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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商场,大家各自为战,自行采购,约定2小时后在超市门口左侧的麦当劳会合。
张伟不会采购,也不擅长采购,去买了几大盒包装好的年糕,又买了几大瓶泥螺,别的想不出买什么了,就先行到麦当劳。
到了门口,一看,顾晓华也回来了,什么也没买,空转悠的。
二人进去,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张伟去要了3杯可乐,一大包薯条,他们边吃边等陈瑶和王炎。
“小张,我看你和陈姐好像很熟悉啊,不像是刚认识的样子?”顾晓华边和饮料边看着张伟。
张伟心一沉,嘴上却仍是笑着:“何来此言?”
顾晓华:“我看出来的,从陈姐和你说话的语气神态以及动作看出来的,女人心都很细,不是吗?”
这顾晓华真是个鬼精灵,竟然看出来了。
张伟忙说:“王炎和陈瑶关系很铁,天天黏糊在一起,我一来二去也就熟悉了,不过,也就是最近的事情,大家都是业务上的关系。”
顾晓华笑了:“我又不是在审查你,你干嘛那么紧张表白干嘛?”
张伟挠挠头皮:“我不是紧张,我只是不想让你以为我和假日旅行社,和陈瑶董事长有什么超出工作之外的其他关系。”
顾晓华伸出食指点点张伟:“小张,你对我有戒心,你不信任我。”
张伟微微一笑,没说话,既没否认,也没肯定。
顾晓华明白了:“你是不是怕我以为你和假日旅行社走地很近,怕我在郑总面前说什么话,让郑总起疑?”
张伟很佩服顾晓华分析问题的能力,这正是自己心里想的。
张伟看着顾晓华:“晓华,你说呢?”
顾晓华抿抿嘴唇:“我已经离开龙发了,你为什么还对我有戒心呢?你认为我和郑总之间还会有联系?”
张伟还是不说话,这回他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感觉自己无话可说。
顾晓华:“我是只和郑总打了招呼就离开龙发的,公司里的其他人都没有联系,我知道,我离开龙发旅游,公司里的人肯定都会有很多看法,大家可能也都知道我离开的原因,你也不例外,毕竟这种事传的很快。”
张伟看着顾晓华:“我只是听说一点捕风捉影,我没有什么正式的关于你这个事情的版本。”
张伟没有出卖郑总,他不想出卖任何人。
顾晓华的眼神黯淡起来,半天没说话,一会幽幽地说:“这是一个物欲横流的社会,大家都想过得更好一点,都想爬得更高一点,都想有更安定更富有的生活,都想有更舒适更高级的工作,特别是在外面苦苦挣扎拼打,撞得头破血流之后,我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人,我也不例外,我也不会拒绝到手的金钱和地位的巨大诱或.
“当然,我也有尊严,我也有人格,我也想获取一个能够立足能够发展能够拓展的平台和空间,我知道你瞧不起我,今天吃饭的时候你看我的那眼神我就感觉出来了,知道吗,在你用哪种眼神看我的时候,我心里非常难受。”
张伟忙说:“不是,我没有瞧不起你,我看你不是那种意思,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活法的自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和追求,你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顾晓华苦笑了一下:“你一定认为我是一个靠色相沟引男人,靠出卖肉体获取利益的贱女人,被权势者潜规则了的女人,是不是?”
张伟一听这话,心里有些惊异,顾晓华怎么这么说,怎么这么直爽,难道不是吗?
张伟用疑问的眼光看着顾晓华。
顾晓华把吸管放进嘴里,喝了几口饮料,看着张伟:“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早就打算离开龙发了。”
张伟:“为什么?”
顾晓华:“因为郑总。”
“郑总?怎么了?”张伟有些意外。
顾晓华叹了口气:“其实你也能感觉地到,郑总这个人有他的两面性,一方面,他吃苦耐劳、勤奋努力、敬业能干,工作起来确实有一股疯劲,确实叫人佩服;另一方面,郑总又特别能玩,观念特别开放,工作之余,喜欢找刺激,释放压力。”
“是的,我感觉出来了。”
“我天天跟着他,几乎是形影不离,除了在工作时的高负荷运转,就是空余时间他的谆谆教导、开发,一个劲灌输那些开放的男女理念,刚一开始,我还脸红,别扭,后来就习惯了,慢慢感觉他讲的也有些道理。
“直到有一天,在兴州招待完客人,我们俩都喝醉了酒,在开车回海州的路上,郑总把车停在服务区,休息了一会,说醒醒酒再走。我迷迷糊糊在车后座上睡了过去,后来感觉有人在脱我衣服,在抚摸我身体,在亲我脸……
“车里空间又小,又一片漆黑,想放抗也使不上劲,睁开眼一看是郑总。他又熟练又老道,轻车熟路……我喝了酒正浑身燥热,心里也有些发痒,也就半推半就了……就这么,我稀里糊涂地和郑总发生了关系。”
张伟大为意外,原来有这个事情。
“我酒醒之后很后悔,很难过,很生气,可是郑总显得很无所谓的样子,说其实大家都是在相互付出,都是在相互奉献,没有谁吃亏的事情。他讲起道理来头头是道,弄得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但是我那时就已经决定,要离开这个公司,不当这个鸟助理了。
“说实在的,跟着郑总,在业务方面确实学了不少东西,长了不少见识,特别是他的工作上的善于钻研思考和勤奋敬业的精神,让我很佩服。可是,我又不能适应他的极度开放的观念和思想,之后,他又有几次周末想和我在车里做,我都找理由推辞了,我不想就这么堕落下去。
“郑总和我大言不惭讲过,他周末经常参加一些性派对、假面舞会,都是高层白领人士的聚会,特别是那假面舞会,大家都戴着眼罩,彼此谁都不认识谁,在黑暗中跳舞,然后就进房间做那事,做完了分道扬镳,互不留名,互不相识。
“他还动员我也去参加这样的活动,说参加的人都很文明,都是高级白领、企业高管、高级知识分子,都很有教养有修养。我被他的这种开放吓怕了,郑总太开放了,我就想,得抓紧找个合适的机会跳槽。”
张伟看着顾晓华,点点头:“你继续说。”
“后来时间不长,机会来了,郑总让我陪土地局的赵局长去杭州办点事情,说是张局长亲自和郑总提出来要我作陪的。我知道这一去可能要发生什么事情,不答应。郑总开导我说只是陪赵局长会见几个朋友,谈一些事情,我去的主要任务是督促张局长在我们那块土地的手续上签字,郑总直接拿出5万元,说不管我用什么办法,只要赵局长签了字,这钱就是我的。
“5万元,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你知道我男朋友刚下岗,我刚再就业,小日子正过得紧巴,谁都和钱没有仇。我反复考虑之后,接过了5万元,答应了,心里想走一步看一步,也不一定就非得要湿身才能办成这事。结果好事还真让我遇上了,和张局长一路去杭州,路上被张局长楷了不少油,但也没让他弄成那事。
“到杭州之后,他妹妹过来了,也就是我们国旅的老总,腿上长了个小瘤子,良性的,要到省立医院做个小手术。一起吃饭的时候,我主动对老总说陪她去医院,她非常高兴,局长也就只好答应。去了医院,我跑前跑后,挂号、登记、交款、拍片、化验,整个医院被我跑了个遍。
“做完手术我又在病床边伺候了3天,伺候得无微不至,老总很感激,没事就和我聊天,越聊越投机,最后认我做了干妹妹,我就趁机把这事告诉了她。她一听,直接就拍着胸部说,包在她身上。出院后,老总直接找了局长,让他把郑总那土地的字签掉,然后让他转告郑总,就说他重新给我安排了新工作。
“局长被他妹妹逼得只有乖乖就范,也不敢再打我主意,反正他女人多的是,过几天就把我忘了。这样郑总也无可奈何,以为我已经和局长好上了,只有答应。然后,一切就顺利成章,我迅速跳槽到了国旅。”
“哦,”原来是这样,张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原来这是一个天大的误会,公司里所有的人都以为你被赵局长给潜规则并bao养起来,然后安排到她妹妹的公司做了一个副总,哪里想到你是清白的,哪里想到你被郑总给……你应该找个机会给大家说清楚这事情啊。”
“说清楚?你真幼稚,这种事有说得清楚的?越说人家越不相信,清自清,浊自浊,随他去吧,嘴巴长在别人脸上,他们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我也离开了,听不见也就不生气,不心烦。要不是你今天用这种眼光看着我,弄得我心里烦烦的,我也不会告诉你。”
张伟哈哈一笑:“原来你随我们来购物就为这事啊,呵呵……另外,这事老郑也没有什么损失啊,他的事情也办成了。”
顾晓华:“是啊,老郑后来专门给我打电话,对我进行表扬和感谢,还说以后有机会周末约我出来喝酒。”
“哈……又要开发你了。”
“是啊,我可不敢和他出去了,最好连面都不要见,那次醉酒湿身,弄得我心里好久都很难受,老感觉很对不住我男朋友。其实那次也不能全怪郑总,要是我坚决反抗,他也不会得逞,唉!酒精麻醉之下的放纵……以后可不敢了。”
张伟为顾晓华的坦率和真诚做感动:“晓华,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谢谢你相信我。”
“哼,我要不是当你是朋友,不愿意老在你这种怪怪的眼光下生活,我才不会告诉你。”顾晓华嗔怒地看着张伟。
张伟呵呵一笑:“呵呵……你这是因祸得福,或者说是好人好报,遇上有缘人了,对了,你在这边工作,那你男朋友怎么办?”
“我和赵总说了,赵总说公司正缺财务,让我男朋友也一起过来,在财务部工作。”
“祝贺你,”张伟伸出手:“晓华,你真的是遇上贵人了,祝贺你们两口子。”
顾晓华握住张伟的手:“谢谢你,小张,我男朋友原来公司的事情快处理完了,过几天就可以过来上班。”
“那风行公司的老板找到了没有?”张伟问到。
“没有,公司已经破产了,员工都解散了,资产法院正在处理,拍卖后按比例偿还债务,对了,我问我男朋友了,他说你的10万块钱应该还没有给你,因为公司账目没有清理完,都封着,说等法院拍卖的时候,你去看看,说不定也能按比例讨回一部分来,说到时候会有人通知你的。”顾晓华对张伟说。
张伟哈哈大笑:“我这边已经到账10万了,不会风行公司看我功劳大,要给我双份的吧,到时候要是通知我去分赃,我就去再领一份,领回来大家喝酒,哈哈……”
顾晓华也笑起来:“你美死了,那也可能是我男朋友没问清,或许你福大命大造化大,财务在封帐之前提前把帐给你转出来了,既然钱到位了,你就别再做双份的美梦了。”
张伟呵呵笑着:“开个玩笑嘛,我当然没打算去领双份的,我这钱能要回来,我觉得应该好好感谢那工会主席老大姐,不知道公司破产,她干嘛去了?”
“听我男朋友说,儿子在广州结婚生子,她去广州看孙子去了。”顾晓华说。
“哎——那位大姐真是个好人,好人呐!”张伟不胜感慨。
“张经理又发什么感慨哪,好人好人的,谁是好人啊?”不知什么时候,陈瑶和王炎过来了,手里提着大包小包,陈瑶笑盈盈地看着张伟问。
“你们两个人这一会搞了这么多东东,”张伟看着两人大包小包的东西摇头感慨:“女人呐,天生的购物机器。”
王炎一提手里的东西:“这些东西都是陈姐的,不是我的,我自己还什么都没买呢,净陪她购物了。”
4人一起出来,把东西放进车后备箱里,顾晓华和大家告别:“我先回公司了,我们年后再见,提前给大家拜了早年。”
陈瑶拱共手:“顾总,互拜互拜,代我向赵总问好,告诉她春节后陈小妹去拜访她。”
“一定转告,再见各位。”
看着顾晓华离去的身影,张伟问陈瑶:“陈董,你认识国旅的赵总?”
陈瑶看着张伟有些惊奇:“你这个问题问得很奇怪,都在一个城市,都是旅行社的老总,大家当然都熟悉。”
张伟想起小郭和自己说过,张小波从海州离开后回到了兴州,在兴州开了一家旅行社,就问陈瑶“陈董,那问你一个人,你认识不?”
陈瑶边发动车边问:“谁啊?”
“张小波?”
陈瑶身体微微一震:“你问张小波?男的还是女的?什么的干活?”
张伟有些意外:“女的,也是开旅行社的。”
陈瑶眼珠子转悠了两圈:“没听说过,听说过有张大伯,没听说过有张小波。”
张伟很失望:“那你还说做旅游的老总你都认识。”
陈瑶莞尔一笑:“对不起,刚才说的不完整,是说现在在做旅游的老总都认识,你说的那个什么张小波是哪家旅行社的?”
“这——”张伟迟疑了半天:“我也不知道啊。”
“那可能是以前开旅行社,后来又不开了,这几年旅行社开开关关的很多,雨后春笋一般,行业内一直在激烈洗牌。”陈瑶边开车边面不改色地说。
“哦,有可能。”张伟说,心里不知怎的,感到很失落。
“怎么?”陈瑶看了一眼张伟:“张经理的故人?”
张伟摇摇头,眼神仍有些怅惘:“不是故人,是听说过这个人。”
陈瑶看着张伟失落的眼神:“你们都姓张,是本家,一家人,你想打听她,是吗?”
张伟点点头,又摇摇头。
陈要笑了,安慰张伟:“张经理,你别把这当个心事,抽时间我帮你打听一下这个人,只要有线索,总会好找的。”
张伟忙摆摆手:“谢谢陈董,不用,不用,我就是随便问问,没什么别的意思,这个人是我以前就职的公司的前老板娘,我听到过关于她的一些传说,她在我脑子里极具传奇色彩,所以我就多问了几句,不用去打听了。”
“哦,是这样,”陈瑶很认真地点点头:“你心中的一个传说,既然是传说,还是不要问得太具体。”
“为什么?”张伟反问陈瑶。
“传说总是有些脱离现实的,就像理想总是高于现实一样,传说中的东西总是美丽而有神秘色彩的,总是朦朦胧胧的,总是美好的,为什么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让自己心目中的美好形象变得切实起来呢?”
张伟一听,陈瑶说的有道理,也就不再提这个事情。
张伟又想起顾晓华刚才给自己讲的事情,心中颇为感慨,如果不是顾晓华把真相告诉自己,自己仍会认为她是个被潜规则了的女人,被bao养的女人,过不了多久,在龙发公司的后来员工当中,关于顾晓华的事迹,也会变成传说,不过不是美好的传说,而是带有意yin遐想的龌龊传说。
人言可畏。
“陈董,王炎,你们感觉今天这国旅的顾总人怎么样?大致印象。”张伟随便问陈瑶和王炎。
“挺好的,她邀请我改天去她那玩,估计一定又不少好吃的。”王炎在后座趴到张伟椅背上,攀着张伟的肩膀。
“你也就这点出息,”张伟拍拍王炎的手:“就不能弄点高尚的出来。”
王炎嘻嘻笑着缩回去。
陈瑶边开车边说:“我对这顾总的感觉还不错,总的印象是4个字。”
“哪4个字?”
“真诚、精明。”陈瑶说。
张伟大为折服:“陈董,你的想法和我很吻合,你看人看得太准了。”
陈瑶一听,有点得意:“那是,咱是干嘛的?专门看相的。”
张伟看着陈瑶突然很得意的样子,感觉和平时的矜持娴静有些变化:“陈董会看相?”
陈瑶嘻嘻一笑:“呵呵……你相信吗?”
张伟:“废话,肯定不相信。”
陈瑶:“既然是废话,肯定不相信了,那你还问我干嘛?”
张伟:“没话找话,总要客套一下的嘛。不过你对这顾总的评价和我很一致,我和她虽然是同事,但以前接触却也并不多,她是总经理助理,天天跟着郑总跑来跑去。”
“我看顾总什么东西也没买,是不是专门跟着我们过来,就是为了和你聊天啊。”陈瑶问张伟。
张伟点点头:“是的,要不是她今天专门来和我聊天,我还对她一直有一个天大的误会,幸亏今天她和我交流了,不然……”
陈瑶笑了笑:“不然什么?”
“不然我还一直以为她是个坏女人哪,呵呵……我们公司一直都在说她是被土地局那局长大人给潜规则了,之后安排到国旅她妹妹,也就是赵总这里来做事情的,我一直相信这个版本,因为大家都这么说,都一次次这么说,让我不能不信,今天,和她交流之后,我才知道,事情完全相反……”
陈瑶:“谎言百遍便成真理,重复就是力量,呵呵……所以说,百闻不如一见,今天你这一见顾总,所有的误解都消除了,也算是一个意外的收获。”
张伟点点头:“是,确实是一个意外的收获。”
回到公司,陈瑶又把徐君叫过来,嘱咐了一下明天带团的注意事项以及和国旅那边的交接事项,陈瑶考虑问题很细,告诉徐君要提前备用好老年人用的折叠轮椅,防止意外,同时,要提醒客人一定要自备好各种日常用的药品。
看着陈瑶絮絮叨叨的样子,和上午那时候的果断干练又是一种风格,像个老妈妈叮咛出远门的孩子。徐君认真听着,不时点头。
徐君出去后,张伟问陈瑶:“干嘛你们不自己准备好药品,要让客人自己准备药品?”
陈瑶看着张伟:“你在中天的时候就没有人提醒你这么做?”
张伟摇摇头:“没有啊。”
陈瑶:“工作不怕细,越仔细越好,药品是吃的,或者是用在身体上的,为了防止出现用药后出现意外纠纷和事故,一定要提醒客人自备药品,不要给客人提供药品,特别是口服药品。如果是我们给提供的药品,客人用了之后出现意外情况,到时候你有多少张嘴也说不清楚。这个是出团带团的细节,很多人容易忽视的细节,但是这个环节很重要,是我们从教训中得出来的经验。”
张伟连连点头,又学了一招。
晚饭还是在陈瑶家吃的,还是陈瑶下厨,王炎下手,张伟趁此提着手提电脑机会跑到楼上客房去上网,两天没见伞人姐姐了。
可是张伟很失望,伞人姐姐不在线。
张伟于是给伞人姐姐留言,把这两天的情况详细告诉了伞人,从回去看何英到镇压高强,从搭陈瑶的车来海州到今天遇见顾晓华,一直到现在在客房里和她聊天,即将吃饭。
末了,张伟说:“姐姐,这两天不知道你忙不忙,晚上有时间我还会再上来,你要是忙就个我留言,不用专门等我,春节前也要有很多亲戚朋友要走动的,该跑的抓紧跑跑。明天我就要启程回家了,我会想你的,回到家我就安装上网卡,会随时给你留言。姐姐,我很想你,春节期间,你一定要保重身体,抛开工作,好好尽情释放,好好玩玩,吃得胖胖的。”
洋洋洒洒写了一大通,张伟刚说完发出去,陈瑶推门进来了:“张经理,饭ok了,你该下楼米西了。”
张伟连忙答应着关上电脑。
看到张伟在上电脑,陈瑶嘴角档荡起一股笑意,扭身下楼。
晚餐依旧简单而丰盛,非常可口。
张伟发现陈瑶不但在外面是个能干的企业老板,回家还是个优秀的主妇,里外都是一把好手。
晚饭后,陈瑶和王炎在客厅里看电视,张伟去了阳台,给妈妈打电话。
张伟把回家过年的事情大概和妈妈说了一下,然后说最近刚处了一个朋友,还处于互相了解阶段,是做旅游的,正好想利用春节去北方体验农家生活,所以和自己一同回来。因为两人关系还没有明确确定,所以张伟嘱咐妈妈,并让她转告爸爸,说话做事一定要注意,别让人家难堪尴尬,别热情过火,别当已经定亲的儿媳妇待,要保持一定的距离,说话要有分寸。
张伟在这边反复叮嘱,那边妈妈已经乐不可支,也不管听没听明白,连口答应,告诉张伟路上要注意安全,一定不要着急,慢慢走。
张伟又告诉妈妈,让爸爸去镇上买一袋子大米放家里备用,说南方的女孩子吃不惯面食,习惯吃米饭。
妈妈连声答应,说明天就开始收拾房子,打扫卫生,专门腾出一张炕给陈瑶住。说完这话妈又倒过来问张伟,在家里住两人是一起住还是分开住。张伟连说妈糊涂,刚刚说完两人是刚处的朋友,关系还没明确敲定,怎么能住在一起呢?
妈乐颠颠地连连说忘记了,没记住。
打完电话,张伟回到客厅,中央一台新闻联播节目播完,正在进行天气预报。一股来自西西伯利亚的寒流正从北向南、从西往东,挟带风雪降温席卷而来,今晚到明天开始影响中国大部。
张伟坐在沙发上,陈瑶端过一杯热茶:“喝水。”
张伟边喝水边看着天气预报:“我靠,北方降温10多度,我们老家那到零下19度了,明天我们得准备厚羽绒服,不然回家就冻成冰棍了,我倒不要紧,属于抗冻型,你们俩,特别是陈董,到时候怕就冻成冰棍了。”
“哈哈,冻成冰棍做人干,晒晒腌了吃。”王炎乐呵呵地说:“我就喜欢有雪的冬天,大雪漫天飞舞,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山舞银河,原驰蜡象,多好!”
陈瑶眼里充满了向往:“是啊,我还从来没有在北方过过春节,一定很有趣。”
“那是,年味十足,包你开眼界。”张伟说。
正说着,王炎来电话,哈尔森让她回去有事情,急忙走了。
客厅里剩下张伟和陈瑶,两人边喝水边看电视。
要是没有电视机的声音在这里烘托气氛,张伟感觉两人之间或许会有一分不自在,有点尴尬。为什么?张伟也说不清楚。
陈瑶一会去洗了一部分水果,端过来:“张经理,吃水果。”
张伟看着陈瑶,感觉有个问题,两人回到家要是还“张经理”“陈董”这么称呼,老爸老妈一定会怀疑,很快就会露馅:“陈董,我说,你是不是感觉我们之间有点小问题?”
陈瑶一愣神,看着张伟:“怎么了?”
张伟看着陈瑶,谨慎地说:“我总感觉我们之间这个职务称呼,太客气了,显得很生分呢。”
陈瑶闻听脸上升起笑意:“那你的意思是——”
“这样吧,”张伟边想边说:“业务场合,单位里,大家仍旧是职务相称,非正式场合,熟人在一起的时候,我们换个比较亲切的比较随和的称呼吧。”
“好啊,”陈瑶脸上笑吟地看着张伟:“我比你大,你得叫我姐姐,就叫我陈姐吧,以前你叫过两次,后来为什么又改口不叫了呢?”
张伟连连摆手:“不合适,我就是因为交了拗口才不叫的。”
“为嘛不合适?”陈瑶盯着张伟。
“这个——”张伟沉吟了一下,他当然不能说自己心里只有一个姐姐,伞人姐姐,别的人都不能这么叫:“因为你看起来比我小,我叫你姐姐老感觉心里别扭,怕把你叫老了。”
“哈哈……”陈瑶笑得很开心:“此话当真?”
“当真。”
“那好,要不,你就叫我陈瑶吧,这样显得随和放松,我呢,叫你什么好呢?”陈瑶做思考状。
“叫我张伟得了。”
陈瑶摆摆手:“不好玩,两个人都直呼名字不好玩,我叫你张大厨,哈哈……对,这名字好,就叫张大厨。”
张伟心里暗暗叫苦,怎么和伞人姐姐一个爱好取向,都喜欢叫自己做大厨啊:“那随你吧,不过,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这称呼你当我和王炎的面可以这么叫,到我家后有家人在的时候,不能这么叫,还是叫我的名字,张伟。”
“为什么?”陈瑶睁大了眼睛:“张大厨不是很好吗?”
“不好,”张伟连连摇头:“你这么叫,我爸妈会以为我在外面是做厨师的,我明明给他们说我是做旅游的,那样二老会认为我这个儿子在外面混的没出息。”
“嘻嘻……”陈瑶乐不可支,身体左摇右晃:“饭店也是旅游行业啊,在饭店做大厨,多好啊,饿不着,顿顿吃香喝辣,再说,330行,行行出状元,你也不能瞧不起这厨师行业啊。”
张伟看着陈瑶活泼的样子,心里直有一种感动向上涌,原来一个娴静高雅矜持的女人要是活泼起来会如此可爱,如此动人,如此充满魅力。
“不行啊,陈瑶,你还是别折腾我吧,记住啊,到时候在我爸妈面前就叫我张伟。”张伟一脸郑重。
“好吧,我答应你,张大厨,”陈瑶满脸喜色:“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张伟说:“什么条件?你说。”
陈瑶收起笑容,一般正经:“你得正儿八经叫我一声姐姐。”
“不行。”
“就一声。”
“不行。”
“到底行不行?”
“不行。”
张伟头摇得像拨浪鼓。
“那好,张大厨,”陈瑶摇摇头,轻轻叹一口气:“那没办法了,咱俩刚才的协议取消。”
“啊!”张伟一急:“你要挟我?”
“就要挟你,怎么着?”陈瑶憋住嘴巴不让自己笑出来:“叫不叫?我数3,1——2——”
“姐姐!”张伟一急,脱口而出,脸色涨得有点红。
“哎——”陈瑶得意地笑起来:“大厨兄弟真乖,好听话。”
张伟讪讪地看着陈瑶:“你得逞了,满意了吧,答应我的事情不许变卦啊。”
“一定一定,”陈瑶忙不迭地说:“咱向来是重合同守信用,说到做到,保证兑现!”
看着陈瑶手舞足蹈,乐不可支的样子,张伟心里再次充溢了感动的情结,这个女人的另一面真是可爱,让人感觉有几分天真,还有几分孩子气。
张伟心里又不由自主拿陈瑶和伞人姐姐比较起来,伞人姐姐活泼起来一定比陈瑶更可爱,更美丽。
不是一定,那简直是肯定的。
张伟心里惦记着伞人姐姐,起身想上楼去上网找伞人姐姐。
陈瑶坐在沙发上看着张伟:“张大厨,这么早上去干嘛?”
“不干吗,上网。”
“年纪轻轻,就知道上网,是不是又上网约会网友,搞网恋的?”陈瑶一本正经地用说教的语气对张伟说:“你这么大人了,又不是小孩子了,过来,坐下,陪姐姐我聊天。”
张伟被伞人说得一愣一愣的:“我——我是上网查资料,哪里有什么网恋了?”
“扑哧,”陈瑶笑出声来:“大厨,你不诚实。”
张伟心里一阵发虚,又强词夺理:“我怎么不诚实了?”
陈瑶大大的眼睛看着张伟:“大厨,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你是上网查资料的。”
张伟抬眼瞥了一眼陈瑶,连忙慌乱地把眼神挪开:“我——我不看,我就是上网查资料的。”
张伟打定主意,咬死也说是查资料的,反正谁也不知道。
陈瑶抿着嘴唇:“为什么不看?”
“我——我不敢看。”
“为什么不敢看?”
“因为,因为你的眼睛太大太亮了,我不敢看。”
“哈哈……”陈瑶开心地笑起来:“我的眼睛大又亮,好像那天上的蓝月亮,是不是?”
“是,是,我一看你的眼睛那么明亮,那么清澈,我——我就感觉心里发虚。”
“干嘛发虚?因为撒谎?”
“不是!我没撒谎,我发虚,是因为自己的心灵面对你如此清澈的眼神,感到自惭形秽。”张伟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陈瑶的眼神确实很清澈高远,张伟看到她的眼睛,特别是两人一对眼神,心里就会感觉到震撼,那种发自心灵的震撼。
伞人姐姐的眼神一定比陈瑶还要清澈高远,张伟想到这一点,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幸福感,不觉心里感到一阵温馨和暖意,一种喜悦从心里升腾起来。
陈瑶看到张伟突然一副自我陶醉的样子,忍俊不住:“喂,大厨,我看你没发虚,也没自惭形秽,我看你好像很自我陶醉嘛。”
张伟猛然清醒过来,傻乎乎地笑着:“什么?没有啊。”
说完,张伟拿起一个苹果,大吃起来,让嘴巴没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