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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走出会客室，许牧才意识到试镜结束了。
聊了四十多分钟，天上地下什么都聊，甚至聊到了《周易参同契》，聊到了古人所谓的修仙炼丹，聊到了求长生的意义。
就没有不能聊的。
唯独，试镜呢？
半个字都没提起。
转念一想，来试镜的人，都已经在演技上证明过自己。考演技，好像真的没多少意义，无非就是看看谁跟角色更契合。
只是，角色呢？
试镜结束，他连要演的角色是什么，剧情故事是怎样，依旧懵头懵脑。就像是白来了一场。
敢情大导演试镜都是靠聊，聊人生，聊喜好，就能确定选谁拍自己的电影。
他摇头一笑，他没到大导演那个境界，不懂大导演的操作。
“牧哥，怎么样？”小庄和老吴都在等候室等着他，见他从会客室出来，两个人齐齐起身询问。
“上车再说。”
下了车库，上了车，许牧将自己的试镜过程略微说了说，小庄和老吴也都是一脸懵逼。
小庄还感慨了一句，“周导不仅拍电影很有风格，连试镜也这么有个性。难怪能拍出那么多好电影。”
“你这马屁太生硬了。”许牧批评他，“应该还可以更委婉更春风化雨，还要不留痕迹。”
“要不牧哥教教我。”
“拍马屁是你的工作，我教你算什么事。”许牧严词拒绝，他要开荤，他要吃大餐，他要吃烧烤。
他的烤五花肉，烤腰花，烤郡肝，烤鱼，烤羊肉……
光是想一想，已经开始流口水。
“牧哥，你快看外面，那位好像是卫兴朝。他也是来试镜的吗？”
许牧伸长了脖子，朝车窗外看。小庄没有认错人，的确是卫兴朝。尽管做了伪装，两人在同一个剧组那么长时间，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身后跟着四个人，好家伙，卫兴朝一哥位置越发稳固，排场也是越来越大。
“他有接到试镜邀请吗？”许牧好奇询问。
“我不知道啊！”小庄摇摇头，“赵总给的资料，名单里面没有他的名字。难道是走后门来试镜。”
许牧点了点头，很认可小庄的猜测，
“华友文化是大公司，走个后门太平常不过。4亿的大项目，保底票房30亿，圈内谁能不动心。现在就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这么多人争，也不知道花落谁家。”
他选择躺平，试镜结束，意味着这场旅程结束。至于结果，已经不重要了。
不出意外，他应该是所有试镜者里面，最放松的一个。电影圈半个新人，输赢都无所谓。
“我应该对其他竞争者没有威胁吧。”
这段日子，他让小庄时刻关注网络上的动静，很平静。没有一条关于他的黑料，想来大家都没将他当成对手。
“过两年，牧哥有了更多的代表作，一定秒杀他们。”
小庄还以为许牧是在遗憾竟然没人黑自己，入不了其他竞争者的眼，努力安慰他。
许牧笑得不行，“早就和你们说了，我根本不在意结果，你们偏不相信。走吧，走吧，没什么看头。”
咖位不足就是咖位不足，扯别的都是虚。
找了个评价最高的网红店吃烧烤，他们到的早，来了就有座位。
许牧也不遮掩，只是选了一个稍微僻静点的位置，就等着吃。
吃到一半，小庄举着手机，“牧哥你快看，卫兴朝上了热搜，机场拍的，日常穿搭，就这也能上热搜。这年头，热搜死越来越没看头了。穿个破衣服，花点钱，就能上热搜。”
许牧埋头努力吃，随意瞄了眼，“应该是今天拍的，角度选得很好。他应该瘦了，比当初一起拍戏的时候脸颊尖了。这个时候上热搜，估计是在为试镜造势。”
看了眼时间，快六点了。周导那边试镜肯定已经结束了，究竟选谁，接下来就是各种盘外招上演的时候。
区区一个热搜，小意思。
后面肯定还有更大的动作。
等三人吃完，结账的时候，热搜排名又变了。某位同场竞争的影帝也上了热搜，内容是影帝放出了一组为某杂志拍摄的私藏照片，粉丝们看了嗷嗷叫唤的那种。并且迅速盖住了卫兴朝的热搜。
许牧嘿嘿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就像是个旁观者，看着大家争奇斗艳，各显手段刷存在感，刷流量，耍着粉丝玩。最终目的，都是为了打动周导。
“我要试镜的角色，难不成是男主角？应该是男主角。”
想到这里，他还有点得意。
回到酒店，赵红的电话姗姗来迟。
“试镜情况怎么样？原本不想问你的，你也说了输赢不重要。结果还是没忍住，沉不住气啊！”
赵红自嘲一笑，自家一哥要是能上周导的戏，她怕是睡觉都能笑醒。周导的电影影响力太大了，许牧真要被选上了，在电影圈的咖位就跟坐火箭似的直接飞升为一线大咖，片酬待遇，广告代言，各方面都要水涨船高。
这就是大导演的影响力，不怪所有人都想上大导演的戏，连那些影帝也不能免俗。
电影圈的咖位升降无非就靠三种方式。
要么靠影帝桂冠加持，要么就靠票房加持，要么就靠大导演帮忙输出。
依靠大导演输出，相对而言，竟然是三种方式里面最容易达成的。票房不可控，有公信力的影帝桂冠同样不可控。
唯独大导演，是可以通过盘外招左右其决定。
迅哥儿靠着一座一座的影后桂冠，纵然没有亮眼的票房成绩，依旧贵为四大花旦，电影圈顶咖，至今地位无人撼动。
腾哥靠着一部部喜剧电影票房加成，纵然没有拿得出手的奖项，却能稳坐电影圈大咖位置。
渤哥靠着刷奖项外加票房加成，尽管这几年有点糊来，也不怎么拍电影，也不影响他在电影圈的地位。
至于小明哥，他纯粹就是靠大导演输出。比如遇上像陈可辛这样擅于调教演员的顶级大导演，他就能打一波鸡血，够他吃个三五年，七八年。一旦让他自己做主拍剧，嗯，那场面大辣眼，不敢看。
小明哥那资质，靠着大导演输出，那演技刷刷刷，肉眼可见的增长。每次有人骂他演技烂的时候，就不忘提起他曾经的演技高光时刻，为其挽尊。然后，小明哥收拾收拾，还能继续战斗。
很多人都想复制这条路，貌似都还欠了点火候。
大导演这块牌子就是硬，好用。难怪大家都上赶着要上大导演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