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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这是画的谁啊?”康妮走到桌边,摸摸了女儿的金黄色的柔软头发问。
小莎拉正跪在椅子上、伏身用彩笔涂鸦,很专心,她在画一个人,几乎把所有颜色都用尽了。“这是……英哥哥……”莎拉头也不抬的说。
康妮微微一怔,脑海中涌现出那个在圣地亚哥野生动物园偶遇的男人,那个身体健美的没有任何瑕疵,眼神清亮深情,总是面带真诚的微笑,给人舒适亲切感觉的银发男子。
“已经有差不多一个月没有见到他了……”康妮轻轻叹口气。她感到非常遗憾,为那次相逢,为人生奇妙的‘缘分’。
“为什么要遇见他?为什么他要一下子走进我的心里,却又匆匆的消失?为什么连一点再见的希望都没有留下?”康妮很后悔,她应该问一下的,他要去哪里,会在哪落脚……女性的矜持让那一次邂逅只能成为难忘的擦肩而过!
“妈妈,妈妈,你也在想英哥哥吗?”小莎拉在摇康妮的手。康妮这才醒觉,自己已经呆站了有一会儿。
在女儿面前失态,让康妮略感尴尬的笑了笑,“啊……有一点,宝贝,是不是又想看魔术了?妈妈给你变一个好不好?”
“变魔术,还有香喷喷的烤肉,妈妈,我们再去动物园吧!去那里就能见到英哥哥啦!”小莎拉扑扇着长长的睫毛、身子来回拧着向康妮撒娇
康妮心下发涩,“如果还能在那里见到他,我愿意现在就搭飞去回去……”抬头看看外面冬的萧瑟景象,康妮知道,能再见到英的可能性已渺茫的可以忽略不计。“我的小甜心!”康妮蹲下身抚摸着小莎拉的头发,安慰道:“再过两天,等妈妈这边的工作结束了,我们就回洛城好不好?”
“回洛城可不可以去那个英哥哥在的动物园?”莎拉有着所有孩子的固执一面。
“……当然可以!”
“耶!妈妈你真好!”小莎拉兴奋的抱住康妮,吻了吻她的脸颊。
就在这时,小莎拉脖子上带着的那块凯达琳水晶忽然发出柔和的晶蓝色光芒和悦耳清脆的鸣叫声。
“妈妈,看!石头在唱歌,石头在发光!它都知道我们要再去见英哥哥了,它在高兴呢!”小莎拉捻起水晶雀跃的炫耀。
乒!的一声轻响,用来卡住凯达琳水晶的银制小托架突然在莎拉手指间碎裂,凯达琳水晶缓缓的漂浮到了空中,光芒越来越亮,同时,一股磅礴的力量将水晶周围的东西向四面八方推。
紧紧的搂过莎拉,母女俩缩到沙发的一角,注视着这奇异的现象,惊异不已。
抖动,那凯达琳水晶突然以极高的频率轻颤了几秒,如果不是康妮目不转睛的盯着看,很可能就忽略了这个细小的变化。
仿佛是在分裂,那块水晶抖动之后,从它所在的位置两侧竟慢慢又生出两块同样的水晶。然后,两块水晶向下飘落,与之前这块一起,在空中形成了一个立起来的平面正三角,正三角的边线就是由水晶发出的、凝而不散的蓝色光芒构成,象是激光,璀璨夺目。
紧接着,在三角形背面的虚空中,康妮隐隐看到了一个倒置的同样的三角形在形成,那种模糊的感觉,就仿佛隔了块毛玻璃在观看,在没有任何凭持的空气中,这种现象给人的感官非常玄妙难述。仿佛空中多了一个横置的水潭,水潭的尽头,是另一个世界。
当那倒三角完全形成,便开始转动,正时针,整整一周,象是在拧保险柜的密码锁,康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她就是觉得这么比喻最贴切。
之后,仿佛是有一个无形的手,在将背面那个三角形向这边推,倒三角形的边、角,光芒愈来愈亮,愈来愈清晰,直到与正的三角形重叠,成一个完美的六芒星。
呼!呼!呼!呼!一个个神秘的符号在六芒星的外围出现,如同点亮了一根根火把,发出燃烧的声音,那金色的光芒,也似火焰在燃烧。十二个符号,成环形均匀布局在六芒外围,然后是一个亮丽的绿色光圈,然后又是另一种风格的符号形成的环,外边再套一个白色的光圈。
就象舞姿动作是一种肢体语言,所有的光芒符号,也都有着非比寻常的含义,比如最外的白色光圈,它代表着正能量,内中的符号就是运转这种能量的锁匙,绿色的光圈代表着生命体通过许可,最内圈的黄金文字,更是代表了为达成生命通过,而付出的郑重程度,生命,是宇宙中最高贵的存在,所以有关它的力量运转,规格相对也最高。至于六芒星,它的含义远非犹太人或是某某系魔法的标志那么简单,这就象某国国旗中画了个圆,就说那时太阳,是我们的专属一样。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在康妮母女眼中,眼前的时空门阵列不过是一堆神秘华丽的光,至多,她们能感受到的仅仅是那份凝重的磅礴力量。
正时针,反时针,两圈光彩熠熠的符号开始转动,光芒流动,如梦似幻,可隐隐的,康妮感觉,还是保险柜,中间的六芒是指针,外围的符号是刻度,古犹太人的保险柜?……
随着符号的转动,六芒内形成了一个由红色光圈构成的圆,圆内,本来虚无透明的空阔,开始扭曲旋转,象漩涡那样,直至转化成水银般带有液态感觉的面。
下一刻,能照出人影的银光闪亮的面,如同被投入了石子般开始泛起涟漪,接着是漾动,最后是沸腾,一个穿着雪地靴、御寒服的年轻男子从内走了出来。
“英哥哥!”小莎拉一声欢呼,从康妮的怀抱中脱离出来飞扑了过去。
陈燃半蹲下身,张开双臂接住莎拉,然后将她高高举起,继而抱在怀里,笑道:“喜欢哥哥的这个魔术吗?”
“嗯!”小莎拉用力的点点头,紧紧的搂着陈燃的脖子,在他脸上香了一口,“莎拉早就想哥哥了!”
“哥哥也想你!”陈燃说着,目光转向沙发上还在发怔的金发美女。“康妮,你好,希望我的突兀到来,没有吓到你!”
站起身,“没,没有!”康妮有些不自然的耸耸肩,“只是,太有些匪夷所思了!”
康妮此刻的心情很复杂,欣喜?震惊?还有一点不可思议?都是有一些的。不光是因为见到了想念的英,也不光是因为这个神奇的、可以凭空钻出个大活人的光圈,还有陈燃给她的感觉。
人,是那个人,一眼就能认的出来,但气质似乎有些很根本的改变。对康妮来说,那纯粹是一种抽象的感觉,如果说第一次见到的英,完美的象是天使,完美的有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话,眼前这个男人,是非常真实的,贴近生活的,能让人被吸引,被感染,怦然心动的那种真实。
“这里是你的家?”陈燃四下看扫视了一下,房间很大,现在所处的是客厅,家私、墙壁,基本用的都是暖色调,让人感觉温暖、温馨。
“哦……是的,每年都要有几场时装秀在这里举办,所以,就买了一间房子。”陈燃的突兀出现,康妮一时还是有些不能适应。
“似乎不是洛杉矶。”陈燃抱着莎拉,走到窗前,看了看外边的天气、街景。
“这里是纽约!”莎拉用稚气的童声说。
“是嘛?莎拉喜欢这里吗?”
莎拉摇摇头,“米奇他们都在洛城,这里没有好朋友,冬天冷!”
陈燃笑,心道:“纽约,富人的天堂,穷人的地狱,我也不喜欢,该让这里换个称谓了……”
“嗯……你想喝些东西吗?”康妮感觉有些手足无措。她心下气恼,自己这是怎么了,一见到这个男人,就仿佛得了健忘症,什么词也想不起来了!
陈燃察觉到了康妮的尴尬,他笑着走回到康妮身边,很自然的牵住她的手,“跟我来!”
仿佛是有某种魔力,看着陈燃的笑颜,康妮心神一阵恍惚,身不由己的就选择了顺从。
陈燃一手抱着莎拉,一手牵着康妮,很快来到室外。这里是别墅区,这个季节的这个时间,显得清幽而萧瑟。
“莎拉,让妈妈抱,看哥哥再变一个魔术。”
莎拉乖巧的投入康妮的怀抱,康妮惊异的发现,自己和莎拉的身体周围竟有一层朦朦的白光,这光的存在让只穿着线衣的她感觉不到一点寒冷和风吹。
陈燃仰头向天,大张双臂,微阖的眼神突然睁开,眸子已经变成了闪电般的蓝紫色,身体周围也开始有蓝白色的魔焰熊熊燃烧。
一颗珠子从陈燃的手中飘起,最终悬停于大张的双臂之间,渐渐亮起蓝紫色柔光,如烟似雾,电气隐隐。
陈燃在大声念诵一些听起来相当古老的词句,一段一段,如同诗歌,流畅押韵,抑扬顿挫。每一段词句,通过魔音的回荡,可直达天际后,然后化成隆隆的冬雷。
随着冬雷震响,四方云动,八面来风,仿佛天空有无数神灵在赶着天马来这里相会,而那些天马,就是飞涌的流云。
流云越聚越多,越聚越厚,直到遮天蔽日,直到天光暗淡,直到漆黑低沉。那种速度,就仿佛将天上数小时、甚至数十小时的变幻,都凝缩在数分钟内发生,只要有些常识的人便能看出,这绝不是纯粹的自然之力所能达到的效果。
随着陈燃最后的一声雄吼,一道紫色的闪电从东而西,贯穿整个云层天际,未隔多久,一声惊天的炸雷响起,天地都为之震动,鹅毛般的雪片,开始纷纷扬扬的从天空洒落。
这下,别说是康妮了,连小莎拉都目瞪口呆。变魔术没有这么个变法,这叫什么?呼风唤雨!下一句是什么?移山倒海!这已经不是变魔术了,这比《神鬼传奇》中的古埃及祭祀伊墨顿的召唤沙岚、水瀑都玄百倍、千倍。
没有陈燃的帮助,母女俩是挪不动步了,已经蒙了,彻底被吓住了。
不过,陈燃可没时间等母女俩慢慢恢复,抱一个、掺一个,穿过屋内的空间之门,转瞬来到了万里之外的另一个世界。
漆黑的世界,呼啸的北风,盈尺厚的积雪,天上的极光美轮美奂,地下的小镇静谧非常,康妮不自觉的环着陈燃的腰,偎依在他怀中,枕着他的肩,望着这世界,望着天空的极光,声音也变的如同在梦中般飘忽,“这里……是哪里?”
“阿拉斯加最北边的小镇,巴罗。现在是极夜第二十二天,看那天上的极光,有生之年,很难再来这里看美景了!”陈燃轻声的说。揽着康妮的腰,托着缠着他脖子的莎拉的小屁股,宛如温馨的三口之家,只是,这地点,这时节,有些不合时宜,还有打扰他们的人,不,应该说,兽。
“主人,已经结束了!”一身黑袍的艾婕卡躬身向陈燃禀报。乌发、黑眸,白皙的脸庞……艾婕卡很美,如同夜的精灵,跟现实中年轻人臆测的,浓妆艳抹黑眼圈、如同SM女郎般妖艳放荡、又带着颓废和糜烂味道的女吸血鬼完全是两个概念。当然,人都是有两面,或若干面的,艾婕卡现在的扮相,除了自身喜好外,还有迎合陈燃品味的意思。察言观色、见微知著,艾婕卡的这项能力,显然要比任何天赋异能都好用的多,只要还是群体生物,只要面对的是智慧生物,交际应酬,就永远都是一门不会褪色的重要学问。
“那就出发吧,三天,那边不会有日光,纽约,那里是谁的天堂,谁的地狱,我想你们知道该如何做。”
点头,鞠躬,艾婕卡默默的退了下去。
“莎拉,这里的天空美不美?”陈燃嗅了嗅莎拉细软的金发,问。
“嗯!”莎拉还是第一次见极光,她的全部心神都被天空中清冷的瑰丽所吸引。
扬起头,康妮终于忍不住问道:“英,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什么人,刚才的又是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整个事件已经充满了太多疑问,多到康妮根本没有心情看任何美景。
“康妮,真相往往并不能让我们感到快乐,并且,没有一点益处。不过有一个真相适合告诉你,英喜欢你和莎拉,他送莎拉的小石头,仅仅是为了留个纪念……”陈燃说着,眼中光芒一闪,他已经用了催眠术。要过正常的生活,那些奇异的、不能理解的事,就应该是一场梦。之所以费这般周折才用催眠术,是因为陈燃知道,人的思想是象宇宙般神奇而充满未知的东西,任何与精神有关术只能是相对的,而非绝对。他不想康妮或莎拉在某一日催眠术失效后,去面对一个噩梦般的经历。
“对我善者,得善报。”陈燃希望康妮和莎拉能过正常的生活,因为那是一种幸福。陈燃能报答这对母女的,就是暗中保护,让她们在幸福的基础上,感到快乐。
需要保护的还有斑一家,当然,这是为了塞拉能够快乐。陈燃给三个血将都使用了‘灵魂咒誓’,这是比当初用在璐娜身上的咒誓更高级的黑暗术法,为了自己能平安康健,三个血将未来不得不负责起各自幕后监护人的职责,艾婕卡负责康妮母女,瘦竹竿负责塞拉一家,胖子负责余下的玛姬、克莉丝汀、奈奈子母女、佳美子和织子,当然,差别待遇还是存在的,玛姬等女只是照拂,而康妮、塞拉就要强制的多,是不能有差错闪失的。
当巴罗亮起一颗毁灭一切的太阳时,巴罗镇的幸存者们,已经全部来到了纽约。不过,说他们是幸存者已经不太合适,应该称之为,新一代的毁灭者。没错,他们几乎全部变成了吸血鬼。从教堂回到镇中心,陈燃带回了剩余的所有吸血鬼,然后,使用念力,让人他们动弹不得、无处可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改变,从此与日光无缘。
当这个国家的掌权者们通电交流核爆感想的时候,还有两个人不得不提一下,索菲亚,也就是代号鸢尾的特工,还有另一特工山岚,这两个潜入跟菲奈斯和其爪牙打交道的天机组间谍,正在罐头盒般窄小的潜艇中开始他们与众不同的新生活。
在陈燃的面前,两个人的表现太稚嫩了。当陈燃吸收了英和枭的记忆后,对这两个人向次等傀儡体下手的事就产生了怀疑,他们不知道次等傀儡体是什么人,为什么急不可耐的下杀手呢?仅仅是为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崇高理由?陈燃不这么想。他想到的是另一个可能,那就是排除非计划内的不安定因素。次等傀儡体,是预料之外的产物,它的出现会让未来变得更扑朔迷离,充满玄机,这是索菲亚不能忍受的。
进一步推测,计划又是什么呢?陈燃想到了一种极高的可能,这计划就是跟英或枭接触。没有次等傀儡体捣乱,小镇的势力派别更一目了然,英或枭和天机组接触的机会更大。那么索菲亚和山岚的身份已不言而喻,他们是M国政府派来的‘保险栓’。
陈燃也不是没有考虑整个天机小组都有问题,但索菲亚和山岚射杀次等傀儡体时的情况,让他减轻了这方面的顾虑,如果是六人同时出手,有心算无心,次等傀儡体应该没有逃脱的可能。
于是,带着这个怀疑,陈燃在镇中心,跟天机小组的人见面了。他不说自己是英,也不说自己是枭,而直接说是燃。索菲亚和山岚的神色虽然正常,但心脏瞬间快跳和毛孔收缩还是让陈燃明白了一点,这两个人,之前就听说过燃,他们知道燃是何许人,所以乍一听竟然是燃苏醒了,才会感到震惊。
当索菲亚和山岚于陈燃目光对视的时候,曾感到不到一秒的恍惚,那时陈燃埋下了术的伏笔。陈燃给了他们最后的机会,如果他们能沉的住气,如果他们不是陈燃想的那样,那么结局会大不相同。可惜,作为一名精英特工,索菲亚深深的意识到燃苏醒的严重性,也知道什么叫当机立断,她不以为自己已经引起了陈燃的极大怀疑,她选择了完成‘保险栓’的任务——当事态不可控,毁灭主要目标。
索菲亚设定了核弹半小时后爆炸,自己也冒了极大风险,她估算着吸血鬼们能多少缠住陈燃一段时间,然后,镇民们也能缠住陈燃一段时间。可她还是低估了陈燃的强大,菲奈斯跟他比,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而那些吸血鬼,更是连伸手称量的资格都没有。
陈燃回到镇中心,索菲亚和山岚已经失踪,陈燃确认了自己的推理,顺理成章的发动了当初施在二人身上的魔法的后半部分。然后,不给任何人,任何发言的机会,直接意念封锁,然后手一挥,吸血鬼们张牙舞爪扑上……
索菲亚和山岚成功进入早先准备的逃生工具,被潜入足够的深度。但陈燃的魔法是可怕的精神幻觉,这让他俩眼中的事物都发生了改变,所有的担忧都变成了某种真实的景象出现,越是反抗,越是痛苦,两个人互掐、自掐,就跟疯子,不停的折磨着自己,而在他们眼中,这种折磨来自于敌人,实际上根本不存在的敌人。就这样一小时、一小时的时间流逝,小型潜艇内部被他们破坏的一塌糊涂,而他们自己最后也意志完全崩溃,漆黑的海沟中,小小潜艇最终成了埋葬真相的铁棺材……
2007年11月26日,是一个让这个世界的人类无法忘记的日子,尤其是M国人。洁白的雪没能带来洁净,而是带来了恶魔的降临。
就如同N年前好莱坞拍片子总是恐怖袭击啊!纽约被炸啊!结果,恐怖事件真的发生了,世贸双子座毁了。这在中国民间怎么说?一说人言可畏,一说众口铄金,又或者说,当N多人总是咒啊咒的,就会形成一种无形的意念波集合体?然后,噩梦成真。
近些年,好莱坞又拍僵尸片,全民僵尸,M国毁灭。结果,今天又来报应了,数百吸血鬼突然出现,并且传染一种非常可怕的致命病毒,这种病毒能让普通人在半小时之内变成半狼化野兽(最低级的吸血鬼),被这些野兽袭击的人有80%的几率成为同样的野兽。
它们可不比僵尸,喜欢慢悠悠的哼哼着走来走去,它们是高来高去,可以直接从外侧爬摩天大楼的那种,并且智商并不低于普通人,当它们吸食了一定数量的人血后,还有可能变成更高一级的存在,它们完全就是一个新的金字塔式的物种,它们叫吸血鬼。
鲜血、死尸、硝烟、战火、断壁残垣、惊恐哀嚎……无数的监控录像、卫星拍摄,都记录下了真实的一幕,世界最繁华的大都市之一,开始被毁灭的浪潮淹没。陈燃之前问艾婕卡的话,现在有了明确的答案,曾经,这里是富人的天堂,穷人的地狱,现在,这里是吸血鬼的天堂,人类的地狱……
总统看到了拍摄影像,摘下眼镜,软倒在座椅中。他知道,他完了,M国也完了。
尼德?阿弗莱克看到了影像,手中的香槟酒杯落地,摔成了粉碎。
克里克?艾修弗德也看到了影像,仿佛在刹那间老了十岁,脸色灰败,眼神也如得了老年痴呆症般变的空洞呆板。
所有媒体都在惊叫,整个世界一片哗然,纷纷惊呼:“新黑暗时代来临了!”
曼哈顿第五大街350号,陈燃负手站在448米的帝国大厦塔尖上,半径一百公里内的景色尽收眼底。这座建于1930年的大厦,是M国经济复苏的象征,陈燃告诉艾婕卡等人,当全纽约沦陷,这座大厦要被被推倒,同样是一种象征,经济崩盘的象征。
耳中是狂风的呼啸,脚下是动乱沸腾的都市,再凄厉的嘶喊也无法改变命运的方向,再大的雪也盖不住残酷的现实。
枪声、警笛声、爆炸声、惨叫声……陈燃听的见,听的真。“蝼蚁!主宰!主宰眼中的冒险者,大概就象我现在眼中看到的下边那些苦苦挣扎的人吧!”
“这里的一切有意义吗?一个拷贝的世界,一个可以还原的世界,象游戏中的无限复活,只要愿意,重来多少次都无所谓!”陈燃问自己,然后给出答案。“可能有吧!让我看清一些东西,舍弃一些东西,相信一些东西……”
“是不是,对主宰了说,整个宇宙,所有位面,也不过是个游戏?玩游戏,看游戏,里边发生怎样的事,它根本不关心,包括我现在所做的一切。”
“现实世界崩溃后,又会如何?如果需要,主宰也会系统格式化,拿盘重装吗?那么它观察的那只蝼蚁的人生呢?只是一个写了不足一句话的Word文档,坏了,都不值得恢复吗?……”
陈燃在思索,在寻找答案,在以自己臆测的主宰的角度看世界,看发生的事……
陈燃觉得自己现在的情况,就象站在这102层之外又200尺高的圆塔之顶上一般,高于普通的存在,高于处于所谓金字塔型社会结构顶端的那些上位者的存在,可离天,还差的很远、很远。
陈燃能看近半径100公里的一切,却不能象站在天上的主宰那般,看尽的是天下。
陈燃不知道自己现在算什么,人?恐怕只是一厢情愿,来到这个世界,发生的种种,虽然大多是英和枭的极端旅行,但这不影响陈燃看出一些必然。
有天人组织的这里尚且如此,那么现实呢?回去当地球之王?没人能够容忍他,或者说,他们,他们这些冒险者。在人们的眼中,冒险者就跟下边长的人不人、狼不狼的吸血鬼一样,是怪物。
“在弱小群体中扮高大,扮威猛,扮全能……然后听弱小群体的恭维:你好帅,好强大,好了不起……背后却说,不公平、变态、Bug,这,是否就是回归现实的命运?这就是强者?”陈燃自嘲的笑笑,“对于冒险者,现实世界,就如同一个人的初恋,只适合怀念,不适合相见!”仰头望天,“超前走,向上爬,人生,真的是无回头,我的人生目标,已不再是回家,而是在万千的位面中,找到属于自己的家……”
陈燃在这世界上停留的时间已然不多,但他还是在时限内处理妥了绝大部分事。
克里克,这个坐在轮椅中的被枭恨之入骨的炼金术士,陈燃剥夺他的相关知识印记,风烛残年的老人,就去享受应该享受的生活去吧。
露西,给英留下美好回忆的女人,她得到的是一块来自《星际争霸》世界的宝石,名字叫‘美好时光’,至于它只是成为露西用来回忆跟英在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的纪念物,还是送到某研究室被切割、被解体,那就是露西自己的事了。
奈奈子,让陈燃很容易联想到璐娜的强势女人,陈燃兑现了枭当初的一些诺言,赐予了她释放魔法的精神力和一组有利于延缓衰老的基因链,奈奈子学会了一个魔法,限制傀儡术,会瞬移的次等傀儡体,陈燃留给了她。并且,陈燃提了一个要求,善待美佳子和织子,知道他远行结束,再次回来,奈奈子当然不会知道,根本已没有再次……
天机组是中俄合作的避免吸血鬼为害世界的天人小组,他们除了知道了一些事件真相,见证了世界秩序的重新洗牌外,没从陈燃那里获得任何好处。当然,在核爆中保住一条命,这实际上已经是天大的好处,虽然象黎美美这样的人不会领情,但陈燃根本不在意。
布鲁斯在陈燃眼里,是一个属于政府的不完全工具,活在良心的谴责中,活在命令与道德的挣扎中,陈燃给他的是解脱。这个解脱不是让他过另一种生活,象他这样打了烙印的人,不可能脱离组织,组织也不可能让他脱离,只要他还在这个世界上,只要组织还存在。陈燃给他的是一个希望,记忆中的颓废被扭转,布鲁斯会期望一个新的春天,一个美丽善良的女人,一个美好的、值得去努力的未来。陈燃总觉得,他跟这个有些象他的男人之间的缘份,远远还没有结束,也许会在未来某个世界再次相逢,再次延续新的故事。
一海相隔,陈燃终是没踏上故乡的土地。望着大海极西的尽头,听着潮汐的声响,感受着从故乡那边吹来的海风,陈燃眼中渐渐闪烁起坚毅的光芒:“我会回去看看你,我的故乡……”
嗤!一道极亮的白光笔直的贯穿天地,仿佛是科幻作品中的镭射能量武器在轰击,即使在午后,仍那么显眼。陈燃在光芒中化成五光十色的光斑,冉冉而去,沙滩上,最后的脚印也被潮水渐渐抚平,然而,那些因为他的到来而改变的,又需要多少年的岁月才能抚平?这也许只有善于‘重装系统’的主宰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