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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成了？”
“成了！”
宋诚文一蹦三丈高，抱着许牧不撒手。
“牧哥，你就是我的贵人！”
惊喜来得太突然，宋诚文恨不得冲出小包间嗷嗷大叫几嗓子，让全校的人都知道这件事。
“快撒手，脖子都快被你扭断了。”
宋诚文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松开手，“牧哥，没弄疼你吧。”
“这才哪到哪，你把我想得太脆弱了。”
简陋的小包间，却充满了欢声笑语。
“来，我们大家举杯，敬牧哥！”
“敬牧哥！”
环境虽然简陋，资金也有限，但阻挡不了这群年轻人的志气和热血，为理想奋斗，为前程奋斗。
他们是最纯粹的一群人，没有功名利禄之心，唯有理想和电影。
感情深一口闷！
许牧既是金主，也是校友学弟。
几口酒下去，四个人就开始勾肩搭背。
娄丰学过打鼓，拿着筷子当鼓槌，将餐盘当成鼓面，咚咚锵锵敲打起来。马天明同宋诚文开始扯着嗓子放声高歌。
别管五音全不全，关键是要高兴，是要开心。
二十啷当的年轻人，就是要热血，要有一股冲劲，想到就干。
“牧哥，咱们一起唱！像我这样优秀的人，本该灿烂过一生，怎么二十多年到头来，还在人海里浮沉。像我这样聪明的人，早就告别了单纯，怎么还是用了一段情……”
“诶诶诶，我有个提议！”
歌曲正唱到高潮，马天明敲着碗筷喊停，“我有个特别棒的主意，我们的电影就用这首歌做主题曲好不好？”
“好！”
“不好！”
“意境不合适。”
一个人有一个想法。
“主题曲不合适，但是可以做插曲。可以营造这样一种氛围，男主最开始，就是芸芸众人中的一员，一个‘像我这样的人’。说真的，这首歌不做电影插曲太浪费了。”
马天明这么一说，另外两个人似乎有点动摇。纷纷看向许牧。
许牧含笑说道：“等剧本出来，先拍着看看，意境符合用这首歌做插曲不是不可以，版权这一块我可以做主。关键是，不能为了符合这首歌的意境，而故意去迎合，破坏电影的整体性。马导和娄导是这部电影的核心，你们的创作思路，你们要表达的内容，决定了这部电影的调子。你们要是不够坚定，今天一变明天一变，我对这部电影的前途开始担心起来。”
一口一个马导，娄导，让两位初出茅庐的新晋导演感到心花怒放，喜不自胜。关键是这个导还是从许牧口中说出来的。
听说，许牧刚拍完香江杜导的电影。
那可是杜导啊！
试问读导演专业的学生，哪个没研究过杜导的电影。光是观影感想写了不下十万字。杜氏风格就是每个导演专业学生追求的极致。
形成自己的风格，自己的名字就是品牌，一年两部戏三部戏的拍。有风格，有情怀，能拿奖，还不愁资金。
试问，这样的导演，谁不羡慕！
墨镜王大家也崇拜啦。
不过，没有几个人真的愿意做墨镜王。
大家还是更愿意做杜导。
能被杜导认可的许牧，称呼他们为导，这是对他们身份的认可。
这很棒诶！
只是，这份喜悦还没持续三秒，就被许牧一番话给浇了个透心凉。
有点得意忘形啦！
娄丰拍着桌子保证，“牧哥放心，我肯定不会为了迎合歌曲去写剧本。剧本必须有自己的思想内核。”
“牧哥，我这里你也放心。这部戏要怎么拍，如何表达，我脑子里反复构思了不下一百遍。”
许牧掏出烟，每人递上一根，“那你说说，这部戏你打算怎么拍？是充满荒诞感的艺术性，还是在艺术兼顾商业。你想不想电影上院线，想不想赚票房，想不想得到大众的认可？
你要明白，大众的审美和你虽然有区别，但没有高低之分。你不能用你的审美强行灌输给观众。很多新晋导演，最爱犯的错误，就是喜欢用电影去说教，好为人师。一旦走上这条路子，没个十年八年翻不了身。”
顿了顿，许牧又接着说道：“我可以不心疼我的钱，你们呢，能不心疼自己的大好青春吗？”
小破包间顿时陷入沉默中。
宋诚文见气氛凝重，生怕自己的男主演泡汤了，赶紧出面缓和，“大家就随便聊聊，边吃边聊，各抒己见，求同存异。”
都是成年人，也都是热血冲动的艺术青年。
马天明就问道：“在牧哥心目中，什么样的导演是好导演？”
许牧弹了弹烟灰，微微一垂眸，目光空洞的扫过桌面上的酒菜，斟酌着说道：“能把故事讲好，讲得动人，就是一个好导演。古今中外，凡是成功的导演，不能孤芳自赏，既要兼具艺术，又要有商业。引人思考不是靠说教，而是靠说故事。马导，娄导，不知两位导演有没有信心说好这个故事，让大众一看就明白。”
两位未来导演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都有片刻的迟疑。
还是马天明胆子大，敢忽悠。
“牧哥放心，我肯定能讲好这个故事。”
“我信你！”许牧举起了酒杯，“讲好了这个故事，我们双赢，以后还有继续合作的机会。讲不好这个故事，你们事业就此停滞，甚至倒退，说不定有一天还会被迫转行。而我，仅仅只是损失了一笔投资而已。”
开始施压了！
投资人的钱不是那么好拿的，两位新晋导演不拿出真本事是不行的。
热血冲动是好事，敢作敢当，想到就做，行动力很强。
但，电影创作不能光靠热血，许牧需要给他们套上一层枷锁，督促他们好好工作，别太飘。
拿着投资人的钱，不能胡乱糟蹋，拍一些乱七八糟所谓实验性质的片子。要拍，就拍高质量的，有资格上院线的好电影，争取一炮打响。
娄丰显得有些紧张。
马天明却一脸豪气。
他现在只有一个目的，先把钱忽悠过来。后面的创作，他会和老娄慢慢商量着来。
“谢谢牧哥相信我们。我和老娄都没拍过长篇电影，最好的一次也只拍出了二十分钟的短片，得到了院系领导和老师们的赞同，拿了个学校的小奖项，不值一提。但我们有信心拍好第一部长篇电影，不是我们自大，而是我们读了四年导演本科，又读了两年研究生，理论知识足够丰富，只差实践。牧哥肯给机会给我们，我们就不能辜负你的一番信任。老娄，你说是不是？”
“是！不能让牧哥的钱打水漂。”
“那就预祝我们的合作一帆风顺！”许牧举杯，大家都是一口闷。
一直提心吊胆的宋诚文，总算放心下来。
不过，他还是确定了一下，“我还是男主演吧！”
许牧看着他，“瘦下来，让下颌骨更明显些，会更上镜。这段时间就不要保养了，让自己变得沧桑一些，要符合剧本人设。”
啊？
宋诚文有些迟疑。
保养可是表演专业男女生必修课。
靠脸吃饭，这张脸就是本钱。
娄丰也说道：“老宋，别心疼你的脸。一个落魄打工人，怎么可能光滑水亮。咱们这是电影，不是糊弄人的电视剧。电影要有说服力，演员就要真。我就是看不惯那帮演电视剧的，特么的，那滤镜，除了五官啥都看不清。”
宋诚文还想挣扎了一下，“不能靠化妆吗？化妆也可以做到吧。”
马天明直接打消他的想法，调侃道：“我们这点钱必须省着用，请不起顶尖的妆发老师。说不定到时候要靠你自己弄妆发。你也不希望，在外面随便找个影楼化妆师给你弄妆发吧。”
哇靠！
影楼妆拍电影，滑了个大稽。
宋诚文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牧哥，我才130斤，哪胖了。”
许牧一本正经地说道：“我182，120斤。你178，130斤，你说胖不胖。上镜胖十斤，等于你是140斤。上镜拉宽你的脸，更没法看了。”
“牧哥说得没错，老宋必须减肥，否则就换男主演。”
“老马我就知道你是个奸贼。放心，开机的时候，我保证瘦到120，让你们刮目相看。”
宋诚文长得很帅，表演专业就没有丑男。
但他的特色不突出，脸有点圆，眉毛有点稀疏，不是那种天生上镜脸，一眼就被人记住。
所以，他要拍电影，想要出彩，外形要求会比较高，必须瘦出轮廓感，但是身材又不能显得太瘦，得有底层小人物的力量感。
许牧一开始是想让他瘦个十五斤，又担心人太瘦了撑不起角色。先瘦十斤看看效果。
除却人设要求，比如《小丑》，比如《达拉斯买家俱乐部》，主演会特别瘦。通常情况下，一部电影的主演，最好不要太胖，或是太瘦。正常的体型，会给人一种人物饱满感和信任感。
太过臃肿，会让观众觉得油腻，除非这是喜剧。
太瘦，会给人一种缺乏力量感，缺乏说服力的认知。让人感觉这人撑不起整部电影。
比如郑秀文在2000年前后那几年，她瘦，但是瘦得很匀称，脸颊还是饱满有说服力的，上镜特别漂亮。那几年，她和华仔，古仔拍了好多部电影，获得了空前成功。
后来，她过分追求瘦，瘦到脱形，上镜显得干扁，从那以后她就很少演电影。估计，投资商和电影公司也都抛弃了她。
结果就是，她开创的香江小妞电影，被杨千嬅取而代之，延续电影类型的辉煌，一直延续到《志明和春娇》。
但凡她没那么瘦，能保持一个良好的身体状态，杨千嬅也不可能如此轻易取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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