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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龚得旺和陈阿水已经在海南会面,两人一起过起了隐居生活。
陈阿水已经料到楚天雄很有可能有事,当他帮楚天雄逃走之后,就一直潜伏在海南没有回去。
楚天雄本来想让他跟他一起走,但他没同意。毕竟自己只是个协同犯罪,就算抓到,也不至于犯死罪,没必要赔他亡命天涯。楚天雄如约给了他300万,他就没离开海南,而是在三亚躲了起来,其行踪也没告诉任何人。
开始只是想到这里玩一段时间,等风头过了再回去,便找了一个女学生每日寻欢作乐。后来大学生要期末考试,不能经常来陪他。寂寞的他终于忍不住想了解风头是否过去,就给龚得旺挂了电话。当得知楚天雄被通缉后,他更不敢再回深圳了,就决定干脆在海南长期住下来。
要长住就要有一个安身立命的职业,他想到了继续做证券自营业务,但此时证券正值大盘调整,他不敢大量投入,试了几次陪了一点,就立刻收手了。
300万虽然不是个小数目,但做生意就不能算多了。尤其他是背着所有的亲朋好友出来,没有什么朋友能帮上忙,自己也找不到什么好项目,只好打消这个念头。
此时,他才感到一个人生活的凄苦与无助。他常常一个人到舞厅,坐在一个角落里,耳朵里灌满了根本听不出个数的音乐,眼睛里搜寻着可供发泄的猎物。然后,借着朦胧的醉意,把猎物领到他租住的屋内疯狂地玩乐。日子久了,这里的小姐都知道他是个豪爽而又怪异的人,都争着抢着陪他。终于有一天,一群烂仔把喝得烂醉如泥的他打翻在街头,抢走了身上所有的钱物,才令他有所收敛。
正在此时,龚得旺又来电话,说要到海南来,有重要的事和他商议,他想了想也就答应了。虽然危险,但两个人毕竟是个伴,遇到事情可以相互照料。
两人约好在海口汽车总站的麦当劳快餐店门口见面。为防止出现意外,陈阿水早早就来到车站,在对面大厦三楼商场的一个临窗座位坐下来,观察着约见的地点。
过了半个多小时,龚得旺来了,只见他上身穿着一件浅灰色的夹克,下身穿着浅蓝色的裤子,拉着一个小型的旅行箱在那里东张西望。陈阿水没有动身,静静的看着。龚得旺在那里等了一会,就走进车站旁边的麦当劳,也选了一个临窗的座位坐下来。
陈阿水隔着麦当劳店那落地的窗户能够清楚地看到龚得旺的一举一动。他观察着龚得旺和周边的动静,只见龚得旺不时的拿出手机拨打电话,却始终没有说话,他猜想可能是打给自己的。等了近一个小时,陈阿水确信没有什么问题,这才打开手机,把他约到与见面地点不远的望海楼酒店。龚得旺走后,陈阿水见没有什么异常,才直奔望海楼酒店与龚得旺见面。
一见面,龚得旺气急败坏地问:“你耍我呐?让我等了这么长时间。”
陈阿水笑着说:“真对不起,我刚才出来时,正好碰上一个多年没见的朋友。拖着我,非要晚上请我吃饭,我好不容易才摆脱他。这样吧,现在才3点多,晚上我请客,吃什么都行。”
“得啦,我刚吃了点快餐,不饿。”
“不行,快餐哪行,今天还真得吃点象样的。”
“那你就别破费了,咱们还是吃点海南的特产东山羊吧。既好吃,又便宜。”
“知道最正宗的在哪吗?”
“当然是火山口,不过太远了吧?”
“远怕什么?有车啊,不行咱就住那。”
“也行。”
海南的冬天很有特点,半个月晴天,半个月阴天。一到晴天,你穿衬衫都热。可到了阴天,你穿毛衣都冷。今天就是个阴天,说是阴天,却不是那种阴云密布的样子,而是象被一块灰色的罩均匀的笼罩在天空上,让人感到郁闷、压抑。
临近火山口,离很远就看到路两侧的院落里一座座竹楼式的餐厅,两人下了车,选了一个比较僻静的餐厅。进到竹楼,点好了菜,便坐了下来。南方的冬季虽不象北方那样寒风凌冽,却阴冷潮湿,尤其是在傍晚山里的竹楼里,更是凉意袭人。两人本是南方人,对此比较适应,但今天却都禁不住打起了寒颤。不一会,羊肉锅上来了,酒精块烧得很旺,房间里立刻暖和起来。
东山羊是海南四大名吃之一,以胜产于海南第一山的东山风景区而命名。山羊通体黑色,贯食榕树的籽和叶,不仅没有其它羊肉的那种腥膻味,而且肉质鲜嫩,味道独特,加上海南独特的料理烹制,酱香味的口感让人流连忘返。这东山羊肉是连皮代肉夹着骨头一起翻炒后上来的,一端进屋立刻满屋飘香。温好的鹿龟酒把两人的酒瘾勾了上来。
陈阿水先端起酒杯,“来,这杯酒先为你接风,为你一路顺利干杯。”
龚得旺连忙端起酒杯,“谢谢,哎呀,咱俩还客气什么。”说完,两人各自喝了一口酒,就吃了起来。
酒过三旬,肚里有了东西,也就不再发慌了。陈阿水知道龚得旺要说什么,也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但他故意不紧不慢,等着龚得旺自己说。而龚得旺也不敢一下子就把事情的真象捅破,他怕陈阿水埋怨他,但事关两个人的命运,不说又不行。就是作为朋友,也应该把事情告诉陈阿水一声,就是没想好怎么开口。两人就这么僵着,又都闷头吃菜。
为了打破僵局,陈阿水端起了酒杯,“来,再喝一口,你不是有事吗?说吧。”
龚得旺终于憋不住了。“唉,我跟你说了吧,我们钱庄让公安局给端了。”
陈阿水并不感到奇怪,继续吃肉。
“你知道了?”
“我看过电视了。”
“你怎么不害怕?”
“这关我什么事,那是你们钱庄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咱们不是做过生意嘛。”
“那事早就过去了。”
“可我们那有帐。”
“写我的名字了吗?”
“没有。”
“那不就得了嘛。”
“可线是你穿的。”
“谁说的?”
“那天倒水的小乔知道。”
“她哪能记得那么清楚。”
“你带的那个人转了那么多钱,她能不记着吗?”
“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我们现在都很危险。”
“看来,你是硬要拉我上贼船哪。”
“我是在提醒你。”
“你是在往我这引火,太不意气了。”说着,陈阿水放下筷子,眼睛直视龚得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