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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共有五名警察分乘两辆车包围了整个院子,当这些警察出现的一刹那,柳怡飞有些惊惶失措,而且,这些警察下车后直接进入了院子,将我和柳怡飞包围了起来。
柳怡飞自言自语地道:怎么把警察招来了,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安慰她道:看看再说吧。
实际上,当警察出现的这一刹那,我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我甚至怀疑这些警察跟那个神秘男子是一伙的,这当中也许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当然,这只是处于职业敏感性的猜测,具体的真实情况还有待于事实验证。
几个警察迅速地围到我和柳怡飞身边,柳怡飞率先发问:“你们是干什么的?你们来干什么?”
明知故问,柳怡飞显然是已经乱了神经了!
其中一个两杠一的警官率先朝前走出一步,道:“柳小姐你好,我们刚刚接到了报案,说是您正在----正在遭受一伙不法之徒的侵害。”
柳怡飞顿时一愣,追问道:“报案?谁报的案?”
警官道:“不是您报的?”
柳怡飞正是诧异了,道:“我没有报警,再说-----我------我也没有遇到什么事。我报案干什么?”她说话间有些语无伦次了。
我赶快趁机插话道:“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警官道:“没搞错。报案的那位小姐自称是柳怡飞,说是遭遇了一个不明身份的人的迫害,并告诉了我们事发的地点,我们接到报警电话后不敢含糊,就赶快赶了过来-----”
柳怡飞更是诧异至极,瞧着这些突然‘从天而降’的警察,不知道怎样解释才好。但是不容置疑,这些人是冲着那个神秘男子而来的。至少,表面上是。
这件事,究竟是谁泄露给警察的?
这是我和柳怡飞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
我迅速在大脑里思量着这件事情的蹊跷,但是却实在无法找到一个圆满的解释,抑或是答案。
这时候两杠一警官又开口道:“柳小姐,麻烦您跟我们配合,我们会尽最大努力,为您申冤。”
柳怡飞苦笑道:“为我申冤,我受了什么冤?”
警官道:“您的遭遇我们感到很同情,同时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让伤害你的人受到应有的法律制裁。”说完后这位警官一挥手,对身后的警察们指示道:“进去查看一下现场。”
几位警官都纷纷警惕地冲进了屋子里。
两杠一警官则与我和柳怡飞开始谈了起来,他继续我行我素地道:“柳小姐,请您配合我们一下,把今天的事情细节说一说,有利于我们对案件的侦破。”
柳怡飞迟疑了一下,斜目瞟了一眼我,道:“没什么好谈的。”
警官皱眉道:“难道柳小姐就不想尽早平息不白之冤?依我看,这种事您不要太过掩饰,这样反而会让坏人逍遥法外,有恃无恐。”
柳怡飞愤愤地道:“废话!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正在此时,柳怡飞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她打开一瞧,是个圈内好友打来的。
接通。那边传来了B艺人急促的声音:怡飞,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不小心?
柳怡飞当然知道对方所言何意,忙道:少操心吧你!看我笑话?
B艺人道:看你说的!看到网上和报纸上对你的事情乱加猜测,我也在为你着急。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不是滋味儿,但是-----但是事情已经出了,你就想开点儿吧。要不,我这就过去你那儿?
柳怡飞皱眉道:不用。我又死不了,用不着你帮我收尸。
B艺人不悦地道:怡飞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太损了吧。现在我们也都跟着你着急,我们能体会你的心情,但是你一定要想开一点儿,一定不要------
柳怡飞打断B艺人的话,不耐烦地道: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说了。听着烦。
挂断电话后,令我们没想到的是,竟然先后有好几个艺人、导演、投资商等圈内好友打来电话询问柳怡飞此事,柳怡飞愤愤地一一挂断,脸上已经渗出了白亮的泪光。
她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愤愤地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我柳怡飞做错了什么?”
进去勘察现场的警察们很快便涌了出来,将里面的情况向两杠一警官汇报。
两杠一警官的神情也越来越凝重,指示手下的警员们道:“再勘察详细点儿,绝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是!”众警员异口同声地说完,又重新进入屋子里进行侦察。
两杠一警官继续做柳怡飞的工作,劝道:“柳小姐,我们理解你的心情,但是现在事情已经出来了,我希望您能配合我们,尽快将此案查清。”
柳怡飞皱眉问道:“你们还知道什么?”
两杠一警官一愣,道:“我们知道什么并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您要配合,只有您配合,我们才能更快地破案。”
柳怡飞兴许是想到了神秘男子撕票一事,不由得黯然神伤。她定了定神,经历了复杂的心理斗争后,柳怡飞将那支在里面发现的派克钢笔交到了警官的手里,道:“这个应该是-----是他的钢笔。”
我本想阻止她,但是已经来不及。处于职业的敏感性,我觉得此事越来越蹊跷。
相信警察,倒不如相信自己!这是我经历了众多事情之后,总结出来的定律。
两杠一警官将钢笔拿在手中细瞄了一番,道:“这支钢笔也许能成为破案的关键物证。谢谢您的配合,柳小姐。”
柳怡飞咬了咬牙,道:“拜托你们帮帮我,帮我揪出那个-----那个混蛋,那个-----那个毁我名声的混蛋!”此时此刻,她的情绪实在是有些过于激动了。
两杠一警官道:“柳小姐放心,我们会尽最大努力!”
此时,我不由得冲这位警官追问了一句:“对不起,我问一句,警察同志,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并没有报警,你们是怎么得到消息的?”
两杠一警官一愣,指着我冲柳怡飞问道:“这位是?”
柳怡飞道:“是我朋友。”
两杠一警官这才友好地跟我一握手,道:“刚才我说过了,是一个自称是柳怡飞的女的向我们报了警。”
我将他一军:“但是柳怡飞明明在这里站着。她根本没机会报警。”
两杠一警官道:“这个我也不清楚了,反正就是接到这么一个报警电话,我们就迅速赶过来了。毕竟,事关重大,还牵扯到了柳小姐。”
我没再发问,也许众多的疑团,只能暂时搁浅在心里。说出来反而对自己不利。
柳怡飞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冲我愤然而起地道:“是不是小张报的警?”
我反问:“哪个小张?”
柳怡飞道:“我的经纪人,张芳燕。
我摇头道:谁知道呢。我觉得不像是她。
柳怡飞皱眉道:“我打电话问问。”说完后柳怡飞果真给她的经纪人打去了电话。
但是结果远远出乎她的意外之外。经纪人一口否认了此事。
柳怡飞对经纪人道:你过来一下吧,丰台东郊顺华路,到了跟我打电话。不知道谁报了警,现在警察正在调查这件事。乱了,全乱了。
挂断电话后,柳怡飞又询问了几个知道内情的好友,尤其是问到了金铃。但金铃也表示没有拨打过报警电话。
柳怡飞顿时诧异了:除了她们,还有谁知道神秘人士约见自己的秘密?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二)
一会儿工夫,进去勘察现场的警察们再次从屋里涌了出来。
这次他们终于有了一个重大发现。
一个一杠二警官凑到两杠一身边,手里用布包着几根毛发,神色激动地道:“队长,在床上发现了几根疑似犯罪嫌疑人的头发。”
两杠一警官微微地点了点头,道:“好好保存,带回去。”
诸位警察们对‘犯罪现场’进行了封闭,连续拍照录相。然后,队长对柳怡飞道:“柳小姐,这样吧,您跟我们回派出所协助调查一下。”
柳怡飞顿时一愣,反问道:“我去?你知不知道,我过去会有多大影响?多大的负作用?我现在还不够丢人?”
两杠一队长道:“但是为了尽快破案,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柳怡飞思量了一下,似也果真点了点头,道:“那好吧,等我经纪人过来,我们跟你去。”
两杠一队长再望了望我,冲柳怡飞问道:“那这位先生?”
柳怡飞反问道:“这件事跟他无关,他是陪我的。难道你们也想把他关起来候审?”
两杠一警官道:“当然不是。我是想问问柳小姐,是让这位先生先走,还是----还是跟我们一起回局里协助调查?”
柳怡飞望了望我,试探地问道:“赵队长你是怎么想的。”
我叼了一支烟,道:“我无所谓。”
柳怡飞再道:“那你送佛送到西,跟我们一起协助警察调查吧。唉,真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个样子。”
我若有所思地苦笑了一声,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众多的思虑令我越来越觉得疑惑,越觉得此事蹊跷至极。
但是我又实在找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半个小时之后,柳怡飞的经纪人匆匆驱车赶到。
她的经纪人是个稍显富态的女人,看起来大约有三十来岁。身材稍胖但却不显臃肿,一脸的精干。
稍微说了几句话后,我们一起跟着柳怡飞赶往某派出所。
实际上,此时我的心情是矛盾的,我并不想去。
行至半路,我的手机铃声突然想了起来。
打开一瞧,是齐梦燕打开的。
接通。那边传来了齐梦燕焦急的声音:赵队长,快快快,快回来,出事了,队里出事了。
我顿时一惊,追问道:出什么事了?
齐梦燕道:你这一走有个小班长就反天了,喝多了耍酒疯,把人家甲方的保安部经理给打了。
我皱眉道:怎么打的?打的重不重?是哪个班长?
齐梦燕道:是丽江保安班班长吴启明。吴班长本来是和洗浴中心的保安经理喝酒来着,谁知道这个吴班长酒风不正,愣是把人家给打了!现在还在僵持着呢,人家甲方的老总都出面了,非得让你过去处理!
我道:李队长和金队长呢,他们没过去?
齐梦燕道:过去了,不管用。他们还跟着挨了顿骂。你不知道呀,丽江老板可是社会上数一数二的大哥。
我怒道:大哥怎么了!黑社会怎么了!我在的时候,他可没这么挑事儿啊。
齐梦燕道:你在他们当然不敢怎么着。但是-----但是这事儿也不怪人家呗。谁让我们的吴班长一喝酒就反天,据说是因为人家保安部经理说到了他的一个缺点,他马上就翻脸了,一个嘴巴子过去,这就打起来了。把人家打的脸上全是血。黑社会,讲义气,他们老板能不生气吗?现在我们的人还在丽江被扣着,我们费尽了口舌都无济于事-----
我打断齐梦燕的话,骂道:平时你齐梦燕的能耐跑哪儿去了?这么点儿事都处理不了!一群饭桶!
齐梦燕道:那能怎么办?我们要是都像你这么能干,不都当大队长了?
我再骂道:废话!你当初策反一个中队的本事哪儿去了?还跟我邀功!这样吧,你告诉杜总(丽江洗浴中心老板),让他等我。他要是敢动我班长一指头,我跟他没完!
齐梦燕道:用不着这么强势吧?
我道:照做就行了,我这就过去!二十分钟!
挂断电话后,我不由得暗怨起了这几个大队骨干,平时见他们个个能干,处理起问题来绝不含糊。但今天,他们却让我很失望。
从事娱乐场所安保,打架闹矛盾甚至跟甲方翻脸,也算不上什么稀奇事。跟那些黑社会的人玩儿,就得玩儿排场,玩儿魄力。
我马上再给李群涛打去了电话,核实了一下情况后,我让他把大队没上班值勤的保安队员全部集合起来,直接奔赴丽江洗浴中心,壮壮声威。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在北京,敢不给天龙公司面子的人,实在少见。
这个杜总,是不是‘喝多了’?
(三)
我打电话跟柳怡飞说明情况后,径直驱车赶去了丽江洗浴中心。
大厅里已经坐满了我们大队的队员,足有三四百人。齐梦燕见我进来,焦急地迎了上来,进一步说明情况。
队员们也纷纷站了起来,开始往我跟前凑。
听完齐梦燕的简单说明后,我叼起一支烟,皱眉冲她骂道:“齐梦燕你干什么吃的,这么点事都处理不了!”
齐梦燕辩解道:“赵队长你就别批评我了,我已经认识到自己-----自己的无能了。看看你怎么处理吧。”
我听出她的话里带有一定的讽刺意味儿,但是也没工夫跟她计较,直接问道:“人在哪儿呢?带我去!”
齐梦燕走在前面,急促地道:“跟我来。”
事情发生在二楼某包间。
包间里的气氛显得有些僵硬,李群涛和金彪正在跟洗浴中心老板杜总讨好般地说好话求情,而犯了错误的吴班长脸上也挂了彩,他此时像是醒了一半的酒,连连自责地道:都怪我都怪我,我刚才喝多了,喝多了。杜总您别生气了,方经理你也别生气了……
那位被打的保安部方经理,脸上显得相当臃肿,他一边揉搓着脸上的伤口一边冲吴班长骂道:你小子,我好心好意给你点化工作中的不足,你小子不知好歹,就你拳头硬是吧?你队长怎么教育的你?
洗浴中心的几个副总、各部门经理也在场。他们个个像老婆被人qiang奸了一样,满脸怒气,附和着保安部方经理数落起了吴班长的不是。
我进屋后,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我,几个经理陆续地缓和了态度,开始跟我笑着打招呼。
受了一肚子委屈的吴班长马上哭着扑了过来,冲我哭诉道:“赵大队我给你,给咱大队丢人了!”
这时候杜总也不失时机地凑了过来,不冷不热地说了句:“赵队长过来了。”
我微微地一点头,道:“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过来领人回去。他们还要上班。”
杜总有些不悦,冲我一甩手,皱眉道:“怎么,就这么完了?”顺势一指那个被打的方经理,道:“你这个班长胆子太正了,把我们的保安经理打成了猪头!让我们方经理以后还怎么开展工作?在保安队还有没有威信?赵队长,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你今天必须要给我一个交待,一个说法。否则我没法儿跟我的人交待!”
望着这位大腹翩翩的杜老板,我当然知道他的底细。他在望京有五个娱乐场子,算得上是北京比较有声望的大哥之一。
他这极不友好的语气让我反感,但我还是强抑住心里的火气。毕竟此事是由我们的班长引起来的。
久经社会场面的我,当然知道杜总需要什么,他其实也并非是非要跟我较真儿,只是想挽回一些面子、找个台阶下而已。这是江湖规矩,也是交际法则。
我冲杜总一笑,强挤出一丝笑容,道:“我会给杜总一个说法的!”
杜总直盯着我,期待我圆场。
我能瞧出他的心理,当我出现的一刹那,他其实也有些胆触,害怕我会跟他硬来。但是混社会混的就是一口气,尤其是在自己的手下受了委屈的时候。
我不相信,整个北京,还有哪个团伙、哪个大哥敢跟天龙公司过不去。
众人都望着我,现场的气氛再次凝结了起来。
我将目光望向面前的吴班长,将攥紧的拳头伸展开。
他的样子有些可怜,让我不忍下手。
但是为了让甲方的诸位领导有台阶可下,我还是坚定了一下决心,挥手在吴班长脸上打出了重重的一个耳光!
全场震惊!
我冲吴班长骂道:操,你他妈的真给我丢人!喝了点儿猫尿都不知道姓什么?还敢跟甲方动手!你知不知道,甲方是我们的衣食父母!你们的工资,你们吃的喝的穿的,都是甲方给的!
我又向吴班长打出了几记耳光,边打边骂。
李群涛、金彪、齐梦燕都吓坏了,纷纷过来劝我。
但是我没有收手,一味地挥舞着巴掌,在吴班长脸上开了花,继续骂道:一个班长就敢给我这么折腾!不要以为我们是天龙公司的骨干,就可以为所欲为!真正出了事情,陈先生也不肇你!今天,就让我代替陈先生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犯了错误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时候,杜总突然伸手抓住了我的手,笑道:“算了算了,既然赵大队长都----都这样了,那我们-----方经理,你就退一步吧。”
我故意造势道:“杜总你不用管我,让我好好教训教训这小子!否则他还改不了耍酒疯的毛病!他吃亏的时候还在后面!”
几位经理受了杜总的点化,纷纷凑上前来,开始反过来向我为吴班长求情。
就这样,一场风波终于平息掉了。
杜总递过来一支烟,亲自为我点燃,笑道:“赵队长果然是管教严格!这样,这一页呢咱们就掀过去了!晚上我作东,请你喝酒。”
我笑道:“我们犯了错误,应该请杜总喝酒才对!”
杜总道:“客气了客气了!不如这样,明天咱们约个时间,我跟赵队长好好聊聊。”
我道:“那好。我回去还有事情要处理,就不打扰了!以后我们的骨干、队员再在你们这里闹事儿,直接给他腿打折!我们都是一家人,你们帮忙教育一下,我会很感激,陈先生也会很感激。大队里人太多了,两千多人指着我一个人管,太吃力。”
杜总当然听出我话中的责怨和威慑,但还是陪着笑道:“陈先生的人,我们可不敢碰。”
我没再搭话,而是带着众人走出了包间。
几个经理纷纷出来相送,那个挨了打的甲方保安部经理在我身边陪着笑道:“赵队长实在不好意思,让你亲自跑了一趟。你放心,不打不相识,我和吴班长还是朋友,还得配合还得工作!”
我故意将了他一军:“配合,哈哈,我害怕他一喝酒再失控,再打了你。那我罪名可就大了!我准备把他给撸了,换个让方经理你满意的班长过来。”
方经理赶忙道:“不用换不用换。其实吴班长的工作还是不错的,真的不错!”
我淡然一笑,算是作答。
(四)
处理完此事,我让齐梦燕和吴班长坐在我的车上,开始驱车往回赶。
齐梦燕忍不住开始埋怨我道:“赵队长你出手太重了吧,吴班长再错,也已经受了甲方的一顿训斥,你还忍心打他?”
我没说话,只是专心地开自己的车。吴班长略显尴尬地道:“齐政委,你看看我脸上。”
齐梦燕瞧了过去,皱眉问:“你脸上怎么了?”
吴班长满心感慨地道:“说来挺邪门儿的!看着赵大队长架子拉的挺大,说话也挺狠,但是巴掌打在脸上一点儿也不疼。”
齐梦燕顿时愣了一下,仔细地瞧着他的脸,惊讶地道:“真的呢!我刚才听着啪啪的,那么响亮,怎么脸上一点儿伤也没有?”疑惑地望向我,我仍然只是开自己的车,不予理会。
吴班长以为是我生气了,赶快道:“赵大队长,我让你生气了!回去您处分我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喝酒了,我一喝酒就醉,一醉就闹事儿。这事儿啊,真不怨人家甲方,是我太过火了。”
这小子,倒是挺坦诚。
但齐梦燕马上将了我一军,道:“赵队长,不是我维护咱们的班长,你刚才确实不该那样。”
我目不斜视地反问:“那我该怎样?”
齐梦燕支吾地道:“咱们是天龙公司的,还怕他们?你应该硬气一点儿,直接用武力解决!”
我皱眉道:“用武力?你理论这么强,为什么非要等我回来才把吴班长带回来?你们几个大队骨干干什么吃的?”
齐梦燕争辩道:“我们-----我们-----”半天了道不出一二三来。
我道:“遇事要动动脑子!你以为我是真的是打自己人长甲方志气?”
齐梦燕道:“那你这是干什么?”
我道:“你应该懂的!干什么都有规矩,杜总也不是想为难我们,只是想找个台阶下。他们下不了台阶,肯定不会罢休。这些在道上混的,都崇尚面子,该给的台阶,咱必须得给。”
齐梦燕微微一思量,倒是也突然恍然大悟地道:“怪不得,怪不得。看来,你这出戏还真唱的不错!该唱!不过我还是弄不明白,那么响的巴掌打在脸上,怎么会不疼?怎么一点儿伤也没留下?”
我笑道:“这就是一种境界的问题了!我想让他伤他就能伤,不想让他伤他就受不了伤。”
齐梦燕不由得惊叹道:“我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你真是个怪人。”
吴班长近乎膜拜地望着我,不由得感慨起来:“大队长就是大队长!考虑问题就是全面!赵大队,我真崇拜死你了!”
齐梦燕善意地拍打了一下吴班长的肩膀,笑骂道:“就你会拍马屁!”
吴班长嘿嘿地一笑。
车子驶进大队部,我径直回到了办公室。
齐梦燕跟了进来,将门关上,突然神神秘秘地冲我道:“赵队长,有个震撼性的新闻,跟你说。刚才因为吴班长的事儿,一直没机会跟你说。”
我叼了一支烟,问道:“什么新闻?国家的还是世界的?”
齐梦燕凑了过来,坐在椅子上,叼上一颗棒棒糖,轻声道:“超震撼!保证你……”
正在此时,我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齐梦燕止住话,扬了扬头道:“你先接电话。完了我再告诉你。”
电话是丽江洗浴中心大老板杜总打来的。
接通。杜总在电话里笑道:赵大队长,回大队部了?
我道:刚到。杜总可真会把时间啊。
杜总笑道:打个电话道声谢。刚才呀,我还真捏了一把汗。
我道:杜总捏什么汗啊?
杜总道:我害怕你不给我台阶下呀!看来赵大队长还真是个明白人。你那些副手都不怎么开窍,哈哈。谢谢你让我在兄弟面前下了台阶,改天一定请你喝酒碰两杯。
我笑道:免了免了。倒是我应该向杜总负荆请罪。毕竟,是我们的人犯了错误。
杜总道:说这话可是打我脸啊!我根本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主要就是-----主要就是抹不开面子。你也懂的,装腔作势,其实就等赵队长你一句话。
我将了他一军:一句话,恐怕办不了吧?
杜总道:办得了办得了,怎么办不了?这样,我今天作个主,你们天龙公司的骨干,有空闲可以随便来丽江洗浴,小姐伺候着。分文不收。
我笑道:那可不行。别让你赔了,给我们的保安发不了工资。
杜总道:说笑了说笑了。放心吧,赔不了。
互相客套了几句后,我们结束了通话。
其实也没什么,杜总毕竟是个场面人,事后打电话过来‘安抚’一下,倒也不失是明智之举。毕竟,刚才我在包间里给他争了面子,让他在自己人面前有台阶可下,他已经很感激我了!
齐梦燕见我打完了电话,不失时机地将一张报纸递到我手里,吮着棒棒糖道:“看看吧赵队长,真是好戏天天有啊!”
我接过报纸一瞧,不由得吃了一惊。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偶然。
绝不是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