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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女子能认出自己和二师姐是离山弟子，苏楚辞并不觉得惊讶。
哪怕女子已经失去了肉身，但也是至少返虚期的神魂等级，想要勘破他们的心法气息以及容貌伪装并不难办到。
但女子的这个问题却显然出乎了他的意料。
苏楚辞面上露出一些尴尬，回答道：“心法没改良，但是我能练，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
“哦……这样啊。”女子露出了有些意味深长的笑容。
随后她没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而是道:“我的身份你不用打听，也打听不到，叫我白先生就可以了，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对你和那个小姑娘不利，我只是机缘巧合目前在凌星若身上，和你们没什么关系。”
苏楚辞想了想，然后平静的道：“前辈毕竟是一代强者，对于我们这些小人物的担忧可能不是很了解。”
言下之意是，女子此时含糊其辞的保证并不能让人信服。
“那你又想怎么样？”白先生有些没好气道：“我的身份不能告诉你，一来是涉及到我的一些隐私，二来是即便说了也没有用，即便我先前是什么义薄云天的剑仙大侠，但现在变成这副鬼样子，你难道还会信我不成？”
苏楚辞眼神微动，一时有些难以反驳，因为女子说的这句话的确在理。
正所谓危难时见人心，一个沦落到靠养魂晶续命的强者，最大的期望无非是借体重生，摆脱人不人鬼不鬼的状态。
在这样的核心利益驱动下，如果白先生是什么魔头，那苏楚辞自然会提高警惕，但如果白先生是什么正道高人，那苏楚辞也不可能放松警惕。
因为人性不可信。
苏楚辞开口道：“既然白先生不愿说你的过往和身份，那我也不追问，但还请白先生告知你在凌星若身上的原因。”
白先生闻言，冷笑道：“我不说你又待怎样？”
面对着那双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眸，苏楚辞凛然不惧，平静道：“一来，我不可能因前辈语焉不详的解释就放心前辈游荡在我和师姐的周围，二来，凌星若也是我师姐的侍女，我们既然买下了她，自然也会对她的安全负责。”
“呵。”白先生淡淡的道：“你倒是好心，一个几面之缘的丫鬟，都要担心她的安全，怕不是看凌星若长的好看，起了那可笑的怜香惜玉之心吧。”
苏楚辞看着她有些模糊却依旧锐利的双眼，道：“白先生怎么说都好，但我不会退让。”
见他这般油盐不进，白先生终于怒了：“小辈，我能现身一见就是给你最大的尊重，还敢得寸进尺不成，凭什么，就凭你捏在手上的剑符？”
白先生虽然落魄，但身上的气势却仍旧磅礴，此刻携带着怒气压下来，像是要将整个包厢碾碎。
苏楚辞却是坚持道：“不凭什么，但还请白先生告知原因，否则后果怕不是你想看到的。”
说着，他抬起手臂，露出了手中那张银白色的剑符，其上灵纹如长剑般，锋锐逼人。
“既然白先生不在乎，那我自然也不会吝啬一张剑符。”
“你——”白先生怒道，却是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倘若苏楚辞真的激发了剑符，那么无论能不能伤到她，都必然会引来帝都内强者的注视。
这楚国帝都内藏龙卧虎，以她现在的状态，一旦被发现就是十死无生，她不敢赌。
但白先生也不可能去向一个小辈低头服软，她的骄傲不允许她这样做。
而苏楚辞也不可能退让，表面上看来好像只要把凌星若逐出去就可以，但没有这么简单，毕竟眼前这个强者的神魂可是知道他和二师姐的底细，以前不说不代表今后不会说，生死操于他人之手终究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
更何况，凌星若是他二师姐的贴身侍女，又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
两人立在两侧，都不愿意退让，直接就僵持住了，周边的气氛也极为凝固。
而就在这时，少女清冷的嗓音开口道：“容器。”
“什么？”苏楚辞和白先生一起看向凌星若。
前者是不解，后者的眼神则是很复杂，有些放松，又有些无奈。
凌星若看着苏楚辞，一字一句的道：“我是她的容器。”
苏楚辞顿时愣在了原地，虽然凌星若说的简略，但他自然不会听不懂她的意思，只是他没有想到，真相竟然如此的残酷，可又是如此的合理。
所谓容器，说的自然是白先生借体转生的容器，而这个转生的对象，就是凌星若。
白先生叹了口气，也收敛了剑拔弩张的态势：“如你所见，凌星若是我选定的转生容器，她的身体容貌出众且资质绝佳，用来做容器再好不过。只是她现在的修为还太低了，身体无法承载我的神魂，所以我还没有直接夺舍。”
苏楚辞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要做容器，一个十五岁的花季少女，为什么要主动选择去做别人转生的容器。
凌星若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要开口，而白先生阻止了她。
穿着华丽裙装的女子残魂开口道：“我并不是强迫她，这点你也看得出来。我们之间是做了个交易，我用她的身体转生，转生后为她做一件事情，很公平。”
苏楚辞看着她们，道：“什么事情？”
白先生摇了摇头道：“不用打听，这与你无关，即便你知道，你也做不了，哪怕你请你离山的师长出手，也办不了这件事。全天下能办到的只有寥寥那么几个人，而我就是其中之一，而且大概率是其中唯一一个会帮助凌星若的人。”
说完，她嫣然一笑，本来华贵的气质忽然染上了些许妖异：“苏公子不会连这种你情我愿的交易都要管吧？”
虽然仍有些不甘心，但看着凌星若平静如水的面容，苏楚辞还是摇了摇头道：“这确实与我无关，既然前辈确实对我和师姐没有歹意，那我自然不会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