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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倾,我知道你心里藏着事……但不管是感情,还是人……都经不住岁月的分离与蹉跎。”
相中云虽说是虞倾的老师,但偶尔也担着父亲的角色。
“老师希望你三思后行。”
“我明白的,老师。”
感情方面,相中云点到为止。
虞倾心中感激,却无法说明更多。
晚饭是跟相中云吃的,就在知画斋对面的一家中餐馆。
饭后不过才八点。
老师赶着回家陪师母写诗,虞倾便先送他回了家。
回来时,经过蓝桥。
蓝桥依旧热闹,闪烁的霓虹下,进出的都是美女帅哥。
虞倾想念和许亦柠在这儿口嗨看帅哥的日子。
等红绿灯的间隙,给许亦柠拨了个电话。
过了半响,许亦柠接了。
只是气息有点不稳。
一听就知道刚刚正在上头中。
虞倾揶揄,“哪儿的小哥哥这么猛?”
“一条赖皮狗。”
“哦?原来是季少啊……”虞倾故意拖着调子,“他不是忙着在争家产吗?”
许亦柠一愣,显然不知道还有这回事。
虞倾跟宋砚青断了,他们那些上流圈的事情了解的便少了。
只不过季家的事儿闹的挺大,上了好几回头条,想不知道都难。
“季家大洗牌,季晋珩把他小叔赶出了集团,找了个职业经理人,傅雪更是一分钱的好处都没捞着,闹着要离婚。”
听到傅雪这个名字,许亦柠习惯性反胃,但念在她是许嘉宁生母的份上,没说什么难听的话。
想到许嘉宁,许亦柠对虞倾说,“那个女人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嘉宁那边……”
“嘉宁那边我会帮老爹看着的。”
虞倾话音刚落,对面冷不丁的传来了季晋珩的声音。
“春宵苦短……柠姐姐在聊什么?”
夜魅一样的声音。
虞倾甩了一句“保重”就挂了电话。
翌日,她收到了一条许亦柠的航班消息。
她周日回国。
下午,贺严沉那边来了消息,与贺荣麟的见面约在了周四。
自贺荣麟自首后,虞倾便再也没有见过他。
此时,她看到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中年男人……一时无法与那个动不动就要她“好自为之”的贺董联系在一起。
倒是贺荣麟对她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嫌恶。
“你来做什么?”
虞倾在她对面的凳子上坐下,面无表情地看向他。
两人虽然是父女,但真没什么相似的地方。
言传身教什么的,更是扯淡。
目光在贺荣麟胸.前的编号上一顿,虞倾开门见山,“我去见了牧华达。”
听到这个名字,贺荣麟那如死水般的眼神终于有了波澜。
有些凌厉地看向了她。
扯了下嘴角,虞倾没什么情绪地继续,“洪大江不是你找的,为什么不否认?”
贺荣麟仍旧恶狠狠的,不吭声。
虞倾自顾自道,“老爷子的遗嘱你应该知道……现在能让贺严沉东山再起的人,只有我。”
“我如果死了,或者拒绝转让,贺家只有死路一条。”
贺荣麟眯了眯眼睛,阴森森地出声,“威胁我?”
“想知道一点真相而已。”
“你还是不知道的好,虞曼琳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
贺荣麟说了这么一句话,又开始装死人。
虞倾看他拒绝再说的模样,放在桌面的手指无声握紧,“既然如此,那就走证据吧。”
“你要有证据,又何必来见我?”
面对贺荣麟的怀疑,虞倾眼里掠过一丝凄凉,声音依旧冰冷,“因为爷爷闭眼之前让我原谅你,所以我来试试……”
言尽于此。
虞倾起身,拉开了凳子。
她转身就走。
贺荣麟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想到了最后一次见虞曼琳的模样。
虞曼琳将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件地穿上,挽起了散落在肩头的黑发,回头看着他说,“你说我这么脏,能干干净净地走吗?”
当时他没搭理虞曼琳的疯言疯语。
虞曼琳轻笑了一声,像少女一样的努了努嘴,明明是徐娘半老的年纪,却露着几分稚态。
她说,“既然不能干干净净地离开这个世界,那我便走的轰轰烈烈……”
“你舍得那些男人?”
“舍不得的……是他们,哦不对……是你们。”
“但我为你生了孩子,所以我更恨你!”
神神叨叨的一席话,但在一个月后,虞曼琳车祸身亡了。
或许是因为想到了虞曼琳,或许是想到了从血泊中捡回来的小虞倾。
贺荣麟终于开口了。
“你母亲是自杀,但秦婉君不知道。”
脚步一顿,虞倾挺直的背影轻颤,蜷在掌心的指甲快要掐破了皮肉。
但她只是隐隐红了眼眶。
“老爷子的东西,我会一分不少地还回去。”
甩下这句话,虞倾离开了看守所。
从看守所出来之后,虞倾直接去了方律师的律所。
她本来只是想咨询一下老爷子财产处理的相关事项,却没有料到去稽城出差的方律师就在办公室坐着。
被虞倾抓了个正着,方律师颜色相当精彩。
“虞小姐!”
“我……我昨晚刚回来……刚准备联系你来着……”
吞吞吐吐,一看就是现编的。
虞倾刚见了贺荣麟,心情不是很好。
在方律师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轻哂,“没想到方律师去了趟稽城居然开始口吃了……”
“额……没有,刚刚想案子想的太投入了。”
“既然如此,那择日不如撞日,我这边的事情先处理一下!”
委托人就在面前,方律师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但宋砚青那天的狠话……也不能甩在脑后。
“虞小姐,今晚快下班了,要不我们明天上午再处理?”
拙劣的借口……
虞倾耐心告罄。
“那天我给方律师打电话时,宋砚青就在旁边吧?”
“虞小姐,宋总……宋总没……”
“方律师,作为律师你应该知道自己的职责,也应该知道渎职的后果!”
一下子被扣了渎职的帽子,方律师额上渗出一层的细汗。
他还没想好借口,门口传来了一道裹着冰霜的声音。
“他渎职的后果,我来担着!”
白衣黑裤的宋砚青漫不经心地踏进方律师的办公室,居高临下地看向沙发上的虞倾,“虞小姐,是不是也打算把我给起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