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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汐洲之所以被称为暮汐洲,除了地处西南最靠大海,还有一个另外值得说道的原因。
身下风声簌簌,头顶白云空行。横坐在鹿米瓷的背上,何言笑没修炼到腾光境,却也能体验一把上天遨游的感觉。
至于费忘年则先走一步,走陆路前往中央地带的千峦域,正是化象门所在的地域。
这南北之间的中部地带,之所以门派林立,以化象门为首,便是因为暮汐洲地形上一大诡异之处。最北两国与最南端的三国,地势较高。而中部相当一片土地,却宛若盆地一般深陷下方。
照理来说,一块洲陆有盆地存在,本身不怎么值得稀奇。
然而这个“低”,低的有些离谱。每到晚上涨潮的时候,中部地带最偏西南的那边就倒了大霉,很容易被海水倒灌,日益往内陆蔓延。
不过,本来照天云十五洲大神通者的修为,运用在西南临海建筑堤坝等手段,大可避免地上湖海淹没土地。可长久以往下来,总有些天灾人祸,导致中部地带最南边三分之一的陆地,成为泽国泥沼,并不适合生民居住。
相对来说,只有最中间的一小块盆地底部开始向东抬高的地盘,才是丰饶富庶的好地方。
因此,最西部的湿地泽国,往往被人称为暮云水泽。相邻的富庶之地,则是丰壤原。而在最东边,却是千山万岭,崎岖难行,因此被称为千峦域。
化象门的位置,便在丰壤原与千峦域之间,掌握着两边的交通要道,平时既会受丰壤原请托,下山做些“执法”工作,广播声名,同时收收过路费、保护费什么的,也是应该的嘛。
“中部这么广袤的地方没人要。除了北边两大帝国本身相互掣肘。这地儿占了不方便国家治理,也是一个主因吧?”
何言笑有所领悟,却又有些奇怪地说道:“可既然如此,为什么暮云水泽、丰壤原以及千峦域都有獬豸石像呢?”
“咿呦咿呦……”
刚开始驮着何言笑,鹿米瓷还有些不太适应。但逐渐觉得何言笑也不重,鹿米瓷就随他去了,还有些乐此不疲的样子。
爱骑就骑呗?
此刻一听何言笑自言自语,鹿米瓷飞了很长时间,自己都有些乏味,于是随口跟他搭起了话。
何言笑问:“你是说,以前你记忆之中,丰壤原并不是这样深陷地底,而是被大神通者给打沉下去的?”
“呐!”
“……那是有点可怕。”
鱼芷菡的通天手段,何言笑已经见识过了。而这一下让暮汐洲几分之一陆沉的浩瀚伟力,就实在让何言笑很难想象是个什么场景。
心下一阵回味,何言笑忽然意识到一件很重要的事。这天云十五洲的隐士高人,似乎有些不讲武德,并不完全扎堆在最强盛的那几个洲。
就连暮汐洲除了化象门,北边都有两个强大帝国,里面八成还有着非同小可的强者。
“难怪鱼前辈让我们小心,谁知道山沟沟里会不会跳出来一个高人。还好我们是从西边绕着走,东边深处的大山最好就别去了。”
“咿呦……”
得益于鱼芷菡的一掌立威,金鼎王朝、衢国的后续来人,拜完山都老老实实地回家。何言笑没了后顾之忧,才想着去丰壤原见见世面,用三元宫地宫里的钱财,换些需要的东西。
而跟鹿米瓷在天上聊了一阵,再加上从费忘年口中了解,以及胥国对丰壤原的记载,何言笑对这中部地带已经有了个系统的认知。
这中部地带的种玄高手不少,加起来说不定比南边三国加起来还多。然而问题在于门派的人数有限,这些家伙本来就不擅长治理。
丰壤原所占据的土地,虽然不比三国小。但那里却没有一个国家,缺乏统一的调度,自然难以对南方三国产生威胁。而除了化象门以外,其他门派可没那个能力攻占男方一国,更别提威胁到北边的帝国了。
总而言之,北边的帝国瞧不上中间,犯不着吃力不讨好,索性让它当个缓冲销赃的地方。而南边的三个小国,自保有余,冲劲不足,实在难以将触手伸到丰壤原。
如此才给化象门等门派家族提供了壮大的空间。
而这一次,何言笑除了来丰壤原采购“参合五行土”,还顺带从三元宫找了一个千峦域的委托。这才跟费忘年分兵两路,明暗并行。
“到地方了……”
临近丰壤原的千峦域西侧山地,除了山坳里面有些集镇小山城,并没有胥国广林郡一样的大城市。但獬豸石像布点虽稀疏了许多,仍在大部分聚落山道汇集地,留有传信的地方。
何言笑收到的这个委托的委托人,就住在离化象门东南二十五里一个山中小派里面。
听到何言笑喊停,鹿米瓷当即乖顺地腾云下降降落下来。
“黄壤门,一听就很有泥土气息。”
狭窄的山道旁,矗立着一块半旧,长着青苔的石碑,上面不偏不倚刻了三个大字。只是比起它一旁的獬豸石像,这块山门名牌居然还要小上一圈,可想而知这地方该有多没落了。
这门派的名字不怎么起眼,在丰壤原千峦域也算不得算不得什么有名的门派,唯独在灵土栽培一道上有一点名气。
既然如此,何言笑索性双管齐下,一边在这了解一些有关灵土的知识,一边给自己丹田内的神秘图卷打工,赚一赚雾气。
没办法,现在多了鹿米瓷一个吃雾气大户,何言笑可不敢怠慢了。不然别说喂一头宠物,就连他自己两把神兵跟碧霄琴都不够吃的。
“敢问,阁下是?”
就在何言笑上下打量黄壤门的时候,石阶上忽然走下了一名持着扫帚的老人,一脸困惑地看着何言笑,似乎不解其来意。
“免贵姓何,名言笑。”
何言笑指了指山脚边的獬豸,开门见山道:“今日受托乃为替黄壤门处理麻烦而来。”
“麻烦……什么麻烦?”
老人家勃然色变,像是听到“麻烦”两个字就像见到瘟神似地,看到何言笑就一扫帚丢了过去:“想翻老祖宗的坟,你们是痴心妄想!”
“挖坟,挖什么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