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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七月,依旧不该每日的太阳当头,都城每一条大街小巷都是极其热闹的。
清晨,第一缕阳光刚从云层中折射出来,人们便开始一天的忙碌,小贩们趁着此时阳光还不算毒热时开始整理贩卖之物,准备开始一天的买卖。
清晨也只有老妪与孩童是清闲的,稍微大的孩子要上学堂没有时间去顾及清晨的热闹,他们都害怕先生手中那根细长竹条打在自己身上,那可是极疼的。
老妪吃完早饭后,便开始坐在自家门前的青石上看街道上人来人往。
小河贯通整个繁华都城,带着凉意的微风拂过河畔垂柳,那细长柳条跟随着微风荡漾。
柳树下,幼儿手握风车在追逐打闹。
小贩已收拾好摊位开始贩卖,一时间整个都城到处弥漫着祥和气息,小贩那婉转叫卖声与孩子那清脆笑声交织在一起。
樱灵刚踏进都城门口,便被都城内热闹的景象所吸引。
她行走在人潮汹涌的街道上,耳畔听着小贩那婉转悠扬的叫卖声,心情不由大好起来,刚才那段辛辛苦苦赶路时的不快早已被这热闹的景象所取代。
樱灵是第一次来到都城,对什么事都感到稀奇,她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几乎没有停在一个地方过。
突然一阵香味趁着微风钻进她的鼻腔,吸引着她的胃。
许是那味道真得很香,亦或许是樱灵赶了一晚的路有些饿了。
她立即奔向那股子香味所在的地方,此时,一名小贩正将新出炉的蛋黄酥对切两半准备开始招揽生意。
樱灵几乎是跑着到那个小贩所在摊位的,她明确记得那股子香气就是从这小小黄色东西中传出来的。
这时有人走了过来,丢下两枚铜钱拿着小贩刚包装好的蛋黄酥消失在街道不远处。
樱灵亲眼见着那人远走,再回眸时,她那双圆圆大眼睛依旧紧紧盯着那小小蛋黄酥,那股子香气就在她鼻尖萦绕。
樱灵咽了咽快要流出口的口水,依旧是紧紧盯着那个小小蛋黄酥。
小贩将一切收拾停当后,抬头准备继续招揽生意,很快小贩就发现站在自己身边的樱灵。
小贩瞧一眼樱灵衣着,被钱财熏染的眸子笑得都不见眼白了,小贩用力擦擦那双油腻的手,弯下身子,笑道:“小姐,刚出炉的蛋黄酥,保管您吃了还想要,小姐你要买几个?”
樱灵见小贩问自己,连忙再次咽了咽早已占满口腔的口水,道:“大叔,给我四个吧!”
小贩笑眯眯地点点头,那双被他擦得甚为干净的手熟络地装好四个蛋黄酥,递给樱灵。
樱灵接过后,立即打开包着蛋黄酥的油纸,拿起一个蛋黄酥就往口中塞去。
口中豆沙的甜味与咸蛋黄的咸香相互融合,那味道真真是好吃。尽管樱灵被蛋黄酥那热气烫得不轻,她还是悠哉悠哉吃着。
一个蛋黄酥吃完后,樱灵正准备拿第二个时,身边小贩的声音在樱灵耳边响起。
小贩依旧毕恭毕敬地弯着腰,语气一如他所弯下的腰那样恭敬,他道:“小姐,您……”
小贩不敢明说,指着樱灵手中的蛋黄酥,一直道着:“小姐,您……”
樱灵见小贩手指着自己手中蛋黄酥,立即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她扬扬手中蛋黄酥,那双大眼睛弯得若初四新月,笑得也是甜甜的,她望着小贩,道:“大叔,蛋黄酥很好吃,谢谢大叔啦!”
小贩在听到樱灵称赞后,那双已生有皱纹的眼睛弯得更狠了,口中一直笑道:“小姐,您喜欢就好,您喜欢就好!”
就在小贩刚要说出第三遍您喜欢就好的时候,望着樱灵的眼睛顿时停止了笑意,双眸亲眼瞧着樱灵抬腿就要离开。
小贩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堪,他立即唤住将要远去的樱灵,道:“小姐,您先别走啊!”
樱灵见小贩再次叫住自己,立即停住刚要远走的身子,问小贩还有什么事?
小贩这次再也不敢含糊,开口就道:“小姐,您这买蛋黄酥的钱还没给我呢!”
樱灵一双大眼睛仔细瞧着小贩,乌黑瞳孔中有着迷茫不解,小小脑袋习惯性侧着,她问小贩钱是什么?
小贩瞧她衣着,以为樱灵是一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自然不知道钱财长什么模样,小贩又以为这样娇贵的小姐出门,身上也定会带着钱财,只是不知道什么模样罢了。
小贩想到此处,立即将手中刚赚来的钱财指给樱灵看。
樱灵瞧着小贩手中那个既方又圆的东西,摇头,她从未见过像小贩手中那样丑的东西,她的身上更是不会有这种东西。
小贩见樱灵摇头,以为自己想错了,他立马又换了种方式,眼睛笑得微弯,说:“没有关系,没有关系,小姐我可以跟着您向您父母要!”
樱灵那双大眼睛依旧很清澈,她笑着说,她没有父母。
是啊,妖灵由物幻化,哪有什么父母,哪有什么家啊!
可是,这些小贩又怎么会知晓呢?他只知道他被骗了,眼前这个小姑娘是在吃霸王餐!
小贩的脸是阴了又阴,脸上笑容只是一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腰杆儿挺得直直的,那双刚才被他擦得极其干净的手插在腰间,声音中早已没有了原先的恭敬模样:“感情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是在吃霸王餐啊!什么都不用说,今天你交出钱来一切好商量,交不出钱来,就去随我去见官老爷!”
樱灵一直生活在灵谷,树爷爷和大哥哥还有她的同伴们从未这般大吼过她,她被刚才还好好的大叔给吼怕了,低头不敢看刚才那位小贩,活脱脱一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模样,樱灵小声说:“大叔,这蛋黄酥不是您送于我的吗?”
虽是小声,但小贩依旧听得清楚。小贩笑出声来,声音中的轻蔑不难听出:“笑话,你这丫头片子不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宴席吗?我一个生意的小贩,怎么可能免费赠与你食物?”
可能小贩觉得樱灵很是搞笑,立即大声吆喝起街道上来往行人驻足观看。
樱灵看着越来越多的人不停地对自己指指点点,心中委屈越积越多。泪,不由落下。声音颤抖着低喃重复一句话:“这蛋黄酥明明是大叔送与樱灵的,樱灵没有错,不是樱灵的错,不是……”
泪,不知落了多久,突然有一阵熟悉声音传入耳畔,那声音唤着她名字,那声音有些不确定,但樱灵还是听出来那是谁的声音。
樱灵抬眸,泪虽迷了她那双圆圆大眼睛,但她还是看清眼前人的面孔。
她立即扑进那人怀抱,依在他素白衫子上,抽泣道:“宫尘,不是樱灵的错,是那位大叔将蛋黄酥送与樱灵的,真的,你快帮樱灵解释解释啊!”
樱灵很是焦急,她没有听出身边所有人都在唤宫尘王爷。
宫尘感觉到樱灵的泪浸透他那单薄的衫子,润湿他肌肤。
宫尘一边抚着樱灵那柔顺青丝安慰她不哭,一边听着小贩叙述刚才事情。
了解到事情经过后,他让身侧仆从交付钱财。
小贩见樱灵与宫尘认识后,态度立即大变,回复刚才恭敬模样,笑道:“既然那位小姐与王爷您认识,那这蛋黄酥就算小的送与小姐的了,不用收钱的。”
宫尘瞥一眼小贩,擦净樱灵面上泪痕,转身带着樱灵向着王府行去,并对刚才那个小贩抛下一句:“不用,您的好心本王不敢领!”
王府中,宫尘用手轻拂樱灵那红肿双眸,笑着安慰道:“樱灵不哭,已经没事了。”
樱灵依在宫尘怀中,委屈着噘起她那张肉嘟嘟的小嘴,道:“宫尘,那个蛋黄酥真的是那个大叔给我的,樱灵没有骗人,真的没有。”
宫尘用手轻轻抚着她柔顺青丝,声音轻柔,他笑道:“嗯,樱灵没有骗人,我相信樱灵。好了,不哭了,我烤了鱼,要不要再吃些?”
樱灵听见有烤鱼,精神立即活跃起来,问烤鱼在哪里?
宫尘无奈摇头,那双狐狸眼内甚是温柔。
宫尘同樱灵一起吃着撒了樱花的烤鱼,口中是樱花阵阵清香,宫尘摇头,还是樱灵家的樱花香啊!
宫尘撕下一块鱼肉问樱灵怎么会来找自己的?当初,他不想带樱灵出来,就是怕樱灵因为单纯出事情。可是,如今既然她来寻自己,那就让他跟在自己身边吧,大不了以后想办法保全她。
耳畔是樱灵声音,嘴巴里因为含着鱼肉有些模糊不清,宫尘却依旧一字一句地听着。
“大哥哥说,每个人都有要走的路,旁人无法阻拦。樱灵不懂,樱灵只想找到宫尘,让宫尘陪着樱灵一起吃烤鱼,后来大哥哥被樱灵闹腾得不行,便同意樱灵来找宫尘。
一路上,樱灵遇到好多好多好心人,他们有的告知樱灵王都怎么走,有的为樱灵提供食物,有的为樱灵提供住宿的地方,樱灵好开心……好开心……”
许是昨夜行路太过疲劳,樱灵那双大眼睛不时闭了合,合了闭。声音也有些断断续续。
“可是,有一个大婶,打扮得好生奇怪,花里胡哨的……身上有樱灵受不了的味道……她为樱灵提供好多好多吃的……然后……”
宫尘原本温柔的眸子,越来越凌厉,她将樱灵抱在自己怀中,听着她依旧断断续续的话语。
“那个大婶将樱灵关在一个房间……房间里除了樱灵还有……”
宫尘心不由一紧,原本抚着樱灵青丝的手,亦随之一紧。
樱灵感到头皮有些疼,在宫尘怀中动了动。
宫尘这才发觉自己的失神,急忙松开攥着樱灵青丝的手,继续听她言语。
“房间里还有一位……大叔……好丑的,后来……后来他开始脱自己的衣服,然后……他开始脱……脱……樱灵的衣服。
樱灵害怕……跑了出来……然后有人就追樱灵……樱灵逃了一夜……今早到了王都……他们才……没有追来……”
宫尘见最后没了声音,低头才发现怀中那个小丫头已经打着呼睡着了。
他抱起樱灵向着房间走去,又开口对身边仆从道一句,他该知道如何做。
身后仆从听到后,不禁眉心一皱,小声道:“王爷,您明知现下我们还不能……”
仆从还未说完话,便被宫尘打断,那声音不容身后仆从反抗:“你是王爷,还是我是王爷?”
说罢,抱着樱灵远去,只留仆从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