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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着围观的人群越来越激动。
村长也难得发了狠,拐杖重重的敲在地上,周遭瞬间安静下来。
村长也没多废话,而是指挥着匆匆赶来的族老和本家汉子们,将房间里的二人用被子裹着,拖到了祠堂。
男人们大都跟着去了宗祠。
而乡下的宗祠,女人是不能进去的。
是以剩下一群妇人媳妇子,八卦又怜悯。
上前将哭晕在院中的吴娘子和冯香莲扶进了屋里。
另还打发了一群小娃娃去将吴家的小子和王小宝找来。
许温酒也跟着一起进了房间。
她也着实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种地步。
她给吴娘子的东西,除了让人长期手脚无力之外,还会加重吴瘸子的腿伤,让他彻底走不了路。
反正吴家的活计不论苦的累的,都是吴娘子一人扛着。
在她刚听到竟然有人敢对她打那种龌龊主意的时候,也动过杀心。
但总归还是念着吴娘子一个人带着孩子,虽然吴瘸子不是啥好玩意,但只要吴家有个男人在,村里那些闲汉流氓,就不敢欺负上门。
更重要的是,吴娘子家是外姓,要是男人死了,孩子那么小,那她家里的田地是会被回收大半的。
不仅是土地,外姓的寡妇,死了男人娃娃又小,说不准会被逼着嫁给村里的光棍鳏夫。
这个年代就是这样,任凭你一个女人在有能耐,只要你家里没有男人和宗亲,那是连土地都不能拥有的。
官府和村里在批地的时候,大多是按着一家的男丁去批的。
许温酒现在能过得这么自在,还是多亏了原身聪明,早早给自己两个丫头招了上门女婿。
家里也算是有了三个男丁。
在加上有同族庇佑,这才能把日子安稳过下去。
可现在,她都不用近前去,瞧见的第一眼就知道那两人怕是已经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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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娘子或者冯香莲,应该是在饭菜里加了什么助兴的东西,改了那锅骨头汤的药性。
这也是许温酒拦着村长找大夫的原因。
她很有信息,自己的手脚不会被查出来,但若是吴娘子活着冯香莲的手脚被查出来就不好了。
虽然这种丑事,村长一定不会允许有人去告官泄露出去,但吴娘子和冯香莲也定然会被赶出村去的。
估计老天爷都看不下去那俩混账,将他们收了去。
妇人们挤在房间里,对着哭红了眼睛的吴娘子和冯香莲安慰了好半晌,众人这才散了。
傍晚时分。
王麻子家中很不安静。
王麻子虽然是外村的,每个根基,但冯香莲的娘家却是隔壁村的。
冯家老两口不知怎么得了消息,拖家带口的来了女儿家里。
“你跟我回去,你弟弟眼看着就要说亲了,你家男人却闹出这等丑事,左右他王家上头也没有长辈,等过段时日,让你娘从新在给你说一门亲事,至于这孩子,你们村村长心善,村里人不会不给他一口吃的。”
冯老头子大喇喇的坐在椅子上,全然不顾女儿苍白的脸色,和摇摇欲坠的身子,俨然一副当家做主的样子。
冯老太太虽然心疼女儿,却也还是开口劝道:
“香莲啊,你就听你爹的吧,这孩子拖着那么个名声败坏的爹你要是留在这个家,以后还不得被唾沫星子淹死,再说了你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可怎么过。”
一旁的冯家大嫂黑着脸,不满的翻了个白眼。
她原还以为只是来看看,送些东西,也就罢了。
没想到这两老家伙竟然想把这晦气的接回去。
就算是从新改嫁,可万一累了她女儿的名声怎么办,公公婆婆就知道偏心小叔子。
冯家大嫂越想越气,顿时拍桌而起。
“娘,这事我不答应。”
一旁的冯家老大连忙拉了自个媳妇一把,却没拉住,反而让冯家大嫂更气愤了。
“王麻子做出那等丑事,你要是把三姑接回去,你让村里人怎么想咱家,那户正经人家还敢把女儿嫁进来?咱家要议亲的可不止小叔,我家妞妞眼瞅着也要相看了,你们这是要逼着我女儿去死啊!”
“你们要是把她接回去,我就带着我一双儿女回娘家,不受你们老冯家这口气。”
冯家大嫂娘家兄弟众多,又是疼女儿的人家,没少收拾冯家老大。
冯家老两口也不得不重视这个儿媳的想法。
原想着把这个外嫁的女儿接回去,换些彩礼给小儿子娶亲,可谁知大媳妇反应竟然这么大。
“老大媳妇,这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心头你的女儿,我也心头我的女儿,香莲不回去可以,但是这亲事,你娘家兄弟不是和张屠户家挺熟嘛,这事你总得帮忙吧?”
冯家大嫂虽然性子急,但终归不是个恶毒的。
一听婆婆竟然打了将小姑子嫁给那个不知打死了几个媳妇的张屠户,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尖利的声音充满了不可思议。
“娘,那张屠户都打死好几个老婆了,你想把小姑改嫁给他?”
冯家大嫂毫不遮掩的嘲讽和鄙夷,看的冯老太太羞恼不已。
“你懂什么,张屠户虽然以往粗俗了些,手上没个轻重,可如今也是悔改了的,你就说这件事你帮不帮,你要是不帮,那你就不能组织我带香莲回去。”
冯老太太这一番话,说的理直气壮,冯家大嫂脸都气红了。
早知道冯家是这个样子,说什么她都不能嫁过来。
没见过亲娘把闺女往死路上推的。
而一旁的冯香莲只觉得一颗心坠到了冰窟,脑子一片空白。
好盼歹盼的盼来了娘家人,可她的亲娘,却是为了小儿子来送她去死的。
她只觉得自己浑身都被冻住了般,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冯家几个男人也不吭声,任由两个女人吵得不可开交。
砰!
突然,一个小身子踹开房门冲了进来。
王小宝举着菜刀,双眼腥红,恶狠狠的冲着屋子里的众人挥舞。
“滚,都滚。”
“都从我家滚出去,我娘那都不去,我娘不会不要我的,你们都滚。”
儿子瘦小疯狂的样子,唤醒了万念俱灰的冯香莲。
瞧着父兄满脸怒容的站起身,朝她的小宝冲过去。
她瘦弱的身躯中,陡然迸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一头撞过去,将父亲撞了个趔趄。
抢过菜刀将儿子护在身后,将刀尖对准了自己的父母亲人。
“我绝对不会改嫁,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以后我就是饿死,也不会去上门吃娘家一粒米面,你们给我走,给我走!”
冯香莲状似疯癫的拉着儿子出了们,在院子里挥舞着菜刀大声喊叫。
冯家人被吓得够呛,冯老头放了句狠话,带着一家老小灰溜溜的走了。
直到冯家人走的没了影,冯香莲这才丢掉菜刀,蹲在地上抱着怀里的儿子嚎啕大哭。
王小宝董事的抱着娘亲,小手擦了擦娘亲的眼泪,看着冯香莲认真道:
“娘,别哭了,那个男人死了对不对,以后就不会挨打了,小宝会跟着小豆子哥哥一起去摘叶子,赚钱养娘亲,娘亲别哭,别不要小宝。”
“娘怎么会不要小宝呢,娘会永远陪着小宝,等小宝长大孝顺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