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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夫人以前那是因为蓝嫣然对她儿子态度不好, 才讨厌蓝嫣然的。
现在,贺夫人压根就得不得蓝嫣然这个名字,这姑娘心狠,对自己都下得去手。知道贺奇的爸妈都不同意,直接让自己漂亮的脸蛋留了疤, 直接赖上贺奇了。
那天贺奇送蓝嫣然去医院之后, 晚上回到家,贺夫人就一直跟贺奇解释:“伤不是我弄的, 阿奇,你相信我。你妈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
贺奇有些累,他医院陪了蓝嫣然一天了。
蓝嫣然脸上的伤流了那么多血, 姑娘家最怕的就是毁容了。
更不提蓝嫣然还是个……有未婚夫的人了。
他下午的时候听蓝嫣然说了, 这是长辈定下来的,两人没有感情,那男的心里还有人,还跟蓝嫣然说了, 结了婚后,各过各的。
“阿奇,我真没有碰她, 就说了她两句。”
“妈,我知道, 我信你。”
贺夫人就放心了。
可是贺奇的下一句又让她的心提了起来,“这几天我得去看看她,等她脸好了, 我就回家。”冶病的药费总得出吧。
贺奇又不是真的傻。
蓝嫣然的脸受伤这事他不会只听蓝嫣然的话,可现在是这么回事,蓝嫣然的脸在他家受了伤,被害人蓝嫣然说是他妈干的,关键是蓝嫣然这人的名声还挺好。退一万步说,蓝嫣然是个能对自己下手的狠人,他妈压根就不是蓝嫣然的对手。
他爸贺立国得去上班,他也一样,虽然事情清闲,但总不可能时时跟在他妈身边啊。
这一次蓝嫣然上门来是脸被划伤,谁知道下一次会是什么。
贺奇得稳住蓝嫣然,这一切得伤好了再说。
这话他又不能跟他妈说,他妈可是个藏不住话的人。
这几天贺奇都特别后悔,他怎么那么眼瞎,招了一个这么厉害的女人呢。
还忘不掉,唉。
贺夫人说完蓝嫣然,又想到了陈玉,她跟贺立国说道,“都是女孩子,你说阿玉多好啊,也怪你,当初没早点将那孩子带过来,要是阿奇先遇到的是阿玉,说不定两人就成了。”她的语气中满是可惜,“上次阿玉来时你看到没,那两个孩子有说有笑的,唉。”
可惜啊,迟了一步。
第二天晚上,前进大队的露天电影提前了一个小时,今天晚上准备放两场,这是陈大队长跟放映员商量的结果。
放映在陈玉家吃饭,还给了粮票跟钱,刘巧云开始还不肯收的,可那放映说了,不收他们就换个地方住。
他们是干部,不能白拿人民群众的东西。
这天晚上,林白跟陈玉还是跟昨天一样去看电影了,不过这次林白学聪明了,提早去占的位置比昨天靠后了些,跟刘巧云他们拉开距离了。
林白算盘打得挺好的,结果陈大队长来了一招釜底抽薪,他们把位置跟林白换了一下,是这么说的,“阿玉她娘有点老花眼,坐在前面看不清,还是换一换吧。”
那林白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含泪点头换了。
得,今晚两人的甜蜜世界又泡汤了。
放电影这两天,前进大队来了特别多的人,还有其他大队的大队长,也跟电影放映员接触,想让电影放映员也去他们大队放两天电影,大伙都想看呢。
一个片子,就是算十遍,他们也不腻,还看得津津有味的。
陈玉家的那台缝纫机引起了不小的风波,尤其是大队的媳妇大娘,一个个羡慕得不行。光是过来看的,每天都有好几波。
后来陈玉实在是被吵怕了,叫陈大队长把这东西搬到刘巧云的房间去了。
有衣服裤角收边的,过来想借缝纫机用一用的,有针线不好的,想借缝纫机用一用的。
烦不胜烦。
后来刘巧云一并全给拒了,说了:“这是我家阿玉的嫁妆,都还是新的呢,这嫁妆真不好给你们先用,你们也得体谅体谅我,总不能让孩子带个用了的旧东西当新嫁妆吧。”
这话把人给劝退了。
是啊,姑娘的嫁妆,还是新的,怎么能给别人用呢?
若是刘巧云自己买的,或是自家用的,那怎么来借都成,按日子排,今天轮到谁家用。可这东西不是啊,旧时的老规距,新嫁娘是不带旧东西的。
刘巧云说了那番话后,直接把缝纫机锁起来了,谁也不用!
省得大队的人惦记。
这下,连陈玉自个都用不上了。
陈玉也很郁闷啊。
刘巧云劝她,“再忍忍,年底前林家那新屋子肯定会建起来的,到时候带着这缝纫机嫁过去,到那边再用。对了,你可记住了,那边知道了带了缝纫机做嫁妆,肯定也有想过来借着用的,你啊,狠心点,都给拒了。”
刘巧云可是知道的,“不能开这个头,不然啊,每天你那家门人都不断的。这借给她们用啊,还借不出个好来。”
“她们真用习惯了,哪天你有事要自己用,或者要出远门,肯定还有人说长说短的,把这罪怪你身上呢。”
斗米恩,升米仇,就是这个道理。
陈玉点点头,“娘,我知道的。可是,该用什么理由呢?”
刘巧云想也不想就道,“给孩子做新衣服,做尿布,给林白跟你自个做衣裳啊,这一套一套的衣服下来,哪有空借给别人用啊。”
刘巧去还说了,“ 你那几个嫂子,到时候看看是什么品性,人好的,跟你处得来的,你就给人用一用。像那种人不好的,理都不要理!我跟你说,谁惹你你就还回去。谁都不用怕,有我跟你爹呢,等我们死了,你还有大哥跟弟弟呢,咱家不虚谁!”
在这乡下地方,家里只有姑娘的,肯定吃亏一些。
没兄弟撑腰啊。
陈玉一阵感动。
一下子把刘巧云给抱住了,“娘,你跟爹真好。”
刘巧云摸了摸她的头。
“哎哟,看到你长这么大,都能嫁人了。”刘巧云一阵感慨,“你生下的时候,那么小一团,转眼就比我还高了,这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陈玉把刘巧云抱紧了些,“娘,我可以明年后年……”再嫁啊。
“不行。”刘巧云再喜欢闺女,也不想让闺女的年纪拖大了,“你今年都十八了,明年十九,你看看陈香,要是像她一样,婚事好个出歹,再嫁人都二十了,太晚了。”
提到陈香。
陈玉有个疑问,“大伯他们家最近没过来?”
“过来什么啊,陈香这会还在医院呢,”刘巧云提到这事就摇头,“你爹去医院看了她一回,说是不舒服,可又查不出什么,又不敢拍片。就躺在医院不肯回来,说要你大伯答应她去跟丁一然说结婚的事……”
刘巧云的摇都要摇掉了。
“这都几天了,还在医院呢?”陈玉数了数,时间真不短了。
刘巧云道,“医药费都还是你大伯娘去娘家借的,你大伯这次真生气了,都不想认这个女儿了。”
“娘,大堂嫂那天到底是为什么事生的气啊?”陈玉记得大堂嫂带着孩子回娘家去了,她这几天过去大伯家,每次去,门都是锁着的,没人在家。
大堂嫂应该还没回来。
“还能为什么事啊,还不是陈香的事。”刘巧云都不提陈香了,“那天陈香想让你大堂嫂去把丁一然找来。”
“她脑子坏了吗,大堂嫂怎么可能答应。”陈玉惊讶。
陈香这些天做的事她真的看不懂。
去医院,又不拍片子,孩子也好好的在肚子里。
陈香这是非要嫁丁一然不可了。
“是啊,怎么可能答应呢。”刘巧云当然知道了,她跟陈玉说的时候,语气无奈得很,“陈香跟你大堂哥说他们不帮她把丁一然找来,她就不活了。毕竟是亲妹子,犯了再大的错,都是一家人,你大堂哥就心欠了,你大堂嫂当时就跟陈香吵了起来,被你大堂哥骂了。这不,就把人惹急了,一生气回娘家去了。”
母女俩正说着话。
外头有人来了。
队委会的同志喊道:“陈玉,有人找你。”
陈玉回头一看,竟然是贺夫人来了。
她惊喜的走了过来,“伯母,来,快进屋坐,什么时候来的啊。就你自个来的啊,贺伯伯没跟你一起?”
陈玉又对队委会的同志说,“谢谢你啊,进屋喝口茶啊。”
“不用不用,为人民服务嘛。”队委会的同志把人送来,就走了。
陈玉跟贺夫人介绍刘巧云,“这是我娘。”又对刘巧云道,“这是贺伯母,她对我可好了,上次带回来的那条大红色的漂亮裙子,就是贺伯母送给我的。”
“你好,好久不见。”贺夫人微笑着刘巧云打招呼。
“好久不见。”刘巧云跟贺夫人是认识的,贺立国跟陈大队长关系那么好,以前两位夫人都见过几次,只不过,说不到一块,就没怎么来往。
因为两个夫人不来电,就陈大队长跟贺立国走得近,两个家庭之间的关系倒是一般。更何况,两家又住得远,一个城里,一个大队,也就过年时,陈大队长去贺家走动走动,其他时候,有时候有公事去城里了,就过去看看。
“贺伯母,别光站在这啊,来,进屋去。”陈玉笑着将贺夫人给带到堂屋,然后把桌椅又擦了一遍,这才让贺夫人坐下。
刘巧云拿了杯子跟茶叶过来,说起来,这茶叶还是贺立国送给陈大队长的,一直没怎么喝,都是待客用的。
“伯母,喝茶还是喝热水啊?家里还有点红糖,要不泡个红糖水。”陈玉看贺夫人脸色不太好,才那么问的。
“就茶吧。”贺夫人道。
陈玉帮贺夫人泡了茶,放到贺夫人跟前。
刘巧云屋里站了一会,怪不自在的,想到这贺夫人跟聊不到一块。她也看出来贺夫人是想跟陈主聊聊天,她在这也不好。
于是对陈玉道,“我去菜园子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新鲜菜,你好好招待贺夫人啊。”
“好,娘你去哪,再去大伯家看看,大堂嫂回了没。”
“好。”刘巧云点点头,又跟贺夫人特意说了声,这才提着篮子出门了。
走出院子,她一阵轻松。
刘巧云跟贺夫人那种城里人说不到一块去,所以啊,刘巧云挑女婿的时候,压根就没想过找城里人。
她想让闺女嫁到近一点的地方,这样以后也方便来往。
嫁太高的人家,她怕以后出什么事,护不住闺女。
林白那样的,挺好的。
林家以前是穷,可现在好了一点,再过几天,几个兄弟使使劲,这林家肯定能起来。更别说,林白也是个有本事的人,说话,做事,刘巧云都挺满意的,关键,陈玉跟林白处得来,在一起的时候,有说不完的话。
林白还有一样好处,就是不抽烟。
屋里,贺夫人喝口茶的功夫,已经叹了三次气了。
这么明显,陈玉也不好不表示了,她慢慢开口问道:“那个蓝嫣然脸上的伤怎么样了?”
贺夫人一听到这个名字,眼里就开始冒火,茶杯一放,接着陈玉的手就开始述苦,“那个蓝嫣然,太坏了!她那么小的一个伤口……”
贺夫人足足说了半个小时,茶都放凉了,她不在意,说到口渴了,端起凉茶喝一口,继续接着陈玉说。
陈玉一边听一边点头。
嗯嗯。
是的。
没错。
我看出来了。
贺夫人说到伤心处,想到自己被蒙蔽的二儿子贺奇,心里一阵绞痛,眼里含着泪花,跟陈玉控述道:“你说说,阿奇怎么那么没良心啊。我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养了二十年,怎还比不过认识两年的姑娘?这是老贺还在呢,要是以后我们老了,老贺比我先去,我可怎么活啊!”
贺夫人擦出帕子,擦了擦眼角。
“不会的!”陈玉道,“贺奇还是爱您的,就算这小的不听话,不是还有老大吗。我听我爹说,贺大哥跟贺伯伯一个性子,那肯定是靠得住的。”
贺夫人听到陈玉的安慰,心情果真好了些。
主要是陈玉提到她大儿子了,贺夫人一下子就安心了,大儿子是个可靠的,就是常年不在身边,在军队里。
贺夫人这会心情好了,不愿意再说蓝嫣然的事了,省得又把心情搞坏了。
她问起陈玉缝纫机的事,“好用吗?喜不喜欢?”
“特别好看,我很喜欢。”陈玉笑着点头。
贺夫人又说了起来,“那缝纫机好不容易抢来的,当时有两个人都要买呢,我手快,先一步付了钱了。”说到这,贺夫人嘴角翘起,“我买了两台呢,还有一台,给我那认的干女儿。”
贺夫人认的这个干女儿,陈玉是知道,不过没见过,也没在贺家一家人的相框里见过。
看得起来,贺夫人挺喜欢那个干女儿的,“舒雪那孩子,也该嫁人了,不知道为什么拖到现在,都二十五了,还没个对象。我想给她介绍,她也不愿意,你说这孩子怪不怪。”
二十五?
陈玉是真有点吃惊了,这年头,姑娘二十岁没嫁人就是大龄了,这里竟然还有一个二十五没结婚的。
要知道,这个年代可不比现代,未嫁的姑娘承受的压力特别大,容易被人说闲话。
贺夫人的那位干女儿能撑到二十五岁不结婚,挺厉害的啊。
陈玉有点想认识这个姑娘了。
陈玉道:“伯母,这可不是怪。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您不能说她的想法跟你的要求不一样,就说她怪啊。”她嘀咕了一句,“也许,就有人一辈子不想结婚呢。”
要是遇不上合心意的人,一个人过也挺好的。
不用为了家庭琐事操心,不用为了生活习惯不同生气吵架。
她想想又觉得不对,贺夫人那干女儿的婚事自然由那干女儿的父母做主,就算是认了干亲,也轮不到贺夫人来操心啊。
陈玉没问。
她又听贺夫人聊了一些贺家老大的事,贺夫人说自个大儿子,小时候多可爱多听话啊,现在却老成得很,是不苟言笑的性子,闷死人了。
陈玉是一个合格的观众。
贺夫人聊得很愉快。
午饭,贺夫人是跟陈玉还有刘巧云一起吃的,陈大队长忙,没回来。
下午的时候,陈玉带着贺夫人去前进大队附近走了走,看看田野,看看远处的花,还看看这的蓝天白云,乡下的空气比城里更好。
走到大操场,陈玉还说了,“前两天晚上还放露天电影呢,放了三场,今天早上他们收拾了东西,去了别的大队。”
“还有电影呢。”贺夫人眼中满是回忆,她都有很多年没有看过电影了,她喃道,“等回去后,叫老贺抽个空陪我去看一场。”
贺夫人年轻的时候很爱看电影,后来有了孩子,忙了起来,脑子里除了孩子家庭就没想别的事,后来孩子们大了,才慢慢的有了一点自己的时间。
逛了一圈,陈玉看贺夫人有些累了,“伯母,这里也没什么玩的,我屋里还有几本书,您要不要看看书?”
贺夫人摇头,“不了,我回去坐坐,那书我实在是看不进去,年纪大了,那字小,看得头疼。”
“好。”陈玉带着贺夫人又回家了。
其实,陈玉有些拿不准,不知道贺夫是等会走,还是晚上就在她家住着。
她肯定是欢迎贺夫人来她家做客的,可是她怕贺夫人不习惯,比如厕所,比如屋里没有灯,反正啊,住惯了城里通了电的房子,肯定是住不惯这乡下地方的。
贺夫人可能是真累了。
在陈玉的屋子坐了一会,就趴在那睡着了,陈玉把贺夫人摇醒,让她去床上躺一会,贺夫人迷迷糊糊的去了,陈玉拿了被子帮她盖上,这才轻手轻脚的出了屋子,关上门。
“睡了?”刘巧云问。
陈玉点点头,“贺伯母这几天可能都没睡好,还是为孩子的事。”
刘巧云的声音都放轻了,“当父母的也是难啊,这孩子长大了,就管不了了。”想到贺夫人跟她一样为孩子的事操心,刘巧云心里对贺夫人都亲近了几分。
前进大队来了一辆小轿车。
这可真是稀奇了。
引来了一大堆的人围着看,指指点点的,“哪来的小车啊。”
“来找谁的吧。”
“这是城里人吧,怎么来咱们大队了,没听说咱大队谁家在城里还有这样的亲戚啊。”
这小轿车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啊。
小轿车的窗户摇了下来,露出了一张年轻又帅气的脸,剑眉星目的,只见那个年轻人有礼貌的问道,“同志,请问陈玉家怎么走啊?”
找陈玉的!
那不是陈大队长的闺女吗!
她还认识这样的小伙啊!
大家你看看我,你看看你,眼中是掩不住的好奇,“你找她什么事啊?”
年轻人,也就是贺奇,他说道,“家事。”
“她是这个大队的吧,她家在哪呢,能不能帮我指指路?”贺奇谦虚得很,语气特别好。
热心人还是很多的。
不光有指路的,还有带路的呢,那人前面走,邵奇开着车跟在后面。
贺奇的长相是公认的帅气,英俊,就是当下最主流的长相。比跟陈玉定亲的林白,那可帅多了,有些人琢磨了:这城里的年轻人是来陈玉的,难不成是对陈玉有意思?
从城里追来的!
不然,有人问贺奇找陈玉什么事,他为什么不肯说呢?
这样想的人可不止一个。
没一会,这事就变成了有个城里的年轻人开着小轿车来追陈玉了。
小轿车来的时候,白丽芳就在大队口子那呢,她刚从外头回来,就碰上这事了。那小轿里的年轻人还是城里的,长得可真好。
白丽芳心里酸得厉害,她怎么就没投个好胎呢?
要是她在城里生的,在城里长大,不知道多快活呢。
尤其是当白丽芳听到这年轻人是来找陈玉的,大家悄悄说这小伙子是来追陈玉的时候,白丽芳心里的酸劲到了顶点。
她鬼使神差的,跟在小轿车后头,一路来到了陈玉家。
陈玉看到年轻,似乎一点都不惊讶,表情还特别难看,“你可算是来了,进来吧。”
贺奇锁了车,跟着陈玉进院子里了。
陈玉家的门是开着的,可没人进去,人家这会有客呢,谁好意思进去啊。
大伙都慢慢的散了,白丽芳在外面没走,她盯着小轿车出了神。
堂屋里。
陈玉正在说贺奇呢,“伯母在屋里睡着了,你到底有没有关心你妈啊,她这黑眼圈多重你看了吗?这些天晚上肯定没睡好。”
贺奇知道,正要说话,就看到刘巧云端了杯过来,“谢谢阿姨。”
刘巧云看到贺奇,眼睛就没移开过,“这是阿奇吧,哟,长这么大了,瞧瞧,长成帅小伙了!长得可真好啊!比你爹俊多了!”
这孩子可真会长,比电影电视里的明星都不差了。
“谢谢阿姨夸奖。”贺奇客气得很,“我妈给你们添麻烦了。”
刘巧云连连摆手,“没有的事,以后有空,常来玩啊。”又问贺奇,“是不是来找你陈叔的,我去叫他。”
贺奇赶紧站起来说道,“阿姨,不用了,我是来接我妈回家的,等会我妈醒了就走,不用麻烦陈叔的。”
陈玉站起来,“我去把贺伯母叫醒吧。”醒了就能回家了。
贺奇按住她的手,“不,让我妈再睡一会,现在还早。我们一个小时后再出发,小车快,来得及的。”
刘巧云的眼睛贺奇的手上转了一会,见贺奇的手收了回来,这才移开目光。
她心里嘀咕上了,看看,她之前说的话要应验了吧。
她家陈玉还是挺紧俏的。
这不,有的是小伙子喜欢呢。
陈玉看刘巧云一脸骄傲,眉头一皱,她娘又在乱想什么啊。
“你们是不是在单独聊会啊,那我出去看着小轿车,省得有人乱摸,弄坏了。”刘巧云说完,就在屋里搬了个小凳子,坐到门口。
还别说,刚到院门口就看到有人在小轿车上面乱摸呢,还有几个小屁孩想爬上车顶打滚呢。
刘巧云赶紧拦了,“别把车子碰坏了,这玩意贵得很,可赔不起啊。”她也是为这些孩子好,人家那车头的一个车灯,还有后视镜,哪个便宜了?
另一边。
贺奇在陈玉面前,一个劲的叹气。
唉。
“你叹什么气啊,该伤心的是贺伯母好吗?”陈玉切了一声。
“你懂什么啊。”贺奇摇头不说,握拳只伸出一个食指,比了一个一,然后在陈玉面前摇了摇,“你不懂。”
“是,我不懂。”还需要懂什么啊,蓝嫣然受伤那天,贺奇问都不问就把错怪到了贺伯母身上,护着蓝嫣然就去医院了。
贺伯母那会多伤心多难过啊。
要是贺伯母那会没去砖厂找贺伯伯,陈玉当时就准备留在贺家不走了,准备好好陪陪贺伯母的。
陈玉懒得理贺奇。
这小子明明被蓝嫣然伤透了心,说要走出失恋的阴影,结果一转眼,又陷进去了。
“我没打算跟蓝嫣然再继续的。”贺奇压低声音道,“可她受了伤。”
“那是她自己伤的自己,难道还要别人负责啊?”陈玉道,“要我说,就该去报警,警察局又不是没有专门办案的,以蓝嫣然现在的道行,难道还能逃过那引起老警察的法眼?”
陈玉说完,奇怪的看着贺奇,“贺伯伯难道就没说过去报案?”
不能够啊。
贺伯伯本人就是警察局副局长,自己夫人遇到这样的事,不该忍气吞声啊。
“你问我?”陈玉看着贺奇。
贺奇点头。
陈玉嘴角一勾,笑了,“退一步说,要是真查不出来,或者警察局定了我的罪,那我还等什么啊,拿把刀子再她划一刀,扎到骨头最好,让她这辈子都破相。看她还敢污蔑我!”那就索性把罪名坐实。
“会坐牢的。”贺奇脸色变得很奇怪。
陈玉竟然是这样的狠人,真看不出来啊。
陈玉又笑了,“谁说的?”
“没伤人都能定罪的话,那伤了人为什么不可以脱罪呢?”一样的道理,只有证人就好了啊。没有证握,给自己弄一个不在场证明,谁又证明得了她伤人呢?
当然了。
她可是一个守法的公民。
陈玉强调,“是你说没伤人就能定罪的,既然警察局都这么没用了,那还怕什么啊。”国家制度完整,法律保护无辜百姓,她当然会老老实实的守法啊。
“这只是一个比方。”
陈玉才不在乎在贺奇面前暴露自己的本性呢。
她爹跟贺伯伯关系好,贺奇跟她也聊得来,算朋友吧,都是朋友了,有些话当然可以说。她又不会跟贺奇过下半辈子,还怕贺奇知道她是什么样啊。
这样说,也是为了防止贺奇以后娶了蓝嫣然,以后两家总会来往的。她提前跟贺奇打声招呼,免得某人惹到她。
“要是报案,查出了真相,她就完了。”贺奇喃喃道。
这个她,就是指蓝嫣然。
陈玉道:“那你就想错了。”
她告诉贺奇,“这次蓝嫣然在你家污蔑贺伯母,有你的保护,她能安全脱身,你父亲看在你的份上没有动她。下一次,她会得寸进尺。”
陈玉说得很慢,“她还会做更分的事,来试探你的底线,你觉得呢?”
贺奇沉默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陈玉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贺奇道,“我本来想等她脸上的好了,赔些钱,然后就不见面的。”
他真是这么打算的。
虽然他还没有从失恋的打击中走出来。
蓝嫣然的本性跟他脑子里的她不一样,可是这两天,他跟在蓝嫣然身边,觉得如果她能这样伪装一辈子……
蓝嫣然是个厉害人,温婉大方的长相,却是个狠人,贺奇明明识清了蓝嫣然的本性,可偏偏还是有些放不下。
这才是最麻烦的。
一个小时后。
陈玉跟贺奇去叫醒了贺夫人,贺夫人迷迷糊糊的醒来,还没睡醒呢。
不过看到贺奇的时候,贺夫人一下子就清醒了,还委屈上了,“你怎么不去陪你那个心上人,还有空来管我这个老母亲?”这几天贺奇就没在家,听都不听她话。
贺奇听到这话,哭笑不得。
他跟贺夫人说道,“妈,您在我心里才是最重要的。”老人就跟孩子一样,得哄嘛。
贺夫人冷哼一声。
脸上不高兴,但心里乐开了花,儿子还是关心她的。
不早了,该走了。
再迟些天就快黑了。
临走时,贺夫人拉着陈玉的手,依依不舍,“要不去我家住两天?好好玩一玩,这会地里也没什么活,去吧。”贺夫人不光跟陈玉说,还跟刘巧云说,“大妹子,让阿玉去我家玩两天吧。”
刘巧云笑道,“看她的意思,她要是想去,我肯定不拦着。”
陈玉可不想去。
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狗窝。
去了别人家做客,怪不自在的。
贺夫人拉着陈玉不肯放手,陈玉无奈极了,“伯母,我这边真有事,下次有空,我一定好好陪您几天,成吗?”
“你有什么事啊,我都听说了,你那对象这会忙着建屋子,都没空来找你。”贺夫人苦劝,“我家那边还有水果呢,还有好多漂亮的裙子呢,你想不想要?你上次去城里时间多紧啊,我还可以带你去公园逛逛,还有好几个景区呢,咱们一块去……”
陈玉没动心。
可刘巧云被贺夫人说得动了心,她回屋,给陈玉收拾了几件衣服,把人往贺夫人身边一推,“去吧,就住两天回来。你看你贺伯母那么喜欢你,你陪陪她。”
让闺女出门长长见识,多去景区玩一玩,这可是好事啊。
有人照顾呢。
以后结了婚有了孩子,能出门的机会就少了!
这年头只要两家关系好,去住几天都不算什么大事。刘巧云才想得开呢,又不是把女儿拐走,怕什么啊。
贺夫人得了刘巧云的同意,喜滋滋的把陈玉带走了。
陈玉本人的拒绝完全没有用。
年轻人就没有人权啊?
贺夫人上了车,还跟陈玉说,“你这衣服都带了,最少得住一周。”
陈玉听得心里一哆嗦,抹了把脸,“伯母,我跟林白约好了,大后天去他家。”没错,她就是想找个回来的理由,说什么说林白家都是编的。
去一周!
那可是整整七天,不行,绝对不行!
陈玉坐小轿车走了!
好多人都看到了,没一会,就传开了。那小伙子真是来追陈玉的,瞧瞧,还开车把人给带走了!
那林家的亲事怎么办?
有人就笑了,“还能怎么办,退亲呗。那陈香不也跟王大力退了亲吗,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陈香如今还是一个人,那陈玉是被城里人看上了。
不一样。
刘巧云也听到了门外有人讨论,当时就大声的告诉了他们:“屁话,那是老陈的战友的儿子,就是亲戚,我家阿玉跟林白好着呢,你们别乱传!”
哎哟,还是陈大队长战友的儿子,那关系可就更近了!
还说两家没有结亲的想法,谁信啊。
林白来迟了一步。
他刚进前进大队,就看到有人对他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
还有人一脸可惜的看着他,摇头。
还有些混人,故意说,“老六啊,你可来迟了,有个城里的年轻人用小轿车把陈玉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