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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陆海苑的常客
（内容提要：央视剧组在陆海苑这里，邂逅了曾经的省委杨超书记。虽然双方并没有照面，也没有工作上联系，但是互相之间都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星期天早晨天色阴沉好像要下雨，我7时整从家里去陆海苑陪剧组吃饭。市委伙食团早晨都是稀饭、馒头、小菜。因为剧组的原因，陆海苑餐厅的两桌饭，有凉办猪头肉丝、冷切香肠、花生米等。吃饭时候映红问我，这园子里住进一个什么领导？乘座4个圈的新式奥迪车来，下车后奥迪车离开。那人只身住一个房间，灯光几乎亮个通宵，有市上公安局即那天见过的老杨，在旁边房间住宿警卫。陈步说那个老杨在园子里走动的时候，陈自己亮明央视导演的身份，上前去打听过但对方什么也没有说。
我想了想了告诉他们说，那是四川曾经的省委杨超书记。去年1987年离休，但是人们习惯上还是叫他杨书记。他是陆海苑的常客。近几年的时间里，几乎每个星期六或星期天；都要从成都来湔江堰市委机关，陆海苑这里从事写作。星期天下午或星期一早晨，省上的车再来接他回去。可能是成都找他的人多，需要招呼应酬的事也多。杨书记轻车简从，一个人在这里才静得下心来。写作这项活动许多人都喜欢晚上干，但当天晚上如果有人来找，那么心情就静不下来，注意力也集中不起来。他有警卫、秘书但是没带，市上为省委领导的安全，暗中派公安住在隔壁房间。央视剧组的北京人不知道杨超，我就自己知道的略为作些介绍。
杨超同志四川达州人1911年1月生，大革命时期同后来任国防部长的张爱萍等一起闹学潮。19年于上海被捕，在苏州国民党监狱里，度过了５年铁窗生涯。国共合作后杨超同志出狱赴延安，在马列学院、中央文委工作，当过哲学家艾思奇的助手。是毛主席亲自指导的六人哲学小组成员，被称为延安的“黑格尔”。参加了“两论”即《矛盾论》、《实践论》的写作。随后在中央社会部任职，重庆谈判时他在南方局做情报工作。解放战争期间奉中央指示，杨超与于江震等率四川干部队到鄂西开拓新区。
新中国成立前夕调回中央，先后任中央统战部一室主任，周恩来副主席政治秘书。1950年他主动要求，从中央下放基层回到四川。先后担任地委书记、省总工会主席、省委工业部长；省委书记处书记、副省长、省委书记、省政协主席等职。为开发西部宝藏，两度请缨扎根攀西，建设新型城市攀枝花市。被中央领导同志誉为“革命的老黄牛”。文革中杨超同志遭到“四人帮”的迫害，曾被关“牛棚”5年饱受凌辱。但始终充满革命乐观主义精神，改革开放后他昂扬振奋地积极工作。1987年离休之后，他继续为攀西开发规划，为思想文化、诗书画院、扶贫事业等竭尽全力。
据介绍杨超不仅是自然科学研究者，同时又是四川哲学社会科学、文化事业的领先者、推动者。他参与推动四川的哲学研究，和毛泽东思想研究。亲自组织创办了《毛泽东思想研究》杂志，他首倡研究邓小平理论，在全国产生了轰动性的影响。（到后来杨超007年96岁去世，共留下400多万字的思想理论作品。）
在湔江堰市与杨超书记相关的，我知道有这样一些事情。
一是为恢复清城山拨款。
七十年代后期粉碎“四人帮”后，文革期间被严重破坏的清城山开始恢复重建。当时的情况是大一点的神像，基本被红卫兵造反派捣毁。天师洞三清大殿上，原来的尊神像高1丈以上；这时供奉着道家秘藏保存，高不到尺的尊唐代塑像。有人开玩笑说文革一直要：打倒大的，解放小的；打倒阎王，解放小鬼。在清城山终于得到实现！由于山下驻军770部队出面保护，道众们也竭尽全力维护，书写了许多毛主席语录，复盖住文物古迹。那年代谁敢动主席语录？因此山上的庙宇、殿堂、亭台、楼阁基本完好，但是也极需维修。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落实宗教政策道家依靠自己的力量，重塑了神像但不能穿金身。
山上各道观接待香客，还是沿用解放前的木头建筑，房间少火灾的隐患严重。青城山脚下长生宫，原为景区最大的庙宇。文革期间被养鹿场占用，储存喂鹿子用的青岗树叶。因为失火将庙宇的主要建筑长生殿烧毁。唐朝诗人白居易在《长恨歌》中，曾设计了唐朝玄宗皇帝李隆基，和贵妃杨玉环在长生殿灵魂相聚的情节。诗中说：“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可惜的是长生殿从此不复存在。文革期间峨眉山金顶，也被民工失火烧毁。另一方面古建筑场地小，旅游的人越来越多，客人们食宿也很不方便。这时的社会经济尚起步，没有现在这样的大款捐资建庙的。
杨超书记得知后综合各方面的情况，从省财政拨款0万元给清城山。用于维修山上的宫观庙宇，新建能防火的砖混标间作游客住房，新建天师洞的厨房食堂。杨还从从国库调拨几两黄金，由工匠打造成金箔。已经为几个主要神像穿上金身，剧组上清城山拍片就能看到。改革开放之初百废待举，省财政银根也相当紧张，0万元在当时为一笔不小的数目。清城山人拿着杨超书记的批示，去省财厅划款的时候，遇到些意想不到的麻烦。具体经办人只划给10万元，说省上也困难暂时只给付一半。杨超同志知道后亲自前往，严肃批评了经办人不顾大局的行为，责令他们给付全部0万元。话说到气头上杨超书记甚至讲：我值得起0万元么？！
二是为南桥题字，那天央视剧组的人都看到了，映红说昨天拍片也摄进镜头。那是几年前南桥恢复重建的时候，我们地方领导请杨超书记题字，他欣然答应不久就派人送来。现在这方题字已经成为，杨超书记留下的永远纪念。
三是羞于向别人讨要东西。
那些年这院落里搞了间画室，不时有地方或上面、外面的书画家，在这里作画写字。那些字或卖、或送给当地和过往的客人，是促进地方的文化活动之一。杨超书记也在这里写些书法作品送人，他的字还可以但从来不卖钱。某天一位地方画家在这里画牡丹，杨超书记碰巧也在这里，他伫足观望一会儿赞扬花画得很好。那位画家也有些傲骨，送了画给别人也没送给杨超书记，因为杨书记没有开口向他要！
这情形被市委迟书记看出来，待杨超书记回到住宿的房间后。迟书记当面向画家交待，画一张最好的牡丹给杨超书记！如果要钱由市委办给付。画家照办了送的时候也没有要钱，杨超书记先是推辞；然后用自己的书法作品，给画家作了交换。实际上杨书记的书法作品，比画家的牡丹还要名贵一些。
我还告诉央视剧组说，自己曾经住家在这陆海苑的后面院落。看得见这边相邻房间的灯光，其中之一房间是杨超书记来经常住的。只要是杨超书记星期天来入住，那间屋子的灯都要亮到晚上1时以后。杨书记的一日三餐，也是由伙食团的招待员送，吃得和剧组差不多。我的话得到映红、陈步等人的赞同，他们说战争年代过来，党的高级干部差不多都是这样。待一会儿上清城山，一定要把镜头拍摄好。特别是经过杨超书记努力，恢复重建的神像以及新的食堂和住宿房间，拍摄进剧情之中向全中国和世界播放。很可能杨超书记也通过，住他隔壁的我市公安人员老杨；知道这院落里住着的，男女老少是干什么的。
一顿饭的功夫我告诉央视剧组人，上述话题目中的内容。大家都听得既高兴又仔细，只有另桌的美国洋娃娃很不高兴。其原因可能一是她听不懂我讲些什么？二是美国生活习惯不一样。美国姑娘用外语和映红交谈，表示自己的不满意。映红用汉语转告说：在美国的小学、中学和大学，如果集体吃饭都是分餐，老师规定不能讲话！因为讲话会从口中喷唾沫，如果有病菌人与人之间会互相感染。中国人吃饭讲话是不文明的习惯，对此我也只能听到而已。可能美国是私有制人们各干各的，不需要很多交流；中国是公有制，人们必须经常交流以统一思想行动。
饭后剧组人要各自准备，待一会儿8点钟准时上车去清城山。我也想回家去把家里的事料理一番，8点钟再来机关院坝。出陆海门下好遇上迟书记，从食堂打稀饭馒头回家，他问剧组拍摄情况怎么样？我汇报说正在进行，已经三天拍摄完玉堂农田和葡萄园，还有二王庙、安澜桥、鱼嘴分水堤、离堆公园等地，今天去拍清城山。迟有些高兴地又说，这件事一定要办好！
和迟书记分开后，我走过市委大门附近的伙食团食堂。看到苟小美母子俩、还有黄师傅和新来的杨师傅等，几人都在食堂用早餐。黄杨二人年纪相仿，个子和我也差不多，我们都是同年出生的。不知为什么杨对苟的爱人，那位市武装部的黎科长看不顺眼。说他留下着小胡须象“日寇”一样！杨说话还有个特点，讲到自己的时候总是爱自称“老子”！他爱人在市人民医院，听说是干护士工作。杨住家在瑞莲街市委机关宿舍，有个儿子和苟的刚刚差不多大小。
我想起苟秘书讲的，她母子二人今天要一道去清城山，玩耍和看央视剧组拍片。我走进食堂问她还去么？苟说今天要去，由杨师傅送她和儿子；黄师傅照常送剧组和我，两辆车一道去清城山。她还说已经和清城山管理局联系好了，这时我才发现自己疏忽大意！央视剧组有孩子、箱子、机子，如果没有山上人配合，上山、下山这片子怎么拍摄？须知他们全都是宝贝！
苟小美的名字叫刚刚的儿子，这时11岁上小学五年级。他接嘴说，拍电视好安逸啊！他长大也要拍电视。我说想长大拍电视，现在就要好好念书，争取考上北京广播电视（影）大学。据了解这所简称北广的学校很难考上！但苟的儿子说他要考清华、北大。苟训斥儿子说他小学五年级了，还只知道耍不努力读书。儿子顶撞母亲说你呢？你一天只晓得，在家里对着镜子比试衣服！苟用吃饭的筷子敲击儿子脑袋，骂他不该和大人顶嘴儿子被打哭了。我劝说苟不该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但苟借古训说“黄荆条子出好人”！我笑着说如果“黄荆条子”能够出好人？那么当老师的都应该辞职，让每家人取一枝“黄荆条子”回去即行。
回到北街5号院自己家，料理家务之后也想把女儿带去，因为今天有方便的车。但已经8岁就要上三年级的女儿就是不去！我也只好由她。又来到机关我先去宣传部自己办公室，从保险柜中取出些公款，即印制有“四伟人”头像的百元大钞票带在身上。当年另有一种50元钞票卷因颜色青，被人戏称“青蛙皮”。按迟书记的吩咐，外出有时可能要用钱；我自己的单位辅导站，必要时应该开支一些。这时剧组分管服装道具的，那位张女士走进我的办公室。
她问我这市上有没有民间故事方面的资料？如果有送给她一些。听张女士说自己也是影视专业，北京广播电视大学毕业，分配到央视工作的。湔江堰市这地方奇特秀美，很适合拍摄民间故事。要是有这方面的资料，她想编成一个剧本，在央视争取排队上号。然后也象这次一样，带剧组来拍片上央视播放。我将宣传部老廖等人，编撰的《湔县民间故事集》送给她。张女士很高兴地收下，临出门的时候她叫我稍迟再走，还笑着补充说人言可畏……。后来听迟书记说她写过信来，试探市上有无出资和央视合作拍片的可能？迟书记没有答应，因为市财政拿不出这大笔钱。
回头说这天早晨，我带上钱刚出办公室门；不料在楼道走廊中，遇上宣传部搞理论的林女士。她认似笑非笑地，说我带苟秘书去清城山拍片，只不过是两人想耍一下。我已经有感觉此人难缠，只好不理睬她，否则自己别想做事！她刚到宣传部就要求管部里的钱和账，理由是她在学校就兼职现金出纳。但部领导没有同意！宣传部一年000元、辅导站一年7000元，账目由市委总务室管理。她又提出管理辅导站学费、书籍费收支！部领导也没有同意。因为这钱是代成都分院和省干函院收的，收起来大部分要交给上面，剩下的少部分也要用于办学。再说办事要权、责、利相结合，她只管钱让别人办事，任何干事的都将寸步难行。
经济上夺权没有办到，她又想政治上一番作为。林女士又向领导提出，为市委中心组作学习记录，她自己才是最合适的人选？但是宣传部也没有通过，理由是中心组学习记录，由宣传部提供人选市委迟书记拍板。现在迟书记还没有说换人，所以宣传部不好另提人选。经过这些事情我自己感觉到，此人心术不正！……。
院坝中上车前我向映红、陈步和剧组的人，讲了庙上道家的一些规则。男的是叫乾道、女的叫坤道，庙宇中的人称单不能称个，清城山是道家的第五洞天！（文庙山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