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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若知道多是躲不过的,今天回来,也是做好了听母亲逼婚的准备的,既然母亲没有开口,她也乐得耳朵清净,现在母亲说了出来,装聋作哑也不成了。
安若故意道:“什么事啊?”
程月兰知道女儿在装傻,笑道:“你这孩子,就是故意气我。就是严书记的儿子严仲宇,他想见见你。”
安若痴痴地笑了笑:“我又不认识他。”
程月兰:“其实就是见一面而已。还是上次我和严书记的爱人去参加一次宴会,她看见了我手机里你的照片,就非常喜欢你,说他小儿子快大学毕业了,还没对象,想让你们见见面。”
安若不满地道:“你手机里存我照片干嘛?”
程月兰嗔怪地道:“我是你妈,怎么不能存你照片,我生你这么个大活人出来,养了成了大姑娘,以后还得给别人家送过去,留几张照片都不行。”
安若见妈妈有些激动,就连忙笑着哄道:“妈妈吃醋了,好酸啊!既然你舍不得我,你就一辈子留在你身边,好不好!”
“不好!你还是早点嫁人的好,省的在我身边烦我。又好吃懒做,又不听话,早点嫁人,免得我操心。”
安若哈哈笑道:“就为了这个,你就逼我去相亲啊!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妈啊!”
这时,刘姨端着菜进来,听见安若这句话,连忙结果话茬,对安若笑道:“这孩子是怎么说话哪?不是亲妈能对你这么好,这话可不敢胡说,小孩子家说话不知道忌讳,要是在乡下,大人早就扇嘴巴了。”
程月兰笑着无奈地摇摇头,拉住女儿的手,向刘姨道:“这姑娘,别说是打了,从小到大,我们连一手指头都没碰过。一来她不是那种不听话的孩子,二来我们也觉得对不住她……”
刘姨一看程月兰的眼圈红了,就知道她又想起伤心事了,也难怪,安若的病也真够人揪心的,说不定还真是当初留下的毛病,谁又能知道哪!于是连忙把话岔开:“你们别只是说话,你们也尝尝我炖的这碗火腿桂鱼汤。我可是下了好大的功夫,你们可别说不满意啊!”
刘姨插科打诨,程月兰也明白,她是不想让自己提起旧事,让大家都伤心,况且女儿也不知道这些过去的事。
程月兰先给女儿盛了半碗汤,又给自己盛了半碗,两个人喝了几口,果然鲜香扑鼻,味道不俗,大大地把刘姨赞赏了一通。
程月兰还有话对女儿说,就对刘姨说道:“现在就把桂花糕蒸上吧,安若最喜欢吃这个。”
刘姨答应一声,喜滋滋地去了。
程月兰放下筷子,脸上的表情严肃了许多,她有很多话要跟女儿说,但女儿未必能全部理解这些话的含义,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其实有些事是需要作出牺牲的。她没法跟女儿说的更明白,但她自己自己知道,她和丈夫为了这个家,为了他们的这个去也到底付出了多少,虽然说不上九死一生,那也是步步惊心,这些女儿当然不会知道,也不会理解。
“我看你还是和严仲宇见一面吧,毕竟他是严书记的儿子,不管行不行,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这里边的利害关系,你应该明白。”程月兰直截了当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见,似乎是在征求女儿的意见,但话里话却是在点醒女儿,市委书记的面子我们不能不给,我们的罪不起。
安若静静地听着,没有在嬉笑插话,也没有在装傻充愣。她是一个聪明的女孩,这里边的利害关系她明白。父亲的生意大多在滨江市,很多项目也政府都有关系,换句话说,没有政府方面的项目,他们佟氏集团也不可能发展的这么快。
见女儿不说话,程月兰接着道:“妈妈也不是个老封建,存心要包办你的婚姻大事,现在是新社会,婚姻自主,我都懂。就算是相亲见一面,那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谁也没说见一面就得嫁给他呀!你去一趟,这样就给了严书记爱人的面子,以后成不成再说。如果你就是不去,我怕人家会不高兴,那让你我们佟家,对你爸爸的公司都没什么好处。”
这些话都很在理,安若知道自己没有理由,也找不到恰当的理由来反驳,看来不去一趟是不行的,首先母亲这关就躲不过去,再者这也的确会影响到爸爸公司的生意,既然如此,她也就没有什么可以推脱的了。
她心里还有一个想法,既然躲不过,索性要见就见一面,以后也少了很多麻烦,反正家里总不会赶鸭子上架,把自己绑着硬塞进花轿里。
听见女儿答应,程月兰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尽管她没打算干涉女儿的婚事,但内心里还是希望女儿能和严仲宇相处好,如果真的能与市委书记成为儿女亲家,无疑对佟家在滨江市的发展十分有利,到那个时候,他们不但有个副市长的弟弟,还有个市委书记的亲戚,那么在滨江市的政坛可就没人能撼动,佟氏集团的生意会越做越大。
当然这些背后的事不必对女儿说,在她来说就是一场相亲,但愿她既能找到爱情,也能为家庭带来利益,这是再好不过的。
程月兰心满意足,吃完饭看着女儿进房休息,就喜滋滋地给严书记的爱人挂电话,先说了几句闲话之后,就顺水推舟般地把话题扯到儿女婚事上。于是两个女人就把这场相亲的细节敲定了下来。其实,前几天,严书记的爱人在打电话的时候,语气上已经不那么客气了,他儿子严仲宇正好回滨江,希望两个孩子能见一面。
程月兰如何听不出来,所以才逼着女儿必须回家一趟,为此还在电话里亦真亦假地哭了一场,其实,当妈的也当真不容易。
程月兰安排好相亲的事,就进屋去找女儿。
她象征性地敲了几下门,没等安若答应,就推门进去,毕竟是亲妈,也没那么多的忌讳。
安若并没有休息,正对着电脑和人聊天。
对方是陈浩然,关于被妈妈逼迫相亲的事,陈浩然知道内情,但不管怎么说,还是想把话说开一些,否则心里不太安稳。
程月兰进来的时候,安若也刚刚和陈浩然说“再见!”
程月兰坐在床边,慈爱地抚摸着女儿乌黑的长发,嗔怪地道:“怎么不休息一会,总对着电脑,对身体不好!”
安若离开电脑桌,坐到妈妈的身边:“我知道!我这不是下了嘛!”
程月兰笑眯眯地仔细打量女儿,欣慰地喜上眉梢。不是自己夸口,就女儿的模样,在滨江市不能说数一数二,但也算是凤毛麟角,绝对是个美人坯子。一米六七的身高,不高不矮,以后穿上高跟鞋,就是正合适的身高。安若总体上说属于那种清纯的女孩,但清纯中却恰到好处地带着几分艳丽,给人的感觉就是气质很正,但又不高冷,既清新秀丽,又观之可亲。怎么说,如果非要比喻的话,用莲花比较合适,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程月兰暗中感叹,以女儿的容颜,即使是自己容颜最盛的时候,也赶不上。她不但继承了母亲的一切优点,还有有所超越。
程月兰欣喜中带着骄傲,有这样一位美艳如花的女儿,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哪?如果安若的病能好了,她的这块心病就好了,那她就真的没什么不满足的了。
眼前,她还不能考虑得太多,她必须把女儿装扮的漂漂亮亮的,去完成这场相亲任务,毕竟这关系到女儿的幸福,也可能关系到他们佟家的未来。
“安若,我已经和许阿姨说好了,明天是周日,你们就见一面。”程月兰说道,她说的许阿姨,就是市委书记严明辉的爱人,许玉华。
此时,安若倒是一副心平气和的样子,淡淡地说道:“见就见呗。”
程月兰:“我想,你得提前考虑一下,不能太随便了。”
安若:“见个面而已,还考虑什么?”
程月兰见女儿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里着急,恨不得打她几巴掌,手动了动,终于还是没舍得,就耐心地道:“穿的要正式一点,漂亮一点,还要化化妆,像你这样素面朝天可不行。还要注意一些细节,例如总得有个包吧,总背着书包像什么样子。”
安若听得不耐烦,皱着眉道:“我还是个学生,不这样还能怎么样?你要是嫌我年龄小,那我就不去了,过几年再说。”
见女儿要打退堂鼓,程月兰立刻就急了,连忙道:“那可不行,我已经答应人家了,失约可是要得罪人的。”然后,她半开玩笑,半生气地道:“你就别有别的想法,就绑也要把你绑着去。”
安若知道母亲这是开玩笑,但这话听起来就是不太舒服,总有种被强迫的感觉。“逼婚”这个词近来很流行,姑娘儿子才二十几岁,家里的老人加上七大姑八大姨就都开始轮番轰炸,哭着喊着逼着人家结婚,结果弄得居家不宁,鸡飞狗跳,全家不高兴,细想起来,这又何必。
程月兰见女儿不说话,就继续她的话题,问道:“明天你穿什么衣裳啊?”
安若哪里有心思想这些,只想快点完成这个任务好早点脱身,就随口道:“随便!”
女儿虽然这么说,但程月兰也不敢大意,既然女儿不愿意动,她只好自己去女儿的衣柜,翻箱倒柜,为女儿挑选相亲的服装。
可是,选了几件自己都不中意,女儿虽然是个十足的美女,但偏偏对服装不太用心,现有的衣服看起来都不打合适,穿在女儿身上学生气太重,显得太幼稚。
于是,程月兰就坐到女儿的床边,劝说女儿趁着下午的工夫去买几件中意的衣服,明天穿出去,也不能太随意,让人看不起,毕竟咱们佟家在江城市也是有些面子的。
母亲在跟前絮絮叨叨不停的说,说的佟安若心烦意乱,但又不敢表现出来,知道母亲也是在为自己操心。
说了半天,见女儿不吭声,程月兰就催着女儿穿衣衣服,她要亲自带女儿出去挑几样高档服装,把女儿好好打扮一下,毕竟他们佟家的大小姐美人底子,秀外慧中,并不比别人差。
佟安若正在津津有味地吃桔子,一听母亲要和她一起去,吃了一惊,差点被咬破的桔子噎住,但还是被桔子的酸水呛了一下,咔咔地咳嗦了不停。没咳几下,眼泪就掉了下来。
程月兰吓了一跳,连忙被女儿倒水,生怕又是得了什么病症。
佟安若喝了几口水,止住咳嗽,连忙摆手,笑道:“算了,算了,我自己去吧,我又不是小孩子。”
见女儿无恙,程月兰放下心,说道:“还是妈跟你去吧,好帮你选选!”
佟安若笑着,摇头说道:“我可不敢让你去了,上次你帮我选的几件衣服,我都没法穿,你还当现在是你上学那个时候!样子太土了。”
程月兰被女儿说的笑了,说实在的,她也不大能跟上现代这些年轻人的潮流,可能压根她也不能理解什么是潮流,自然自己的眼光,不会符合女儿的标准,可是,她就想能帮女儿点什么,这心里才安生。
佟安若道:“一会我还是和我的同学一起去吧!”
程月兰谨慎道:“哪个同学?”
佟安若的嘴一撅:“女同学!”
程月兰道:“是那个向晓梅吧?”
佟安若点点头,母亲见过向晓梅,上次在江医大住院的时候,向晓梅去医院看望她,母亲也正好在场。
程月兰点点头,笑道:“是她啊!那个女孩子看起来不简单,很有气质,很有品味。”
佟安若惊异地长大了嘴,不过是匆匆一面,母亲就对向晓梅评价这么高,不常见啊!要知道母亲的眼光一向很高,为人也很傲气,能入她的眼的人,真的不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