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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后,哈曼亲自开车送阿伦和伊娜去车站。
“大雪封路,客车只能抵达卡隆小镇,你们可以从那里改乘雪地车前往瓦蒂。”
购票时,售票员面无表情的说。
“好的,麻烦给我两张,要一起的座位!”阿伦递上现金。
售票员给了他两张票,座位在倒数第二排靠门一侧。
车子是32座的中巴,发车时只坐了19人。
伊娜坐了靠窗位置,就拿出那页烙印有灵、体兼修秘咒的羊皮纸细细研究。这时坐在比较靠前位置的一个高瘦青年突然站起来,来到阿伦旁边拿出一张100面值的钞票说:
“嗨兄弟,能跟你换个位置吗?”
“不换!”阿伦冷眼看了看他,扭头看向放下羊皮纸的姑妈。
天气很冷,她穿着牛仔裤和卡其色长大衣,里边是白色的紧身高领羊毛衫。这种穿搭很普遍,但架不住她颜值高、气质好,到哪里都能引人注目。
而阿伦自己,则是一身黑色的休闲长裤加夹克。高大的身材加上年轻英俊的脸,同样很能吸引女性的目光。
本以为对方会继续纠缠,没想到高瘦青年直接把钞票递给伊娜前排的一个中年妇女,那中年妇女二话不说就起身让出位置。
“美丽的女士,请容我介绍一下我自己。我是维克,瓦蒂市康纳执政官是我的亲叔叔。”
好吧,对方果然继续纠缠了,趴在前排的椅背对伊娜说个不停。
“我一看到您,就知道今天是我的幸运日,因为您就是我一直期盼的缘分,是我的女神……能有幸知道您的名字吗?”
“司机先生,有人在骚扰我的女伴!”阿伦大声对前面叫喊。
“……”维克愣愣的看向他。
全车人惊呆了,这种情况,不应该是你自己当好护花使者吗?为什么是叫司机?
司机沉默了一会,头也不回的吼道:“那个谁……先生,请坐好你的位置,不要妨碍别人休息!”
“哦不,我在和我的女神说话,这不叫骚扰,你不能剥夺我追求爱情的权利……”
一身制服的随车售票员大妈挺着一肚子脂肪走过来,眼神不善。
维克悻悻然坐下去。
我的亲娘哦……阿伦这时才留意到,这个世界的售票员大妈腰上居然佩着左轮手枪。
这个冲击,比他知道这个世界有诡魔时还强大。
阿伦由衷赞叹:“这位姐姐,您真是维护世界和平的天使,太有英姿了!”
“呵呵,是吗?油嘴滑舌是泡不到我的!”售票员大妈傲骄的扬着头回到前面。
阿伦:“……”您真是幽了我一默!
伊娜姑妈微笑的瞥了他一眼,垂下目光继续研究秘咒。
车子出了市区,阿伦远远能看到自家火葬场的烟囱。其实他们本来可以就近到这条公路边等车的,招手即停。但他担心那样买不到好座位,所以直接去了车站。
柏油公路两边有农场、牧场,秋叶半枯黄,稍远的地方是山脉。
上午下过一场小雨,这时的空气很清新,也带着冷冽的气息,从只开了一条缝的窗边灌入车厢。
路上的车辆不多,总要开出很长一段才有相遇。如果是客车,有些乘客还会隔着车窗挥手,互相送上微笑的祝福。
半小时后,路旁的荒野成为主色调。很多乘客就开始闭目养神,有的干脆发出鼾声,敢与汽车发动机的轰鸣试比高。
阿伦还是精神奕奕,盯着外边的风景看不够。
他看到过棕熊在公路边迈步,肥大的熊臀一扭一扭极尽妖娆;
看到有麋鹿在荒野中奔跑,后边追着狮子;
看到野牛群在休闲地吃草;
看到硕大的苍鹰在天空盘旋,突然扑下抓住一头野猪,又御风急上,掠向远方……
就这样,两个小时转眼而过。期间路过一座小镇外,又上来六名乘客,下去两名。
气温更低了,北边的雨应该下得更大、更久,路面还是湿的,还有些结冰。
阿伦有些担心,他前世就知道,在路上开车时遇到下雪还不怎么害怕,最怕的是路面结冰,非常容易打滑发生事故。
司机经验丰富,将车速从一百码降低到五六十码,并且吩咐售票员大妈检查所有乘客是否都系好安全带。
维克没系安全带,也没有睡觉,被售票员大妈恶狠狠盯着。
就在阿伦怀疑她下一刻就要拔枪指着维克的脑门说“你特么给劳资绑好安全带”时,维克老老实实做好了这些。
因为路面结冰不得不减速,四个小时后,天色开始昏暗时,本应已经抵达瓦蒂的行程只走到了卡隆小镇,距离瓦蒂还有一百公里上下。
“啊……呵,真是美妙的天气!”
维克下车后伸着懒腰,下一秒转身殷勤地对伊娜说:“美丽的女士,我认识牧羊人酒吧的老板,可以邀请您去喝一杯吗?”
“哦,维克,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当然,不管是什么事,我一定忠实地执行到底!”
维克拍着心口,欣喜若狂。
“拜托你从我眼前消失,越快越好。”伊娜平静地说。
维克的表情凝滞,说道:“您的这个要求太强人所难,很抱歉,我收回刚才的话,请恕我无法执行!”
“原来你就是这样言而无信的吗?真是让人失望呢!”
阿伦提着姑妈和自己的皮箱,两人从维克身边走过,去寻找小镇的旅馆。
路灯洒落昏黄的光,老旧的招牌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时不时能听到狗叫声。
这里的居民没有尼克港的人那么匆匆忙忙,他们带着工作后的痕迹,有的还拿着一些工具,归家途中能三三两两的说笑。
街上有些小食馆,客人不多。
阿伦和姑妈问了一位在屋外修理窗户的大爷,在车站百余米外找到一家小旅馆。但是因为大雪封路,许多去往瓦蒂的旅客都要在这里中转,客房爆满了。
工作人员建议他们找小镇的居民借宿,于是他们又找到刚才那位修窗户的大爷,请教谁家有富余的房子愿意出租一晚。
“你们找富林太太,她的儿子儿媳都在瓦蒂市工作,很多年没回来了,一定会有空房子租给你们的!”
大爷指着邻居的房子说。
那是一座单层的平房,看上去有80平方上下,窗户里亮着灯。
阿伦道谢,和姑妈过去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