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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徐丽笙指着我说,我就不过是个替身,我甚至不愿意相信徐丽笙的话,只愿意相信薄总的话。”
“……”
“现在看来,那个天真无邪的是我,没有意外了。”我的眼神,带着指控,看着薄止褣。
薄止褣的表情却始终很冷淡。
不急不躁,也没任何和我解释的意思。
薄止褣双手抄袋就这么看着我,不知道是承认了我的猜测,还是在想着和我怎么解释这件事。
我嘲讽的笑了。
因为我发现,我的内心,竟然对薄止褣的解释,还带了意思的期望。
可是,期望越大,失望也越大,不是吗?
我最终不再看这人,沉默的转身,朝着电梯走去,我知道,薄止褣一定会跟上来,起码在没摸清楚我的想法以前,薄止褣不会就这样离开。
果不其然,在我走进电梯的时候,薄止褣也跟了进来。
我没说话,薄止褣也没说话。
电梯很快在顶层停了下来。
我们一前一后的走出了电梯。
家政已经第一时间开了门,在看见我的时候,明显的松了口气,那眼神里的责备显而易见。
我没太理会,安静的走了进去。
一直到公寓内,薄止褣才再一次的牵起我的手:“够了,黎夏。”
薄止褣的阴沉,让这些佣人第一时间都消失不见了,偌大的客厅内,就只剩下我和薄止褣两人面对面。
我以为,我看见薄止褣的怒意时,我会惧怕的。
而我却发现,我从来没这么冷静过。
“薄止褣。”我很淡的叫着这个人的名字,“她是不是你心里藏着的那个人。你的白月光。而你找上我,无非就是我这张和她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是不是!”
薄止褣不承认,也不否认。
“我问过你,你否认了。”我的态度仍然平静,“现在我亲眼看见了,你还要否认吗?”
“然后呢?”薄止褣反问我。
“然后?”我差点笑出声,“她不计较吗?不在意吗?无所谓吗?看着你在外面养着别的女人,还怀了孕,她不会有任何反应吗?”
我不信。
我真的不相信。
除非是完全不爱薄止褣。但是就算是隔着玻璃,我都可以感觉的到那个女人对薄止褣的爱意,缱绻而缠绵。
既然是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真的不在意薄止褣在外面有女人。
不声不响的,那么肯定就是有原因的。
“没反应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完全不在意。一种就是别有目的。”我一字一句,说的再清楚不过。
薄止褣却始终看着我,那眼神越来越冷淡起来。
我被薄止褣看的浑身不自在,但是却努力绷着情绪,不想被这人影响到,那眼神落在薄止褣的身上,也没任何的逃避。
“然后呢?”薄止褣问的还是相同的话。
我努力的深呼吸,让自己的气息平稳下来,才开口问着:“既然薄总有这么深爱的人,海城穿的沸沸扬扬的薄总要结婚,我想肯定不是空穴来风,为什么再这样的情况下,薄总还要我肚子里的孩子?”
我的声音变得尖锐了起来:“因为对方不能生,薄家不可能没后,所以薄总才想出了这么下三滥的手段?生一个和她一样的孩子,看着不难受,又可以让她顺顺利利的成为薄太太,是不是?”
我的情绪彻底的绷了。
我在质问薄止褣。
我希望薄止褣能给我否定的答案。
甚至,我内心都跟着变得渺小了起来,就算是薄止褣敷衍我,我都觉得我可以接受的。
但偏偏,薄止褣就是这么看着我,阴沉的可怕。
“黎夏,我说过,这辈子不要动薄太太的想法。”薄止褣在警告我,“我也和你说过,只要你乖,我不会亏待你。”
“不亏待我,是因为我拿这个孩子换吗?”我嘲讽薄止褣。
薄止褣的脸色微变。
我却没打算放过薄止褣:“你告诉我啊,为什么还要我生下这个孩子。”
我知道,我的模样有些歇斯底里,因为愤怒,我的身上冒出了冷汗,就这么看着薄止褣,却也没任何退缩的意思。
薄止褣的眼神凝聚着风暴,这样的阴沉,我的看清清楚楚的。
“黎夏。”薄止褣冰冷无情的说着,“人无知,不是傻,是最大的聪明,你知道吗?什么都知道了,反而是痛苦。”
“然后呢?”这一次,是我反问薄止褣。
薄止褣:“你既然要知道,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的,而你脑子里的那些想法,我劝你趁早断了,你想和我玩,那你还显得嫩了点。”
我屏气看着薄止褣。
“激怒我,对你没任何好处。”薄止褣在警告我,“既然帧儿被你发现了,那我也不需要瞒着。帧儿从来都是光明正大站在我身边,我这辈子唯一会娶的女人。而你要做的,就是安安静静的生下你这个孩子。”
“呵——”我耻笑,“薄止褣,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觉得我还会生。”
“你不会吗?”薄止褣反问我。
我忽然觉得毛骨悚然。
那是一种被薄止褣看穿的可怖的感觉。
“你的内心,比谁都希望做一个母亲。和裴钊的孩子没了,你大概是最痛苦的人,在医生判了你死刑后,你是崩溃的,而这个孩子给了你希望。就算你和我走不到最后,你也会生下这个孩子。”
薄止褣戳穿了我:“你会伤害他?不可能的。黎夏。甚至你想带走他。”
我的脸色煞白。
我怕以为这些事,我藏的很好。
现在我才发现,我在薄止褣面前根本就是透明的,所以这个人有恃无恐的威胁我,不给我任何的退路,因为他早就把我拿捏的稳妥,不会让我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我下意识的后退。
薄止褣太可怕了,我想和薄止褣斗,根本就是难如登天的事情。
我的想法也被这人看穿——
我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现在这样的情况,更不知道怎么面对站在我面前的薄止褣。
我的心,一瞬间出了要逃的想法。
我这么想,下意识的也真的要这么做。
薄止褣没动,我才走两步,保镖就已经站在我面前了,而保镖早就已经换了人,不是我之前看见的了。
犯了错的人,是不可能在薄止褣身边继续做下去的。
更不用说,是犯了这么大的错。
“黎夏。”薄止褣很安静的叫着我的名字。
我没回头,全身的神经紧绷,完全一动不敢动的站着,薄止褣并不介意的我的反应,那声音很淡漠的传来。
“我说过,你乖一点,我会保证你一辈子衣食无忧,除去薄太太的位置外,别的,也是可以无条件的满足你。”
薄止褣就像一个恶魔,挖好了陷阱,等着我跳下去。
我警惕的看着薄止褣:“我要这个孩子呢?”说着,我又补了一句,“只要这个孩子,我对薄太太的位置,并没任何的兴趣。”
这话,说完,客厅内,有片刻的安静。
薄止褣看着我,我没回避薄止褣的眸光,我们的眼神就这么在空中交汇。
而我却看不清薄止褣内心的真实想法。
“可以。”薄止褣开口了。
我错愕了。
“黎夏,你想要你肚子里的孩子,可以。”薄止褣冷静的,一字一句的说着,“只要你从现在开始,老老实实的呆在公寓里,我心情好了,或许可以给你。”
“你——”我一僵,“你连孩子都能给我,为什么还要把我关在这里。”
“你逾越了。”薄止褣的态度淡淡的。
我:“……”
“你既然知道了帧儿的事情,我再瞒着你并没任何意义。”薄止褣冷淡的开口。
“薄止褣——”我忽然打断了薄止褣的话,“你想拿我的孩子做什么吗?”
薄止褣眉眼一挑,我在这人的眼神里,竟然看见了几分的阴沉和复杂。
而后,这人就这样一步步的朝着我的方向走来。
我的心跳越来越快,看着这个如同恶魔一样的男人,我摸不透,却仍然止不住这个人对我的影响力。
一直到薄止褣在我面前站定,骨节分明的手指已经捏住了我的下巴:“没有我的米青子,哪里来的你的孩子?”
我:“……”
这话,充满了暗示,我的脸颊滚烫的烧了起来。
而薄止褣却附身而下,靠的我很近,我的鼻息里,都是这人的气息,我一躲,这人就已经伸手卡住了我,让我完全无法动弹。
“薄止褣——”
“黎夏,乖一点,嗯?”薄止褣很淡的说着,“我说过,只有我腻了你,你才能走。”
“你的帧儿不会介意你养了一个女人吗?不介意你外面的女人还怀孕了吗!”我忍不住质问。
“帧儿从来不会胡思乱想。”薄止褣说的冷淡,“至于你怀的孩子,是薄家的,帧儿就不会拒绝。”
我:“……”
“我说过,我对你,起码是喜欢的,你的孩子,也算是跟在我身边的女人里,唯一有资格怀的,所以,你老老实实的生下他,收起你的想法,明白吗?”
薄止褣再一次的警告我:“我不会那么残忍,让孩子都见不到母亲。但是如果我愿意把孩子给你了,证明,这个孩子也和薄家没任何关系了。”
剩下的话,薄止褣是一字一句和我说的清清楚楚的:“不要再企图让这个孩子和薄家牵连上关系。而现在,在我没腻以前,你也不要做任何让我不高兴的事,我不想对你下手,黎夏。”
说完,薄止褣就没再看我,很快从容不迫的离开了公寓。
我在薄止褣走后,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肚子里的孩子因为我紧绷的情绪也开始动了起来,以前的胎动,从来都没这一刻这么明显。
我摸不透任何薄止褣的任何想法。
而我,却被薄止褣摸的清清楚楚的。
……
——
在我擅自离开后,公寓的保全变得更为的严密,就连楼下的安保都已经换上了薄止褣的人,别说我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就算是蚊子都插翅难飞了。
甚至,平日产检是我出去透气的机会。
而如今,连这样的机会,薄止褣都已经不再给我了。产检都是医生定期上门,不仅仅如此,在原本伺候我的一群里面,还多了平日我熟悉的医生。
她就住在同一楼层,方便随时监护我的情况。
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被彻底的软禁了,连外面的新鲜空气都无法呼吸。
而薄止褣,从那一天离开后,就没再回过公寓里,可我却能在不同的电视媒体上看见薄止褣。
那个被薄止褣藏着的女人,已经光明正大的被他带来出来。
很多人,以为那是我。
因为这个事,薄氏集团的公关部特意发布了申明,郑重的说了那个女人的身份,我第一次知道,她的名字叫邓帧。和薄止褣在一起多年,婚期定再年底。
在薄氏的这一通申明后,我这个默默无名的人,却一夜之间被捞上了头版头条,字里行间,无非都是对我的嘲讽和怜悯。
我就是那个被拉出来挡枪的人。
薄止褣不想任何人议论邓帧,所以我就是那个被一轮的对象。
而我看着视频里,那个陪再薄止褣身边,巧笑嫣然的女人,两人回眸的时候,那眼中的深情满满。
真的有片刻的错觉,我以为薄止褣是爱看我。
但是我却不断的让自己清醒过来,这人看的根本不是我,而是那个叫做邓帧的人。
我对我小时候的一切太有记忆,我母亲和我父亲离婚后,我一直跟着母亲,而在我出生的时候,我母亲和我父亲仍然在一起。
他们只有我这一个孩子。
若不是这些记忆清晰,我真的会以为,邓帧和我有血缘关系。
我想,我母亲那样的人,不可能做出太出格的事情,我父亲是那么传统保守的人,也绝对不可能在我母亲做出那样的事情后,还毫无反应。
我努力的把脑海里那些肮脏而可怕的想法给推翻掉。
现在唯一支撑我的信念,是肚子里的孩子。
我逃不掉,我只能选择相信薄止褣的话,相信薄止褣会把这个孩子还给我。
除此之外,我并没任何的办法,因为我就如同薄止褣说的,我不可能对自己的孩子下手。
但,不可避免的,薄止褣和邓帧秀恩爱的模样刺激到我。
我的情况,始终并不是很好,加上我本身的原因,被软禁的这段时间,我屡次的出血,这样的状况,让医生已经吓的胆战心惊的。
几次,医生要通知薄止褣,都被我阻止了。
我看着医生,苦苦的哀求:“不要告诉他。我不想让他以为,我是用这样的方式逼他回来的。”
这话,并不是敷衍,而是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我再没脸没皮,在这样的事情上,也是有自尊的人,我不想看见薄止褣的时候,这人总是恶声恶气的面对着我。
最重要的是,我不想因为这样的事,让薄止褣对我的承诺收回。
薄止褣不管这人多冷血无情,那么,说出口的话,还是会做到的。我想,我只要安分守己,薄止褣会让我带走这个孩子。
我只要这个孩子。
薄止褣对我的那点想法,我到现在,或多或少也猜的出来。
薄止褣在海城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不需要求着任何人,哄着谁,都是别人主动贴上来的。
就算是邓帧,仅仅是一眼,我就能看的出,邓帧对薄止褣无条件的臣服。
而不是我这样,浑身带着刺,永远不会放下身段哄人,不管是裴钊还是薄止褣,我的哄人,更多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像是在完成一个任务。
而非是女人的娇媚和嗔怒。
我忽然想,是不是因为这样的我也占了一部分的原因,才导致了裴钊对我的渐渐疏远。如果我能软言软语的哄着裴钊让他开心,或许他就不会那么计较我付出的那些金钱的事情了?
呵呵——
真的是嘲讽。
“可是——”医生看着我,那眼神是复杂的,“您这样的情况,我不好做的。我怕薄总——”
医生害怕薄止褣的怪罪,我理解。
我勉强的笑了:“但每一次,都没事,不是吗?何况,我的身体情况就是这样的,您也清楚。”
医生没说话了。
他看着我,我知道医生暂时妥协了。
“黎小姐,这样的情况再出现的话,我势必要通知薄总了。”这是医生的底线,“因为这样的情况,黎小姐还是在医院里安全点,那么,薄总就不可能不知道。”
离开这里,可不是就要薄止褣的同意。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而后医生就安静的退了出去,我一个人在大床上躺着,一动不动的。
我的手轻轻的抚摸着隆起的小腹。
这段时间,我对胎动的感觉越来越明显,每一次,我的手游走的地方,总可以感觉的到孩子雀跃的闹腾。
我贪恋上了这样和孩子玩闹的感觉。
越是贪恋,越是舍不得。
我甚至不敢想,薄止褣要真的带走我的孩子,我会怎么样,我闭了闭眼,那样的画面,一下下的冲击着我。
因为怀孕,我会很长的时间陷入胡思乱想里,怎么都挣扎不出来。
每一次,这样的挣扎,都把我逼到了走投无路的境地。
梦醒的时候,我总是在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而我是真的害怕孩子出事,在医生的警告后,我甚至连电视都不再看,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蜷缩在公寓里。
似乎,少了这样外界的刺激,我的情况好上了很多。
自然,薄止褣也没回来过。
而如今,我已经怀孕6个月的时间了,但是我的人,却仍然纤细,除去一个隆起的小腹,丝毫看不出怀孕的迹象。
我以为我能平平顺顺的到生,再看见薄止褣的时候,事情总是不断的发生让你超出控制的变化。
我没想到这样狗血的事情会发生在我的世界里,甚至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因为这段时间身体不适的原因,我更害怕医生和薄止褣说,所以我隐瞒了我容易眩晕的病症。
结果,在洗澡出来的时候,我不知道是不是在浴室里呆了太长的时间,瞬间,我只觉得一阵的眩晕。
那是片刻的脚软。
我连抓住一旁的支撑物都来不及,就直接倒了下去,我的屁股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肚子瞬间就紧绷了起来。
我连惊呼都来不及,那样的昏沉感下一秒就让我晕了过去。
我再没了任何的知觉。
……
等我醒来的时候,是一片兵荒马乱。
我眼睛睁不开,但是我大脑的思维已经逐渐的清醒了,我的第一个反应,是把手放在了我的肚子上,我真的害怕摸到一个已经扁下去的肚子。
我看见那隆起的肚子还在,我才松了口气。
而我一动,医生马上走了过来:“黎小姐,你之前摔倒了,差点导致大出血,幸好佣人及时发现了。”
“我——”我挣扎着。
“孩子没事。”医生安抚我的情绪,“但是黎小姐,您这样的情况,恐怕要去医院了。我已经通知薄总了,这件事,我真的没办法做决定了。”
我:“……”
薄止褣知道了,就势必会把这段时间的事情都问过去。
我用脚趾头都知道,薄止褣会怎么看我。我最担心的事情,仍然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我低头,自嘲的笑了笑。
这一切,就好似命中注定一样。
“车子已经到了,我先送您去医院。”医生接了一个电话,利落的和我说着。
我没应声。
全程,也不需要我动,佣人把我换到了推车上,而后推着我朝着大门口走去,下面等着我的,也不是薄止褣的车,肯定是医院的救护车。
我安安静静的。
结果,就在快到公寓门的瞬间,公寓的门已经被人推了进来,我看见了惊慌失措的薄止褣。
真的是惊慌失措。
在这样的惊慌失措里,我真的以为薄止褣对我,对孩子都是在意的。
而很后来,我才知道,薄止褣在得知我差点小产的消息时,为什么会如此的惊慌失措。
老天爷,和我开了一个极为可怕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