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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好事坏事（上）
（内容提要：这段叙事来自作者工作和生活，其中有关人事的记叙，是个人印象极深的组成部分。历史长河有主流、也有支流，总有那么一些落伍的人。他（她）们由于各种原因，脱离主流变成支流，空留下人们深深的怀念。）
苟小美向我介绍姑娘姓A，是前面公路边味江饭店的服务员。今年18岁高中毕业，高考落榜应聘在饭店上班。这次市委中心组学习，陈列馆这边人手不够，借调过来帮几天忙。姑娘接上去自报家门说了自己名字，家住报恩寺河坝居民点。今年高考差1分上线！我问她为什么不复读明年再考？因为1分的差距很容易弥补上，A姑娘说她家庭困难，即使考上也没钱上学，所以没有复读就出来上班了。我知道她只是上线而已，因为高考有调档线和录取线，两者尚有10多0分的差距。因为后面的情节，我不方便将姑娘的名字说出来，以下仅以A姑娘相称。
我们三人同一道路朝前面，向1公里路之外的味江饭店走去。我告诉A姑娘说宣传部在办函授大学，省上政策高考达到一定分数线，可以免试进入函大学习。她的分数线足够应该来函大读书！千万不小看函授的大专文凭，这社会的通行证，没有它将举步维艰。文凭虽然只是张纸，但是如果想干稍为上等一点的工作，必须要有这张纸才行。听我一番说教之后A姑娘有些心动，她自家父亲早逝，母亲是街道工业挣钱很少。家里还有个姐姐也是街道工业的！自己今年7月份高考后，当月即来味江饭店上班，只0元钱一个月。8月份还没有完，工资要月底才能领！如果读函大经济上有困难。
我告诉她函大一年的学习费用10元、书籍费0元，合计150元。本身不多如果有困难，还可以欠着等今后有钱再交付也行。有志青年应该把这步迈出去，这也是你今后成龙上天，成蛇钻草、成泥鳅钻地的关键一步。姑娘被我说动了，她说星期天回家和母亲、姐姐商量后，一定来宣传部找我报名入学。说着话我们走到味江饭店门前，几个男女服务员正在里面忙忙碌碌。A姑娘也要参加进去。苟和我向她告别，小美还想去泰安沙坪街上走一走。我说自己作一天的记录，有些累不愿意再走。她只好跟着我往回走，路上还报怨说没有让她尽兴！
实际上我很清楚泰安沙坪街，0年来发生的变化！1968年底知识青年年刚来的时候，只说这街上供销社的五金、百货、副食，门市共有两间铺面。买东西的农民和知青，时常把里面挤得热闹非凡。因为山路弯弯，人们买得最多的是手电筒！0世纪70年代扩展一些，五金、百货、副食分开各有两三个铺面。80年代后改革开放这里老街之外，新形成有几十间铺面又一条小街。饭馆、百货、缝纫、五金、糖烟酒应有尽有，体制上几乎都是个体经营。
计划经济时代，有壮大集体限制个体的口号，无论城市、乡村，什么都不准人们自己干。城关即使是摆摊卖凉水，也要有工商、税务、卫生许可证。那些年蒲柏桥头，唯一家卖凉水的摊点，因为有执照生意好得不得了！清明节的时候，1分、分、5分的硬币要用布口袋装！那些证件都是限制发行，必须要有非凡的本领才能得到。农村更是几不准：如外出务工、长途贩运、弃农经商都不准，农民只能在生产队的田间地头干活。
百多人的生产队，千多人的大队，万多人的公社，都只有田地里的出产。这里的问题是，人均就那么1亩田地的川西坝子，能有多少农活干？能出产多少东西？农民们自己也讲，不可能一年四季都在割麦子、栽秧子、打谷子！直到1980年湔县、198年全国农业生产责任制，这一局面才彻底改观。000年后国家干脆免除农业税，一切都让农民自己去努力。根据农民种田的亩数，国家还有相应的补贴。粮食供应方面也放开市场，国家必要储备之外，主要由人们自己干。我在乡下看到每到收割麦子、稻谷的时候，有经营者驾驶柴油机车，有田间地头的机耕道上向种植人收购。一切都按市场等价交换的原则进行，国家机关方面少了粮食局的干预。仅湔江堰市即省去几百人的工作支付，和上亿元的经费开支。此外国家必须的粮食储备也非常重要！008年“5.1”特大地震，军队和各方面的救灾人员，共几万人进驻湔江堰市。市粮食局万多吨的粮食储备，这时候即发挥重大作用。
知青时候泰安这山上农民的住房，主要是解放前留下的。解放后新修的部分房屋，也都是些木头结构的草房或木皮盖顶。现在这山上别墅式的小楼有了，而且有越来越多的趋势。山里面即后山又一村等地，农家乐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办得好。沙坪、白石、味江一带，现在也有农家乐出现。总之这山上好象，比平坝地区还要兴旺一样！平坝区又好象比城里好过一样。
接下来的真实情况是；A姑娘确实来上学我工作的函授大专班。因为她的原因，我还带省函院院部的老师们；来味江饭店开过一次会，共花费000多元。这时候000元是笔比较大的数目，款项由成都转来味江饭店。我笔记本上抄录了味江饭店的电话，因为要和学员联系，我本子有许多电话号码。A姑娘本身学习成绩好，三年函授学习中克服困难，毕业后领到大学专科的文凭。
那年代有学历的青年吃香，容易找到好工作。A应聘到本市一家银行工作，因为能力强工作积极，还升任为主办会计。她结婚后孩子几岁的时候，工作出了点问题丈夫又闹离婚。不知怎么回事？居然自寻短路离开人世！这件事让我想起来就心里疼。因为如果她不和我相遇，可能仍然在味江饭店当招待员，可能就不会有后来的事。两千多年前的古人就说过，“福兮祸兮，福祸相依”，祸福是可以互相转换的。
这件事的具体过程是1988年，和A姑娘相识时她年仅18岁。其长相么“少年无丑妇，老年无姝丽”自然是好。A上学的第一年成绩也好，因为是业余函授她还继续当招待员。第二年开学报到A姑娘没有来报到？经打听在她住家报恩寺河坝居民点。在那里的两间小屋中，我找到并动员她继续读书。但A说真的很困难，连150元钱也没有。我向她建议学费、书费即150元先欠着，把书读出来以后有钱再交也不迟。
A姑娘终于又借钱来上学，三年后毕业时也没有欠学费。凭籍大专学历和过硬的成绩，她报考本市一家银行被录取。但录用当天A姑娘找到我，说是银行考察新工作人员的能力，每人要拉5万元的存款才能正式上班。为了支持我把交上级办学部门的学费，划了5万元存入她工作的银行，两个星期后她再把这笔钱，划到我的上级部门成都分院。后来纪检部门还追查这是怎么回事？但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能帮助A找到比招待员更好的工作，我内心无杂念纪检部门也没有说什么。
A在这家银行干得不错，几年后还升任为主办会计。姑娘自然要结婚生子，她的丈夫是市上的局级干部。工作行道不同我和A很少见面，因为我们这里地方不大熟人又多，我大致知道A的情况。最初总以为自己做了件功德圆满的好事！但几年后A非正常死亡的消息也传到我这里。这真是古人说的“福乎祸所依，祸乎福所托”！
她先是工作出问题被停职检查。有人告诉说A和另外一个银行要员——主办出纳，共同管理一只保险柜。里面有银行最要害的财务专用章！也不知怎么回事，一件不该盖章的汇票被盖了章，关系到10多万人民币！因为银行其他员工发现早，领导处理及时汇款被拦截。虽然没有造成损失，但这已经是大事一件。单位追究两个管章人的责任，但她们都不承认自己有错误，都说不是自己干的。
两人都被停职反省，但另外一个家庭和谐，不久她就调了个岗位上班。而A还在反省之中时，爱人向她提出离婚！官司打到法院判决书裁定两人离婚。又过些时候A离开人世，其时才0多岁。作为老师我时常思想的问题是：如果说我没有和A相遇？如果说A没有读函授大专？如果说A不是银行主办会计？如果A还是当招待员？上述不幸事件会发生吗？
唯一安慰的是在整个交往中，问心无愧我没有任何不良动机、行为和出发点！社会运转既要看效果，也要看也发点；两者结合起来，才是辩证唯物主义的方**。
……。
接下来我在辅导站一干就是10多年！这期间既和女学生打交道，也和男学生打交道。人都要生老病死，不知怎么回事？中国人认为“50而亡不算扷（折）”，这之前去世的都应该算非正常死亡。我学生中也有非正常死亡的。这里面好象女学生多一些，我知道的有ABCD共4个；男学生少一些，我知道的有E一个。因为是成人教育学生也叫学员，意思都是一样的。
A前面已经说过了。现在说B是乡镇信用社的信贷员，家住在城区的一条街道。她模样端庄、身材苗条、个子高挑言语不多。当年为学生能够过成人高考的关，辅导站每年都要从国庆节到第二年的五一节。花费大半年晚上的业余时间，举办成人高考夜校文化补习班。她为了过成人高考的关口，每天下班骑自行车来回；到辅导站所在的市委机关，上夜校文化补习班。B工作的乡镇到城区有0里路，这样她每天就要跑40里路。这样的女学员一般不会，在办学老师心目中留下多少映像。
但毕业照的时候我自然坐中间，两边一边男学员、一边女学员。女学员B挨着我坐，好象她比其他班别的女学员照像时，靠我稍为紧拢一些！因此留下很深的纪念，还注意到她的离世。B是生孩子时候难产去世的，说是临产前些时候，还给婆家买回一架大彩色电视机。她周围的人还口碑载道说，难产时医生问保大人还是要小人？B的丈夫说两个都要！而B叫保小孩。后来小孩活下来而B却不行了。无法考证此话的真假，因为这种事留给人们的只能是深深的痛。
D是城关某单位人，和她认识的时间和见面的次数都少。她在补习班学习后考试过关，入学我工作的省干函院辅导站。可是还没有等到报到注册，就因下河游泳被水冲走而没有找到。补习班的时候我每天要去点名，在我印象中D从来不迟到缺席。因为她报名考试表格上有照片，此后在我保留一些时候。D时年19岁属于小巧玲珑形的女孩，模样很可爱特别喜欢白色时装，经常把自己打扮得象一只茸毛白兔。D冲走后当时有人开玩笑，说她游长江三峡去了。湔江堰属岷江、长江水系和三峡相连，当然人们是说着玩的。
碰巧这年湔江堰市总工会组织旅游长江三峡，我也随团先去重庆再登船向三峡。游船两天后到瞿塘峡，从这里起首中间经过巫峡再到西陵峡。古人说的700里画廊，实际上只有190多公里，差不多要一天才能看完。中间一段的时候我累了，躺在游船三等仓的铺位上睡着。蒙笼中突然梦见D！她还是一身白色打扮，笑盈盈地从江水中腾起身来叫我老师。人在梦中神智还部分清醒，我想起她在岷江游泳被水冲走，于是问“你怎么到这里来？”
D回答说：“我太性急了，不小心被冲下来！”
怎么和去世的人说话？我惊醒过来背心一阵发麻，明白后知道这只是幻觉。但我还是把随身带的，一包饼干扔到峡谷的江水中，也说不清这是为什么？让人料想不到的是这场白日做梦，又让我悔恨终生因为牵连到E。
E和D为同事两人还同年出生，都在湔县的某机关单位工作。不同的是E社会地位高得多！因为她父亲是该单位领导，哥哥还在解放军某部任连长。E报名文化补习班，准备考函授学院她哥哥陪同前来。刚进我办公室门可能是怕引起误会，E笑着介绍说：这个军人是她哥哥！军人哥哥也不好意思，说只是路过所以陪妹妹来报名。我看到这位哥哥身着崭新军装，外衣下腰际间还带着一把手枪。文化补习后E顺利考试过关，上学期间成绩还好；D游泳失事后，说她去长江三峡的也有E。
在同班级女学员中，E的瓜子脸长相称得上出类拔萃。再就是她个子高1.65米，真正是身材好的窈窕淑女。可能家庭条件好的女子仪态要高雅一些！阅者如若不信对比电影、电视中的日本女孩和南朝鲜女孩。她们都仪态万方，让人有印象很深的感觉。夏天E的习惯装束是，把花衬衫扎在腰皮带里面，更显出她身材的与众不同。从事高等函授教育的老师，忌讳和女学生多说话。古人说过“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应该是我和E说话不多。但不知怎么回事有一次，我隔着办公室的窗户；居然把在三峡梦见D，还梦中说了话的事讲给E听。她听了后笑得很开心！还听到E在同学中宣称：D真的去长江三峡，因为X老师坐船经过的时候梦见了。
E的三年函授学习还没有完结就出事，听她友好的女同学说了缘由。E在班上和一个男同学耍朋友，家里面不同意。父母亲、还有哥哥，只是稍稍冷落她就受不了。E一个人跑去D游泳失事的地方下水，和D不同的是E被打捞上岸，还运回单位自己家中。出殡之际她的许多同学都去，几个胆大的女同学还为之画了浓妆。她哥哥掏出手枪朝天上，打光枪里的子弹。
笔者那天也到场但没有去看她，无颜见这个女子最后一面。我惭愧的是如果，不在长江三峡做那个白日梦？如果没有和E谈论做梦的事？她的结果会是这样吗？有心理学家写文章说，一个非正常死亡的人要影响6个人！如果说我早些时候见到这本书，绝对不会和E谈论在三峡做梦的事。当老师的一定要，不断提高自己的学识才行！首先是德然后有才，“学高为师，德高为范”，要德才兼备争取胜任自己的工作。
这里笔者重复想说的是，在做函授教育工作的10多年间。去世的5个学员就有4个是女的，女人是弱者以男性为主社会应该呵护她们。（文庙山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