管夷吾接到自己家里,早晚和他谈论国事。

    话说齐桓公表彰扶立国君的功劳,高氏、国氏世代为卿,都增加了采邑。桓公想任命鲍叔牙为上卿,把国家政事交给他。鲍叔牙说:“君主对我的恩惠,让我不致于饥寒交迫,这已经是君主的赐予了!至于治理国家,那不是我所能胜任的。”桓公说:“我了解你,你不能推辞。”鲍叔牙说:“所谓的了解我,不过是小心谨慎、遵循礼仪法度而已。这些都是臣子的本分,并非治理国家的才能。治理国家的人,需要内部安定百姓,外部安抚各族,为王室建立功勋,使诸侯得到恩泽,国家像泰山一样稳定,君主享受无尽的福祉,功绩铭刻在金石之上,名声传颂千秋。这样的帝臣王佐重任,我哪里担当得起呢?”桓公听后非常高兴,忍不住上前问道:“如你所说,现在也有这样的人吗?”鲍叔牙回答说:“主公如果不去找这样的人,那也就算了,如果要找,那我认为管夷吾就是这样的人。我在五个方面都不如他:对待百姓宽厚温柔,我不如他;治理国家,能稳稳地把握住大权,我不如他;对百姓忠诚诚信,能够得到百姓的信任,我不如他;制定礼仪法度,能够让四方都遵循,我不如他;在军门手持鼓槌,让百姓勇敢战斗,无所畏惧,我不如他。”桓公说:“你试着去请他来,我将向他请教。”鲍叔牙说:“我听说地位低下的人不能指挥地位尊贵的人,贫穷的人不能使唤富有的人,关系疏远的人不能控制关系亲近的人。您如果要任用管夷吾,就必须让他当上相国,给予丰厚的俸禄,以对待父兄的礼仪对待他。相国是君主的副手,您如果只是召唤他,那就是轻视他。对非常之人,必须以非常之礼待之,您应该选个好日子,亲自到城郊去迎接他。四方诸侯听说您尊敬贤人、礼待士人,并且不计较私人恩怨,谁不想来齐国效力呢?”桓公说:“我听从你的建议。”于是命令太卜挑选吉日,亲自到城郊去迎接管子。鲍叔牙仍然把管夷吾送到郊外的公馆里。到了预定的日子,管夷吾多次沐浴并用香料涂身,然后才穿上了礼服。他和上大夫们的衣着一样,戴着礼帽,手持笏板。桓公亲自出城郊迎他,和他同乘一辆车进入朝廷。百姓们围观得像墙一样,无不感到惊讶。史官有首诗说道:“争贺君侯得相臣,谁知即是槛车人。只因此日捐私忿,四海欣然号霸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