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6章 神圣普查

荒野三四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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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续两年被抽中为神圣普查的城市,小夜城可以说是连续面临着绝望。

    每家每户的人,都日夜在家中,对着圣瓶祈祷,百次、千次、万次。希望自己不会被认定为“非虔诚者”。

    克里斯死死地盯着那个广场中央在看着,莱纳知道他在想什么,走到了他的身旁。

    “克里斯,不是现在。再忍一忍。”

    “如果我们就这样走过去了,那我们还算什么英雄协会,还算什么帮助他人的英雄!莱纳,现在眼前的一切,他们那些人,正是需要我们的人啊!需要我们去拯救的人啊!我相信埃里克雷大人现在在场的话,他一定会出手的!莱纳!”克里斯的拳头握得咯吱吱响,可以看得见他白色的络腮胡都在颤抖,“莱纳,上面还有一个小女孩还活着。她的年纪,可能和我的儿子差不多。”

    在中间挂着的,是看起来只有刚刚超过一米身高的一个小女孩,她和其他人一样,被脱光了衣服。身上满是伤痕和坏死的组织,可还留有一口气,并没有完全死去。她的眼神之中,没有反射出一点点人间的颜色。

    她和被挂着的其他人一样,身上还有着不知道是乌鸦还是在挂上去之前,人们又对他们进行了什么其他惩罚。这七人是可怜的一家人,因为这个小女孩被人发现了有一天中午没有对神明祈祷,为了惩罚他们,将他们认定成了“非虔诚者”。

    小女孩稍稍抬起了一点点头,才证明她是活着的,可看了一眼莱纳他们之后,又低下了头。

    希望,是不可能的。

    自己害死了爷爷奶奶,身旁的父母也已经奄奄一息。

    只不过自己贪玩,忘记了祈祷,就要受到这样的罪责。曾经那些温柔的邻居、亲戚,谁都没有来拯救自己,没有拯救爷爷奶奶爸爸妈妈。

    他们,和这些把自己绑上木架子的人,同罪。

    小女孩第一次萌生出了想要杀人的想法。

    可是她现在连用出憎恶眼神,瞪着那些冷漠旁观者的力气都没有。

    好饿、好渴、好恨。

    如同地狱一般的景象,都是来自于圣联的杰作。

    在这十五天里,他们没有人格、没有身份、没有姓名,仅仅被称之为“罪人”。熬过这十五天之后,能重新回归人类社会的,也寥寥无几。

    艾莉停下了脚步,没有转身,也没有压低音量,“你们难道是抱着这种觉悟来中央大陆的吗?比小夜城更令人发指的事情,你们一定未曾见到过。莱纳,你的手下也太没用了。如果这点点小事情都无法容忍的话,怎么继续前进?”

    被艾莉这么一说,莱纳好像改变了主意,“艾莉,就今天晚上,我们来搞个大派对吧?让整个小夜城沸腾的派对,为了更好地迎接后天的神圣普查。克里斯说得”

    莱纳鬼魅地一笑,艾莉不知道他究竟想出了什么歪点子。

    四人入住了酒馆,罗森和克里斯还有莱纳三个人挤在一间房,艾莉则是另外一间。

    连酒馆的屋子都是由岩石堆砌起来的墙壁,莱纳摸着感觉到了其中的冰冷。

    克里斯和罗森,都无法忘记白天广场上的一幕,他们无法忘记那个小女孩看着自己一行人的时候,没有露出一点点感情的眼神。连渴望被拯救都放弃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种心情?

    莱纳能够理解,曾几何时,自己也同样受到过那样的待遇。被捆绑起来,脱光了衣服,手脚被穿刺钉在木板上。他可以理解这种,根本不会有人来拯救自己,连绝望的力气都没有的处境。

    这种莫大的屈辱,正是现在自己的动力。

    所以,才会想破坏圣联,破坏这个世界的法则。

    黑长城之外,是无处逢生的绝境。

    净土之内,则是令人绝望的白色恐怖。

    若不是因为菲利斯给予了自己不死的力量,他一定不会想去做现在这样的疯狂的事情——拯救那些绝望的灵魂。不死或许是诅咒,诅咒自己必须肩负起见证圣联灭亡的责任。否则莱纳的每一个夜晚,都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哪怕过了几百年,还是讨厌净土之内有着圣联存在的地方。

    莱纳在缝着自己破损的英雄协会的风衣,那是他非常中意的一件衣服。可在魔女之森的时候,有些破损了。

    罗森在桌子上伏案写着什么。

    克里斯则躺在床上,什么都不说,眼珠子一直瞪着。

    夜幕早就降临了,他们只是在入夜前啃了几个坚硬的面包。一直在等待着莱纳的命令。

    莱纳在修补完自己的风衣后,穿上又试了试。

    满意得点点头后,莱纳直接躺在了地上,开始睡起觉来。

    当莱纳呼噜声响起的时候,克里斯再也按耐不住了,他拿起床边在阿尔弗雷德牢狱中拿的武器和长弓准备走出去。

    罗森一把拉住了他,“别冲动!听莱纳先生的,他会有办法的,既然答应了会去救他们,就一定会有办法。”

    “莱纳先生!莱纳先生!你就只会跟在他的屁股后面么!他莱纳先生可以忍,我可忍不了!你放开我!”

    罗森实在拗不过克里斯粗壮的胳膊,被克里斯一甩,就只能松开了手。

    打开门后,艾莉站在那里。

    冷冰冰的面容,让克里斯也害怕了一下。

    还没等克里斯开口,艾莉先说话,“克里斯,我不认同你的方式,要想更快更有效的方式去达成一件事情,必须要选对方式。你这样一个人冲到广场中央,无疑是送死。”

    克里斯举了举手上的弓,“最坏的打算,我也可以解脱他们的痛苦。”

    艾莉从克里斯的身边走了过去,然后带上了房门,她的长枪永远不离身,一只手拿在背后。

    “喂!莱纳!你打算睡到什么时候去啊!”艾莉好像在用着看虫子的眼神,看着地上呼呼大睡的莱纳。

    莱纳睡眼朦胧醒过来的时候,看见一个闪耀的枪头,正在对着自己,打算刺下去。

    “你要干嘛!”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克里斯和罗森,“你们就这样看着她杀我?”

    罗森小声地说,“如果艾莉大人真的要杀莱纳先生,我们也完全拦不住吧。”

    这倒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