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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克摩早已蠢蠢欲动,给他补上一掌,就此了结了这个生平大敌的性命,但见巾帼公主护他,不得不将掌力收回。这时,那群红衣番僧忽地向两旁散开,只见从中间走来一人,正是李元昊。
李青青眼泪夺眶而出,叫道:“父王,你便饶臭小子一命罢。”李元昊上前几步,伸手想要将她强行拽开。哪料到李青青右手一翻,白光闪动,已从靴子里取出一柄匕首,抵住自己咽喉,叫道:“父王,你若不依我,女儿今日就死在你的面前。”李元昊吓得连退两步,颤声道:“青儿,快别如此激动,有话好说,你…你要怎样?千万不可胡来。”
这几日,李元昊见青青与郭天啸关系甚为密切,心中微微感觉到,她是中意这小子,但没料到她竟为了此人违抗父命,甚至不惜以死要挟。李青青指着郭天啸道:“父王,前些日子,女儿掉下悬崖险些丧命,正是他救了女儿一命,今日你要是杀了此人,女儿岂不成了忘恩负义之人么?”
李元昊听了,如释重负,微微一笑道:“本王道是何事!既是如此,父王可以饶他你命。但他须得归降西夏。”郭天啸此时只觉得五脏俱焚,难受至极,可听得西夏皇帝劝降,还是仍不住说道:“休想!就算是千刀万剐,五马分尸,我也不会背叛大宋,倒戈相向。”
李青青都快急死了,本以为父王心软了下来,剩下的事情都可以慢慢商量,即便不愿归降,过些日子也可助你离开。哪知道他竟如此强硬拒绝了,这让父王当众如何下台?李元昊登时恼羞成怒,厉声道:“既然你一心求死,今日本王就成全你。”
说着,那些红衣番僧便走近身来。李青青哭道:“父王,你真要逼死女儿么?”手中匕首向喉咙再逼近半寸,登时匕首刃上微微见红。李元昊惊叫道:“青儿,千万不可胡来。”李青青哭道:“爹爹,恕女儿不孝,当日掉下悬崖,女儿已许身于他。你就看在女儿份上,放我们去罢。否则我立刻死在你面前。”
李元昊右手不住地扯拉着自己的胡子,满头都是冷汗。他身为一国之主,命将统兵、交锋杀敌,都是一言立决,何等果断。但今日遇上爱女这般尴尬事情,竟是束手无策。巴克摩也上来劝说道:“公主殿下,这小….这郭公子已经深受重伤,且暂回营帐,请名医调理,然后请陛下赐婚。如此陛下有了乘龙快婿,你也得了如意郎君,岂不是好?”
他这番话说得好听,可李青青心知他不安好心,定是缓兵之计,臭小子一旦落入他们手中,焉能活过今日?便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向李元昊柔声说道:“父王,事已如此,女儿已托付终身于他,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是生是死,我都跟定他了。你若心疼女儿,便请就此作罢,你若要女儿死,也不费吹灰之力。”
李元昊怒道:“青儿,你可要想清楚。你跟了这大宋小子,便不再是巾帼公主。”李平宋听了登时一惊,忙过来劝说道:“公主,你可真要想明白。你父王就你这么个女儿,又怎忍心离他而去呢?”
李青青柔肠百转,原也舍不得爹爹,现又想起祥父对自己的疼爱怜惜,心中犹如刀割,但自己只要稍一迟疑,登时便送了郭天啸性命,眼下只有先救出他,待日后爹爹消气,再回来求他原谅,便道:“父王,祥父,这都是青儿不好,你….你们放了我们罢。”
李元昊见爱女曲艺已决,好生后悔平日过于溺爱,放纵她任意妄为,以至于今日做出这等事来,素知她打小任性,倘若稍加威逼,她定然割喉自杀,不由得仰天长叹一声,泪水潸潸而下,呜咽道:“青儿,你多加保重。父王从今往后不再管你…..你….你一切小心。”
李青青差点忍不住大哭,点了点头,不敢多瞧父王一眼,生怕心一软便转念回头。李元昊也缓缓地转过身去,不想看着她离开,忽地又回过头来,说道:“青儿,你身上带的有钱么?”李青青含泪点了点头。李元昊朝左右侍卫扬了扬手,示意将你们的坐骑给他们二人,跟着朝营帐走去。
左右侍卫应声便将马牵到公主身旁,又径自退了下去。李青青向郭天啸说道:“咱们走罢!”郭天啸点了点头,蹒跚着走到马鞍前,待要上马,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竟然跨不上去。李青青右臂有力,咬着牙一推,将他送上马背,但又担心他骑不得马,索性两人共骑一匹。此时,丐帮众人瘫在地上,只能目送着他们二人缓缓离开。
待二人骑出数里,李青青柔声问道:“臭小子,你还受得了么?要下来休息片刻么?”那十二名红衣番僧,合击之力岂是一般深厚,郭天啸只觉得呼吸不畅,全身骨骸都还散掉了一般。李青青见他不答话,凑上身去一瞧,只见他脸色灰白,几乎半晕半醒,知他受伤着实不轻,立时停了下来,将他扶下马来。
郭天啸猛地定了定神,立时盘膝而坐,以体内浑厚的真气在体内运转三周天,呕出了两口淤血,才稍去胸口闭塞之气,睁开眼来,只见李青青满脸都是忧郁的神色。
郭天啸柔声道:“李姑娘,这下可苦了你啦。”李青青道:“这当儿你还是叫我‘李姑娘’么?我已不是西夏公主,在你心里,你...你现下当我是什么?”郭天啸沉吟了半响,说道:“姑娘待我恩重如山,我郭天啸无以为报,只能...只能以身相许咯!”
说完,登时咯咯大笑起来。李青青满脸通红,两只粉拳砸了过来,郭天啸正要抓住她双手,哪知这么一激动,牵动内息,忍不住又吐了一口鲜血。李青青急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你伤得如此要紧...”说着,又是泪如雨下,好生愧疚。
郭天啸管不了那么多,一把将她拥入怀中,激动地说道:“青青,你如此信我,已然将此生托付于我,我不知如何报答你的神情厚意?但我郭天啸此生绝不负于你。”李青青第一次听得他叫自己“青青”,心中有说不出的甜蜜,但一转念间,想到自己的父母之恩,从此尽付东流,又不禁地暗自伤神。
忽地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缓缓地从他怀中挣脱,说道:“咱们还是快走罢!我爹爹虽然答应放了咱们,可那巴克摩对你颇具恨意,只要他设法暂时离开爹爹,便追来趁机伤害于你。你此时身负重伤,定不是他的对手。”
郭天啸点了点头,知道那巴克摩险些丧命自己手中,他必然心生恨意,料想他不会就此罢手,倘若落于他手,我们二人必定九死一生。李青青道:“咱们急须离开此处险地,到了山下,再作打算。”两人又艰难地爬上马背,喘息了半响,这才纵马前行。
两人共骑下得山来,索性往大路上走去,正所谓“愈危险愈安全”。行了片刻,便走上一条小道,如此变幻莫测,骑了好几条小道。两人这才稍稍宽心,料想巴克摩等人追来,也没那么容易寻到。
这时天色渐黑,两人已行到一片深山。此时二人上下衣裳均已汗湿,便如刚从水中爬出来一般。李青青坐在郭天啸身后,前胸贴着后背,只觉得浑身火烧一样。李青青体香异于常人,闻在郭天啸鼻子里,更增了几分诱惑之意。
郭天啸身负内伤,经过如此长途颠簸,气息极为不顺,心中颇为意乱情迷,难以自控。李青青似乎也察觉他的异样,但一个是血气方刚的青年汉子,一个是情苗深种的妙龄少女,如此亲密相拥,都觉得燥热难当,只想紧紧地相拥,这样才会舒服。
忽地听得身后马蹄声作响,似乎是两匹快马疾驰而来。李青青花容失色,更加紧紧地怀抱着郭天啸的腰,说道:“他们来的好快喔,咱们命苦,终究难以摆脱他的毒手。”郭天啸苦笑道:“这二人未必就是巴克摩等人。”刚说了这句话,身后两匹乘马相距亦不过数十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