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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寸官很快将自己隐入黑暗中,六名军中好手,两名刀伤之外,其他几位都是钝伤,已经没有一战之力,却并没有完全失去行动能力。当时,有人就掏出电话,叫王家调集的那些配合他们的军人,接了大家回去。
谢寸官迅速按原路返回,却发现桥头上守着三个人,虽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但他还是能那站姿和行动上,判断这三人都是军人。正是此时,突然前方传来一阵吵闹声,十几只手电光就出现在前方,谢寸官迅速将自己的身子隐在一处建筑旁的树后,打量过去,光芒交错当中,他发现其中一人似乎是叶准星。心里不由地一阵热乎,甭管叶准星能出多少力,这种没被朋友遗忘的感觉就足以让人感动。
不过,谢寸官并没有惊动叶准星,反而立刻关了手机,然后趁乱迅速靠近桥边,下到水中。在黄士鸿的教导下,泅水也是他的一项长项。
在河边迅速地脱掉了衣服,将脱下的衣服包在一起,就一手举着衣服,下了水。
秋寒乍起,分了早晩,此时的水已经有些凉意,谢寸官一进水,浑身就一个激灵,不过,这一激灵也震奋了他的精神。他悄没声息地顺着桥下往外游去,而此时,上面已经吵闹开来。然后,叶准星等人就强行推开那几名王家的人,跨桥而过,进去搜寻,竟然没有人往桥下看一眼。谢寸官一手举着衣物,双腿踩水,一手刨拉,几乎是无声地过了河。
这得益于黄士鸿对他的训练,他不用手也可以踩水。
过了河,就在桥下的暗处,谢寸官身体如猫般地一抖,将身上的大水珠儿抖掉,就将衣服又无声地穿上,只不过,将长袖衣服却没有穿,而是绑在腰间,穿着个背心,就好像刚锻炼过的人一样,然后就从暗处大大方方地走出去,混在几个正出门的人中间,走出了大门。
那几个站在门口的王家调集的人竟然没有注意到他。
谢寸官出门一眼就扫到了刚才的几辆吉普车之一,正停在公园门口的暗处,车里有烟头明灭,显然是司机。他不动声色地顺着路边往过走,走到车子侧门时,就转身背对车子,好像要过马路的样子,四下一打量,确信没人注意这里,他一转身,就抓住了门把手,突然拉开,司机刚把烟送向嘴边,突然车门被拉开,还没反应过来,谢寸官已经狠狠地一拳打向他的面部,他的拳是有备而发,快如闪电。司机就被这一拳打得头脑发晕,谢寸官此时身体已经欺进车里,一拐肘,盘肘到对方太阳穴上。
司机就晕了过去,他迅速关上车门,拉开后门,钻进车子后边,一下子就翻到椅背后面车子的后备厢里。紧贴着椅背,曲膝躺了下来。静静地等着,他就是赌一个对方不会想到,他将人打晕后,还会钻进车子里藏起来。
大概过了六七分钟,就有了人声,显然是公园里的人都出来了,拉开车门的声音,抢救叫醒司机的声音,以及询问怎么回事儿。司机骂骂咧咧地,他也没看清是谁,不过回忆起来,就想到是谢寸官。大家于是都默不作声了,想来是想到谢寸官将王老太爷调来的八个军中高手都放倒了四对儿,自己一帮子帮闲的,还不就是个菜菜。
然后车子后面就扶进来两个受伤的高手,前面副驾驶上坐了个不知名的人,问司机道:“常,你行不行,不行让我开!”司机骂骂咧咧地嘟囔了一句,车子就发动了起来。谢寸官尽量平静着自己的呼吸,使自己的呼吸细匀深长,几不可闻。
车子行驶起来,不过,听副坐上人同司机的对话,竟然是先送车上的人去军区总医院。
谢寸官不由一阵懊恼,他并不清楚这些车子都是军区大院的,还是从外间调用的。不过,想来王老太爷一个退休的军中高干,要征调这么多车子,肯定是过关系,调用外间的车,不可能全是军区大院的。这辆车子不知道是不是军区大院的。
在打伤王茫的那天晚上,他就听叶准星,王老太爷住在军区大院高干楼。
十几分钟后,车子就到了军区总医院,立刻有人过来,将俩名伤者接进去。而此时,谢寸官就听到副驾上的人接到一个让他松一口气的电话,似乎让这人送完人立刻到军区大院去,似乎王老太爷要听取情况汇报。
这次时间就比较长了,晃晃悠悠了一个时的样子,谢寸官通过车后的窗子,终于看到车子似乎进入了一个大门,然后七扭八拐的,终于停了下来。副驾上的人下了车,谢寸官立刻用心倾听,那人的脚步似乎从车前绕过。
车子就熄了火,车门一响,似乎叫常的司机也下了车子。
谢寸官立刻起身,果然看司机常已经下了车子,正在一根烟。而那个已经下车的人,却已经走入不远处一幢楼。谢寸官当机立断,立刻一翻身,狸猫一般,从椅背上翻到后座上,拉开车门的销子,一拉把手,就打开了车门。迅速推门下车,然后轻轻地掩上门。
他下在车子的另一侧,常似乎听到了车门的开启声,愣了一下,回过头来时,谢寸官已经蹲在车子的另一侧,一动不动。
常终于摇摇头,暗笑自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谢寸官此时已经在车子掩护之下,迅速地进爬到旁边的冬青树丛中,然后辨别一下方向和地形,就从另外一侧出去,这次他又将外衣穿上,然后就大摇大摆地往刚才那人进入的那幢楼走过去。边走边打开自己的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司机常看了一眼谢寸官的背影,根本没在意,他压根想不到谢寸官敢混到军区大院里来。而且谢寸官袭击他时,是穿着背心的,此刻却是穿着长袖。他一时根本反应不过来。
谢寸官几步跨到台阶之上,门口有灯,他故意特别靠近门,让灯光照在自己背后,伸手就按门铃。出乎他的意料,门内连问都没问就打开了门,想来军区大院的治安一直极好。
开门的是个年轻的女子,很漂亮的样子,看到谢寸官,明显地脸上有些讶异地道:“请问你找谁?”
“我找王茫教官!”谢寸官边将拨好的号码按出去,边对女子道。
“找茫子?请问你是?”女子的表情有些奇怪:“我没在大院里见过你呀?”
谢寸官就轻声笑道:“现在不是见了吗?王教官不在吗?”
“在!”女子还是带着奇怪的表情:“他身体不大好……”
“我知道,受了伤了嘛!”谢寸官轻轻头道,仿佛他是王茫的好朋友。
正在这时,外间又开来一辆车子,车上下来人。显然是还有其他几辆车上的人赶过来。谢寸官回头看了一眼,就转过头来道:“不能进去话吗?”
女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你留下个名字吧,我会告诉茫子,这会儿真的不方便……”
“哦!”谢寸官的脸上就流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来:“还在盘算着怎么报仇吗?”
“你是谁!”听了这话,女子的脸上明显地流露出警惕的神情来。
“我就是你们王家要找的人!前头领路行吗?我不想对女孩子动粗,特别是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谢寸官的脸色一沉,眼光瞬间冰冷如刀。
“来人呀!”女孩子却毫不犹豫地叫了起来。
谢寸官的手也立刻毫不犹豫地一把掐住她的喉咙,推着着闯入屋子,一进门是一扇宽大精美的木质雕花屏风,透露着屋子主人的贵气。谢寸官毫不怜惜地一脚踏倒,立刻屋里的情景就显在眼前。只见一位白发苍苍老人正威严地坐在沙发上,旁边坐着几个几个明显军人气质的汉子,正是刚才围拢自己的一班人,陈姓高手,叫王铁的汉子还有两名在公园中被自己打倒的军中高手,都坐在那里。其他四人则被送到了医院里。
谢寸官一手捏着女孩子的脖颈,就面对那个威严的老人,眼睛眨也不眨地直视过去。
俩人的眼光在空中碰在一起,几乎要擦出火花。
“你!”老人的眼睛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就是伤了茫子的人?还不放开我的孙女!”
谢寸官看了他一眼,没有答言,却将眼光转向了旁边的众人,轻声道:“诸位,又见面了!看着这场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在商量什么救民于水火的军国大事,谁知道你们却在商量怎么追杀一个不谙世事的大学生……果然都是国之干将!”
一句话得这些汉子不由脸上露出愧色来。
然后谢寸官就看着正中的老人,却将手中的女孩子放了开去,目光炯炯,放声笑道:“你放心,我是天立地的男子汉,不会像你老人家这样密谋于暗室,更不会用你的孙女来要胁你!我来这里,只想问你老人家一句,当初你的战友抛头颅,撒热血,就是为了你有朝一日坐了天下,享受着别人难以企极的待遇,然后动用手中的权利,像你们当初所革命的对象一样,欺压良善吗?”
一语如雷,正气如刀,惊呆了屋里所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