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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皇后见初瑶丫头离去,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冷笑,右相府吴为家的千金,吴紫昕,诗画双绝,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倒是枚好棋。
回到筑心小楼。
偌大的院子,如今只剩下韩珂与月彤两人同住。院子正中的“枯木逢春”因为姜云歌离去多日,倒真的变成了“枯木”没有主人的灌溉,新生的绿叶彻底枯死。
“枯木逢春”顶端的小木屋还维持着姜云歌离开时的样子,散落一地的棋子似乎是姜云歌的不甘,那时常停留的鸟兽也没了踪影,死气沉沉。
韩珂困倦得很,理会不了那么多,倒床便睡。
迷蒙中,有人将她唤醒。
月彤摇摇她的臂膀道:“郡主,醒醒快醒醒!”
“什么事?”韩珂睁开朦胧的双眼,瞧见外面已经晨光出照,自己居然睡了一整天。
月彤道:“有个叫兰皙的婢女,从昨天晚上起就一直在门外跪着,说是求见郡主。奴婢见郡主刚刚睡下,便对她说,叫她明日再来。谁知,今天早上奴婢开门,发现她已经在门口跪得昏倒了”
“兰皙”韩珂默默念了念这个名字,似乎有些印象“是瑜妃娘娘身边的贴身婢女吧?”
月彤答:“正是。她来找郡主,似乎就是为了瑜妃的事。瑜妃在冷宫呆了许多天,似乎过得极不好。”
“你扶她下去,找太医来替她看看,等她醒了,问问究竟是什么事。”韩珂近日来心力交瘁,实在无力管太多的闲事。那瑜妃本性不坏,如果可以,她也不希望她一直在冷宫呆着。有些时候,让伤害自己的人得到教训便够了,适度时候拉上一把,于人于己,都是不错的选择。
“是。”月彤退下。
韩珂关上门窗,小心检查了自己胸口上的齿痕,清晰可见的齿痕印在身上,血已凝固结痂。这样的伤痕,她一直小心翼翼的掩藏着,不敢让任何人看见,每次看见它,她都会觉得愤恨,甚至自卑,就好像身子已经不干净了似的楚黎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推门出去,没走两步,便看见两个小宫女正躲在“枯木逢春”后头窃窃私语。韩珂一时好奇心起,便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转头一看,才发现两个小宫女手中拿着小刀和木瓜,也不知在做什么。
“咳咳”韩珂故意咳了两声,引起她们的注意。
两个小宫女瞥见身后的初瑶郡主,慌忙收起手中的东西,朝着她又跪又拜:“郡主千岁!奴婢们该死,不知郡主驾到”
韩珂摆摆手,暖暖笑道:“没事,你们继续我在一边看着。”一个小宫女瞪大了眼睛,道:“郡主不怪我们吗?现在是工作时间,居然偷偷雕河灯郡主都不怪罪我们吗?”若是换做云歌小姐,此时她们脸上恐怕已经布满鞭痕了。
“为什么要怪罪你们?你们又不是在替我工作。”韩珂好奇“反正在宫里头闲着也是闲着不是吗?”
“嗯嗯!郡主人真好!”另一个宫女点头附和。
这两个小宫女年龄不大,应该是从小就被招入宫中的,豆蔻年华,爱玩河灯倒是不足为奇。
“你们扎河灯,要到什么地方去放?”韩珂好奇,在这宫中放河灯肯定没有意思,宫中只有女人,能捡到河灯的也是女人,女人与女人间的来往不至于让两个小宫女兴奋成这个样子。
“郡主有所不知,每年的七月初七,便是京城中一年一度的河灯节,我们两个要跟着掌事的姑姑出宫采购,时间恰好也在七月初七。”
“于是,你们可以借此机会,出去放河灯?”韩珂问。
年龄大些的宫女点点头“是啊。每年都是排着队等这样的机会,今年总算轮上我们俩了!”
“河灯会又称"夫妻会",相传只要在七月初七,河灯聚到一起的一对男女,便有缘结为夫妻,一生相爱。”小宫女满含期待的眸光似要滴出水来。
韩珂若有所思,蹲下身子,夹在两个宫女之间,问:“那你们能帮我一个忙吗?”
“郡主尽管吩咐。”
“替我也雕两个河灯,我赏你们银子!”说罢,韩珂便拔下发髻上两支好看朱钗交到两个小宫女手中。
韩相吴子。“没问题!”两个小宫女,信誓旦旦!
韩珂的双颊不知不觉地红了。七月初七,不正是七夕吗?爱情始终是要靠自己的努力去争取的,两个人的河灯碰到一起,可以是巧合也可以是人为,她是不是该奋力一搏呢?
没走开几步,便听到方才的两个宫女在窃窃私语。
“初瑶郡主才七岁吧?”
“是啊,七岁居然就想着那种事情真是难以想象。”
“也不知道,她心里头喜欢的人多大了。会不会和她一样,也只有七岁呢?”
韩珂撇嘴,背对着两个小宫女,兀自喃喃:舅舅快弱冠了吧不是说,身高不是距离,年龄不是问题吗?
今日已经是七月初六了,花灯会就在明晚,想一想,她的心中竟有些期待呢。
“咯咯咯”一阵清脆的脚步声,来人走的倒是很急。
“郡主,婢女兰皙醒了。”来人便是月彤。
“我去看看她。”韩珂此时的心情没有原先那么差,便跟着月彤去见兰皙。
兰皙躺在筑心小楼的西厢房里,面如枯槁,似乎许多天没有休息了,眼睛红通通的,声音沙哑,一看见韩珂进屋,便哭喊着从床榻上爬下来,跪到在韩珂面前:“初瑶郡主奴婢求你救救瑜妃娘娘吧。瑜妃娘娘终日不吃不喝,总有一天会撑不下去的”
“为什么不吃不喝?”韩珂皱眉,最受不得宫里头那些自暴自弃的失宠妃子了“她自己不想活了,本郡主能有什么法子?!”
兰皙不停摇头“不是的!皇后娘娘刻意挤兑瑜妃娘娘,御膳房送来的饭菜都是馊的。崇宁宫每日的用度大大减少,吃不饱、穿不暖,原先跟着娘娘的那些丫鬟们都一个接着一个投靠别的妃子去了如今,崇宁宫之中,只剩奴婢与瑜妃娘娘二人了。”
韩珂一听,大为吃惊,原以为瑜妃失宠,姜皇后便不会苦苦相逼,想不到仇恨完全蒙蔽了她的眼睛,她甚至连一条活路都不愿意留给瑜妃。
要知道,若是韩珂此时出手相助,便是摆明了对姜皇后对着干,这后宫之中姜皇后最大,她宠你的时候自然宠你上天,但万一有一日你违背了她的意思,她还会像从前那样对你吗?
韩珂咬咬牙,道:“先前瑜妃娘娘之所以能在后宫之中立威,无疑是仰仗着皇爷爷的荣宠。如今皇爷爷都不愿意见她,难道她自己不应该反思一下吗?”
兰皙慌乱落泪“瑜妃娘娘早已改过,可皇上是君无戏言,自那日之后就再也没有踏入崇宁宫半步瑜妃娘娘就是想要认错,也抓不住机会啊!”望着跪地恳求的兰皙,韩珂不由地心里一暖,感叹这后宫倒也是可见真情的,比如舅舅,比如兰皙。
“机会可以是偶然,也可以是自己创造的。一日夫妻百日恩,瑜妃娘娘与皇爷爷之间总该有些可贵的回忆吧我听说明晚就是七月初七河灯节,这崇宁宫的河灯能不能漂到承乾宫去,谁都说不定呢!”韩珂抿了抿唇,满含深意地望了一眼兰皙“我能给你的暗示只有这么多,瑜妃是死是活与我无关,以后你不必再来找我了。”
兰皙是个聪慧的丫鬟,听韩珂说完,脸上随即便露出欣喜之色,伏在地上重重磕了两个响头:“多谢初瑶郡主指点,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韩珂只是微微一抬眉“免了,只希望你家主子重获荣宠之后改过自新,另外,你我今日之事切不可对外相传。”
“奴婢明白。”兰皙说罢,便匆匆赶回崇宁宫。。
韩珂才坐下来没一会儿,月彤又道:“郡主,皇后娘娘遣人过来告诉您一声,说是玉安长公主病了,您要怎么做,自己看着办”
一听到玉安这个名字,韩珂顿时懵了。跟随着舅舅离开大胤、逃往司幽国的时候,有部分原因便是为了躲避这个脾气古怪的母亲。
韩珂总觉得玉安对待她的感觉是古怪的,时而表现的异常慈爱,连她自己都将玉安当成了身生母亲看待,但在弟弟离开之后,她居然想要亲手杀死自己这实在不像一个正常的母亲该做出的事情。但不管怎么说,她们都还是名义上的母女关系,如今初瑶郡主回朝,得知母亲生病却不去探望想来是落下话柄的。
“月彤,舅舅昨夜是回睿王府还是留宿宫中了?”韩珂突然发问。
“王爷昨儿个是在未央宫歇下的,恐是连日赶路,劳累的很,”月彤忍不住一阵心疼。
“嗯,挑几件补品,随我去未央宫偏殿,我要与舅舅一起去看望母亲。”韩珂正愁着找不到借口与弈凡重归于好,想来是姜皇后看出了他们间的罅隙,故意借此机会想要他们修复舅甥关系。
“王爷不是说过要郡主不再管他的事了吗?”韩珂走得很快,月彤拎了补品,急急跟在她身后。
“这回的事不是他的事,是我的事。我又没说过不让舅舅管我的事。”韩珂转头狡黠一笑,脚下的步子却是越发加快了,心中似箭一般,想要快点见到弈凡。
“哦。”月彤默默摇头:女童心,海底针。
萧弈凡所处的偏殿,离筑心小楼的路程并不远,韩珂却走了好久,心里头不停琢磨着见到舅舅,第一句话要说什么好,是很自然的打招呼,亦或者装可怜卖乖求饶?
正想着,身体撞上了一堵“墙”鼻子磕得生疼,抬头却见弈凡春风般温柔地对着她笑。
凄惶喊了声“舅舅”弈凡已经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小声道歉:“对不起,这些日子是舅舅做得不好,舅舅只是想不到”你还会回来,回来做什么呢?我给你安排的归宿不好吗?楚黎那般痴情的男子,足够保你一生无忧。
韩珂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原以为他会继续同她冷战,原以为他不会轻易原谅她
伸手探了探少年的额头,韩珂眨巴着水灵的眼眸,疑惑道:“舅舅,你确信你没有发烧吗?”
少年宠溺地弹了弹她的额头,抽了抽嘴角,干笑道:“你想太多了。”
韩珂连忙将脑袋迎上去,指了指自己的额头,对弈凡道:“舅舅,你再弹一下,瑶儿感觉像在做梦呢。”
“依舅舅看,是你发烧了。”少年耸了耸肩,听从她的意思,又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他的每一次触碰都是极温柔的,生怕伤着了这孩子。
韩珂失神地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等他弹这一下已经等了太久,一时间鼻子一酸,差点儿就哭出声来“舅舅瑶儿以为你不要我了。”
“傻孩子,等你长大了总要有自己的归宿,不能一辈子依仗着舅舅,舅舅总会有生老病死的一天”
少年柔声安慰,韩珂的心却咯噔一下落入深渊:“谁说舅舅会死?!舅舅不许死!舅舅答应过瑶儿的,绝不会抢在瑶儿前面死!”
“好了好了!不要闹了,一会儿见了皇姐,还以为是舅舅欺负了你呢!”少年取出一方手帕,小心替韩珂擦干眼泪,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安慰“舅舅只是说的假设,瑶儿不用当真。”
“”韩珂一句话不说,硬是赖在原地不走,骨碌碌的眼神满是期盼地望着这宛如神氐的美人舅舅。
弈凡终于拗不过她,弯下身子道:“快上舅舅背上来,舅舅背你。”
韩珂点点头,暖暖伏在了少年背上,瞬时一阵似有若无的香味飘进她的鼻间,这样久违的味道让她忍不住长长吸了一口气,舒心一笑,还是做娃娃好玉安长公主这些日子一直被禁足在柔仪偏殿,初瑶的父亲君北野尚在狱中,帝王萧墨原想斩草除根,但碍于女儿苦苦哀求,至今留着君北野一条命。
韩珂推开柔仪偏殿的大门,看到的不再是从前那个温柔慈爱的长公主,她惨白着一张脸坐在大殿中央,屏退了所有的婢女,一个人木讷地望向屋顶,她所有的活力似乎都随着一个个噩耗全部散尽。
尽管曾经与玉安长公主之间有些不和睦的小插曲,韩珂此时见到她,还是忍不住轻轻唤了声“母亲”
弈凡放下背上的女娃,牵着她走近玉安长公主身边,望了一眼神情呆滞的女子,叹道:“皇姐,你受苦了。”
玉安长公主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涣散的眼神渐渐凝聚,定定望着眼前的两个人,良久才伸手将韩珂拥入怀中,啜泣出声:“孩子我的好孩子。都是母亲的错,母亲不该说那些话的,你总算是回来了”
见母女二人和好如初,弈凡心下也稍稍安定,上前紧紧握住玉安长公主的手,道:“皇姐,有些事情并非你表面看到的那样关于孩子的事,你不要过于焦心,说不定会有峰回路转的一日。”
玉安长公主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泪痕染了满脸:“好我知道了。过去的事都让它过去吧,只要我们都还好好的,就总有翻身的一日。”
“恩!”韩珂重重点头,原是惴惴不安的心,也稍稍安定了下来。毕竟这初瑶郡主与玉安长公主还是血浓于水的。时间是疗伤的最佳工具,或者这正说明了这点。
“母亲,瑶儿扶你出去走走”这屋子里都快发霉了,玉安若是再这么呆下去,她的病也别想好了,等不到翻身的那日估计就要奔赴黄泉了。
玉安木然摇摇头:“你外祖父不让母亲出去,母亲不要再做错事了,若是再惹得你外祖父生气,他会杀了你父亲的。”
弈凡俯下身子,心疼地望着自己的姐姐,默默道:“皇姐,再等凡儿一年,一年之内,凡儿一定想办法还你自由!”
“皇弟,姐姐没有看错你。”玉安长公主微微闭上眼眸,将身旁女儿的手交到少年手中,颓然笑道“皇姐突然觉得自己好老,再也没有能力照顾瑶儿了。皇姐把瑶儿交给你,这一年,你一定要照顾好她。”
韩珂茫然摇头。
弈凡紧紧握住韩珂的手,目光坚定地望向玉安长公主,道:“皇姐放心。一年之后,你恢复自由之时,凡儿一定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君初瑶!”
“好好”玉安的脸上露出一抹干涩的笑意“这样就足够了。”
从柔仪偏殿回来的时候,弈凡一直紧紧牵着韩珂的手,心中有多了一份负担。
韩珂突然想起了什么,抬头问少年:“舅舅,你明晚有事吗?”
能有什么事?父皇几乎将他的权利架空,什么大事都不让他参与,他不过是闲人一个罢了。于是,他撇过脸,朝着韩珂微微一笑:“没事,闲得很!听说明晚是一年一度的‘河灯会",舅舅带你出宫玩!”
“好耶!”韩珂兴奋地跳起来,她要说的正是此事,想不到舅舅心中也惦念着’河灯会",可是他惦念的人却不是自己。想到这儿,方才的一团热火又瞬间被浇灭。
回到筑心小楼,先前的那两个小宫女已经将雕好的两盏河灯送了过来,河灯是用木瓜雕的,中间镂空,空心木瓜的正中嵌了两只小蜡烛,小蜡烛上雕着鸳鸯,精美绝伦。
韩珂皱眉想了想,怎样才能让两只河灯聚到一起呢?
“月彤。”
“奴婢在,郡主有什么事情吩咐?”月彤急急赶到,看到韩珂手中的河灯,喜爱得不得了。
“这宫中有没有"玄石‘?”韩珂所说的玄石,通俗的讲就是磁铁,她琢磨着若是在两只花灯底部装上磁铁,那么人为使它们靠近时,它们就会自然吸附到一起了。
“"玄石’当然有。”月彤忙命两个小丫鬟找来了两块"玄石‘。
韩珂将"玄石’小心嵌入河灯底部,将它们靠近了,它们就真的吸附到了起来。来回尝试了几遍,保证万无一失,韩珂这才酣然入睡。
第二天傍晚,韩珂便拎着两只河灯,跟着弈凡出宫,心底满是欣喜。
‘河灯会"在京城中最出名的潼湖举行。傍晚时分,潼湖之上已经聚满了男男女女,大多都是青春年少的少年少女,像韩珂这样的小孩子已经实属另类。
潼湖两岸,男女分立。男子们都站在潼湖左岸,女子们则站在右岸,各人手中都拎着河灯,想来都是为了寻觅佳偶。
韩珂牵着弈凡的手,小心翼翼将一盏河灯递到他手中,笑道:“舅舅,你在湖岸这边放河灯,我去对岸放河灯!”
“好。舅舅只希望瑶儿做得河灯能经得起风吹浪打,别一入水就沉了。”弈凡倒是没打算放什么河灯,只是想看一看民情,想不到初瑶这丫头鬼点子这么多,便接了她手中的河灯,打趣儿说道。
“才不会!”韩珂撇嘴,她都暗地里试过好多遍了,怎么舍得让到手的姻缘就这么悄悄溜走?她横眉瞪了弈凡一眼“若是瑶儿的河灯没有沉,舅舅要给我买蝴蝶酥吃!”
“好好好!”果真是个孩子,到现在心里还惦记着吃的,弈凡不自觉又伸手弹了一下女童的额头。
“舅舅可要等我,别一个人回宫,瑶儿认不得回去的路!”说罢,韩珂又转头对着弈凡一笑:“瑶儿祝舅舅觅得佳偶!”
韩珂奔到湖对岸的时候,弈凡已经将手中的河灯放入了水中。
潼湖之上有一叶小船,韩珂丢了一锭银子给船家,朝他摇了摇手中的河灯道:“帮忙让这只花灯与对岸的那只木瓜花灯聚到一起去事成之后,还有一锭银子!”
“没问题!放手去玩吧!”船家望了眼前的孩子一眼,笑得满含深意。现在的孩子,这么早就怀春,哎。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韩珂蹲下身子,正打算将手中的河灯放入水中之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她眼前一闪而过
不祥的预感使得她仓惶回头,却见一绝色女子,素衣裹身,站在人山人海之中,宛如谪仙。然,女子的背影落寞而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