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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阶低下头沉默许久。
他内心无比纠结是否应该杀死了对方。
对方的确是杀了整个小镇的人，可这一切都是他们逼的。
要不是他们一直以来的苦苦相逼，赵江河又怎么可能对他们赶尽杀绝呢？
可是杀人总是不对的，那些襁褓里的小孩总没有逼他吧，这个镇上总有无辜者的吧。
他这样大肆杀戮，于情于法都应该将他处死才对。
赵江河深吸一口气说道：“谢谢你听我说了这么多，第一兽王叫做炁灵王，我上次见到它是在燕北山顶上，我就只知道这些了。”
“嗯。”林阶漫不经心地点点头，他还在犹豫到底应该这么处置对方。
赵江河主动走到了对方的身前闭上眼说道：“动手吧。”
“先等一等。”林阶说道。
“怎么？”赵江河睁开眼睛问道。
只见林阶从衣服中翻找出一枚硬币，拿到了对方眼前。
“你这是什么意思？”赵江河不解。
林阶叹息一声说道：“说实在的，我真的很同情你遭遇，我也我现在很纠结到底应不应该杀你。”
“所以你想让硬币来决定？”赵江河笑道。
“没错，既然你说过是老天爷开眼冥冥中安排你的复仇，那么我想把你的生杀大权交到老天爷手上，看看他会如何选择。”林阶说道。
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对于这件事情他一时半会真的拿不定主意。
“好啊，那就交给老天爷吧。”赵江河说道。
他今天把压抑在心中多年的苦楚尽数释放了出来，对于生死，似乎已经是看淡了。
“嗯，硬币抛出后如果是印有人头的一面朝上那就是生。”林阶说道。
还未等他说出下半句话，赵江河就补充道：“如果是印花的一面朝上，那就是死。”
“嗯。”
林阶将硬币抛飞到了高空中，他不想那么快就看到结果。
“我已经为她报了仇，其实是生是死我都无所谓了。”赵江河坦言一笑道。
“嗯，不管结果怎样，我都会遵守诺言，是人头就放过你。”林阶说道。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很希望硬币可以落在人头的那一面。
对方固然该死，但镇上人们的冷漠却是让他更加寒心。
难道自己拼命守护的竟然是这样的人么？
硬币高速下落往汽车车门旁掉落下去，林阶看见了，硬币向上的正是人头那一边。
他笑着说道：“我遵守我的承诺，你可以不用死了。”
他话音刚落，硬币下落那一侧的车门忽然打开，石弼的尸体翻倒了出来。
原本即将要人头面朝上的硬币被尸体砸中击飞了出去，在地上转了三四圈后终于停了下来。
朝上的，是印花的那一边。
“石弼，这是你的意思吗？”
林阶深吸一口气转身看向了赵江河。
不过对方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没事的，这也算是我的报应吧。”
“如果有下辈子的话，希望你可以做一个好人，而且是不被任何人嫌弃的好人。”林阶低声道。
“知道了，你记得要帮我藏好那个人偶啊。”赵江河笑道。
“嗯。”
只见林阶右手一挥，大地迅速开裂深达数百米，他拎起人偶投进了这个裂缝当中。
他说道：“我会把你们葬在一起，放心，没有人再会来打扰的。”
“嗯，动手吧。”赵江河显然已经做好了准备。
“好。”
林阶抬起食指指向了对方心口，只见一条如发丝般粗细的缩小光线射出。
赵江河眼中瞬间没有了神采，他倒在地上，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令他失望的，令他疯狂报复过的世界……
林阶抱起他的尸体跳入了裂缝当中，而后将尸体以及对方生前托付给他的人偶埋葬在了一起。
他飞出裂缝后不久大地重新合拢，他们将永远在这里安息，再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们了。
而后他又来到了石弼的身边，使用缩小光波将其缩小后封存进了一个木盒里。
等解决掉炁灵王后，他要亲自将石弼的遗体送回京平。
做完这些后，他点起一根香烟深吸了几口。
他的目光凝视着远方，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车里的徐洋、白嫣然、陆春也相继醒转了过来。
他们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互相询问石弼的下落。
因为在幻境中他们都看到了已经死亡的石弼。
林阶听到车里的动静缓步走了过来：“我用缩小光波把他的遗体变小了，过几天我们就送他回京平。”
“队长，你是说他真的？”
徐洋难以置信道，不久前还一起聊天胡闹的好友，竟然真的离开了自己。
陆春、白嫣然同样感到难以置信，这是他们来到海潮市后第一次失去身边的人。
三人抱头痛哭，林阶内疚道：“身为队长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察觉出自己已经身处幻境，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
“队长，这不怪你，我们的警惕性实在太差了，如果石弼在天有灵的话，他也不会怪你的。”
白嫣然擦去泪水反而安慰起了林阶。
“队长，赵江河那家伙在哪里？我要给石弼报仇！”陆春双目充血，胸口剧烈起伏俨然已经怒不可遏。
“不用问了，他已经被我杀了。”林阶说道。
“石弼……”
徐洋看着对方的行李，不由想起了曾经一起经历过的点点滴滴，悲从中来，再度大哭。
林阶又抽了几根烟后转身说道：“打败了敌人，我们也去庆祝一下吧。”
“你说什么！石弼都死了你竟然还想去庆祝！”
陆春一改往日的敬重一把抓起了队长的衣领。
“陆春你快放手啊！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我们的队长啊！”白嫣然急忙劝阻道。
“从他说出那句话后，就已经不配当我们的队长了！”陆春怒道。
“你过分了，快放手吧。”徐洋走过来说道。
而林阶却是摆了摆手说道：“他对我有火也是应该的，不过我还是觉得应该去庆祝一下，我去镇子上看看有没有剩下的食物，晚饭我来下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