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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来砸场子
“钱先生，我怕其他的伙计不懂！”来胜说道。
只见钱忠眉头一拧，越发觉得这小伙子目中无人了：“你才来醉仙楼多久？其他的伙计不懂，你懂？”
说完，看到来胜手里的东西，一把抢了过来。等到看到上面的菜名时，也愣住了。
这写的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万山蹄，诸葛烤鱼，宫保鸡丁，鸽松？
钱忠眉头紧皱，不悦地骂道：“你写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菜名？”
“钱先生，这是一位客人点的菜！”来胜有些畏惧地说道：“那位客人说了，点名要吃这几个菜。我想去厨房问问，有没有师傅会做！”
“胡说八道，我在醉仙楼做这么多年了，这些东西我听都没听过，怎么可能会有？这是哪里来的人，是跑到醉仙楼砸场子来的吧！走，赶快带我去看看！”
来胜知道钱忠向来是个嫌贫爱富的，想到那位姑娘穿的普通甚至有些寒酸的样子，说道：“钱先生，要不我去后厨问下吧？要是没有的话，我去跟那位客官说。”
只见钱忠横眉倒竖：“这里是你大还是我大？要你来教我？要不你来当这个账房先生和大堂总管？”
原来，这钱忠正是醉仙楼的账房先生，以及这一楼大厅的总管，专门管着这些伙计。
来胜一听，忙畏惧地说道：“钱先生，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这就带您去！”
来胜刚来醉仙楼不久，但是通过自己的观察和酒楼里的其他的伙计描述，明白了：这酒楼里头，宁愿得罪掌柜的，也万万不能得罪了钱先生。
因为掌柜的除了酒楼一般什么都不管，只要酒楼里的人不犯错，掌柜的一般都不会说什么，更不会无缘无故辞退他们。
可是钱先生就不一样了。他是账房先生，还是大堂总管，这些伙计平日里的表现都被钱先生监管着，一个做的不好，可就关系到了钱袋子了。
钱先生作为账房先生，这些伙计的月钱也都是他发的。若是有哪些伙计的表现不好，钱先生便会克扣他们的月钱。
可是越到了后面，大家发现，无论自己多么勤恳，钱先生还是能找到错处，不是桌子没抹干净，就是上菜的速度慢了，要么就是客人来的时候没及时上前迎接客人。
反正，钱先生能找到各式各样的理由来克扣大家伙的工资，所有的伙计们都怨声载道。可是，因着钱先生深得掌柜的信任，大家也都是敢怒不敢言，生怕自己出头，得罪了钱先生，落个被辞退的下场。
为了不让钱先生扣减月钱，有些伙计便把这心思放在了其他的上头：贿赂钱先生！有些伙计拿出自己月钱的一部分，孝敬给钱先生。虽然肉疼，但是后面发现，只要给了一点，月钱都不会被扣，这供奉的可远比克扣的少得多。于是，后来就成了大家约定俗成的规矩，闹得整个大堂都有些乌烟瘴气的！
来胜才来了两个月，上个月虽然一点月钱都没被扣，但是心中是知道这位先生的威名的，知道今日不小心得罪了他的话，月钱想都不要想了。
于是，忙带着钱忠，远远地指了指沈清竹坐的位置说道：“钱先生，就是那位姑娘要点的菜！”
钱忠朝来胜指点的方向看去，只见那位姑娘穿着一件洗的有些发白的灰色衣裙，眉眼精致，倒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只是，看她身上穿的那些衣裳，一看就是贫苦人家出生的孩子。
钱忠虽然不知道这菜名上头写的菜是怎么做的，但是见这些菜的原材料都不是便宜的东西，不由得骂道：“你眼瞎了吗？什么样的人都往里头领，别人报个菜名你还巴巴地去问，要是来砸场子的怎么办！”
如今，县城里头的其他几家酒楼联手起来对付醉仙楼。有一些客人借着要去如厕的时候，溜到后厨去偷看，被人抓过两回了。后来一问，都是其他酒楼花钱雇来的人，让他们来偷学醉仙楼平日里是怎么做菜的！
一个好的酒楼，最重要的是要有几道特色招牌菜，醉仙楼确实是有。但是因着都做了好多年了，这几道招牌菜，其他的酒楼也都相继仿了出来，虽然味道还是比不过醉仙楼，但是也差不了多少了。
若是被他们全部都学去了，那酒楼的生意，可想而知，真的会一落千丈。醉仙楼如今也就靠着那几道招牌菜，还勉强能够维持下去。
来胜一听，垂着头，不敢说话了。
眼眸悄悄抬起，看了看正往外头看风景的姑娘，那背影娇俏，亭亭玉立，心里头嘀咕道：“人家姑娘言行举止那么好，虽然看着是穷了点，但是进门都是客，况且这醉仙楼又没写贫苦人家不能进。哪只眼睛看人家是探子了？人家又没进厨房！”
然后就见钱忠气势汹汹地朝那位姑娘走去，来胜心里担心这脾气火爆的钱先生会对那位姑娘怎么样，于是赶忙撒腿去搬救兵了。
跑到二楼掌柜的包房外头，敲门道：“掌柜的，您在吗？”
里头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等了一会儿，来胜以为掌柜的不在的时候，突然，门从里头开了，见掌柜的一脸温和的望着自己：“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
看到没有，大头头都这么温和，钱先生却是拿着鸡毛当令箭。
来胜心里头委屈不已，却是不敢说半句钱忠的不是！
“掌柜的，有位穿着寒酸的姑娘来吃饭，点了几个菜，钱先生说她是来砸场子的！”来胜觉得，虽然不知道钱先生做得对不对，但是那位姑娘好像也没错。所以，两边都不乱说。
秦林一听，多看了来胜两眼，看着有些眼生，应该是前不久新补进来的小活计。这年轻的小伙子虽然才十六七岁，但看着挺机灵的，便对来喜说道：“你带我去看看！”
来胜赶忙在前头带路，秦林便着他下楼往一楼的大堂走去。
只见此刻的大堂里头已经没多少客人了，客人三三两两，桌子上也已经是残羹冷炙。有一些伙计正在收拾其他的桌子上的残渣。还有更多的位置，都干干净净的，想来是今天都没有客人。
这醉仙楼的生意，越发得萧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