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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田单父子俩了,对于自己的父亲的言论,田单却一点都不懂。就跟外面的景色一样,你看到了,进入你的脑海中了,你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劝过你,没事的时候多看看书。别整天就想着拳头刀子金钱什么的,多用用脑子。”
对于自己父亲的说教,田单跟其他人一样,心里面满是不屑,而且很明显地表现在脸上。
看着那副不屑和不耐烦地神情,老人也已经习以为常了,慢悠悠的走到了田单的位置上,一屁股坐了下去,感慨道:“还是这个位置坐着舒服。”
田单转过头,目光阴鸷地盯着自己的父亲,声音低沉地说道:“你不应该坐在那。”
老人道:“那我应该坐在哪?”
田单道:“你应该站着。”
话刚说完,老人哈哈大笑起来,抚摸着自己的下巴,说道:“人老了,坐久了就腰酸背疼,我还是站一会吧。”
老人从田单的位置上站了起来,走过田单身旁,在落地窗前站住了,望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阴冷地说道:“你是不是派人去伏击蒋翼武了?”
田单坐回自己的位置,两只脚翘在办公桌上,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做了,那又怎么了?”
“没怎么,我只是有些后悔了。”
田单眉毛突然皱了起来,问道:“后悔什么?”
“后悔将社团交给你。”
老人突然转过身,目光如炬,挺直的腰背完全不像一个年逾花甲的老人,更像是一个精力旺盛的猛虎。
那如同野兽的目光,让田单心底为之一震,努力地压抑着心里的不安和恐惧,倔强地说道:“凭什么?”
老人似乎看出了田单心里的恐惧,暗自摇了摇头,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叹息道:“因为你太笨了。”
身上的压力猛然一松,田单心中冒出一股火气,这股怒火的来源是因为他的无能,以及面对自己父亲无法反抗地自责。
“我笨?难道你就很聪明吗?”
老人没有回答田单,只是默默地走到了沙发旁,不紧不慢地坐了下去,坐下的时候,还不忘捶捶自己年迈的双腿。
“你以为就凭借那么几个人,就能蒋翼武他们收拾掉了?”
老人依旧捶着自己的双腿,漫不经心地对着田单说道。田单呵呵一笑,面带得色地说道:“当然不会那么简单了,我派了些人先去他店里去闹事。等事情闹大了,趁他焦头烂额的时候,再……”
就在田单洋洋得意的时候,老人又摇了摇头,叹息道:“你呀,办事都不经脑子,去人家店里伏击,你真是…….哎!”
对于自己的得意之作,田单不禁没有受到自己父亲的赞扬,反而被大肆嘲讽,心中老大不是滋味,强压住心里的火气说道:“你聪明,刚刚你还让我少赚了三十万,这就是你的聪明法?”
面对自己儿子的自责,老人没有半点生气的意思,而是有些惋惜和恨铁不成钢,说道:“你真的想不明白?”
田单厌烦他这样说话吞吞吐吐的样子,挥着手不耐烦地说道:“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就是你这幅装模作样,故作姿态的样子。”
“如果你是蒋翼武,张炎南被绑架了,你会莽莽撞撞地冲过去吗?”
老人捶完了自己的双腿,整理了一下皱乱的裤脚。田单皱眉沉思了一下,说道:“我是蒋翼武,才不会去管什么张炎南的死活。”
“这就是你和蒋翼武不同的方。他那条命是张天火给的,所以他就算拼死也会保住张炎南的性命。”老人端起桌上的茶杯品了一口,砸了砸嘴,赞扬道:“你这茶还是不错,待会给我弄点我带回去。”
田单不耐烦地说道:“别说那些没用的。都是因为你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当初听我的,把那个姓张的小子直接弄死算了,哪会有这么麻烦。”
老人轻轻地放下茶杯,从兜里掏出一张手帕,擦了擦嘴角的茶渍说道:“你要是真敢那么做,就等着那几个老家伙趁机把你弄死吧。他们垂涎你的位置,可不是一天两天了。那封条约还摆在那呢,你真敢董张天火的孩子,他们就真敢把你给吃了。”
“哼,说到底,还不是你自己当年没用,现在才弄出这么多事情。”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嘲讽自己的老子,田单自然是不遗余力。
老人目光望着远方,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感慨道:“那个张天火确实是个人才,可惜死得太早了。要不然的话,现在华南市的****,恐怕就只有他一家了。”
田单虽然嘴硬,但是回想起那个张狂的身影,心里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尤其是他自刎那一幕,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老人收回思绪说道:“既然蒋翼武那么在乎张炎南,只要我们把他握在手里,又不加害他,别人自然不能说什么闲话。而且现在给了你这么好的机会,除掉蒋翼武,你居然还不知道珍惜,居然还在乎那么几十万。要是你错过这次好机会,那是要遭天谴的。”
终于说到正题,田单茫然地问道:“绑架个把人,跟除掉蒋翼武有什么关系。”
不知不觉中,田单的语气变得恭敬了不少,也不像刚才那样抗拒了。老人微微一笑,也不再卖关子,说道:“既然我们不能动张炎南,那么让他失踪,蒋翼武自然会想方设法找到自己老大的儿子。”
“所以你让张炎南去绑架,借此让他失踪?”
老人微笑着点头,继续说道:“只要张炎南一失踪,蒋翼武就不得不离开自己的老巢,就算他不想进我们的陷阱也得进。”
田单恍然大悟道:“既然这样,那么干嘛不直接去绑那个叫王向阳的人?结果不是一样的吗?还能多赚几十万块钱。”
老人竖起自己的一根手指说道:“第一,那个叫王向阳的多少算个公众人物,绑架风险太大,而且容易暴露。”
说完他又竖起自己的第二根手指,说道:“第二,刚刚小吴跟我说了,张炎南跟王向阳似乎有些私怨,用这一点,我们不仅可以杀掉蒋翼武和毕华刃,还能把张炎南送到监狱去。”
说到这里,田单明白了一些,望着自己的父亲如狐狸般的目光,心中不禁有些发寒,将身子往椅子里面挪了挪。
老人顿了一顿,不紧不慢地竖起第三根手指,说道:“第三,既然要请君入瓮,就要做得自然一点。王向阳可以免费我们做一把向导,把蒋翼武带过来。现在你明白了吗?”
说完之后,老人慢悠悠地站了起来,拉开田单的柜子,拿出茶叶仔细地端详着。田单紧皱着眉头,咽了口唾沫说道:“你怎么就确定,蒋翼武一定会跟着王向阳走?”
老人将手里的茶盒打开,用鼻子嗅了嗅,说道:“这个你不用担心。蒋翼武是个聪明人,他会明白我的意思的。”
田单望着漫不经心地父亲,舔了舔干涸的嘴唇问道:“这些你都计划了多久?”
“嗯?计划?没多久,从知道你带人准备伏击蒋翼武开始,再到刚刚那个小胖子来找你帮忙,前后不到半小时吧。主要还是你伏击蒋翼武给了我灵感,这样刚好可以分散一点他的注意力,呵呵。”老人朝着田单笑了笑,伸手在盒子抓出一丁点茶叶,放在嘴里嚼了嚼,自语道:“果然是好茶,我就带着了。看样子今晚有暴雨。你自己好好安排一下吧。我得先回去休息了。这年龄大了,身体也不行了,一到阴天下雨就浑身酸痛,哎!”
老人手里捧着茶盒,唉声叹气地走了出去。望着自己父亲的背影,田单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这人脑袋里都装的是什么啊,不到半个小时,就想出这么一大堆计划
就是这样阴险狡诈的一个人,居然被一个小他二十多岁的小年轻,削断了五根手指,还送进牢房里十年。要是那人没死,现在还有谁能比得过他?
窗外起风了,乌云把正片天空都遮住了,暴雨如期而至,所有的一切都照着田单父亲的想法,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然而雨总有停的时候,眼下暴雨已歇,只剩下几颗零星的小雨点。
王向阳和卫宁被人塞进了一辆面包车,车里除了难闻的汽油味之外,还有刺鼻的汗味和淡淡地鲜血味。
“小兄弟,我们又见面了。”
王向阳一抬头便看见了脸色苍白的蒋翼武,还有他身旁的小胖子王大贵。
“是你!你绑着我干嘛?”
王向阳在座位上不断地挣扎着,蒋翼武朝着捏着王向阳双手那人,微微点了点头,那人便松开了王向阳,顺便也把卫宁给放开了。
卫宁揉着发红的手腕,笑眯眯地说道:“既然大家都认识,我想着恐怕是一场误会。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希望大哥你高抬贵手,放我们走。”
经过卫宁这么一点,王向阳才想起张飞燕此刻还在危险当中,当下怒吼道:“快让我走,快让开。”
王向阳拼命地想往车外跑,伸出手准备去拉面包车的门,却被蒋翼武一把抓住。
虽说蒋翼武受伤了,但是他的手一样很稳。掌心微凉,沉稳有力,这就是王向阳对这只手所有的感觉。
“小兄弟,你别着急,我知道你有很重要的人在别人手里。这一点,我们两个人都一样。”
“你的亲人也被绑了?”
王向阳微微冷静了一点,好奇地打量着蒋翼武。蒋翼武露出一丝苦笑,松开了王向阳的手,把他送回了座位上,说道:“不是,他是绑架的那个人。”
“你说什么?是你的人绑了飞燕。你这个混蛋,我跟你拼了。”
王向阳从座位上一跃而起,狰狞着面孔朝着蒋翼武扑了过去。那副可怕的模样,把王大贵吓了一跳,差点从座椅上摔下来。而一旁的卫宁虽然也很震惊,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坐在原地,事情似乎朝着他意料之外的方向在发展。
就在王向阳刚刚站起的时候,两双强而有力的大手,将他活生生地按在了座椅之上。随着王向阳的不断挣扎,面包车也不断地摇晃,仿佛随时要翻掉一样,吓得王大贵死死地抓着车上的把手,一动都不敢动。
过了一会,不知道是王向阳挣扎累了,还是因为他认命了,终于坐在座位上,不再动弹。
蒋翼武见他冷静了下来,朝着那两人摆摆手,示意他们把王向阳放开,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件事解释起来有些复杂,其中有许多故去的往事,我在路上在跟你解释。现在你必须马上告诉我,他们要去什么地方,我们现在必须立刻去救他们,你懂吗?是我们!”
王向阳睁着双眼,茫然失措地看着蒋翼武,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之时木讷地说道:“他们要去去‘情调酒馆’。”
总算是知道了目的地,蒋翼武松了一口气,对着卫宁说道:“这位兄弟实在不好意思,多有得罪,以后有机会我自会登门道歉。现在这件事你不要参与了,知道得越多,反而对你不好。”
蒋翼武虽然说得客气,但是充满警告的眼神,还是让卫宁心直打颤,干笑道:“您不用这么客气,我这就走。”
既然他是带王向阳去救人的,那么至少王向阳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而且自己留在这反而凶多吉少,还不如就此跑路。
说着拉开了面包车的车门,卫宁双脚打颤地走下了车,闻着车外的空气,原来是这么的清新,就连偶尔的一两点小雨都是那么的可爱。
“小兄弟,时候不早了。我看见你有车,赶快回家吧,路上注意安全。今晚的事就当是个梦,明早起来就忘了就行了。”
卫宁神色尴尬地看着蒋翼武,望着那双阴狠地眼睛,以及手臂上鲜红的血迹,干笑道:“我知道,我知道。我这就回家,我什么都不知道。”
蒋翼武满意地点点头,关上了车门,面包车朝着城南的‘情调酒馆’而去,带起一片水花,打湿了卫宁的裤脚。
看着远去的汽车尾灯,卫宁双眉紧锁,不知道为何,自从听到王向阳亲人被绑架之后,褚添这两个字就在自己脑海中挥之不去。
卫宁回到自己的车里,满脸怒色地拨通了褚添的电话。几声盲音过后,那边传来一个厚重的声音,但却不是褚添的声音。
“管霖源?”卫宁死死地捏着手机,青筋暴起,脸上的肌肉,随着愤怒不停地抖动。
“你该叫我父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