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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你别放在心上。”
霍如烽看着沈安安,安抚着。
一旁的杨秋菊也是叹着气,这老周媳妇怎么这么大脾气啊,她是拦都拦不住!
“安安啊,没事儿啊,我和你霍叔叔,还有如烽,那是都相信你的!”
两口子和自己儿子的想法一样,沈安安不治,霍如烽的腿也不一定能好啊,还不如试试呢。
“嗯,我会再三小心的,绝不会让霍大哥有危险!”
沈安安点点头。
虽然老周媳妇的那些话很伤人,可她也清楚,自己的医术确实没到让人无条件相信的程度。
所以,她必须谨慎再谨慎!
后来的一个多月,沈安安不断研究,白天当助手的时候,趁着曾医生有空就会讨论治疗方案。
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直到三月初。
医院,中医诊区。
今天病人不多,沈安安照旧拿出了自己那一摞用来研究的草稿纸,和曾医生商议起了治疗的对策。
她昨晚想到了一个方式。
“老师,如果从环跳穴和承扶穴入手,进行放血治疗,不动到其他地方,是不是有一丝机会?”
听完沈安安的话,曾医生愣了愣。
随后拿起沈安安标注的那几张下肢的分析图。
上边还有不少西医骨科涉及的内容,都是沈安安找机会去问黄医生的。
“你这个方式确实是有机会的。”
曾医生收回了目光,看向了沈安安,眼中带着的是克制不住的欣赏。
自己和那么多个医生会诊那么久没有想出来对策,最后却被沈安安这么个小年轻想出来了。
而且用的方式十分简单,唯一的要求就是施针者必须能够保证不碰到其他穴位,且力道必须稳到极致!做好这一步,才能够开刀放血,清除瘀血阻塞。
“老师,我的手稳不到这个地步,所以施针可能需要交给您……”
沈安安焦虑着。
她对自己有多少能力是最清楚的,开刀放血,她可以上手,但是第一步的施针她没有多少把握,一旦出手不稳,很可能会导致永久性的瘫痪。
她不敢赌,也赌不起。
“行,施针就交给我吧,这几天我研究一下,到时候确定下来,我再找你和小霍谈谈具体怎么手术。”
曾医生答应了下来。
当了这么多年老中医,虽然沈安安提出的施针方案很困难,但对于他而言还是有把握的。
“谢谢您,老师!”
沈安安高兴得不行。
等下了班后,她便狂奔回了霍家。
正巧霍爱华两口子也下班回来,沈安安赶紧把这事儿给说了。
几人全都傻眼了。
啥?!这冷不丁的,霍如烽的腿就能治了?
“安安,你说的是真的吗?”
杨秋菊的眼泪都下来了。
别看她平时好像没咋操心过自己儿子的样子,但从自己儿子重伤回来休养的第一天到现在,她就没做过一个好梦。
噩梦连连,全是自己儿子得一辈子坐在轮椅上被人骂死残废的样子。
她一个当妈的,怎么可能不心疼啊!
霍爱华也没好到哪儿去,这会儿眼睛红着,看着面前的小丫头就跟看见了家里的救星一样。
“安安啊,如果真能治好如烽,你就是我们霍家的大恩人啊!”
哽咽起来。
连一向对此漫不经心的霍如烽,这一刻也愣在了原地。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腿,沉思着。
脑海中是自己重伤被抢救醒来后的那一刻,他发现自己的腿没有了任何的知觉……
如今,自己真的有机会站起来了吗?
他可以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站起来,甚至,回到军中吗?
沈安安疯狂点头,眼里也有了泪。
努力到了今天,总算是有结果了。
“等过几天曾医生那边确定了具体的治疗方案后,就会来找我们说了。”
期待着。
连带着晚上都不太能睡得着。
两天后,曾医生研究好了具体的方案,又找来了老黄一块探讨。
加上沈安安,三人一块儿研究了大半天,总算是定了下来。
手术时间定在明天中午。
沈安安回去霍家后,不断提醒霍如烽不要紧张,但人家没紧张,她自己倒是紧张得不行。
连带着夜里她都不太能睡得着,脑子里边不断在分析着手术会发生的情况。
一大清早,天刚蒙蒙亮,她就已经起床了。
看着阴云密布的天,眼皮子一直跳,连带着心也觉得有些不安定。
应该只是错觉吧。
沈安安深吸了一口气。
不要慌!一定可以安安稳稳的做好手术的!
但转身就把自己的搪瓷杯碰倒了,杯子被撞到了地上,砰的一声,发出了异响,咕噜咕噜滚到了床底。
看着这一幕,沈安安愣在了原地。
心慌得不行。
还没到中午,突然有人过来敲门。
是曾医生的几个助手。
“安安,曾医生出事了!”
轰隆!
惊雷闪过。
沈安安的瞳孔放大,一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对方,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曾医生发生什么事了?!”
几个助手叹了口气。
“昨天曾医生接诊了个病人,情况复杂,就弄到了快半夜,谁知道走夜路回家的时候就碰上了几个二流子!
那些人要他的钱,曾医生的性格你也知道,他哪里会愿意把钱给出去?
争执之下,那几个二流子就把他给打了,下手不轻,手都打骨折了,他年纪也大了,早上才从抢救室出来呢!
这会儿刚醒过来,就让我赶紧来通知你们了,怕你们等着他去动手术……”
听完这话的沈安安还有些恍惚。
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跟着那个助手到了曾医生的病房。
“老师,你怎么样了……”
沈安安的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那个硬朗的老头儿此刻躺在病床上,嘴唇苍白,脸上身上都是伤,尤其是右手,打着石膏,连动都动不了。
这段日子,每日陪着曾医生,听他教导自己医术,还听他教导自己为人处世,虽然喊着老师,但沈安安早已将他当成父亲一般。
而此时此刻,那个仿佛无所不能的老师,变得这样脆弱。
“好了……我没什么。”
曾医生有气无力的说着。
看向自己那打着石膏的手时,叹了口气,“只可惜,我这手是彻底废了,从今往后,再也没办法给人针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