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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上楚沁月苍白的小脸，他的心便是一软，语气愈发柔和：“月儿，听说你昨晚没有回府，你去了哪里？别怕，祖父没有审问你的意思，上京虽是大陵都城，但你一个姑娘家在外面容易遇到危险，祖父是担心你。”
楚沁月乖巧地回道：“我许久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夜城，忍不住多逛了一会儿，等意识该回家了，发现时辰太晚，怕路上遇险，索性找了家附近的客栈住了一宿，祖父，我这么做不对吗？”
老爷子听得鼻头发酸。
月儿从小就没了父母，又独自在山上的尼姑庵里养着，过着清幽的日子，即使是大人，也很难忍耐那样的生活，何况是一个孩子。
这么多年过去，哪里能像霜儿她们这些上京的千金小姐，打小锦衣玉食，仆侍环萦。
要是她住在家里，普通的城景，岂会流连！
吸了一口气，将情绪往下压，老爷子斩钉截铁道：“没错！你做得对！女孩子懂得保护自己，祖父很高兴。”
“爹，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楚智楠急道，这才几句话功夫，父亲就要被那丫头忽悠过去了。
这样他如何替女儿讨公道！
楚老将军瞪他：“不信她信一个攀咬主子的下人吗？”
楚智楠语塞。
楚老将军低头，恼火地望向跪在地上的喜儿：“老夫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说！到底为何陷害大小姐和二小姐？”
“老爷，奴婢句句属实，奴婢真的没有要害大小姐，是大小姐让奴婢陷害二小姐的。”喜儿满脸鼻涕眼泪。
本来只是去给二小姐打探消息的，结果却被人打晕扔在宁远侯的房间里，被宁远侯夫人打了几耳光，还当众被脱了衣服……好不容易回到将军府，又被二小姐打了一顿。
她怎么那么倒霉啊！
“还敢诬蔑月儿！看来不用大刑，你是不会老实交代了！”老将军气呼呼道。
喜儿朝楚清霜投去求救的目光。
楚清霜眼眶红红，声音哽咽：“祖父，喜儿与姐姐才刚认识，岂会无缘无故诬蔑她？如果祖父不能给霜儿一个公道，霜儿……霜儿不活了！”
说着起身撞柱。
“表姐，你别冲动啊！”程梦雨眼疾手快地拉住她。
程氏慢了一步，也起身冲过来抓住她的手：“我儿，你可别想不开啊！”
“娘，你就让女儿去了吧！出了这种谣言，女儿名声全毁了，哪里还有脸活在世上。女儿不孝，不能孝敬你们二老还有祖父了。”
奋力挣开程氏和程梦雨的手，砰的一声，楚清霜撞在红漆柱上，身体缓缓倒了下去。
“霜儿！”程氏凄厉喊道。
“表姐！”
“霜儿！”
登时，人慌马乱。
老爷子霍然起身：“霜儿！”
他没想到她会真的撞柱自尽。
楚智楠扬声让下人去叫大夫，程氏看到女儿额头磕出来的窟窿，颤微微伸出手，探到她鼻孔外，还有气儿。
程氏松了口气，旋即猛然转身，蓄满眼泪的眼睛充满恨意地瞪了眼楚沁月：“爹，您这是要为了一个孙女逼死另外一个孙女吗？我的霜儿多乖啊！平日那么孝敬您，又是上京城里有名的才女，如今全毁了！全毁了！”
面对程氏悲愤的喧泄，老爷子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霜儿也是他孙女，他哪里会不疼。
只是月儿才刚回来，吃了那么多年苦，他忍不住就想多给她点宠爱而已。
“爹，你太偏心了！”楚智楠亦满怀怨恨。
对上二儿子仇恨的眼神，老爷子身体一震，眼神闪烁——
他做错了吗？
“还有你！你这个扫把星！要不是你，我的霜儿怎么会变成这样！”程氏突然朝楚沁月扑了上去。
“小姐小心！”安儿挡在楚沁月面前。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大厅内响起。
“安儿。”楚沁月神色微变，将安儿拉到自己身边。
安儿疼得眼泪都冒出来了，捂着脸强颜欢笑：“小姐别担心，我没事。”
不小心扯到伤口，疼得倒吸一口气。
楚沁月拉下她的脸，看到她红肿的面庞，眸光暗了暗。
“傻丫头，不怕疼吗？干嘛冲出来。”
安儿摇头：“不怕，小姐身子弱，我身体强壮，挨一耳光没什么大不了的。”
“真是个傻丫头。”
楚沁月心疼。
突然，感觉到一股风袭来。
楚沁月准确地抓住偷袭的手。
“二婶婶这是打上瘾了吗？”她抬起头，眼神凌厉地看向手的主人。
程氏吃惊，她没想到楚沁月能抓住她，更没想到她会有那么犀利的眼神。
反应过来后，程氏奋力抽手。
但对方的手劲出乎意料的大，程氏使出吃奶的劲：“放……啊……”
楚沁月突然松手，程氏没有一点准备，身体往后倒退，一屁股跌坐在地。
“啊，二婶婶，你还好吧？”楚沁月担忧地看着她。
“你……你个臭丫头，故意整我！”程氏气极了，屁股疼得麻痹，脸都扭曲了。
“二婶婶，您误会了，我力气小，拉不住您，真不是存心的。”楚沁月的表情要多无辜有多无辜，把人气得半死后，转头对老爷子道，“祖父，我看二婶婶情况不稳定，就不留在这里刺激她了。”
老爷子见好不容易接回来的孙女差点儿被程氏打了，心里不满程氏，也怕她发疯再动手，于是点点头：“好，你先回沁园，这里祖父来处理。”
“站住，不许走！”程氏被嬷嬷扶起来，一瘸一拐地去阻拦她。
楚沁月拉着安儿绕开她离开大厅。
隔得老远还能听到程氏的叫嚣。
回到沁园，康儿屈膝向楚沁月行礼，目光瞥见安儿的脸：“安儿，你的脸……”
“去打盆水来。”楚沁月打断她的话。
康儿应道：“是。”
听到动静的楚宓从屋里冒出来：“三师姐，你……”
声音忽然顿住，她盯着安儿的脸问：“安儿，你脸被谁打了？”
安儿摇了摇头。
不想给小姐增添麻烦。
楚沁月倒是没有隐瞒：“程氏。”
“又是那老妖婆！安儿是三师姐的人，也就是我小蜜蜂的人，欺负我的人，我小蜜蜂岂能放过！”
楚宓撸袖子，就要去揍人。
“先去把我自制的去肿化淤的玉滑膏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