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陈最,你认输吗?

叠叠熊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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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居高临下,将洞内一人一蛇的动作看得十分清楚。

    只见陈最干脆利落地抬手挥剑,冰冷锋利的剑身砍在巴掌大的鳞片上,发出金石碰撞之声,竟然溅起点点火花。

    巨蟒的肉身却是没有受到一丝伤害,转而一扬蛇头,蛇身随之一盘,企图将陈最包裹束缚。

    陈最凌空一跃,轻巧躲过,手腕轻轻转动,手中的银剑悬空一转,闪过阵阵寒光。

    巨蟒体型虽大,动作虽快,灵活力却不足。

    发现陈最逃脱了自己的包围,琥珀色的双眸一转,朝着躲藏在其蛇头后的陈最便张开血盆大口。

    陈最蛰伏着等待时机,待蛇头靠近,双手握紧剑柄,狠狠向着蛇眼插了过去。

    墨绿巨蟒蛇头一顿,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能从它脸上看出人的狡黠表情。

    果然,它一吐信子,蛇头向下一顿,与此同时,蛇尾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卷到了陈最身后。

    等陈最想要收力躲避蛇尾时,已经来不及了。

    陈最拼命挣扎,无奈蛇尾牢牢卷住陈最的胸口腰肢,只叫他腿不能踢、身不能拔,只能扭动身体,极力挥舞手中的剑。

    可惜,刀锋对于眼前的巨蟒而言只能算作挠痒,电光火石,却无法构成一点实质性的伤害。

    巨大的蛇头昂在陈最面前,饶有兴致地“嘶嘶”吐着信子打量,是一种大获全胜的自在和得意。

    我看得面红心跳,目光紧锁,眉头紧簇,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陈最,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薄从怀倒是淡定许多,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丝毫没有要插手帮忙的意思。

    难道他真准备让陈最独自报仇吗?

    可是……陈最现在还在病中啊!

    很快,因为蛇身缠绕的力度逐渐加大,本就身体虚弱的陈最很快便脱了力,砍向蛇身的动作渐渐迟缓。

    巨蟒倒是很有耐心地一动不动,只是吐着腥臭的信子,几乎要舔到陈最脸上。

    这就是蟒蛇捕猎的习惯,将猎物缠住,慢慢用力绞死,最后吞咽入肚。

    我十分焦急地扯着薄从怀的胳膊,他绝对不是见死不救的人,可是我还是担心陈最那小身板受不住近乎腰斩的痛苦。

    突然,洞中传来一道男声,听得出来心情十分愉悦,“陈最,你认输吗?”

    原来是应昼,他的声音不知是从蛇头的哪个部位发出的,回荡在空旷的洞中,十分空灵。

    陈最嘴角渗出血迹,脸上毫无血色,却不屑地轻笑一声,“认输?你想得美!”

    “看来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啊。”

    蛇头围着陈最的身体缓慢地转动,

    “弟弟我本来想给你留条活路的,只要你认输,我还认你这个哥哥。”

    突然收紧的束缚让陈最的胸膛不自觉地向上一挺,虚弱地“呃”了一声,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休想”。

    “你们父子可真像,当时我站在陈宁面前,看他被毒药侵蚀心肺,真是和此情此景好像。”

    “解药明明就在我手里,说句求饶话我自然就会给了呀,毕竟他对我有教养之恩嘛,是吧哥哥~”

    陈最此时几乎昏厥,却因为应昼的话,极度愤怒之下,竟然喷出一口鲜血。

    破釜沉舟般,他将快要拿不动的屠龙剑猛地举起,照着面前惬意摇晃的尾尖便是用力挥去。

    也许是看他早已没了力气,也许是知道自己的鳞片刀枪不入,应昼躲都没躲,像看戏一般看着陈最歇斯底里。

    突然,从我身边闪过一道蓝光,直直冲向陈最手中的剑身。

    我惊喜地转头,看到薄从怀伸出两根手指,向着洞底的方向一指,他随意的一个动作,却瞬间扭转了局势。

    蓝光接触剑身的瞬间化作一层薄膜,只剩下隐隐的荧光随着陈最的动作跟随其后,像一个重影。

    而正是有了这层薄膜,剑身触碰到蛇身的一瞬间爆发出一波热浪。

    伴随着“滋滋”的烧焦声,蟒蛇的尾尖平整地掉落在洞底潮湿的地面上,甚至还扭动了几下。

    蛇头激动地一昂,渗着汩汩黑血的尾巴倏地一松,陈最被摔在一旁的地面上,闷哼一声。

    巨蟒被剑砍到的尾部断裂面仍在冒着黑烟,蛇身因为疼痛和灼烧疯狂地扭动着,撞击石壁使得石块四处飞溅,卷起滚滚灰尘,甚至掩盖了陈最的身影。

    一片模糊中,巨蟒突然消失,待烟尘消散之后,洞底只剩一黑一白两道身影。

    应昼跌坐在地,双腿的脚踝正在被一团蓝色火焰包裹,源源不断的暗红色血液流出,在他的脚边凝成了一滩。

    陈最单手捂着胸口,唇边还留着一丝血迹,另一只手稳稳握着屠龙剑的剑柄。

    剑身直直地指向应昼的面门,泛着凌冽的寒光,不带一丝犹豫。

    应昼此时已被疼得面目狰狞,双目赤红,怒瞪着陈最,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是小人,你难道就堂堂正正、光明磊落吗!”

    陈最没有轻易开口回答,反而是薄从怀居高临下地开口,声如洪钟,清晰入耳,

    “我说过,我会给他兜底,况且,我不是留了你一条小命吗?”

    一番话说得很有理有据似的,倒是难为他了。

    他轻易不会对应昼这种级别的精怪如此耐心,也许是因为他是陈最的仇敌,也许他想要陈最心里好受一些。

    “果然,傍上大腿的就是不一样,哈哈哈!”

    凄惨尖利的笑声回荡,应昼趴在地上,眸中皆是不甘。

    突然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应昼仰面朝上,倒在地上,唇边带着笑意,却被血污染尽,像一朵肆意绽放的大丽花。

    陈最沉默着抬起头,与面无表情的薄从怀遥遥对视,相视无言,却像说了千言万语。

    薄从怀突然轻叹一声,手随意一挥,应昼脚踝上的蓝火悄然熄灭。

    应昼也像松了一口气般,嘴大张着,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薄从怀的声音轻得如同耳语,面上却带上了一丝笑意。

    “当时真应该连你一起杀掉的……”

    应昼自嘲一笑,眼珠转向站立拔剑的陈最。

    “为什么?”

    陈最的声音如同四面八方刮来的风,没有温度没有情绪,苍凉悠远。

    失去烈火的灼烧,应昼的状态看起来好了一些,但还是非常狼狈。

    费力地撑起身子,他曲起腿,头低着,许久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