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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云歌度过了一个有生以来最快乐的生日, 尽管这一天并不是他的生辰, 可他想, 今后每一年过生日的时候他恐怕都会想起这一天。
这次庆生宴又是直升机又是投影仪,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也引来了网友们的关注,不知是哪里走漏了风声, 有人爆出是wg众队员在给贾云歌过生日,添油加醋地写了一番还牵扯出对于职业选手工资的探讨。
虽然现在职业电竞渐渐被人们所接受,可他们毕竟从事着很多大人不能理解的行业, 赚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孩子该有的工资,所以这个问题每次拿出来都能引发激烈的探讨,甚至会上升到国民价值观的层次。
尽管更多网友都认为职业选手有职业选手的辛苦,人家赚多少钱管你屁事, 直播打赏是大家乐意买账, 有能耐你也开个号直播去啊!可仍然有很多人揪着工资这一点不放, 把体育选手的待遇和电竞选手的待遇相比较,大谈国之悲哀。
方泽气不打一处来, 登上微博发话。
“就算我不是电竞选手, 给朋友过一个这样的生日也过得起!何况是一生一次的成人礼?相反, 如果我仅仅只是一名电竞选手, 过生日之前反倒要掂量掂量了。”
字里行间毫不掩饰的啃老炫富直接把反方辩手恁没电了,有人扒出方泽家的产业, 发现电竞选手的工资对他来说好像真的只能算做是零花钱, 而他平时的穿着打扮、言谈举止中没有一点富家子弟卖弄炫耀的样子。
所谓低调就是高调的炫耀。一时间, 方泽坐实了他泽少的名号, 这下不止wg的队友,连粉丝和圈里的选手、解说都叫他泽少了。网友们还给他的照片配了文字——“好想低调,可家境不允许”、“总有人想逼我炫富”。
方泽挺尴尬的,但想想终于堵住了那些人的嘴,又觉得很解气。
大战结束,粉丝们纷纷跑到贾云歌的微博下留言祝福他18岁生日快乐,贾云歌也没解释这个生日只是补办的,而是把今晚拍的一些照片发到微博上,配字“谢谢大家的祝福,这次生日我毕生难忘”,并艾特了wg全员,最后连战队官微都跑来给贾云歌送祝福了。
张嘉言哭笑不得,“这次大家都以为今天是你生日了。”
贾云歌蛮不在意,抱着张嘉言不撒手。
张嘉言轻轻地推了他一下,“云歌,有些热。”
贾云歌还是不动,张嘉言低头,贾云歌便看他,那双乌黑明亮的眼睛好像浸过水的玻璃球,张嘉言一瞬间走了神,贾云歌便凑上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张嘉言摸了摸自己的脸,开始琢磨。
云歌今晚已经亲他两次了,虽然他们一直很亲密,可还从来没有亲过,虽然是脸颊,他也不讨厌,可他们也不是小孩子了,这样不好吧?
但这话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说重了又怕他伤心,和贾云歌说话时,张嘉言总是要提前斟酌好措辞。
他正想着,一个声音忽然从耳旁传来。
“谢谢你。”
张嘉言足足愣了好几秒,慢一拍才反应过来这个声音不是自己的录音,也不是什么视频,而是贾云歌说出来的。
张嘉言的思路直接被打断了,这些年贾云歌也不是一次话都没说过,可每一次都足够让他欣喜若狂。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连带着把贾云歌也拉了起来,“不用谢!我为你做一切都是应当的!”
他紧紧地抱住贾云歌,依旧遵照宋医生的医嘱,在贾云歌每次开口后都给他应有的鼓励。
他抱着贾云歌,又开始觉得内疚。
“但是云歌,我要和你坦白一件事……”张嘉言挠了挠头,他不习惯说谎,有事瞒着贾云歌他心里也总是不舒服,“你不用谢我,其实今天的生日宴会都是方泽他们准备的,我本来没想给你过生日,因为那次之后,你都不过生日了嘛,我怕会让你想起不愉快的事……”
他说着说着,自己也觉得惭愧,连忙改口,“但是我明白了!治疗伤痛的方法不是不去触碰,而是用更开心的事去替代它,今后我会更勇敢一点,也更用心一点,希望下次能给你留下更美好回忆的人是我。”
贾云歌温和地笑了,他趴到床上去拿手机,张嘉言却连忙将他拉回来,“不要打字,我想听你亲口说,就算是生我的气、怪我也好,我想你用声音告诉我。”
贾云歌的喉结滑动了一下,张嘉言目光灼灼。
过了好几秒,贾云歌终于启唇,“但是因为你,我才能认识大家。”
他语速很慢,咬字却很清晰,声音温和柔软,仿佛永远停留在了十三四岁,那个最阳光快乐的年纪。
张嘉言鼻子一酸,连忙道,“谢谢你,云歌,谢谢。”
贾云歌笑着凑上来,张嘉言想起今晚的两个吻,连忙躲开郑重地道,“对,云歌,还有一件事。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你这样亲我是不对的。”
张嘉言说完这话,敏锐地察觉到贾云歌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尽管他很快就垂下眸子,可张嘉言还是从那一瞬间的神情中察觉到 了伤心和一丝无奈。
他心里又没了底,手足无措,“我、我不是讨厌你这样,就是这样不太好,我们两个大男人,太亲密了。”
贾云歌不说话,就着这个姿势侧身栽到床上,眼里空洞洞的,也不看他。
“云歌,”张嘉言又俯身摇他,“我不是在责怪你,就是这样不太好。”
贾云歌掀起被子把自己的头捂住,也把张嘉言的声音隔绝在外面。
张嘉言不知道怎么办好,任凭他怎么摇,贾云歌都不理他。
过了好一会,被子里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把手机屏幕对着他,上面有一行字——你讨厌我亲你?
张嘉言立刻否认,“不讨厌!”
——你撒谎。
“我没有!”
——那我亲你,你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
张嘉言认真地回想起来,“就是,忽然有点慌,但绝对不是讨厌。”
他又想了一下,确定地道,“对,不讨厌。其实也没什么,因为是你吗,要是换做别人我可能都要动手了,就是旁边那么多人,挺不好意思的……”
他说到这自己也想通了,其实不就是亲一下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也不讨厌,这么想也顺势想出了解决办法,“这样吧,你以后要想亲我也可以,但不能在人前,私下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偶尔亲一下也行。”
他说完就偷偷去瞟贾云歌,看到被子小幅度地动着,不一会贾云歌的手就伸了出来。
——那你亲我一下。
“啊?”
贾云歌立刻扔了手机,把自己埋得更紧了。
张嘉言顿时慌了,“好,我亲我亲!”
他掀开被子,这次贾云歌也没有抵抗,他看到贾云歌那被闷得有些发红的脸蛋,和那双亮闪闪的看着自己的眼睛,也搞不懂自己怎么就被逼到了这个份上。
其实也没有很为难,他缓缓俯下身,可贾云歌那双眼睛看得他发慌,他觉得自己心跳得厉害,撑在床上的手也有些抖。最后他实在受不住,伸手遮住贾云歌的眼睛,在他的脸上快速亲了一口。
之后,就平躺在贾云歌身旁,感受自己的心跳像打鼓一样撞击着胸膛。
一个吻而已,他却流了汗。
张嘉言自己都想不通。
心满意足的贾云歌伸手搂住他,挤进他怀里。
那天之后,一切就恢复了平静,只是贾云歌隔三差五会向他索吻,张嘉言最初不适应,后来也渐渐习惯了,只要没有别人看到,亲也就亲了。
s3赛季世界赛,中国仅有骁狼战队拿到了亚军,wg和战神均没能拿到名次,这和今年圣光职业惨遭一刀有一定关系,但贾云歌的个人战绩仍旧非常不错,和张嘉言的2v2也接连打败了许多知名搭档。
世界赛竞争激烈,能拿到奖杯的毕竟只有那三支队伍,更多的战队都是将每一场比赛都当做最后一次秀场,只为了向全世界的观众展现自己的才能,所以即便战队没有拿到名次,仍然有很多选手声名远扬。
比如,在世界范围内仍然有着数一数二手速的机械师张嘉言,世界毒系圣光第一人贾云歌,以及经过一年年的比赛打法越加沉稳的团战输出,火佬梁明辉。
他们都用自己的方式让全世界的观众记住了他们的名字,无可否认,他们都是非常优秀的选手。
s3赛季结束,队里的战士选手就退役了,他是昌胜队长带过来的老选手,打了三个赛季年纪也大了。张嘉言很自责,因为他没能再带领战队拿到冠军。
队里走了一个人,就要有新的选手补进来,wg现在阵容趋于完善,选同职业的选手是最好的,但张嘉言最近琢磨起一个人——苍羽。
这个名字还是他在宋雪阳的微博上看见的,他觉得宋雪阳很有本事,平时就比较关注他,见他几次三番在微博上推荐这个主播,就跑去直播间看了看,没想到这一看就出不来了。
苍羽的水平确实不一般,虽然他和wg的团战打法不太搭,但做个专职1v1选手也不错啊!现在队里能拿得起的全能选手只有他、云歌和明辉三人,小组赛bo3还好,一到bo5赛制就觉得分|身乏术,如果苍羽能够入队做专职1v1的选手,就能很大程度解决这个问题。
张嘉言是个想到什么就去做的类型,他刷礼物发喇叭,各种高调邀请苍羽入队,可对方就是不为所动。他又拜托宋雪阳帮他牵线,好不容易加上了苍羽的游戏好友,结果对方告诉他并没有做职业选手的打算。
这真是让张嘉言抓心挠肝地觉得可惜,可人家没这个打算他也没办法,眼看转会期即将结束,只好从俱乐部选了一个新人。新人玩的是光环战,既能抗伤害又能辅助提升团队输出,也算差强人意。
s4赛季初,张嘉言又一次在记者招待会上保证今年的冠军一定是wg,对于他每年的例行宣言, 大家已经见怪不怪也没人当真了。
还有记者打趣,“言队,您每年都说一定要拿冠军,结果两年过去了都没拿到,您不怕今年又是在立flag吗?”
张嘉言有些生气,“没拿到冠军确实是我们实力不够,但要是连说都不敢说,还怎么去做?我不是一个懂得谦虚的人,我想拿到冠军,也会努力去做,这有什么不敢说的?”
网上自然有人嘲讽张嘉言,但更多的是拥护他的人,张嘉言这种敢作敢当、拼尽全力的状态不仅影响着wg的风气,也感染着wg的粉丝,大家都觉得看wg的比赛总是格外热血,无论输赢,他们都是最棒的。也因此,wg一直是三家战队中人气最高的一个。
不过这一年开始,国内赛就变成了骁狼的天下,明明还是那个骁狼三剑士,却不再是那个关何。
关何太强了,在高手之中也是顶尖级别,作为世界第一剑士,更是远远地把其他剑士选手甩到了身后,而三剑士快攻一直就比较克制wg,张嘉言牟足了劲也只拿到了亚军。
亚军,离冠军又是一步之遥。张嘉言都要数不清自己拿过多少次亚军了,他真的很想夺冠,可不管怎么努力总是差一点。
wg众人也有些郁闷,他们每年都是带着必胜的决心来,又灰溜溜地离开,连自己都觉得没脸见粉丝。
张嘉言本来也很伤心,可看到大家垂头丧气的模样又来了精神,“你们哭丧着脸给谁看?粉丝不想看你们忏悔、自责,而是想看到你们打起精神迎接下一场挑战!我们的团魂是百折不挠,这点失败算什么?就是输了一百次,我们也绝不放弃!”
贝壳闷闷地说,“什么时候我们能百战百胜啊?”
张嘉言坚定地道,“我相信,熬过了百折不挠,就是百战百胜!”
大家终于打起精神,等在场外的wg粉丝们看到自己的偶像时,他们又是那副气势昂扬的模样。
他们回到俱乐部,门口围着一些蹲点等待的粉丝,还有一个蹲在门口,戴着帽子的男人。他们也没在意,在粉丝激动的欢呼声中往前走。
张嘉言正和贾云歌说着话,眼看着就要进了门,那人忽然冲过保安的防线一把抓住贾云歌,“吴鹤!你还记得爸爸吗?爸爸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你……”
那人居然是吴山!他戴着帽子,看着比之前瘦了、也沧桑了许多,可那双眼睛却更加偏执了,盯着贾云歌的样子就像一条盯准猎物的蛇。
贾云歌几乎被吓得心脏骤停,那些恐怖的、曾经像恶魔一样日夜纠缠着他的回忆顷刻间涌上脑海,冰冷的皮带,阴暗的房间,染着血的床单,滚烫的热水,恶毒的咒骂,在这一瞬间几乎要挤破他的脑袋。
张嘉言也吓了一跳,但他反应更快,他一手抓住踉跄着要倒的贾云歌,一手用力将吴山推开,高喊道,“保安!把这人拉走!”
几个保安连忙给张嘉言道歉,架起吴山往外拖,吴山大声喊着,“吴鹤!你别以为换了个名字老子就认不出你!你个贱人生出来的杂种,把自己亲爹送进监狱,你也配当偶像?老子让你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我去,怎么还碰见一个疯子?副队没事吧?”方泽一脸晦气地拍了拍被吴山撞到的胳膊,结果抬起头就看见张嘉言的下颚绷得紧紧的,捏着贾云歌肩膀的手用力得指尖泛白。
没有人回答他,贾云歌更是一个字都没说,他就像一个木偶一样贴着张嘉言走,眼底满是惊恐。
方泽不敢说话了,大家也没人敢开口。贾云歌被张嘉言带走了,第二天也没有出现在训练室,张嘉言说他生病了,在宿舍休息,但联系到昨天的事,大家都觉得副队一定是吓到了。
“这什么事啊?突然冲上来一个疯子,换我我也得吓个半死。”贝壳趁张嘉言不在,愤愤不平地说着。
小林一边往嘴里塞东西,一边说:“副队肯定更害怕,也不知是哪个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光天白日瞎认儿子。”
方泽就更来气了,“本来没拿到冠军副队就挺难受了,还发生这种事。幸好队长练过,把那人推开了,不然说不定他还要对副队动手!”
“行了,副队就是受了惊吓,休息一下就没事了,你们好好训练,别偷懒。”梁明辉喝止了这个话题,可其实他很清楚这次的事没那么简单。
他和张嘉言、贾云歌在训练营就认识了,这么多年心底的疑惑也越来越多,比如,贾云歌从没提起过自己的父母,就是过年好像也是在张嘉言家中过的,两人只是朋友,又不是亲戚,这不是很奇怪吗?贾云歌在训练营那阶段每天都会吃药,这么多年过去,贾云歌早就不吃药了,可他却几次撞见张嘉言在给医生打电话时提到贾云歌。再联想到他之前无意间看到的贾云歌身上的伤,以及昨天张嘉言的反应,他就知道那个人绝对和贾云歌有关系。
他有些担心,可张嘉言这么多年对贾云歌的事一直讳莫如深,就算他猜出了什么,也不好上门出谋划策,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盼着那两人能顺利渡过难关。
贾云歌确实不太好,吴山给他带来的阴影实在太大了,就算过了这么多年,仍然是他挥之不去的噩梦。
张嘉言抱着他,“云歌,不 要怕,有我在,而且现在不一样了,除了我你还有wg的大家,还有那么多喜爱你的粉丝,他不能再对你为所欲为了,云歌。”
云歌。
这个名字也让贾云歌回过神来,他已经不是吴鹤了,他是贾云歌。可是他又害怕,害怕大家知道他的过去,就像小学时那样,他好不容易交到的朋友最终都会离他而去,害怕那些喜欢他的粉丝会对他失望。
为什么无法选择的出身却要成为伴随他一生的污点呢?
贾云歌委屈地哭了,他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俱乐部的人打来电话,说吴山赖在外面不走,说如果贾云歌不去见他,他就把所有事情都抖出来。
张嘉言思虑再三,决定见吴山一面,“云歌,你不要怕,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相信你,你也相信我,我们这次一定能打倒他!”
贾云歌也在这几天的时间中逐渐冷静下来,他也明白,以吴山的性格不达目的是绝不会罢休的,何况他现在什么都没有,找到自己就是他活着的希望,他怎么可能放弃?
保安把吴山放了进来,三人在wg院内的凉亭里见了一面,张嘉言紧紧地搂着贾云歌,目光中满是戒备。
吴山见他们这样,反倒放松下来,坐在石凳上抖着腿,“哎唷,小鹤,好久不见了,想爸爸没有?”
张嘉言皱着眉,和他保持距离,“客套话就别说了,直入正题吧,你想干什么?”
吴山上下打量着张嘉言,“行啊,你个臭小子也有出息了,要不是我当初闹得你上不了学,就你那榆木脑袋哪能有今天?你还得感谢感谢我。”
张嘉言面色不善,吴山也不计较,他心情挺不错的样子,“我就直说了,这五年你们飞黄腾达,我过的可是连觉都睡不安稳的日子,你们动作也快,房子卖了,家搬了,东西扔了,我什么都没有,我总得讨生活是不是?”
他微微佝偻着,贪婪的目光在贾云歌身上打量着,“我听说小鹤现在过得挺好的,改了名、换了姓,当上了副队长,什么第一圣光,有几百万的粉丝,钱没少赚吧?也该养养父母了吧?”
“你做梦!”张嘉言看到吴山这样子就想起他当年是如何逼迫自己父母的,“你对云歌有什么养育之恩?也好意思让他养你?你根本不配做他的父亲!”
吴山冷嗤一声,“我对他没有养育之恩,他那个娘就有?你已经找到她了吧?还改姓了贾,她养过你还是教过你?她把你生下,你才这么大她就跑了!现在你能把钱给她花,凭什么就不能给我?”
“我们没有找过阿姨,云歌的钱是他自己的,没有人能理所应当地要他的钱!你被关了五年,难道还没有为自己做过的事忏悔?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还来得及,云歌已经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
吴山的表情骤然阴冷下来,“我和小鹤说话和你有什么关系?再怎么说我都是小鹤的爸爸,你算个什么东西?他现在日子舒坦了,就把父母扔下,死了都要下地狱!”
他突然凑近贾云歌,声音冷冰冰的,“我听说你现在还不能说话,你想让你的粉丝知道你为什么不能说话吗?”
张嘉言顿时怒火中烧,他将贾云歌扯到身后,“你虐待自己的儿子,现在还引以为荣?有能耐你就说出来,我们又没做错,难道还怕你吗?”
“怕!必须得怕。”吴山用愚弄的目光看着他,“我是一无所有了,还坐过牢,哪里都不会要我,也讨不到工作,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什么都不怕。可你们怕,你们有名气啊,有粉丝,还有朋友,你难道不怕他们知道他是个连亲妈都不要他,被从小虐待到大,连话都不能说的残疾?你听过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吗?”
张嘉言骤然攥紧拳,咯咯的响声也吸引了吴山的注意力。
如今的张嘉言高大健硕,比吴山还高出一头,强壮的手臂看上去一拳就能把吴山打飞。
可吴山一点都不怕,他反而把脸凑上去,“来来来,往这打,别客气,就跟五年前一样,上次我能让你被学校开除,这次我就能让你当不成职业选手!”
五年的时间,吴山变得更加无赖难缠了。张嘉言很清楚自己不能冲动,他必须谨慎再谨慎才能不被吴山拖下水。
可就在他压抑自己怒火的时候,贾云歌忽然冲上来对着吴山的脸猛挥过去一拳。
这一拳用尽了力道,连张嘉言都没反应过来,吴山更是一点防范都没有,摔在了地上。
贾云歌狠狠地瞪着他,这是他打懂事以来第一次敢直视吴山的眼睛。
“我能说话。”
“也不是残疾。”
“我不怕你,更不会再让你有机会伤害小言。”
“你想闹,我奉陪到底!”
吴山绷着脸,一句话也没说,因为他从贾云歌的眼底看到了鱼死网破般的执着,他毫不怀疑,贾云歌宁可自毁前程也不会让他称心如意。
他确实不是吴鹤了,他是贾云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