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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凡出手，毫不留情。在他眼中，无论白浩然还是沈宏斌，都已经是死人了。他们无论如何都活不过今晚。
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不去理会沈宏斌，莫凡再度走向了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白浩然。
先前那一脚显然是真的很重，白浩然缓了半天，还是没有办法从地上爬起来。
而莫凡也没打算再让白浩然有起身的机会。直接抬脚，狠狠踩在了后者的脸上，只这一下，白浩然的脸就直接变形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坏事做多了，是真的会有鬼找上门的。我想，白少爷你自己也应该很清楚自己为什么会遭遇到这一切。如你所想，我就是来为我妹子报仇的。”
“你到底是谁？”因为脸被莫凡踩着，以至于白浩然说话都不利索，只能声音含糊的问道。
他确实想知道对方是谁。对方无论说话的语气还是身形，都证明这人并不是楚天狂。
也不是金陵基地市其他名声在外的顶级御兽师。那么，对方到底是谁呢？总不可能是纪浩洋死而复生了吧？
“我是谁？”莫凡闻言，眉头一挑，随即脸上就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心念一动，脸上蒙着的那层阴影便飞快褪去。他的面容在白浩然眼中变得清晰起来。
清冷，俊逸，乍看上去很陌生，但片刻后，却又感到莫名的熟悉。
“你是？莫凡。”终于，一道闪电划过脑海，白浩然想起了眼前之人的身份，下意识的便惊叫出声。
也就在他喊出莫凡这个名字的刹那，一道炸雷声从外传来。那场酝酿已久的暴雨终于来了。
那突如其来的炸响声，再度吓的白浩然浑身一颤。同时，让他真正意识到，他的处境究竟是有多么可怕。
关于莫凡可能已经清醒，并且失踪这件事情，作为白家大少爷的白浩然这几天也是有所耳闻的。
只不过以他的性格，自然不可能将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放在心上。
况且就算莫凡真的已经清醒了，那又怎样？反正怎么都不会来找自己这么一个只会吃喝嫖赌的废物的。
嗯，好吧，必须承认，在这方面，白浩然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是个拿不上台面的家伙。莫凡就算是要找人报仇，清算往日旧账，也大概率找不上他。
按理来说，他这想法是没什么问题的。只是可惜他自己作死，以至于招来了莫凡这个煞星。
白浩然只觉自己这一刻如坠冰窟，遍体生寒，整个灵魂都仿佛要被恐惧彻底吞噬。
他看着莫凡，双唇颤抖，似是想要求饶，可是哆哆嗦嗦的，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莫凡歪了歪头，饶有兴致的看着脚下的白浩然。这一刻的语气竟是显得有些轻松愉快。
“难得呀，白少爷，竟然还能认得出在下。这还真的是让我有点意外。那么答对有奖，奖励是不再继续折腾你，即刻送你上路。让你能够早点脱离苦海，彻底安息。”
话毕，莫凡脸上的一切表情都在顷刻间彻底消失不见。
双眸漆黑，毫无光亮，就仿佛黑色的深海，里面蕴藏着能让整个世界都为之战栗的恐怖。
白浩然自然是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莫凡的变化。顿时，双眸睁大，面露惊恐，他开始竭尽全力的拼命挣扎，同时发了疯般的惨嚎起来。
“不，莫凡，你不能杀我。你杀了我，必定会引来白家无休无止的报复。现在的你不复当年，不可能是我白家的对手。”
“还有，你别忘了，嫣然是我亲妹妹。你不一直都很喜欢她吗？不甘心她被别人抢走。可你如果杀了我，你和她就真没有任何可能了。这是你想要的结果吗？还有啊……”
白浩然尖声惨叫，声音如同杀猪般凄厉，甚至都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
可这样的疯狂与挣扎，仍旧无法挽救他的性命。
未等白浩然把话说完，便听得一声脆响传来。
白浩然的脑袋应声而碎，如同一个西瓜般被莫凡生生踩爆。
红的白的，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四下飞溅。浓郁的血腥味，刹那间弥漫开来，这一幕暴力而又血腥。
看着白浩然的无头尸体，莫凡脸上一片漠然，心中却还是掀起了阵阵波澜。
来到这个世界，差不多有一个星期了。这算是莫凡真正意义上亲手杀死的第一个人。要说一点感觉没有，那也是不可能的。
好在莫凡也算早有心理准备，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既然打算代表正义的黑暗，审判这虚伪的光明，那么这些都是必须要经历的。
想要对付恶人，就只能让自己先变成更加恐怖的恶人。既然是自己的选择，那就没什么好后悔的。
怪不得任何人，要怪只能怪这个世界实在是太过操蛋。莫凡在心中如此想到。
心念百转不过一瞬之间，莫凡很快就收回了思绪，转身看向了沈宏斌。
“你小主子死了，你这个做狗的自然是要陪着他的。不过我不打算亲自动手，造了那么多孽，理当偿还，你的审判权就交给他们了。”
莫凡话音未落，便听到一连串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
一个个囚笼被打开，一只只被关押在这实验室中的魔兽，被小黑、啸天他们释放了出来，缓缓围聚向沈宏斌。
这么大一个实验室，自然不可能只关押着一只梦幻独角兽。
只不过除了刚刚被抓进来的独角兽外，其他那些被关在囚笼中的魔兽，大多都是实验的失败品。
或是伤痕累累，或是病痛缠身，其中，绝大多数更是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可能了。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凡是改造实验成功的，自然而然都已经被拉到外面去进行贩卖了。
那些在实验室中当场死亡的，尸体也早就被处理掉了。剩下的这些，自然也就都是半死不活的了。
如果可以，莫凡很想挽救这些生命。可惜他终究只是人，不是神，能力实在有限。
就好像当初的神医扁鹊，也救不了已经病入膏肓的病人一般。到了这种时候，真的已经是人力无法改变了。
这些被释放出来的魔兽，显然也都很清楚自己命不久矣，更明白到底谁是罪魁祸首。
他们大多感激的看向莫凡，然后纷纷拖着病痛虚弱的身体，双眸充满仇恨与怒火的缓缓走向沈宏斌。
看着整整十数只，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魔兽围聚向自己。沈宏斌肝胆欲裂，手脚并用，拼命在地上爬动，想要逃离。
可是谁又会给他这个机会？
各种嘶鸣怒吼声接连响起。一只豹猫率先扑出，狠狠一口就咬住了沈宏斌的一条腿上。
与此同时，一只乌贼拼命爬来，用布满吸盘的触须死死勒住了沈宏斌的脖子，直接让其翻了白眼。
其他魔兽也是不甘示弱。虽然他们的身体无比虚弱，濒临崩溃，实力也所剩无几，但能在临死前手刃仇敌。怎么着也要从其身上咬下一块肉，这才能死的安心。
莫凡带着自己的御兽站在一边，默默的看着这一切。
并没有过去太久，围聚在一起的魔兽散开，沈宏斌已经消失不见。地上只残留下了少许的血迹，以及一些毛发。
折腾了这一通，心中积存的痛苦与绝望得到了发泄。一众魔兽在感到无比轻松的同时，身心却也仿佛失去了某种支撑。
不少魔兽都已经软倒在地，气喘吁吁，真的已经快要油尽灯枯了。
“抱歉，我能帮你们的真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原谅我能力不足，没法救你们。”莫凡迈步走到这群魔兽面前，颇为歉意的说道。
面前这些魔兽等级都不低，至少都是战将级，其中不乏首领级。
莫凡觉得，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是能听懂自己说的话的。
事实似乎也证明了这一点。软倒在地，虚弱不堪的魔兽们，一个个看向莫凡的目光都颇为柔和，充满感激。
万物有灵，更别说是全面进化后的生物了。
之前的一切，他们也都看在眼中。自然很清楚莫凡的确是在尽可能的帮助他们。
帮他们争取到了最后的尊严，让他们在彻底走向死亡之前，得到了真正的救赎。
尽管身体的情况越发糟糕，但束缚在心与灵魂上的枷锁却已经彻底断裂消散。
那种久违的轻松和欢快，真的已经太久太久没有感受到了。
能在临死前再感受一次，对这些魔兽来说，真的是弥足珍贵，而他们也已经知足了。
瘫倒在地，生机即将彻底消散的豹猫，在双眼彻底闭合前，对莫凡轻轻叫了两声，似乎在说着些什么。
莫凡听不懂，但听这温软平和的语调，应该是某种祝福或感谢的话语。
不只是豹猫，在场一众魔兽都发出了各自的声音，对莫凡表达了些什么。
然后便一个个接连不断的闭上了眼睛，生机飞快消散，接受死亡的拥抱。
“主人，他们在感谢你，也在祝福你。祝愿主人你能不忘初心，秉承自己的意愿，走的更久更远。”
“他们会以另外一种方式在另一个世界，注视陪伴着主人，与你同行。”
“他们想让主人你明白，背负痛苦，于黑暗之中艰难前行的，绝不只是主人你一个。主人，你并不孤单。”
蕙质兰心的梦魇蝴蝶梦梦适时开口，语气温柔的对莫凡如此说道。
莫凡点头，只是还没来得及说话，突然，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忽然之间，一点点洁白的荧光，在那些死去魔兽的尸体上浮现而出。如同一个个小小的萤火虫般，不急不缓的飘向莫凡。
与此同时，莫凡感觉到衣服口袋里有什么东西在动。下意识的伸手进入口袋，随即便掏出了一样东西。
定睛一看，莫凡诧异的发现，这让他心有所感的东西，竟然是先前纪小敏送给他的那个布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