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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阿玉叹气,默默掀被上床。
被关在这里已经四月有余,而今她不用再睡暗室,除了不能出院子,别的方面基本正常,当然脚上的链铐还在。
阿玉摸了摸已经高耸的肚子,她的生孕已经满七个月了,发育很好,一切都很正常,她的心境也从最开始的忐忑变得平和。
就是有些想儿子跟男人,虽然听到不他们的任何消息。
这些日子以来,魏煜还是住在她旁边,阿玉有时甚至还能见到他。
先前她并不是太清楚,日子久了也知道,当初抓她的那个红衣女子就是魏煜之妻。
没想到他会娶那么爽朗的一个女子,可看样子夫妻俩的相处并不是很融洽,至少阿玉是这么觉得的。
比如现在……
“魏煜,你到底什么意思?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妻?”
桑洛说着眼眶又湿了,伸手将头上的那些珠钗尽数拔了下来,扔向不远处的魏煜。
魏煜被丢,后退了一步,扫了一眼她身上的襦裙跟专程弄出来的发髻,皱眉道,“专程弄成这样子有何意义?一点女人应该有的矜持都没有。”
他说话时又拉了拉自己的里衣,刚刚正在浴房沐浴,这人不声不响冲了进来,将他吓了一跳。
“我弄成这样有何意义?”桑洛指着自己的鼻子苦笑,“花了这么多心思还不是想给你看看,给你一个惊喜,你到底还是不是男人?人人都说天家六皇子是个断袖,可现在他第二个孩子都要出生了。而你呢?成了亲却不同房,我看有问题的不是那魏漓,是你魏煜差不多。”
桑洛气哭,甩袖本想坐椅子上,动作太大,结果扫掉了桌上的茶盏。
这下子她更气了,直接将外面的衣裙脱了去。
“穿这些东西连走路都不方便,也不知道你们中原的女人平时是怎么生活的,都不嫌麻烦。”
女人的动作太过于粗鲁,魏煜看着只想扶额。
“桑洛,再等等吧,今日探子来报,上原的古将军已经投降,魏浩的下一步计划很可能是滨山,等战事过去我们再行夫妻之实。”
旧太子想打这边?
阿玉来了精神,立即坐起,支起耳朵。
她的兴奋由心底而起,有一种感觉,如果太子那边真的打过来,良王很有可能参与其中。
那厢,桑洛并不卖账,而是木然道,“这都是你的借口。先前说受伤有疾,现在身体的借口站不住脚了,就拿这些来说事。”
“魏煜,如果你是个男人,看不上我直接说,大不了一拍两散,我桑洛还能再找,费不着在你这棵树上吊死。”
桑洛已经没耐心了,她感觉自己被骗了,魏煜一点都不喜欢她,会成亲无非就是为了边城的几万兵马跟粮草。
在魏煜眼中,这女人不光是行为,言语也是粗陋不堪,可想到她为自己付出,压抑住心中那些不喜,轻声安慰道,“最后一次,这跟喜欢不喜欢没有关系,你要明白我哥才过周年忌,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一直没有跟她成为真正的夫妻,一来是因为无法心悦,还有就是魏煜一直想着死去的那些亲人。
他提到这些,桑洛心里的气倒是少了一些,毕竟当初她也是看中男人重情重义的品质。
“既然不行,那,那我也要在这里睡。”
桑洛使起小性子,魏煜无法,最后只能同意,不过他自己睡了地板。
次日,魏煜早早起身。
看见床上的桑洛还睡着,并没有打扰她,脸都未洗就那么默默退了出去。
“二公子。”
院子的青石板路上,阿玉带着两个婆子正在晨露中赏花,看见魏煜,对他轻轻福了福道。
魏煜点头,扫了眼那个低眉垂眼的人,道,“晨间寒凉,小心身子。”
“是。”
阿玉轻呢,鹅黄色的衣衫配上很随云髻,比旁边的那些金菊更惹人怜爱。
魏煜调转视线,咳了咳很快就走了。
阿玉抬眸,瞄了眼院门口,转身道,“回吧。”
三人慢慢回屋,远远地,阿玉见到那齐二夫人不知何时正站在隔壁房的门口。
阿玉路过,视而不见,只有她身后的两婆子向桑洛行礼。
“哼,刚刚看见男人还眼巴巴的打招呼,见着自己就端起侧妃的架子来了。”
桑洛冷哼,一个大肚子女人,还以为自己有多大魅力。
屋内,阿玉借着窗户见那桑洛走了,拿起一旁的绣篮做起针线活来。
这便是她的日常,圈养在这院里除了拿绣活打发时间,也不知道要做什么了。
魏煜在生活上并没有亏待她,想要的东西只要不过份,都会满足。
阿玉在这里待了四个月,鞋子衣衫做了一堆,想到孩子出生时是冬季,此时正在缝制一顶小皮帽。
她不清楚肚子里的是男孩还是女孩,用红布做底,再往边上镶一溜狐毛边儿。
现下底子已经做好了,阿玉拿着一块狐皮打算剪了,却发现那皮子好像被人开过。
阿玉心中一震,想到一种可能轻轻放下剪刀。
“娘娘,你怎么了?”
两步外的婆子上前询问。
阿玉对她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轻轻抚上小腹,装着在测胎动的样子,笑道,“我感觉他今天特别有劲儿,不知道是男是女。”
婆子在阿玉身边伺候得久了,倒不像先前一样面无表情,也跟着笑道,“看你的肚子比较圆,应该是女孩。”
“女孩刚好,上面已经有哥哥了,长大有人撑腰。”
说到这话,那婆子倒是无言叹气,这位良王侧妃年纪不大,世面未见多少,倒是挺心宽的,天天戴着脚铐也不见她愁眉,安心得很。
“娘娘,要茶吗?奴婢让人给你装点热的。”
阿玉点头,趁婆子去门口叫人之时,将那块狐皮快速塞到袖中,扲起另一块,继续做起帽子来。
是夜,阿玉用完膳便让人送水去浴间。
在这间屋子里,睡觉都有人守着,能有些私密空间也就是洗澡的时候了。
烛台下,她从袖中拿出那块狐皮,摸索片刻,便多边缘处轻轻撕开了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