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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下……留!刁鹅!”
范平澜一个箭步蹿了过去,挥着手,脚下一不留神踩到了地上的簸箕,身体一歪就要脸朝下摔去。
阿散皱眉,连忙扔了刀去接范平澜,范平澜被他接住,弯着腰大喘气,只觉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众人惊奇地发现那只张扬跋扈“杀气腾腾”的大肥鹅,一听见范平澜的声音立刻变得温顺甚至有点怂。
大肥鹅倒在地上闭眼装死,范平澜在阿散怀里大喘气:“留鹅一条鹅命 神鹅光辉普照我乌鹄族啊!”
阿散脸红放开了范平澜,范平澜捂着之前在树上撞红的脸大喊道。
阿散本来就心乱如麻,一见范平澜脸上的红,内心更慌。
他暗暗捏了捏自己的衣角,不敢看范平澜。
“你怎么现在才来?你是怎么供奉这个鹅的?你看看他干的好事!”阿散脸一黑,指着厨房的狼藉道。
“我的错!我的错!”范平澜咬牙切齿提起装死的鹅,点头哈腰,一脸的卑微,手下却暗暗掐了几爪大肥鹅。
张秀檀内心愤怒,之前他看见阿散抱住了范平澜!
他翻过去一口咬上范平澜的手,范平澜大叫着抓住他的脖子。
大肥鹅气的蹬腿瞪眼,这个女人竟然脸红了!脸红了!
范平澜揉着剧痛的脸,几番道歉之后才顺利把鹅带回了帐子。
“你厉害了!开始大闹厨房了!成精了我管不了了!怎么的,成精了想吃人能吃的东西了?你就该吐死拉死!”范平澜气呼呼把大鹅往床上一摔,大肥鹅大叫着跳起来。
范平澜没好气的看着他,她之前本来在树林子里面自暴自弃。
没有了心上人的消息,甚至绵绵人都不见了,她心中隐隐有了点不详的预感。
她靠在树干上,快要悲伤到睡着的时候小兵狗蛋小跑着过来,一路上大喊:“范大厨!你在哪里啊!神鹅……神鹅……要被阿散将军宰了!”
“宰了?”范平澜挠了挠脸,吸了吸口水表示已经无所谓了。
宰就宰吧,反正她的小心肝一天没有消息,她就没有了动力,那大肥鹅张扬跋扈,谁宰就宰吧。
正在这时,范平澜感觉到双眼的眼皮开始疯狂跳动,心脏开始呈疯趋势乱蹦,范平澜心慌气短了起来。
她冒着冷汗清醒过来,摸着心口久久难以平复:“我……我这是有重病了?为什么心跳这么快?”
正在她疑惑的档口,狗蛋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她的附近。
他疑惑的挠挠头,之前看见范平澜朝这边走,这怎么没看见人?
范平澜作为女人的第六感告诉自己,这个大肥鹅死不得,她烦躁地挠头:“他又搞什么幺蛾子!”
狗蛋东看西看找不到范平澜,还打算再吼几声,范平澜冷着脸伸出了脚,狗蛋没看路啪叽一声摔到了她的面前。
“你这么着急干嘛!将军要为民除害是好事,你怎么这么着急?”范平澜奇怪的看着他。
狗蛋挠头:“要知恩图报啊!神鹅一来我水土不服就好了,他是祥瑞可不能就这样死了啊。”
范平澜万万没想到,自己情急之下随口胡诌的打油诗还给那个大胖鹅封了“神”?
她一噎,不知道说什么好。
果然信仰的力量是强大且盲目的。
狗蛋拍拍屁股坐起来,一把拉住范平澜开始跑:“大厨就当你帮帮我!一定要救下他啊!”
范平澜被瘦小的狗蛋一把攥起来,开始在丛林里健步如飞。
范平澜目瞪口呆问道:“你们乌鹄族的族人脚力都是这么好的么?”
狗蛋憨憨一笑,继续跑着,火急火燎的样子让范平澜满心都是疑惑。
她注意看了,这个狗蛋脚下轻盈力气极大,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好的脚力,反正不简单就对了。
范平澜眯起了眼睛,正想为自己的智慧欢呼,脸上一痛,她没有听见狗蛋的大喊,没有避开那个大树,整个人撞了上去。
一时间范平澜觉得满眼都是星星,她晃了晃头:“天……天没黑啊!为什么……有星星?”
范平澜一歪身子差点倒下,狗蛋开始焦躁,一把撑住范平澜,拍着她的脸:“醒醒啊!你不能晕!要是没救下他,我就罪过了啊!”
范平澜回忆到这里,揉着自己的脸,看着还不服大叫的鹅,咬牙切齿。
她颇为心酸的去厨房要了一个白水蛋,敷在脸上,看着大肥鹅哭出了声:“祖宗我到底欠你什么!我们都好好的不行么!”
张秀檀本来大怒,看见她这样子心中一软,往旁边一扭头,翅膀一扑趴在了床上,看着范平澜敷脸。
“这个狗蛋肯定就是在报复我之前用脚绊他一跤的仇,有树都不提醒我!要不是为了救你这个臭鹅,我的盛世美颜怎么会这样!”范平澜痛的龇牙咧嘴。
大肥鹅歪着头看着她,突然跳下床,用脚在沙地上写着:痛不痛?
范平澜没好气的哼一声,不看地上突然会安慰人的大肥鹅:“关你什么事?”
大肥鹅扭着身体跳到桌子上,翻箱倒柜找着东西,把桌子翻的一团糟。
范平澜气的脸疼,她以为这个臭鹅被自己骂了,开始耍小脾气了,她一把捡起自己的鞋朝他扔去:“你抄家呢?找什么找!发什么臭脾气!”
张秀檀虽然心中生气,但是还是不忍心看她难受,他记得之前这桌子上有药的。
大肥鹅扭着肥胖的身体,用嘴叼起了一个瓷瓶跳到了范平澜腿上,肥硕身体的重量让范平澜险些承受不住。
肥鹅跳上床,用嘴把药递给范平澜,又跳下床用脚抹掉之前写的字,又写道:这个是药!你擦了应该会好点!
范平澜心中感动,心想这个臭鹅改性子了?还是念在自己又救他一条鹅命,终于知恩图报了?
范平澜心里暖暖的,她很是欣慰。那种感觉,就像自己不懂事的儿子突然长大,天天气自己的女儿突然变成小棉袄一样。
她突然想到了自己远方的父亲,抹了一把泪,接过那个药颤抖着倒出来,很快她笑不出来了。
这药黑不窿咚中带着一丝丝诡异的绿色,味道也是奇奇怪怪的。
范平澜有些疑惑,看着歪头看着自己的鹅:“我待你不薄哈!我不指望你能给我仙丹,但是你别害我啊!”
张秀檀怒了,这女人还怀疑自己害她!
他跳下床写道:爱用不用,丑的人不是我!
范平澜龇牙咧嘴给自己敷上,对着铜镜左照右照,只觉得自己没有白宠他。
果然这鹅精通人性,这药敷上凉飕飕的,是好药。
帐子外边阿散拖着老军医往范平澜帐子赶,他回想了很多遍抱住范平澜的情节,总觉得有地方不对。
思考半天突然发觉她不是脸红,很可能是脸肿了啊!
他问了狗蛋,听说她撞树上了,心中更加担心,拉着大夫就往这边来了。
半路上看见了也同样很急的老兽医,兽医朝他点头道:“将军也是去找范大厨?”
“何事?”阿散点头问道。
老兽医眼睛发光,一拍大腿:“那就好那就好!我也要去!之前给大鹅开止泻药的时候,我把我治病的药掉那儿了!”
聊天的时候三人已经到了帐子门口,老兽医当即冲进去道:“大厨!你看到我那个瓷瓶没有!大王最爱那匹宝马的脸被马蜂蛰了,我调好了药没想到掉你那里去了!”
“你可真是我的小宝贝!”
范平澜开心的把大肥鹅抱在怀里,帮他梳羽毛,张秀檀享受地眯眼。
范平澜正为脸上的冰凉感到快乐,突然听到这么一嗓子愣住了,她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她抽了抽嘴角问道:“那药丸儿可是黑不隆冬,还带着一丝丝绿,敷在身上冰冰凉凉?”
兽医在帐子门口直点头,范平澜一愣,嘿嘿一笑。
正躺在美人怀里,享受顺毛的某鹅只感觉有寒气慢慢爬上了全身。
“行!学会整我了!大胖鹅!你等死吧!”
范平澜阴森一笑,拿起了一边的小刀,兽医和阿散一边一个拉住她,兽医苦口婆心的劝:“大厨!不要生气!不要生气!生气给魔鬼留地步啊!”
范平澜挣扎着挥着刀,宛如修罗:“你们松开我!老娘今天为民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