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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高颖心里明白送礼只是个幌子,好戏还在后头呢。他眉头紧皱,不想收这个礼,可又不敢驳了太子的面子。
“太子殿下有心了,出门在外本就辛苦,竟然还想着给我带礼物,这份情我领了,礼却万万不敢受。”
“礼送到你家门口了,你若是让我带回去的话,太子的脸面何在?”汤峪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眼底的寒意毫不掩饰的溢了出来。
高颖无奈的苦笑了一下:“汤先生让在下为难了。”
汤峪微微一笑道:“高大人多虑了,些许小礼,太子殿下不会用来拿捏你的,再者说太子殿下现在只是暂时的受挫,他跟皇上打断骨头连着筋,皇上再不待见他也是自己的儿子,你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会一直这样僵持下去吗?另外,历朝历代选立太子都不是一件可以随意更迭的事情,我劝高大人莫要被眼前的虚况蒙蔽了双眼------”
汤峪的话也是高颖一直思考的问题:现在朝廷内外动荡不安,晋王杨广下落不明,秦孝王杨俊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蜀王杨秀有那个野心却没那个实力,常常作死常常死;汉王杨凉有手里倒是有些人才和兵力,可智商是硬伤。算来算去此时也只有太子杨勇一人能拿得出手。
想到此,高颖开门见山的问道:“汤先生,太子派你过来不只送礼一个目的吧?”
汤峪凑近高颖低声说道:“高大人说得极是,这次前来不只我一个人,太子殿下也跟了过来----”
听到这话高颖心里一惊:“殿下现在何处?”
这时高颖身边的那个小厮抬起头来,露出笑脸。
“太---太子----”高颖心里有点惶恐,暗暗思量自己刚才所说的话会不会被太子记恨。
“高大人,几个月不见,你对孤客气了很多----”太子的嘴角噙着丝和煦的笑意,却不达眼底。
太子杨勇不轻不淡的一句话让高颖的心一紧,惶恐不安的解释道:“太子殿下,如今朝廷内外人心惶惶,臣不得不谨慎,还望见谅。”
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点到为止。
太子杨勇落座之后,岔开话题道:“父皇昨日跟孤提了一下攻打大陈的事情,我对此事不太了解,今日前来想听听高大人的意见。”
隋文帝杨坚没跟太子杨勇提过攻打大陈的计划,却跟高颖详细聊过。
太子杨勇的话是真是假高颖无法判断。但他又不得不说点什么:“攻打大陈的计划早在晋王出京之时就已经定下来了,后来因为晋王被掳,京城事务繁多,暂时停了下来。”
太子杨勇笑道:“有关大陈兵马装备的资料,孤这些年倒是积累了一些,高大人要是有兴趣的话,孤可以派人送来。”
高颖对此是感兴趣的,但他不敢擅自收了太子杨勇的资料,摆了摆手道:“这些东西圣上比微臣还感兴趣,太子殿下若是资料齐全的话,可以直接献给圣上,这对大隋来说也算是一份功德。”
官面的话谁都会说,高颖这话听到太子杨勇的耳朵里非常不入耳。
“高大人是不是对孤有意见,孤一再向你示好,你却推三阻四,心里就这么看不起孤吗?”
“太子殿下,老臣说的都是实话。”
“孤送你礼物,你不愿意收,孤送你大陈资料你又推三阻四,那么孤把爱女送与你做儿媳妇,你当如何?”太子杨勇双目威瞪,脸上寒气逼人。
这话让高颖恍然大悟,原来送礼和示好都是铺垫,重头戏在这里,接连两次推诿,第三次再婉拒是不可能的了。
高颖的头低了下来,心里又气又恼,却有苦说不出口。太子妃元氏没有孩子,太子府里的那些孩子都是美人良娣的种,高颖看不上。可话僵到了这里,左思右量不知该如何开口是好。
太子杨勇这次是过来结亲的,不是过来结仇的,他明白高颖的顾虑,笑道:“孤的女儿虽然不是嫡母所生,可身份一点都不低,各个都是郡主,比起你家儿子来不差分毫,孤的美人良娣各个国色天香,所生子女相貌也是人中龙凤,不算屈了你家儿子。”
思量再三,高颖想到一个借口:“臣已年过半百,府里的嫡子长孙也都老大不小了,没有配得上小郡主之人啊。
人选的问题太子杨勇早就想好了,倒也不怕高颖拒绝,他以退为进道:“这事孤自有安排,若是高大人没有意见,孤明早就进宫请了皇命,让父皇为小郡主赐婚。”
高颖稍微犹豫了一下,不明白太子杨勇想把哪位郡主安排给自己的哪个儿子。
高颖的迟疑让汤峪着急了,他蛊惑道:“将来太子登上皇位,你的儿子就成了驸马,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高大人还犹豫什么?”
多年为相,高颖也不是那种头脑简单之人,他沉吟了片刻之后说道:“太子亲自上门提亲,臣受宠若惊,但儿女婚姻大事,臣不敢一人独断,需跟家母商量之后才能回复殿下。”
既然能拉下面子来提亲,太子杨勇肯定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他胸有成竹的笑道:“高大人说得在理,如果实在不愿意结这个亲倒也不需要勉强,孤家有女不愁嫁,也不是非得塞给高大人的。”
高颖讪讪的笑一下:“那是,结亲不是结仇,要两情相悦才好。”
目的达到,太子杨勇不再多留,闲谈几句就告辞了。
送走太子杨勇,高颖的脸色阴沉得如同打翻的墨汁。
坐在高老太太的房里,高颖半天没吭声,高家老太太能熬到现在这个位置也不是寻常之人,她没又催促高颖,淡定喝着茶水,等着他开口。
高颖心里有事,静静坐了一会儿之后,斟酌着说道:“今天太子过来跟我提亲,想把自己的女儿嫁进咱家。”
这个消息让高老太太一怔,她没想到太子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竟然能做到这种程度。
她抬眼看着高颖,知道他心里不愿意答应这门婚事。
“你是怎么想的?”高老太太沉声问道。
“这门婚事牵扯到两家的利益,要是运作好的话可以让高家更进一步-----”高颖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