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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这微妙的一阵沉默之后,他们回归了主题——朗读。
而楚向晚也找回了冷静,这样被段邪涯一激就跳起来,真是太不成熟了。
什么叫“我不可爱”?这样的反应要是说出去,他怕是要被他们追云堡上上下下给笑死。
这一次是由白云深来朗读文段,对楚向晚来说这无疑是件好事,他觉得白神医是个好人,肯定不会让自己这么难受。
果然,在开始之前,白云深开口对他说:“我会尽量读快一些,不必担心。”
“谢、谢谢!”
见少堡主的小狗眼又变成煎蛋眼,白云深对他微微点头。
确实,搞出了这本书的人把他们困在这里,要他们依次进行朗读,又没有规定一定读得多慢,读得多响。
读得够轻够快,这公开处刑就没那么可怕。
楚向晚充满感激地看着白云深,觉得接下来的这一段自己大概能好受些了。
今天的第五段朗读,开始了。
白云深微蹙着眉,看着面前的书页,那原本在他面前展开是一片空白的页面,在他的目光落在上头之后,就开始显现出字迹。
这新的文段,跟慕成雪停下来的地方不是完全连贯的。
似乎连此间的主人也觉得描写他跟段邪涯两个人争风吃醋的场面过于无聊,所以直接交待他们就此大打出手,然后把视角换成了楚向晚。
【楚向晚被放到了地上,见他们交手没功夫注意自己,于是转身回了屋。
刚刚段邪涯带来的那个人重伤昏迷,他有些好奇这隐居在神医谷的白衣少年医术到底有多惊人,把那人救治得怎么样了。
白云深居住的院子构造很简单,从院门进来之后,迎面就是客房。
在转过回廊之后,才是白云深的卧房,刚刚楚向晚就是从那里跟着他出来的。
楚向晚扶着门框,跨进门来,眼睛在四周随意地扫过。
在他背后还在传来两人交手的动静,白云深的修为自然是不敌段邪涯,可段邪涯在到这里来之前已经连战数场,消耗甚大,两人倒也打了个平手,问题不大。
如果他们有事的话,楚向晚有自信自己绝对是来得及出去把他们两个分开的。
于是,他大胆放心地往前走,绕过屏风,走到了床榻前,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人。
在床榻上躺着的是个跟段邪涯差不多大的少年,跟张扬无比的邪道少主不一样,这少年整个人像是用冰雪雕成。
或许是因为失血过多,他的皮肤显得格外苍白,除了眉眼、发丝跟左眼下方的一颗泪痣,整个人看上去几乎没有颜色。
“怎么今天遇上的人个个都这么好看?”楚向晚玩味地想,在床边站了一会儿,见垂落在少年脸侧的长发碍眼,便伸手要去拂开。
在他小小的手触碰到少年的脸颊时,这犹如冰雪雕成的少年睁开了眼睛。
楚向晚看着他,没有因为他睁眼就心虚把手收回来——】
哪怕白云深念得又轻又快,楚向晚还是尴尬到不行,尤其是读到轻薄昏迷中的慕成雪这里,邪道右使本人就在旁发出了一声嗤笑。
……干嘛啊!
又不是他真的伸手去摸他了!
白云深的语速渐渐慢了下来,他皱着眉盯着这本书,仿佛看到了什么雷得不轻的句子。
所有人都注意着他细微的神色变化,心中不免浮现出了一丝隐秘的期待——
这本书还能写出什么惊天之言吗?
它能。
一片落针可闻的安静中,他们听到了邪道右使慕成雪从未诉诸于口的内心独白——
【慕成雪的眼中映出他的影子,因为白云深用的药而朦胧的大脑却分辨不出站在面前的小小身影是真是假。
在复又闭眼昏睡过去之前,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这世间竟有如此惊艳绝伦的人儿……”】
“……”
“噗哈哈哈哈哈——”段邪涯爆笑出声,“惊艳绝伦!!!哈哈哈哈哈哈哈!!!!”
楚向晚简直怀疑要不是被椅子固定着,这家伙能笑得滚到地上去。
听着段邪涯的笑声,慕成雪的脸越发黑了。
在场的人之中,可能就只有江寒这样在战场上历经千锤百炼,武心无比坚定的人才能维持面无表情。
就连他身旁的周玉听着那四个字,看着可爱有余惊艳不足的少堡主,也忍不住因为这落差而发出了一声轻笑,然后摇了摇头。
段邪涯头都要笑掉了,他笑得这么厉害,跟慕成雪难得外放的情绪都是出于一个原因。
这本该死的书明明不合逻辑,把他们写得都走形了,可偏偏在各种细节之处又微妙的符合。
像“xx绝伦”就是慕成雪的习惯用语。
见到好看的人,慕右使会淡淡地夸一句:“惊艳绝伦。”
窥见上乘的武道,慕右使会发自肺腑地赞一句:“精妙绝伦。”
看到长老们在议事厅中的卖力表演,他会气死人地嘲讽一句:“精彩绝伦。”
这样一来,书中杜撰的这一句,简直就像是他本人发出的声音了!
慕右使对书里的自己简直恨铁不成钢!
得到邪道右使这样的反应,白云深可以说是扳回一城。
刚刚慕成雪那样放嘲讽,现在就知道什么叫做难逃“楚向晚”的魅力。
只可惜,白云深看了段邪涯一眼,邪道之主的境界已经超脱到了另一个高度,这样的普通攻击已经打不着他了。
段邪涯笑声渐渐小了,众人见他一边笑一边揩去了笑出来的眼泪:“这段写的不够雷爽。”
“???”缩在一旁努力减少存在感的楚向晚听了这话,顿时用看魔鬼的眼神看他。
“阿雪在这里除了会说惊艳绝伦之外,还会blabla——”
“……”慕成雪深深地觉得自己当初就不该替他挡了一刀,让这王八蛋少主死了算了。
只可惜当初年少,被忠诚的一套洗了脑,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段邪涯已经彻底长成了一个祸害,在座的可能就只有江寒有能力杀得了他。
可是江寒身上有他的责任,他就不可能放开一切,跟段邪涯这么邪性的人生死相搏。
所以没人杀得了他了。
于是,他抬手拿起自己的杯子就砸了过去。
原本在滔滔不绝的段邪涯敏捷地往旁边一闪,连杯子里面溅出来的茶水都没有溅到他身上。
众人听见杯子落地的声音,然后很快地在慕成雪手边又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杯子,里面还装着微微冒着热气的热茶。
空气又恢复了安静,段邪涯消停了。
白云深于是将目光放回了手上的这本书上,继续快速地念了下去:
【邪道少主跟神医谷传人在院子里打了一阵,却发现楚向晚不见了。白云深一言不发地转身,向着客房走去,果然在屏风后的床榻前看到了楚向晚。
段邪涯跟在他身后走进来,正好听到那站在床边给他的右使盖好了被子的小人儿说道:“哥哥,你们刚刚在外边打架的时候,他醒了。”
白云深点了点头,按照他的预测,人确实也是会在刚刚清醒。
段邪涯站在他身后,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白云深伸手为躺在床上的人诊脉,确定脉象平稳没有大碍之后才收回了手。
他转过身来看着段邪涯:“他受的最严重的那处伤,是为你挡的刀吧?”
“是。”段邪涯承认自己的失败倒也承认得很坦然,他看了昏睡中的慕成雪一眼,“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楚向晚听他说这样的话就像是说晚饭要吃什么一样自然,这世间只有两种人,才能这样平静地说出自己的杀意。
他们一种是强者,另一种是疯子。
不过段邪涯的威胁不是冲着他们来的,所以白云深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眼下他们要在神医谷养伤,那么要带楚向晚出去找父母的事就要押后几日了。
即使是他,要治好慕成雪身上那样几乎夺去他生命的伤,也起码得要三天。
他牵起了楚向晚的手,对段邪涯说道:“你们可以在这里停留三天,三天之后就走。”
“为了他?”段邪涯一猜就猜到了白云深的理由,“这果然不是你们神医谷的人。”
他问楚向晚,“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白云深也低头看他,等着他的答案。
楚向晚眨了眨眼睛,朝他们露出一个让人感到目眩的笑容:“向晚,我叫楚向晚,哥哥你们可以叫我晚儿。”】
楚向晚这一次先发制人,在段邪涯开始作妖之前,立刻愤怒地警告道:“不准叫我晚儿!”
白云深没有停顿地念完了最后一部分:
【三天之后,慕成雪的伤势基本恢复,只是他跟段邪涯两个人并没有就此离开,反而打算跟白云深他们一起上路。
因为楚向晚说他是要跟着父母一起去大朝会,如今都已经到京郊了,只要入京,就能够在大朝会上见到他们。
白云深在意的还有那些在京郊出没的黑衣人,邪道少主直言那些黑衣人跟他们无关,甚至提到他们那边也有幼童被掠走。
三人一合计,于是决定到千机楼去寻找情报。】
“……?”千机楼主一贯风度翩翩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连扇子都不摇了,“等等……为什么?”
本以为这火没这么快烧到他身上,结果这三人居然脑袋一拍,就要来他的千机楼?
按照这个设定,他们一来自己就要变成变态了!
……不要过来啊!
已经被荼毒得不行的神医一抬眼,松了手:“晚了。”
那本书在他手上轻轻地合上,目标明确地飘向了排在下一位的谢楼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