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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舒衣走在街上,身后跟着两个丫鬟,听到人们讨论着说,毛世田对外声称:戏院已经没有一个叫斐舒衣的戏子,人家现在是将军夫人。而息伍代替斐舒衣演她的角色,风生水起,好不风光。
对于王凡,她自然是有借口解释当时为什么不赴约,事后息伍还应王凡请求给他一个人演了杨贵妃。台上的人美如画,台下的人世无双。
“斐姑娘......斐姑娘......”一个醉汉从人群中跑出来,斐舒衣定眼一看,却是李公子。
“李公子,你怎么喝这么多酒?”斐舒衣没有去扶他,却是让丫鬟们扶着。
“我想你,却见不到你。”李公子往斐舒衣那边扑过去,丫鬟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才拦住,没多久李公子的下人们也赶来了。
“李公子别拿舒衣开玩笑了,舒衣多大本事让您挂念着?”斐舒衣羞红了脸。
“他们都说你去当了将军夫人,所以才不来见我的,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不是真的?”李公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
“怎么会,我只是暂住将军府,是将军他不嫌弃舒衣,让舒衣有一个安身的地方。”斐舒衣掏出手绢为李公子擦眼泪。
“那你来我家,我给你住的地方,好不好?”李公子才止了哭。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人,上来就是一个耳光,直打得李公子晕头转向,“混账东西,我们李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原来是李公子的父亲李相。
“爹,我爱舒衣,我不能没有舒衣。”李公子爬过去抱住李相的腿。
“好不快点把公子扶回府!”李相对下人们说,“为了一个戏子,竟然丢人现眼!”
李家的人走后,围观的人也散去,斐舒衣看着邹容与和樗里子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个得意的弧度。
“容与。”
“嗯?”
“等拿回起灵铃,我们就回明月湖吧。”
“好。”
“那到时候我要在明月湖旁边养一群鸡,在明月湖上面养一群鸭子一群鹅,鹅鹅鹅,还有养几只猪。”樗里子兴奋地计划着。
“养那么多干什么?”邹容与皱了一下眉,实在看不出樗里子有这么勤奋。
“吃呀,不然老是要跑人间买。”
“那你来喂,你来杀吗?”邹容与差点要吐血。
“你呀,你不是什么都懂的吗?嘿嘿,我就懂得吃。”樗里子笑嘻嘻道。
“那我们还是不要回去了。”邹容与果断决定。
“别呀,那我们顶多别养猪吧。”樗里子让了一步,心中却是担心着,邹容与听到刚才人们的议论,心里好不好受。“但是呢,我们还在湖里面养一群鱼,放螃蟹,螺下去。”
“你够了。”
“不够,我还要养......”
邹容与和樗里子又回到了那天夜里他们追黑衣人的地方,即使是白天,这里依然阴森,毛骨悚然。阳光照射不进来,瘴气终年不散去,树木也掉光了叶子,光秃秃地枝条伸进天空,仿佛来自地狱的干枯手。
邹容与站在坍塌的洞口,始终没有进去,樗里子知道,她是在想里面那个司徒长缺。最后,邹容与伸手做了个纸人,挂在树梢上,有风吹来,那纸人猎猎作响,却丝毫没有被风吹走的意思。
如果有什么人出现在这里,这个纸人会告诉她的。
漆黑的夜里,一声婴儿的嘹亮啼哭打破了也的寂静,就是那个夜里,女孩的弟弟降生了。年仅七岁的女孩抱着新生弟弟,双手摇摆着哄他,她的母亲因为难产死了。
天还没亮,他的父亲就要起来给东家干活,一直到深夜。因此,女孩一天能见到父亲的机会几乎没有。只是在坑头放着两个窝窝头,证明他回来过。
女孩用碗装着窝窝头,放了点水,再弄糊,勺着伸向弟弟的嘴,“吃吧,乖。”
这声渐渐变成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她说着“吃吧,吃啊,快吃!”那女人的声音极其歹毒,女孩哭着抵抗,但是她有力的双手死死地抓着她,旁边有人将碗里的东西要往她嘴巴里面灌。还没有吃,女孩就已经吐了起来。呕吐物弄到了女人的裙子上,那女人变摁着她的头要她舔干净。未了,还执意将那碗里的东西往她嘴里边塞。
女孩嘴巴被弄破,鲜血直流,流进那往里面,那黑碗里装着的,分明是带血的肉!
一阵风吹过,斐舒衣惊醒,丫鬟替她擦拭着额头的冷汗。斐舒衣却捏着她的手,恶狠狠地说,“你去死,你给我去死!”丫鬟看见她的双眼极其歹毒,吓得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对不起,我刚才吓坏你了。”斐舒衣清醒过来,忙扶起丫鬟,不停地道歉。
“小姐可是做了什么噩梦?”
“没,只想想起一些往事而已,没把你吓坏吧?”斐舒衣走着丫鬟的双手,关切地问。
“奴婢没事,谢小姐关心。”
丫鬟走后,斐舒衣躺在美人椅上面,往事便涌了出来。
年幼的弟弟不停地哭,哭到嗓子都哑了,一边哭一边吐白沫。女孩不知为何,只能抱着跑去找她爹。
“哪里来的小叫化子,快走开!”女孩跑得快要断气,终于跑到了爹爹说的有着“古府”两个字的宅院。那个宅院很大,守门的人很凶,大声地呵斥着赶她走。
“我找我爹,我弟弟不知道怎么了,我找我爹爹。”女孩哭着求他们。
“你爹是谁?你爹现在没空理你们,哪来的回哪去!”
“你让我爹出来,弟弟快不行了。”弟弟已经停止了哭,一动不动地,气息奄奄。
“快走!”“快赶她走,不然让夫人知道了,你我可就惨了。”“对。”两人说着用手里的木棍去打女孩。女孩被一棍子打倒在地,仍然哭着求他们,“求求你们,我弟弟真的快不行了。”
“住手!”一个威严的女声响起,那两个守门的立马停下来,垂首恭恭敬敬地退到一边。那女人走出来,还带着几个丫鬟和一个老女人。
“你找你爹?你爹叫什么名字?”
“我爹姓斐。”女孩忍住浑身上下的剧痛爬起来。
“进来吧。”女人淡淡地说了一声,走在前面,女孩忐忑地跟着,越走越深入古府。心里越发不安。
“我爹爹在哪里?”女孩害怕地说。
“嗯。”女人停下来,向一处抬了抬下巴,那不就是吗?
女孩顺着女人的方向望过去,只见地上躺着一个穿着家仆衣服的男子,男子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地上全是血,估计男人身上的血都流干净了。女孩跌坐在地上,喉咙卡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泪水,恣意蔓延。
“你不是要找你爹爹吗?呐,他就在那里。”女人揪着女孩的耳朵,把她拖过去。同时让老女人抢走她怀中的婴儿,“反正也活不了了,还不如让他好好走,哈哈哈!”
“你把弟弟还给我!”女孩挣扎着站起来,刚才守门的那两个打得她骨头像断掉一般疼。女人出奇的大力,拧着女孩的耳朵,知道老女人把婴儿抱走。
“很快就把你弟弟还给你。”女人疼爱地对女孩说,在女孩听来却仿佛是死亡一般可怕。这个府里面的人都是魔鬼!
不一会儿,老女人拿着一个黑碗回来,那个穿着贵气的女人便抓着她,要她吃里面的东西。她分明看到,黑碗里面装着肉,掺着血,那肉很嫩,显着病态,还有半截柔嫩的手指。那是她的弟弟呀!
接着她们撬开女孩的嘴巴,把碗里面的肉灌进她的嘴里,她脑袋嗡嗡地响,听不见任何的声音,身体也没有了知觉,不知是谁的脚踹在她肚子上。
“夫人,已经死了。”那个老女人伸手去探她的鼻息,可是当时女孩并不知道,呼出了极其微弱的气体。
“把他们扔了。”女人随意地说。
等她醒过来,身边得风一阵一阵吹着,冷到了骨子里。腐臭的气味闻着让人作呕,天还黑着,看不清周围的一切,而她一点力气都没有,动一动都是撕心裂肺的痛。
又过了一夜,女孩双手撑着爬起来,睁开眼睛看见,她的父亲就趴在躺在她旁边,后脑勺被什么东西砸开了一个大黑洞,血早就凝固了,有黑色的苍蝇绕着他飞来飞去。再过去一点,女孩看到,她可怜的弟弟只剩下一个脑袋和一半的身体。
眼泪已经没有了,身上所有的感觉都没有了。女孩从乱葬岗走出来,去了那里她也不知道。直到她饿晕过去。
“这可怜的女孩。”迷糊中,她听见一个慈祥的声音,一双温暖的手放在她冰冷的脸颊。而后那男人继续说,“阿伍,去煮碗热粥给她。”那叫阿伍的立马应了,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听上去和她差不多年纪。
为什么别人有家有吃的,为什么她什么都没有?
“师父,她怎么还没有醒?”那个叫阿伍的女孩已经煮好了粥端过来。男人道,“她饿得太厉害了,阿伍来喂她。”说着男人捏着她的脸颊,紧接着温热的粥流进她嘴巴里面。“烫不烫?”阿伍自言自语,又把粥放在自己嘴巴面前吹了吹。
耳边传来唱戏的声音,乱七八糟,感觉又不像是在唱戏。
等她醒来的时候,一个女孩刚好从房门外边进来,鼻尖还挂着晶莹的汗珠,她的声音脆脆的,但是看上去有些内向。“你醒了?要不喝点粥,你睡了好久。”
她拿过女孩手里的碗,低头拼命地喝着。“你慢点喝。”女孩轻声说,身上带着烟火味。
“我叫息伍,是我师父救了你,你等一下,我这就去叫师父来。”说着息伍小跑出去,不多时带了一个中年男子进来。
“小丫头你醒了?”毛世田道,“不是哑巴吧?开口说两句话,你从哪里来的?”
“不知道。”斐舒衣低头说,她从哪里来已经不重要了。
“那你爹娘呢?”
“死了。”
“可有什么亲戚收养你?”
“没有。”
“师父,你就收她做徒弟吧,你看她多可怜。”息伍小手抓着毛世田的衣袖,毛世田笑着道,“你这丫头,心最软,好罢。”毛世田转头问斐舒衣,“你可愿意到我这戏院做一个戏子?”
“愿意。”斐舒衣回答。她已经无家可归了,能有人收留她,对她来说是一个莫大的恩赐。息伍最是高兴,“师父最好了。”
后来戏班辗转来到了京都,斐舒衣随着年龄的增长名声也增长起来。
哗~有杯子跌落在地上,碎开了花。斐舒衣捋好衣袖,厌恶地说,“她从小就是一副假惺惺的模样,专门欺骗别人。”
某一天,斐舒衣细心打扮之后便出了门。绕到了一个不起眼的酒楼走进去,里面一个男子远远看见了,对她招手。
“我和我师兄说几句话,你们下去吧。”斐舒衣叫退身边的丫鬟。
“舒衣,师兄我好想你。”斐舒衣一坐下来,水生便握住了她的双手。
“师兄。”斐舒衣泫然欲泣。
“你别哭,师兄不会让息伍这个贱人得意的。”水生用手细细地摸着邹容与的双手。
“可是师兄能拿她怎么办?她在师父面前一套一套的,师父完全被她骗了。”
“我会让她身败名裂的,你放心!”
水生与斐舒衣开开心心地吃了一餐之后,到街上雇了两个流氓,把他们带到戏院的外边让他们等着。然后水生进了戏院,眼睛四下巡视,看到息伍在角落里面压腿,便走过去,低声地说,“师妹,王公子在外面等你。”
“他?”息伍不明白,王凡没有叫人来送帖子竟然会找她,但是她还是走了出去。可门口哪里有王凡的影子!心里很是疑惑,刚转过身准备回去,嘴巴就被人捂住了,又有一双手抓着她的双手不让她挣扎。
息伍看见水生从里面走出来,阴险地笑着。后来息伍被套进一个大袋子里面,嘴巴塞着破布,手脚被捆绑着。然后被人扛到了什么地方。再一次见到光的时候,息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破房子中,水生带着两个人站在她面前,脱掉了腰带。
息伍意识到将要发生多么可怕的事情便拼命的挣扎,手脚被勒得紧,手脱了一层皮还是没有挣开,嘴巴里还塞着破布,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眼前这个人是她师兄呀!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她?息伍流下了眼泪。
“我就喜欢看到你哭,只有你哭了,舒衣才痛快,我也就痛快!”说着伸手去扒息伍身上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