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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厉爵枭惊愕。
“宁依都死了,虽说是自家女儿,但也难免她临走之际对这个家有怨气。房间留着多晦气,还不如给然然用,也权当一个新的开始了。”
宁轲一边说,一边喝了口茶,他对这样的安排感到合理而平常,再者说了,虽然对方是董事长的孙子,但也管不到自己的家里事。
“那宁依的东西呢?”厉爵枭关切地问道。
那张照片,那张宁依十岁时候的照片,别着红发卡的黑白照片,仔细一想,那张照片上的红色,该是洗出来后宁依自己用画笔涂上去的。
想到这,厉爵枭心下一动。
她也是在回忆吗?回忆当年她带着红发卡,照顾自己的岁月。
她一直都记得……用她自己的方式铭记框裱。而他这个当事人,却错认了她十五年。
“早都扔了。”
厉爵枭就像被打了巴掌一样,可他又能说什么?又能怪谁?
这五年了,他从来没来过这,没再看过宁依的房间,没跟宁轲说过一句话,当然也没有要求他们留下过什么。
他竟愚蠢地认为,这个世界只要他不动,所有的一切都会保持原貌。
“然然,你进去。”宁轲突然发话,对一直站在门边的宁然说道。
“啊……枭哥哥难得来……”
“你没看出来吗,他现在也不想和你叙旧,你进去吧。”
“可是……”
“听话,爸爸心里有数。”宁轲这话温和了许多,带着些安抚的口吻。宁然踌躇了片刻,一个闪身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宁轲没有马上说话,又喝了口茶。
“爵枭,最近怎么样?”
“老样子。”
“老样子是什么样?”
“忙公司的事情。”
“还没结婚?”
厉爵枭顿了顿。
“没有。”
“嗯,你只关心宁依,不知道你留意到没有,宁然还住在家里呢。这几年,别说结婚了,连个对象也没再找。”
厉爵枭冷冷一笑。?“都说女为悦己者容,既然没有心上人,何必抢了妹妹的房间,非改成了衣帽间。”
宁轲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没有心上人?她有没有心上人,心上人是谁,你难道不清楚吗?”
“我确实不清楚。”
“你!”宁轲有些生气,却又很快地平复下来,“爵枭,我以为,你一直以来都是喜欢的宁然。”
“我也曾是这么以为,可我后来发现不是,我喜欢,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宁依。”
“你这么说话,是不是有些过分了?你们厉家虽然很有钱,董事长也对我有知遇之恩,但我这两个女儿,都这么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上,宁依已经死了,剩下个宁然,五年来,你却连个问候都没有!”
“宁叔叔,难道宁依就这么死了,你心里一点都不难过吗?一点都不气愤吗?如果这些都没有,难道就没有那么一点点好奇吗?已经二十一世纪了,产妇因流产而死,您从来都不觉得奇怪过吗?”
宁轲愣了愣,又喝了口茶。
“我知道,你是怪然然,怪然然当时让宁依捐角膜。这件事,确实是然然做的不对,之后我也狠狠责骂过她。但这说到底,也还是无心之失,她并不想害了宁依的性命。只是没想到那时候宁依的身体情况,那么复杂……”
“宁叔叔,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来过。是因为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宁依,我也不知道,怎么面对您。您就两个女儿,都和我有这样深的羁绊,手心手背都是肉,有些事,我实在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您。一辈子不知真相是痛,知道了真相,可能更痛。”
宁轲愣了愣,张了张口,又闭上。拿起桌上的茶要喝,却发现茶杯已空。他抿了抿嘴,站起身,为自己的茶杯加上了水。
“你既然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看来容不得我,今天是肯定要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