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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这次从市区回来后,陈年常常见不到人,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在「寒冰会」基地出行的必经之路上,找了个隐蔽点,蹲守了好几天,仍然一无所获。
他甚至偷偷检查过基地的出入口,可是这些洞门始终都是关着的。
奇怪了,他们最近怎么这样安静?一个人影都看不到,难道不需要外出搜寻物资了?
连着一个月,陈年几乎每天都早出晚归的,偶尔在家的时候,他也总是看着猎枪发呆,一有机会就疯狂练习。
谭娇娇最先发现异样,为了避开爸爸盘问,晚上刚躺上床她就拉着陈年问:
“你最近白天都在忙什么?总是不见人,还带着猎枪出去。”
“怎么,你担心我吗?你放心,我这些天是在附近山里转悠呢,上次我发现了野猪的踪迹,说不定运气好还能抓住很多小猪崽,到时候咱们能吃的东西就多了。”
“真的吗?这山里的动物应该早就冻死了吧,怎么可能还有野猪。”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所以没事就去看看,万一有收获呢。”
“嗯……那我可以跟你……”
还没等谭娇娇说完,陈年倾身压下去:
“问题这么多,不如我们生个孩子吧……”
事后,谭娇娇疲惫睡去,陈年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发着蓝蓝的幽光……
……
两个月后,到了接汪菲菲回基地待产的日子,徐能依旧让小高留在基地,应对突发状况,自己一个人启程。
此时徐能驾驶着雪橇车,顺着再熟悉不过的路赶往烂尾楼。
他并不知道,危险正悄然逼近……
陈年没想到今天会如此幸运,等了这么多天,终于遇到了这个日思夜想的男人!
在一片被厚实积雪覆盖的山野中,一辆雪橇车在雪地上轻盈划过,而驾驶它的男人,正是徐能!
陈年仅一眼,就认出了他!
他的车速太快,他没有太多时间瞄准,必须迅速采取行动。
于是,在雪橇车即将经过的瞬间,陈年扣动了扳机……
“嘭!”的一声巨响划破了寂静。
猎枪的子弹带着火光和烟雾,向着徐能的方向飞去。
徐能听到枪声,他的心脏猛地一跳,本能驱使着他迅速猛打方向盘,通过偏离方向躲过子弹。
雪橇车在雪地上划出了一个急转弯,仅仅与子弹擦肩而过,十分凶险!
感受到子弹划破肩膀,徐能一惊,寻着子弹方向望去。
只见远处站着一个男人,他正举枪对着自己……
枪法如此精准!
他知道,第二枪必将更加凶险。
徐能来不及看那男人是谁,赶紧回过头目视前方,以更快的速度往前冲。
以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有加速逃出子弹的射程,才能避开危险。
陈年像是猜到了他的想法,以更快的速度重新装填子弹,再次瞄准……
“怦怦……怦怦怦……”
“嘭!”
混合着心跳声,第二声枪声响起……
徐能中弹了!
雪橇车瞬间失控,冲进了旁边的树林,撞在树干上,彻底停了下来。
陈年看着这一幕,心脏就快要跳出胸膛,这一天终于来了!
老天终于肯垂怜他了……
这样难得的机会他怎会放过,他立即举着枪冲了过去。
只需要再补一枪,就可以彻底杀了这个男人。
他握着猎枪的手心全是汗,快速奔去的表情逐渐癫狂……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他终于看见那个高大的男人,背对着自己倒在雪地上……
雪地上鲜艳夺目的血,把积雪烫融了,这画面让陈年血脉喷张!
难道一枪毙命?这也太爽了吧!
陈年恨不得下一秒就看见他的死状,眼睛不知不觉离开瞄准口,贪婪地盯着地上的男人。
突然,地上的男人动了,就在眨眼之间,陈年感到天旋地转,重重摔在雪地上!
原来这是徐能逼他靠近的方法,他知道,与持枪人硬碰硬得不了好处,只有近身搏击,才有一线生机。
所以徐能佯装重伤引凶手靠近,直到听见鞋踩在雪地的声音越来越近,才发动攻击:
徐能猛地扭转身体,手臂撑住重心,匐在地上长腿一扫,重重踢中陈年的小腿,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倒在了地上。
陈年知道中计,慌忙爬起身,同时手里偷偷抓起一把雪,猛地向徐能投掷过去。
雪块在徐能的视线中瞬间炸开,形成了一片白色的迷雾……
陈年抓住这机会,还未站稳就扣动扳机。
这一枪距离太近,徐能躲闪不及,子弹穿透腹部,飞了出去……
徐能再次重重倒了下去,这次彻底失去反抗能力,腹部的鲜血疯狂往外涌……
直到现在,他才看清枪杀自己的男人——是陈年!
这是一种既意外又在意料之中的感觉:
意外是陈年竟然没死,还变强了;意料之中是现在世界上唯一想杀自己的,也就剩下陈年了吧……
一腔愤怒翻涌而出,徐能忍住剧痛一跃而起,对准陈年的的太阳穴,猛攻!
这一拳,只需一拳,他必毙命。
“嘭!”
徐能的拳还未落在陈年身上,这一侧的肩膀也中弹了。
现在,他的两只手臂都使不上劲。
陈年红着眼颤抖着,要不是他的枪,自己已经死在徐能拳下!
他飞出一脚,重重踢在徐能腹部的伤口上,徐能痛到瘫软,倒了下去。
陈年第一次浑身充斥着力量感,他慢悠悠靠近徐能,举起猎枪对准他的脑袋……
有个声音在朝陈年呐喊:
只需再来一枪,就能送他飞升。
枪口触在额头的感觉,有些冰冷……
徐能仰面躺在雪地上,任凭血再怎么淌,也不能动弹了。
他淡然闭上眼睛,脑海里反复回放着与汪菲菲在一起的画面……
他第一次体会被爱是什么感觉,第一次想要担起责任,照顾好她,照顾好孩子。
甚至,想做个称职的爸爸。
徐能占满了血的手心正在微微抖动,似乎还能感受到,她腹部的温度,还有小家伙踢妈妈时的小凸起。
徐能有一瞬感到幸福……
他不怕死,他怕的是,太多事没来得及做,太多的不舍。
“菲菲,你和孩子一定要幸福活下去……”
徐能闭上眼睛,等待那声枪响。
可是那冰冷的触感,离开了额头,陈年改变主意了……
汪菲菲那样自私的女人,死掉的徐能有什么用?
他要的是两个人的命,还有汪菲菲的安乐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