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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米兰的议会大厅内。
今天虽然不是召开议会的日子,但在昨晚接到斯福尔扎家族的通知后,议员们还是在今日清晨匆匆地赶到了这座大厅内。就算是斯福尔扎家族的死对头,乡村贵族的领头羊,维斯孔蒂家族的家主奥托内子爵也是如此。
原因无他,昨晚斯福尔扎家族透露给他们的消息,实在是令人感到惊骇。帝国十三名公爵之一,布伦瑞克公爵卡尔·冯·莱恩哈特,居然在米兰城内遭到了刺杀。而且,这背后居然有着米兰前执政官之子朱利安诺的参与!
据乔万尼·斯福尔扎所说,卡尔殿下对此感到十分的气愤,并打算将此事写信告知他的堂兄,帝国至高无上的主宰,腓特烈二世皇帝陛下。好在,他已经劝说公爵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但如果米兰城迟迟拿不出自己的态度的话,那事情可就不好说了。
不出意料,这般恫吓性的说辞顿时让议员们大感惊惶,尤其是那几个知情者,更是刹那间汗流浃背,一边暗骂朱利安诺办事不靠谱,一边小心翼翼的用余光扫着全场,生怕别人发觉他们也参与到了这件事情中来。
但这种事情,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糊弄过去的,很快,他们与朱利安诺交往过密的事就被揭发了出来。得知此事后,其他议员们顿时将他们当作了靶子,肆意地倾泻起了自己的火力,一时间,各种谩骂之辞滔滔不绝,偶尔还夹杂着几句乡间俚语,让人听了汗颜三分。
然而,辱骂并不能够解决问题,在发泄完自身的情绪后,议员们无奈的发现,他们还是得拿出一个合理的方案去应对此事。否则,他们辛辛苦苦重建起来的米兰城,很可能将会再度毁于一旦。
“既然已经得罪了那位殿下,不如就做的彻底一点好了!”一名议员突然站了起来,歇斯底里地高声说道:“派出城市卫队,将布伦瑞克大公和他的队伍尽数剿灭!然后,我们大可以将此事推在山贼、流寇们的头上!”
此言一出,顿时得到了许多态度激进议员们的拥护。毕竟,米兰城中反感帝国势力的商人不在少数,他们可是很乐意给皇帝和他的走狗们添一点堵的!
然而,在这些人叫嚣了一阵后,乔万尼却用手指敲了敲桌面,装作一副无奈的样子,摇头说道:“很不幸,这点我们做不到。那位殿下昨天夜里,就已经带着他的人连夜撤到了城外去。”
“什么?!你这是故意的吧!斯福尔扎!”
霎时间,舆情哗然。要知道,米兰的城门傍晚过后就会关闭,在这之后想要出入城门,必须得到掌握城市卫队的斯福尔扎家族的许可才行。也就是说,这完全是斯福尔扎家族故意放跑了他们!
“叛徒!”
“卖国贼!”
“去死吧内奸!”
商人出身的议员们怒视着乔万尼·斯福尔扎,面红耳赤的嘶吼到。然而,面对这样的指责,乔万尼却显得十分的淡定。他知道,这些人只不过是无能狂怒罢了。
如今,卡尔已经带着他的人撤退到了安全的地方,没有人能够拦得住他派信使南下报信,在这种情况下,要想保住米兰城,市议会就必须通过他们家族和卡尔殿下谈判!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出路!
“那么乔万尼,既然如此,你就直说吧,那位殿下究竟想要些什么!”过了一会儿,等到场上的气氛冷却下来后,话语权较重的几个议员交流了一下意见,然后就如乔万尼所料的那般,无奈地问到。而那些对斯福尔扎家族大肆辱骂之人,在回过神来后,也都无力地垂下了头去,面色不甘而又惶恐。
见状,乔万尼·斯福尔扎心中得意一笑,然后大大咧咧的伸出了三根手指,说道:“很好,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三个条件,只要你们答应这三个条件,我保证那位殿下会将这件事藏在心里,哪怕皇帝亲自质询,他也会矢口否认!”
说罢,他便将昨夜与卡尔协商后,得到的三个要求详细列了出来。
首先是第一个条件,卡尔希望至少有十名米兰的一流工匠,能够自愿跟随他去北方。这些工匠必须掌握锻造优质铁器、打造攻城器械等一流技艺,并且要懂得如何维护斯福尔扎家族赠送给卡尔的那批军用弩。
这一点,是卡尔最盼望达成的条件,同时也是最快被议会所接受的条件。事实上,工匠协会的会长毫不犹豫的就同意了此事。因为在工匠协会内,有些刺头他已经看不顺眼很久了,借此机会,他正好可以将这些刺头们一股脑的撵到北方去!
其次,是第二个条件。卡尔希望能够与米兰以及其附属城邦,签订一系列的商业合约。其中包括了贸易最惠条例,以及自由采购方案。前者意味着在双方的贸易中,米兰提供给布伦瑞克公国的商品,价格必须压到市面的最低价,反之亦然。后者,则是意味着卡尔将获得采购米兰对外出售的,包括弩炮等战争军械在内的一切商品的权力。
这两点毫无疑问,都是相对来说不平等的条约。原因无他,布伦瑞克公国在双方贸易中,最多也只能够提供一些原材料罢了,由于两地相隔遥远,所以这对米兰城来说目前毫无利益可言。但是对于卡尔治下的布伦瑞克公国以及其他领土来说,从米兰获得的大批量便宜且精良的生产工具与军事装备,势必会大大增强其国力,可以说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不过,在商讨了好一阵子之后,这个条件还是得到了大多数人的同意。原因无他,卡尔可是得到了北方殖民地的所有权的。如果光是布伦瑞克公国一地的产出,那对于他们来说自然是亏损的,但如果加上广袤的北方殖民地的话,未来他们说不定还有的赚。
然而,在听到卡尔的第三个条件时,议员们却分裂成了两派,不休的争论了起来。因为关于第三个条件,卡尔的原话是这么说的:“除了以上两点之外,我至少得收到两千杜卡特金币或其等价物的赔偿,这件事才算过去。不过,如果你们能够主动交出朱利安诺以及其党羽的话,这笔钱我可以分文不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