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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昨天搬家,姜瑜累了一天,晚上睡的特别沉,早上醒来时外面艳阳高照。
院子里有说话声,她穿上衣服,打着哈欠出去。
是昨天来帮忙的桂花婶子,正在和年兰花说话。
姜瑜走近了,才听到她们在说赶海的事儿。
每逢初一退大潮,今天刚好是初一,上午十一点的低潮,昨天又刮了大风,肯定能刮上来不少东西。
住在海边的村民每年天冷,都会去海边打海蛎子,海蛎子正是肥的时候,回来煮着吃或者把肉扒出来包包子都非常美味。
年兰花不太想去。
她什么也不懂,去了让人笑话。
刚要拒绝,姜瑜抢先一步开口:“婶子,那您待会儿去的时候喊我们一声,我们先吃点饭。”
姜瑜兴致勃勃的答应,年兰花也不好再去拒绝。
早上热了昨天剩下的菜,吃过饭后,姜瑜去邻居家借了水鞋和竹篮子,蒙上包头巾,和桂花婶子还有好几个村里的大姨,一起去了海边。
姜树则是留在家里把那些陈旧的家具重新打磨抛光刷漆。
从村里到海边,步行需要半个小时左右。
有几个婶子推着独轮手推车,是回去时用来推海货的。
现在的海边是原生态的,没有虾池海参池,更没有被发开发成旅游海滩,远远的,就能看到礁石上全是海蛎子。
迎面吹来的风中都是海鲜的味道。
已经有不少人在敲海蛎子,还有人在退潮的沙滩上捡着海螺猫眼螺,用铁丝勾着埋在沙里的蛏子。
还有拿着小铲子挖海葵的,经验丰富的赶海人,还能从凸起的泥沙中发现梭子蟹的踪影。
姜瑜带着年兰花去了离岸边较远的礁石,越是靠里,东西越多。
姜瑜刚放下篮子,就看到了石头上吸附着一个巴掌大的海螺。
“妈,看,海螺。”
姜瑜怂恿着胆小的年兰花:“你把它拽下来。”
亲自动手,才能体会到赶海的乐趣,年兰花一定会爱上这种感觉。
年兰花没见过这玩意儿,有点不太敢动手,但在姜瑜的鼓励下,她还是慢慢的伸出了手。
“这东西还挺结实。”
年兰花使劲一拔,随着“啵”的一声,海螺终于和石头分离。
那种难以言说的兴奋感,在年兰花胸腔中弥散,有了第一个收货,她很快发现了第二只海螺。
赶海真开心,谁赶谁开心。
姜瑜垫了个东西,在石头上坐下,用敲海蛎子的工具,把壳大肉多的海蛎子从石头上敲下来。
海蛎子的鲜香味飘散,姜瑜吞着口水 ,恨不得立刻回家煮上一锅。
“小鱼,你看这是啥?”
年兰花捧着个软叽叽上面带小刺的东西过来。
“这是海里的虫子吗?”
庄户人,常年和庄稼打交道,年兰花不害怕虫子类的东西,即便手里的“虫子”和她的手那么长,她也没害怕,只是感叹:“海里的虫子可真大。”
“妈,这是海参。”
还是超级大的野生海参。
姜瑜脑海里已经冒出了无数种海参的做法。
海参小米粥,海参捞饭,海参鸡蛋羹,葱爆海参……
这玩意儿几十年以后可贵了。
养殖的海参,稍微大点的一只就要百十块。
但这个时候,大家不会做那么多花样,再加上海鲜都是煮的蒸的,这海参蒸出来硬邦邦的咬不烂,大家都不吃,捡到了也是剁碎了喂鸡喂鸭。
姜瑜会做啊。
她吸溜着口水:“妈,看到海参,您就捡回来。”
今晚上做海参大餐,多吃海参增强体质。
这玩意儿长这么丑还能吃啊,年兰花心里犯嘀咕,毕竟是闺女吩咐的,年兰花提着篮子在有水的礁石处到处翻找,没多大会儿就捡了半篮子。
她是发现了,海参都藏在浅水有绿海草的地方。
姜瑜已经打了不少海蛎子,多了也吃不完。
她放下工具,揉了揉发酸的手腕,起身走向沙滩。
冬天冷,昨天又刮大风,不少螃蟹都冻懵了,没随着潮水下去,而是伏在沙子里取暖。
姜瑜一小会儿的功夫就抓了十几只。
猫眼螺也捡了不少。
这一趟,满载而归。
其他人也都打了不少海蛎子。
见年兰花捡了不少海参,桂花婶子说:“这玩意儿一点都不好吃,咬不动,我们都喂鸡鸭了,你们也可以在院子里养群鸡鸭,把海参剁碎了喂给它们。”
“桂花婶子,回头我教你怎么做,这个好吃的。”
海边资源丰富,海参也多,姜瑜一点都不吝啬,把他们都教会了,大家都可以做着吃,海参很有营养,增强体质增加免疫力。
听到她的话,桂花婶子连连摇头:“你们回去尝尝就知道了,是一点都不好吃。”
她一脸抗拒。
姜瑜打算做好了给她送点尝尝。
再给王伟送去些,用美食攻略他,从他嘴里打听到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回到家,姜瑜就开始割海参,把肚子里的脏东西清出来后,全都倒进锅里小火慢炖。
上面姜瑜放了一屉海蛎子白菜肉包,煮海参的同时蒸着包子,一举两得。
年兰花则是拿了小桌子放在炕上,和姜树两人偏着腿在炕上坐着,吃煮好的海鲜。
他们那边没有炕,两人不会盘腿坐。
姜瑜教他们怎么开海蛎子,怎么吃海螺和螃蟹。
每吃到一种新的海鲜品种,两人都会感慨一句:“这边比姜家村好,不用花钱就能吃这么多好东西。”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
山上春夏会有野菜野果子,还有野兔和野鸡,但到了秋冬就很难找到东西了。
海不一样,只要退潮就能捡到东西,种类又多,就算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了,只要去赶海就饿不死。
“爸妈,你们先吃,我出去送点东西。”
姜瑜拿了香喷喷的大包子和葱爆海参,骑着自行车去了大院。
到那时,天色已经黑了。
正好轮到王伟下岗,看到姜瑜,他快步迎上去,脸上的笑容不如昨天真诚,多少带着些心虚:“嫂子,我还以为您白天会来呢,您怎么这么晚过来了?今晚上您就要在这里住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