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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沐寒站在擂台上,怀中抱着那柄“飞花结玉”,就像昨夜师姐抱着他一样。
对面也是一位新弟子,名叫顾念尘,面容深邃,看起来颇有城府。见李沐寒怀中抱着宝剑,想起许清心曾用这剑施法冻得所有打颤,便向台下裁判询问这算不算犯规,而裁判给的答复却是不算,还说他有能耐也可以弄一把神兵利器来。
顾念尘无奈,对着李沐寒抱拳,道:“李师妹,还请手下留情。”
李沐寒见对方把自己当成女子,心生不悦,直接拔出“飞花结玉”。这剑是名副其实的神器,单单拔出不施法术,周围温度便降了三分。
他左手掐诀,右手挥剑,寒气聚而不散,全朝着顾念尘袭去。
“轰……”擂台忽地升起一面面石墙,寒气打在墙上,结出一层冰霜。数十面高墙将擂台分割,李沐寒顿时看不到对方在哪,仿佛置身于迷宫中。
台下发出喝彩,因为那顾念尘明明也是刚入门,真气却是如此雄浑,竟能使出如此规模的法术。
“师姐,”陈婉溪焦急地看着许清心,“这下怎么办?全被挡住了,什么也看不到。”
许清心同样紧张,身为师姐也只能安慰道:“有‘飞花结玉’在,李师弟自保绝对没有问题。”
迷宫内,李沐寒手持宝剑,谨慎地在石墙间挪步,想起师姐曾嘱咐到对付泰阿峰的人要速战速决,可自己一上来便被困入阵中,心下一阵焦虑。
他考虑到与其在这迷宫内绕来绕去,白白消耗心力,不如就在这等着,他不信对方会愿意一直跟自己耗着而不动手。
李沐寒靠住石墙,这样背后便没了死角,眼珠子朝着面前和左右乱转,提防着随时可能出现的顾念尘。
危险总是在难以预料的地方出现,他认为最安全的后背,正好是最不安全的隐患。
两只手从他脑袋两侧悄悄地伸出,泰阿峰的法术尤善借土藏行,使用起来无声无息。两只手猝然发力,一手捂住李沐寒的嘴和鼻子,一手掐住他的脖子。
李沐寒顿时慌乱,开始扭头挣扎,可那顾念尘手劲极大,根本不给对方机会。
李沐寒呼吸不畅,顿觉头晕目眩。
“不能输,我不能输……我要扬眉吐气,我要让师姐看得起我……”
想到师姐后他突然回光返照,情急之下竟是倒举“飞花结玉”,对着自己的肚子便刺,宝剑贯穿身体,深入背后墙壁。
迷宫一样的墙纷纷塌成土块,又散为尘,最后化作看不见的气。
擂台下先是一片嘈杂,随即众人都屏住呼吸,看着台上一幕,无不惊骇,心想这新来的漂亮师妹也太狠了些,为了赢居然不惜捅自己。
李沐寒的剑从自己的侧腹刺入,却是从顾念尘的后腰钻出,顾念尘还保持着掐他的姿势,但手上却没有力道。
“师弟!”许清心大叫一声,眼泪哗地涌了出来。
擂台上,李沐寒缓缓抽剑,每抽一寸都拧起眉头,嘴里溢出一串血。三尺“飞花结玉”被他拔出,一大口血喷了出来。
顾念尘倒地,生死不知,李沐寒看向许清心,挤出微笑。
“胜者水云峰李沐寒。”裁判赶忙宣布结果,怕延误治疗,两方的人冲上台,把受伤弟子带下去。。
李沐寒倒在师姐怀里,嘴里一股一股地溢着血。许清心急得要晕倒,想起清风昨夜给自己治疗,赶忙对他道:“师弟,你快想想办法。”
清风看向一旁的明月,明月道:“这小子受伤太重,若是我用血须,你的‘长春诀’即使能掩饰,恐怕也会被别人看出来。况且这小子和你非亲非故,没甚交情,何必冒着暴露的风险。”
见清风不动,许清心直接抓住他衣袖,求着道:“你快点呀,一会师弟怕是要撑不住了,咱们是一家人,你怎能袖手旁观?”
李沐寒不知师姐为何求清风,他不忍看她苦苦哀求的可怜样,虚弱着道:“师姐,你……你求他作甚?就算他有办法……我……我也不用……”
“说什么胡话,”许清心回头瞪了他一眼,又对清风哀求,“师弟,求求你,你们师兄弟又没甚矛盾,怎么就不能救救他呢?只要你能救他,师姐什么都可以为你做。”
清风不忍看许清心这般卑微,轻叹一声,对明月道:“救他。”
明月见清风坚持,倒也不再废话,与清风一起掐起手诀,绿色藤蔓从手心探出,钻入李沐寒胸口。
许清心松了一口气,轻轻抚摸着李沐寒的头,轻喃道:“别怕,你不会有事的。”说着又对清风投去感激的目光。
人群中,一个身穿绿衫的女人注视着这边的一切,眉头微蹙,露出惊讶之色。
过了好一会,血须将李沐寒身上的窟窿堵住,修复得七七八八,明月松开手诀,道:“他没什么危险了,若是真给他恢复到完好如初,怕是再也解释不清。”
清风点头,对李沐寒道:“李兄弟,你感觉如何?”
李沐寒咬紧嘴唇,像个倔强的女子,道:“你手段高明,我没事了。”
许清心长呼一口气,对清风道:“今天多亏有你。”说着又怜惜地看着怀里的李沐寒,道,“师弟,这不过是一场比试罢了,若是不能取胜认输便是,何苦做到这般?”
“我……我不想给师姐丢脸。”
“师姐怎会在乎这些?”许清心道,“输赢有什么重要的?我只盼你们平安。”说着扶起他,道,“我送你回去。”
“师姐,我没事。”李沐寒道,“陈姑娘一会要比试,你还是留在这好,我自己可以回去。”说着看向清风,道,“去个没人的地方,我……我有话与你说。”
许清心想起昨夜的事,怕他们起冲突,便道:“有什么话不能在这说?还要背着师姐。”
清风道:“师姐,既然李兄不喜人多,我便陪他回去,顺便聊一聊。”
“好吧,”许清心道,“你快去快回,一会陈师妹便要比试,你留在这我们能多一份安心。”
李沐寒一听此话心中颇不是滋味,自己虽然赢了比试,但弄得狼狈不堪,还需要清风搭救。如此看来,他倒是成了水云峰的主心骨,比自己重要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