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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陆无双见那怪客满头鲜血的晕倒在地,当即叫道:“表姊,我们快回家吧,不跟他玩啦!”但见她着,径自拉著程英的手转身便走。
只见程英跟着奔出几步,又见怪客头上泊泊冒血,心中只感不忍,道:“老伯伯别撞死啦,咱们瞧瞧他去。”陆无双叫道:“死了,那不变了鬼麽?”
程英闻言,吃了一惊,既怕他变鬼,又怕他忽然醒转,再些古里古怪的,教人一句也不懂的疯话,可是又见那怪客满脸鲜血,实在可怜,正自为难间,但见那怪客呻吟了一声,微微睁眼,自行站起身来,纵声道:“阿沅,你是永不肯再见我的了,那麽咱们就这麽分手了麽?既然你这般狠心,还不如让我死了干净!”
程英见他醒转,很是高兴,柔声问道:“老伯伯,你头上痛不痛?”那怪客闻言,微微摇摇头,凄然道:“头上不痛,心里痛。”
程英听得奇怪,心想:“怎麽头上破了这麽一大块,反而头上不痛心里痛?”
只见那怪客罢,脸上神色更是哀伤悲苦,跟着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陆无双见那怪客莫名其妙的痛哭,一股笑意竟从心底直透上来,再也忍耐不住,当即张胆纵声,哈哈大笑起来。
那怪客听到笑声,突然抬头瞪了陆无双两眼,随即仰天叹道:“是啊,你又怜惜我,嘴里永远不离开我,可年纪一大,便将过去的话都忘了,只记著那个新相识的白脸。你笑得可真开心啊!……你可知我给你折磨得好苦。”
只见那怪客着,凝目仔细再瞧程英,叫嚷道:“是的,是的,你是阿沅,是我的阿沅。我不许你走,不许你跟那白脸畜生走。”
陆无双见他神情激动,却也不敢再笑了。只听那怪客又道:“阿沅,我找到你啦。咱们回家去罢,你从今以後,永远跟著爹爹在一起。”
却程英咋见怪客这般癫狂之状,登时吓得几欲哭了出来,但见泪水在她眼眶中滚来滚去,却始终没有流下,只听她颤声道:“老伯伯,你认错人了!我爹爹早死了。”
只见那怪客闻言,恨声道:“我知道,我知道。可我是你的义父啊,你不认得了吗?”
程英微微摇头,柔声道:“我没有义父。”那怪客闻言,大叫一声,喝道:“阿沅,你连义父也不认了?”
但见程英此刻早已吓得脸无人色,但泪水总是没掉下来,她轻轻道:“老伯伯,我叫程英,不是你的阿沅。”
那怪客听罢程英所言,喃喃的道:“你当真不是阿沅?不是我的阿沅?”怪客了这几句话,忽然想起一事,凝目细细望望陆无双,又望望程英,道:“那何沅君是你们的什么人?为什么你们这般像她?”
其实程英与陆无双虽年纪相若,但不仅一静一动,性情截然相反,面貌亦完全不同。程英是鹅蛋脸儿,肉色晶莹洁白。陆无双却是瓜子脸,皮肤微黑,她年纪虽了半岁,但身裁苗条,反比表姊为高。
只见陆无双听怪客这般问,奇道:“老伯伯,我不知你问的是谁,不过我和表姊一儿也不像,怎么会都像一个人?”
那怪客闻言,又细细瞧瞧两人几眼,猛地伸手在自己头上击了一记,道:“不,不,我真胡涂,你们果真不是她,你俩还是个娃娃。嗯,二十多年之前,阿沅才似你这般大。现今阿沅早长大啦,早大得不要爹爹啦。她心眼儿中,就只陆展元那畜生一个!”
陆无双“啊”的一声,道:“陆展元?”怪客双目瞪视著她,问道:“你认得陆展元,是不是?你又叫什么名字?”陆无双微微笑道:“我自然认得,我姓陆,他是我大伯。”
那怪客闻言,呆了半晌,道:“怪不得你们两个娃娃都像了沅君的一半,一个文静,一个顽皮,一个仁慈,一个狠心。”
却陆无双本不知大妈名叫何沅君,在她心儿中,大妈就是大妈,而程英就更不知道何沅君之名了。但见两女此刻怔怔的望着那怪客,心中隐隐约约的觉到,此人与自己上代必有极大的关连。
只见那怪客长叹一声,突然满脸都是狠戾之色,又追问道:“陆展元……他……这畜生在那里?快带我去找他。”
陆无双见状,心下虽甚是害怕,但脸上却仍是带著微笑,颤声道:“我大伯住得很近,你真的要去找他?嘻嘻!”
只见那怪客闻言,陡然间呼吸变得甚是急促,连声道:“是,是!我在嘉兴已整整找了三天,就是要找这畜生算帐。娃娃,你带我去,老伯伯不难为你。”到最后语气渐转柔和。
但见此刻,陆无双牙齿咬住嘴唇,哼道:“你刚才的样子好凶,我心中一害怕,大伯住在那里便忘记了。”
那怪客闻言,双眉直竖,便欲发作,随即又想到欺侮这样一个女孩甚是不该,丑陋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伸手入怀,柔声道:“是公公不好,给你陪不是啦。公公给糖糖你吃。”可是一只手在怀里伸不出来,显是摸不到甚麽糖果。
陆无双见状,拍手笑道:“你没糖,话骗人,也不害羞……”陆无双到此处,忽觉程英握着她的手微一用力,显是示意她别,但陆无双此刻脑海中对那怪客满是戏谑之心,当下接着道:“……好罢,我跟你,我大伯就住在那边。”着手指远处两株高耸的大槐树,道:“就在那边。”
却叶潇、龙女那边,东邪黄药师耳听得两人琴歌酬答,曲尽绸缪,蓦地里心念一动,跟着顺着琴音,把玉箫放在唇边,吹了几声。
黄药师只这么一吹,发出几下悲伤之音,立时便把龙女琴声中的欢喜冲淡了几分。龙女见状,瑶琴之声不禁震了一震,叶潇的吟唱声节拍险些散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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