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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有人!”
感觉一道黑影从身侧略过,叶文皓十分警惕,他一手将柳画屏拉近自己,动作极为迅速。
“哎哟哟……疼啊你扯什么扯!不知道要轻点儿吗?气死本郡主了……”
柳画屏挨了疼,气鼓鼓地一把甩开叶文皓的手。她没好气地整理衣服,还不忘怼两句回去。
“有人有人,这周围哪里有人?我看叶大公子想立功想疯了,都产生幻觉了吧!”
“驾!”
叶文皓这会儿没心思回应,皱着眉环顾四周。柳画屏话刚说完,就听见远处传来车驾的声音。
“驾!驾!押解犯人,请勿冲撞!”
桑周骑着马,带着身后关着犯人的马车往邢狱走来。叶文皓见状,急忙隔着老远便大喊一声,“桑周!提防!这附近有埋伏,看好犯人!”
说时迟那时快,叶文皓话音刚落,几个想要拦截的黑衣刺客从四面八方出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车驾奔来。桑周一惊,一个勒马,拔剑就与刺客来战,四下一片混战。柳画屏彻底吓傻了,郡主府里从小到大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她踉跄着想要悄悄离开这里,突然背后一凉。
“爹爹,阿姐,母妃,救我……”
“画屏!小心背后!”
柳画屏惊恐地睁大眼睛,她大脑一片空白,来不及回头来不及躲闪,竟下意识地闭上眼睛。预想中的刺痛并没有从背后传来,她听见风声鹤唳,剑双双插进胸膛的声音,近在耳后根咫尺。画面像是片刻静止,她目光呆滞地转身,叶文皓挡在她身前被一剑刺中胸腔,叶文皓的剑也插进了刺客的心脏。
“死……死蚊子,叶文皓……”
刺客的血诡异地由红变黑,叶文皓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抽出剑,他猛地吐了口血,有气无力地支撑着自己。
“死蚊子?死蚊子你没事吧死蚊子?”
柳画屏已经吓疯了,她扶着叶文皓慢慢倒在地上。桑周见状努力控制住刺客,保护二人周围不再有人袭击。
“叶公子!”
“死蚊子……死蚊子你不能死啊你!你睁开眼睛说句话啊死蚊子!信不信本郡主马上告诉爹爹,说你又欺负我!”
柳画屏摇着叶文皓的脸,心中满是害怕与绝望,明明受伤的人没哭,叶文皓的脸上却滴了几滴眼泪。他努力睁开眼,看着眼前的可人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微微笑了出来,握住她的手。
“傻丫头,这点小伤……能奈我何?我救了你……你爹爹感谢我还来不及呢……”
“走,你别说了,我马上带你进宫去见太医,让他用最好的药来治你。”
柳画屏胡乱擦了擦眼泪,她抽泣着想要扶叶文皓起来,脚边刺客的尸体突然在化成黑烟慢慢消失,连带着周围的刺客一起。
“怎么回事?!”
桑周带着弟兄们傻眼了,他很快回过神一剑刺穿身前的刺客,那刺客也随着其他人一起慢慢消失,只留下一缕深紫色的孤魂。突然,押解陆元曹的马车猛烈地摇晃,一股浓烈的黑烟从车窗里散出来,伴随着一颗极为闪耀的孤魂和陆元曹的低语声。
“阮阮……我的阮阮……我的荣华富贵……我的灯红酒绿……”
低语环绕,震得众人捂上耳朵。那刺客们的几缕孤魂一并飞向陆元曹的孤魂融为一体,黑烟霎时卷席又散去,飘飘然掉落一张纸条。
“天必有报。”
整条街,空旷萧条。
陈府的院墙,将喧闹隔绝在外,二姑娘的房间里围了许多人,当家母陈夏氏伏在丈夫的肩头小声啜泣。春三忙里忙外地煎药送水,秋翠端着盆热汤子,陈园园皱着眉头一脸担忧地坐在床边为妹妹擦脸,李司卿立在一旁默默看着。
“我的泪泪啊,你倒是快醒来啊……”
母亲一边啜泣一边呢喃着,父亲也只能连连叹息,陈园园握着陈烛泪的手,用手轻抚过她精致的眉眼。
“李少军,我妹妹她当真没事?这么久了也不见她醒来,真的不需要喊大夫过来看看吗?”
园园缓缓回头,众人的目光一齐投降李司卿。他沉着眸子上前几步,微微欠身看着烛泪紧闭的双眼。
“这种毒我以前常在军营里遇到,由于毒性很弱,所以常常被用作迷药。健壮的士兵沉睡一个时辰便能好,身子弱一些的只要喝了刚刚那味药,静养片刻,便也能痊愈。”
他转过脸,对长辈们微微欠身。
“伯父伯母,还有长姑娘都不用担心,现在,只需要让她清净地休息就好了。”
“对,对,这位公子说的对。”
当家母好像被点醒,她拭了拭眼泪,“走,我们出去,让阿泪好生休息,别打扰了她。”
她扶着丈夫,颤颤巍巍地缓缓转身准备离开,陈园园见母亲仍心神不宁,便起身对李司卿施礼。
“倘若李少军不忙的话……还烦少军帮我再照看一下妹妹。我看母亲她这会儿情绪还有些不稳定,我不太放心……得过去安抚安抚她。”
李司卿微微欠身,作为回礼。
“这里就交给我吧。你去忙。”
陈园园点点头,为表谢意付之一笑。她转身看着春三和秋翠,下了吩咐。“春三,厨房的那味药你去看着,秋翠,你去把这水换了一会儿再端进来。”
“是。”
二人拿着东西齐声应允,跟着陈园园轻声出了门。屋内静悄悄的,满室只有午后的温暖。
逮捕陆元曹的消息,原本是密不透风的,虽说临时清空了街道,仍有朝堂朋党的眼线快马加鞭来报。
“大人!小的刚刚得来消息,李少军今日秘密抓捕了礼部侍郎陆元曹,据说好像是贪污之罪。只不过……”
杨府门前,探子秘密来报,急匆匆未注意到杨之伯与李执正对饮甚酣,抬头才发现李执,愣在原地。
“没事,我既已逍遥江湖,不涉政事,不站队不结党,朋党之事也就不必避讳我。”
李执看出了小探子的踟蹰,他随意地笑笑,拿起酒杯又饮,杨之伯也面不改色兴致很高。
“阿执和我是密友不是外人,你说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