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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拉着我走了。
上了车,他这才摸摸我的脸,眼神全然没有了之前的戾气,俯身在我亲了一口,像是在疼爱着自己至高无上的宝贝,“还好没让他打了。”
我心里一甜,不过却还是忍不住说,“可是一千万啊……你疯了是不是,那么多钱白白便宜他了。”
“便宜他就便宜了。”
薄芷摸摸我的头发,咬着我的耳朵,声音低沉回响,“看你被他打,我可舍不得。”
我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化成一汪春水了。
若是我早点遇到薄芷那该有多好。
下午一点,我和薄芷在民政局。
韩博铭磨磨蹭蹭好半晌才来。
我面无表情看着他,两年夫妻走到了头,现在我看着他,心里只剩下厌恶。
“进去吧!”我说。
韩博铭嗯了一声,他垂头颔首的,有些不情不愿点点头。
管他怎么样,我终于解脱了。
离婚证办妥了,他没要,直接开车走了。
临走之前还不忘甩给我一句,“以为离婚就幸福了?想得美,贱货。”
我已经麻木了。
他爱怎么骂我就怎么骂我吧。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通过韩博铭的个例,我这才深切懂得薄芷对我的好。
每一分每一寸,都是那么那么好。
他拉过我的手,亲吻我的手背,眉眼就跟雕刻出来的似的,“要不咱俩现在进去扯个证?”
我蓦地一慌,拂开他的手,“还是等等吧,我还没准备好。”
哪有人刚离婚就结婚的啊。
他笑笑,温柔的目光泛起丝丝涟漪,“也好。”
他这一句“也好”,说的我好想哭。
阳光铺天盖地洒下来,在他乌黑的发顶绽放开柔和的光环。
我忍不住问,“值得吗,我感觉你给他一千万,换我的自由,太亏了。”
“傻。”
他又摸摸我的头发,笑着说,“你可比一千万贵多了,你是无价之宝。”
阳光之下,他的薄唇泛着粉红色的光泽,眉眼那么那么真。
这个时候我也不去想曾经他和赵冠的事情了。
从来没人对我说过这么撩人的话,说我是无价之宝。
哪怕是我的父母,都没有像他对我这么好过。
我突然觉得就是他了,再等等,要是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对我好,那我就义无反顾嫁给他了。
薄芷说这个周末要带我回家,见我父母,要跟我父母提亲。
我说,“不用这么急的!”
他反问,“你不喜欢我吗?”
我一愣,摇摇头,“怎么会不喜欢。”
他就笑,笑声醇厚低润,使他幽深的眼底绽放开鲜少的璀璨。
“总归要提亲的,早晚都一样。”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我觉得他还是挺急的。
就好像,怕我跑了似的,所以想要赶紧地娶我回家。
想到这个可能,我就忍不住傻乐,还是第一次有人对我这么迫不及待呀。
彩礼的事情都是薄芷准备的,我也不知道他准备了什么,他都没跟我说。
到了家门口,我便有些忌惮。
毕竟我父母是如何封建的人,我都清楚。
见我回家,我妈扯着我的胳膊进来,打量着薄芷。
“这个男人谁啊?”
“妈,他,是我现在的男朋友,我和韩博铭已经离婚了。”
闻言,薄芷垂眸看我。
许是他没想到我会承认他是我男朋友吧。
毕竟上次在会议室里,他帮我澄清了,其实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知道他是刀子嘴豆腐心,不,应该是从上一次他帮我挡酒开始,我知道他是很柔软很柔软的人。
果不其然我妈冲我瞪眼,扯着嗓子吆喝道,“你和博铭离婚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我们怎么都不知道?”
“就是上个周刚离的婚。”
“老萧啊,你快出来,快出来看看呐,你的好闺女和女婿离婚了!带着个野男人回来了!”
我妈冲着门里面吆喝。
我不知所措,下意识看向薄芷,他握着我的手,笑着说,“别怕,我不是在这么。”
他的声音给了我很大的宽慰,我深吸了口气,在心底里给自己加油打气。
我爸从里屋出来,手里还拿着扫帚,我顿时更慌乱了,我知道我爸要打我。
“哎哎爸,你别冲动!”
今天是周末,我弟萧苛也在家,跟在我爸身旁。
我爸拿着扫帚就朝着我扑过来。
“啊——”
跟往常一样,每次父母打我,我都下意识蹲在地上,两只手抱着脑袋。
薄芷替我挡了那重重的一下,我仰着头看着他。
他把我从地上拉起来,我真是佩服他这个时候竟然还能笑得出来,“瞧你这怂样。”
“伯父,伯母。”
薄芷看着我的父母,他的眼神波澜不惊,像是只要有他在,我就什么都不需要担心。
我听见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若磐石,“我是真心喜欢萧茴,希望二老能把萧茴嫁给我。”
这是薄芷第一次,当着别人的面,说喜欢我,还说喜欢我。
我的心脏又开始剧烈狂跳,跟被上了马达似的。
他从门口的车里,后备箱里面拿出四个大箱子。
我不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他打开其中一个,好家伙,差点闪瞎我的24K钛合金狗眼!
一捆捆的崭新的人民币,亮晶晶的。
我看到我妈的眼珠子都直了。
薄芷声音清淡地说,“伯父,伯母,这里面总共有两百万的现金,要是不够的话,下次我再带过来一些,还有一些营养品都在我后备箱里装着,等会给二老拿过来。”
我弟萧苛突然间跑出去,又冲进来,兴奋地尖叫,“爸妈,嗷嗷嗷,我姐夫开的车是劳斯莱斯,好几千万呢!”
我抿着唇笑,还好我弟弟这个助攻在。
“去去,你一边去,现在还不是姐夫呢。”我爸不悦。
我爸的性格比较硬,也是家里最最最封建又固执的一位,在他看来女的就应该从一而终,就算是男人打女人,女人也要忍着,不应该吭声。
所以从小到大,我亲眼看到过我爸打过我妈,自己也被我爸拿着棍棒打过数次,我对我爸没什么深刻的感情,我妈很爱我爸,即便我爸打她,她也舍不得离开这个家,而且没有自己的主见,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几乎都是我爸做主。
我一直都说我妈感情廉价,她还生气,还骂我。
后来我也不说了,时间越长我就越能看透,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有些事情真的没法说。
“小伙子,你是做什么工作的?”我妈对薄芷的态度,一下子就变了。
我也知道我妈见钱眼开,还没等薄芷说话,我主动说道,“妈,人家是大老板,不然你以为哪来的这么多钱。”
“大老板呀,哈哈哈好,挺好的啊,比博铭强多了,听说博铭今年主任也没当上,怎么能比得上人家大老板,你说是不是啊老萧?!”
我爸哼了声,明显的态度有所软化,“反正婚都离了,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说完,扭头进屋了。
我妈赶忙冲我赔笑,“你知道你爸就是这么个脾气,你放心好了,我回头我劝劝他,他肯定能接受。……这个老板,你怎么称呼?”
“伯母,我叫薄芷。”薄芷的声音不卑不亢,很低醇。
“啊小薄,要不进来坐坐?我中午杀个鸡,炖个鸡汤喝。”
薄芷笑笑,“下次吧伯母,我和萧茴还有事,我把后备箱里面的东西都拿出来,你和伯父两个人吃。”
“呀姐夫,你没给我带礼物吗?”萧苛喊道。
我瞪他一眼,“你现在就好好学习,等着考上重点高中,我给你买手机。”
“哎呀,可是我想要电脑,笔记本电脑。”萧苛冲我眨眨眼。
薄芷说,“下次我给你买电脑,小舅子。”
“好的姐夫!欧了!你可别忘了!”
他俩一唱一和的,搞得我有些懵比。
上了车之后,我才问,“咱俩今天还有什么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他笑而不语。
看得出来心情很好。
我也跟着笑,“你怎么这么开心呀?”
“咱爸妈认可我了。”
他一边发动车子。
我脸一红,赶忙推他一下,“去去,谁是你爸妈,八字还没一撇呢。”
“怎么没一撇,嗯?”
我知道他的意思,于是乎脸更红了,不想继续这个黄色话题,赶忙岔开话题清清嗓子道,“哦对了,哪有人见面礼送钱的?”
“你不是说妈是个财迷。”
“可是,这么多钱,都装在箱子里面,也太多了吧!你怎么不直接送支票?”
他捏捏我的脸,一边捏一边说,“这年头的老年人没有年轻人的把戏,我送支票,说不定他们都不懂支票是什么,就算懂,也以为我是在骗他们,现金显得钱多,搁在他们手里又踏实,也不用担心风险。”
“嗯,说的也是,你好聪明!”
“你老公必须聪明。”
趁着红灯,他在我嘴唇上亲了一口,我的嘴巴上有他的薄荷香气。
老天……
他这也太自恋了吧。
可是,我好喜欢这样怎么办啊啊啊。
我觉得自己有些疯魔了,真的就像是回到了刚恋爱的时候。
我一定是在做梦吧,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就给我了,可是我又有些疑惑——
“话说,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啊,咱俩以前认识吗?” 正好车子到了薄芷的家,他停了车,熄了火,看着我,半信半疑问我道,“真不记得了?”
“嗯……没印象啊,我都不知道自己认识你。”
要是知道的话,我也用不着这么茫然。
薄芷看着也不恼,反倒是笑着说,“以前小的时候,你家住前屋,我家住后院,我没什么朋友,就你一个,你三天两头往我家跑,我发烧了,你还照顾我,我跟人打架受伤了,也是你照顾我。”
“哎?有这回事?我怎么不记得了?……哎等等——”
我猛地想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盯着他,老天呐!
“你今年多大呀?”
他回:“28。”
“比我大了5岁,老天,我去去去,你该不会是当初那个小胖孩吧?!”
真是男大十八变。
当年小的时候竟然在我身边转来转去的小胖子,有一天突然消失了。
现在摇身一变,竟然成了高大帅气、玉树临风的薄芷?
我的妈呀。
“你是去整了个容又回来的吗?”我咋舌不已。
他哼了声,睨了我一眼,很傲娇的语气,“我就不能瘦了?”
啧!
现在想想,他这傲娇欠扁的语气,也和当年那个小胖子挺像的。
都说胖子是潜力股,果然没错,毕竟那个时候还小,十几岁的孩子罢了。
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就觉得跟做梦一样。
我忍不住捏捏他英挺没有赘肉的脸,又摸摸他高挺的鼻子,心想这应该是没填充过吧。
他拍我的手,力道不重,“现在信了,嗯?”
“哎不对啊,我记得你当时不是叫孟子行吗,怎么成了薄芷了?”
他眸光一闪,那抹精光转瞬即逝,快得叫人捕捉不到,很快又说,“我认祖归宗了。”
“哦哦难怪呢,你突然就消失了,招呼也不打,我还以为你人间蒸发了呢。”
想到这,我就叹气,“要是你早点出现该多好啊,我就不用嫁给韩博铭了。”
“我也不知道你结婚了。”
“那你后来是怎么知道的啊?!”
他抿了下薄唇,眸光又是飞快一闪,“有人告诉我的。”
“谁啊谁啊?”
“不重要,说了你也不认识……下车吧。”
“切。”
他下了车,我跟在他身后。
看着薄芷的背影,我不由衍生出几分亲切感,这个世界还真的很小,而且好不可思议,原来真的有久别重逢,就像是做梦一样的。
“哎你回来到底有什么事情,干嘛不在我家吃饭?”
我现在可是一点都不怕他了,毕竟小的时候我俩还光着屁股一起玩过。
啊呸,我怎么会有这么龌龊的思想?
进了门,他脱了外套之后,转过身来。
眼神交汇的那一刻,我感觉光源都模糊起来,恍若隔世,像是伴随着无数的时光纷至沓来。
他突然将我抱起来,将我举得好高,高出了他头顶一点。
我低头看着他,抓着他的手臂,“你干嘛?”
他仰着头,冲我笑,也不说话,然后吻住我,先是一点点啄着我的嘴唇,然后又狠狠地攻城略地。
我被他吻得晕头转向,两只手无力地揪着他的短发,迎合着他的吻。
薄芷把我放在沙发上,耳边是衣扣崩落的声音,他直接将我翻了过去,这一次很急,用力啃着我的蝴蝶骨。
我闷哼着,这样的姿势,被他压着,很不舒服。
他的薄唇滚烫,沿着我后背的轮廓一点点的吻着,低沉的嗓音在我耳边环绕,像是立体声似的,“好想你……这些年,我好想你。”
不知道是因为他的话,还是因为他这个人,我今天格外给力,很动情很动情,他在我耳边说我终于不性冷淡了。
我俩的激战从沙发到厨房,再到卧室。
我这才反应过来,哪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他就是回来跟我做这茬的。
奈何我中午饭没吃,饥肠辘辘的,最后直接累晕加饿晕了过去。
我是被食物的香气给勾醒的。
薄芷穿着松松垮垮的家居服,还系着围裙,正端菜上桌。
我看着满满一桌子的菜,我最爱吃的粉蒸肉、锅包肉和糖醋里脊,咖喱牛肉……
这简直是天堂吧?!
“呀,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肉。”
我美滋滋在饭桌前坐下了。
他睨我一眼,把最后一个汤端上桌了,“洗手了吗?”
“啊没有呢,”
我下意识把掌心放在衣服上蹭了蹭,“不用洗了吧。”
我现在就想吃饭、吃饭、吃饭!
他坏笑,“不用洗也行,都是我的营养品,吃了也没事。”
“你——”
他故意的,故意的!!
我赶忙去洗手。
我感觉这才是真正的夫妻生活。
两个人坐在餐桌前,守着一堆好菜好饭,津津有味地吃着,有说有笑。
“以后要是咱俩结婚了,你做饭行吗,我可以刷碗洗衣服,我感觉你做饭好吃。”
他笑着说好。
然后又给我盛了碗汤,让我慢点吃。
我感觉自己都要幸福死了。
“话说你真的是当年那个小胖孩吗?”我咬着肉,含糊不清说。
薄芷回给我一个“你在说废话”的眼神。
我嘿嘿笑,“那你答应我,以后不管怎样都别骗我,我最讨厌别人骗我。”
他皱了下眉,拿着筷子的手都跟着一顿,却很快眉头舒展开来,说,“好,我不骗你,那你答应我,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别离开我,好吗?”
“行啊,你对我这么好,这么有钱这么帅,还给我做饭吃,傻子才会离开你呢,你只要不骗我就行。”
他笑笑,没再多说。
我又回公司上班了,我心情很好很好。
一个上午我都没静下心来,很想薄芷,从来没这么想过一个人。
我终于体会到热恋中的小情侣们,那种如饥似渴、如狼似虎的心情了。
我现在就是。
难以抑制的渴望快要喷薄而出,满脑子都是他,穿衣服的没穿衣服的。
啊呸!
我又龌龊了。
崔雅突然告诉我说,肖季仁辞职了。
我问她肖季仁怎么突然辞职了,她说不知道。
我没多想,也没多问,许是他觉得发生了照片事件,他没法面对我吧。
肖仁季辞职了,成本会计的职位又空着了。
像是一个诅咒似的,只要是有人做这个成本会计这个活儿,铁定就做不长久。
上一次是崔雅替我主持面试把关的,这次我亲自上阵。
崔雅问我要不要搞测试题。
我感觉没有必要。
评价一个员工的好坏,一方面看是否专业,另一方面看人品。
至于财务方面是否专业,只要有证书就行了,我真的不理解有些公司竟然会对持有注会证书的人搞测试,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这完全就是多此一举。
面试的时候,有那个一个女孩子,给我的印象很深。
我问:“影响财务部工作质量的因素,你觉得最主要的是什么?”
她:“我觉得是财务人员的质量,公司和董事会的因素虽然也很重要,但都是次要的,好的财务人员才会有好的成绩,就像是地基,人员才是保障。”
我又问:“那么你认为,怎么样才算是好的财务人员?”
她:“不仅要专业硬,而且性格要开朗,人家都说学财务的人较真儿,那么我就想证明,财务人员较真儿,那叫认真,不叫抠门,我认为心胸宽阔很重要,无论是针对哪个部门。”
感觉她三观挺正的。
看着,也是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
眼底闪烁着一股野心,那种向上攀登的野心。
我觉得挺好。
年轻就是要有野心才行,不然老了就没力气拼了。
我看了这个女孩子的介绍,名字叫邱敏,研究生毕业,各种证书都有,毕业成绩挺高,老师对其各方面的评价也都不错,之前有在别的公司任职的经验,但是因为不喜欢公司的环境,所以辞职了。
我又问邱敏,“你为什么会辞职?”
她扬起了下巴,说,“公司应该有公司的样子,乌烟瘴气算什么,没有好的作风怎么能要求员工好呢,我看不惯那些潜规则萦绕的公司。”
我想起了自己经历的那些,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同她说,“其实每个公司都有潜规则的……”
“我知道,不过有的多、有的少,我自然要选择少的那个公司。”
她说话挺傲,感觉字里行间都流露出自我优越感,眼界很高,追求也高。
我决定就选她了,现在我们部门是有点歪了,有她加入,整整风气也不错。
下午我去茶水间泡咖啡,看见了谢楠楠。
她还是老样子,花枝招展,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狐狸样儿。
她跟我唠嗑,我跟她说今天面试的事情,她打趣,“你们部门那个成本会计,这位置不详啊,你没和人家小姑娘说说这个?”
“我傻啊,我干嘛跟人家说这个。”我翻了个白眼。
“哈哈你还记得你原来那个员工吧,就是被男人猥亵的那个。他妈不是还来公司闹过事吧,现在都没动静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我摇头,淡淡地回答,“不知道啊。你知道?”
不过我确实好久没看见薛海洋的妈妈了。
“他妈前两天出殡了,跟她儿子一样入土为安了。”谢楠楠不以为意地说。
我怔愣,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死了?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