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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沈依打电话的人是郑新燕的助理，约她出来吃饭，说是部门为她办的接风宴。
“现在？”沈依看了眼墙上的钟表，已经晚上八点了。
“大家也是突然在群里提到这事，你就出来一趟吧，你住哪，我让人过去接你。”
“不用了，你告诉我地址，我自己过去就行。”
虽然不明白接风宴为什么举办的如此突然，但沈依没拒绝，挂段电话后换了件衣服出门。
来到郑欣燕助理发来的地址，沈依才发现居然是三星米其林西餐厅。
那一整个部门，郑欣燕可真是够大手笔的。
沈依由着服务员领进包厢，走近就听见里面闹哄哄的声音。
声音随着沈依的出现戛然而止，十多双眼睛毫不掩饰地打量着沈依。
郑欣燕坐在正对着门的位置，看见沈依，脸上全无芥蒂地冲着沈依招招手，“沈总监，来我这边坐。”
一句沈总监，又将房间的气温降了几个度。
沈依把众人的情绪尽收眼底，走到郑欣燕旁边的空位置坐下，“郑总监，我来晚了，先敬一杯。”
沈依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对着郑欣燕和在场的人虚虚敬了下，仰头一杯下肚。
“沈总监可真是好酒量，来，给大家介绍一下未来要在咱们部门呆几个月的来自总部的沈总监。”
郑欣燕话里隐隐带着嘲讽，而后给四周的人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上前。
“沈总监，以后大家就是同事，我敬你一杯。”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沈依每个都回一杯，眨眼就被敬了十多杯。
她晕乎乎地坐在椅子上，脸颊红扑扑的，忽然胸腔顶起一股恶心感，她匆忙捂着嘴冲出去。
匆匆忙忙跑进卫生间，沈依缓缓放下手，掏出一颗解酒糖吃了。
来之前她就吃了解酒药，只是十多杯数量不小，喝完脑仁一抽一抽得疼。
“华总，飞梦传媒受到影响的话，你们百耀也讨不到好，国内可只有我铭成旗下的飞梦在娱乐圈独占鳌头，御笙就算背靠御廷集团，但还没发展起来，你得考虑其中涉及的利益！”
门口响起熟悉的声音，听脚步声是朝着这边来的。
沈依转过头，看着一排的男士小便池，愕然地睁圆眼睛，懊恼地咬着下唇，转身藏进马桶间，留了一条门缝。
她刚才进来得急，根本就没注意自己走错了卫生间，现在想走也晚了。
卫生间走进来两人，还都是熟面孔。
一个是让沈依恨得咬牙切齿的陆羽弘，另一个是百耀集团的华瑞。
沈依默不作声地藏在马桶单间，不由把视线落在华瑞身上。
“陆总，咱们之间一直都是百耀占主导地位，我们之所以选择飞梦合作，也不过是看在飞梦在娱乐圈的地位，不过现在看来，一年后飞梦能不能存在还是个问题，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华瑞抽了张纸擦手，嗤笑一声，轻蔑地看着陆羽弘，“你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按照我的要求来办，你说呢，陆总？”
陆羽弘神色阴郁，阴森森地瞪着华耀的背影，嘴上仍旧试图争取，“可楚雨曦她是一线明星，出席那种低端商业剪裁，于她很不利。”
“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你们公司培养她，难道不就是为了让她赚钱吗？”
这话虽然没错，但楚雨曦不一样。
陆羽弘说不出话，咬咬牙，“行，我知道了。”
为了铭成集团，楚雨曦根本不算什么，更何况她能有今天，还不是他出钱捧得！
等两人离开，沈依走出马桶间，把两人对话过滤一遍，心里大概有了猜测。
陆羽弘和华瑞有合作，这次因为封御承对飞梦的打压，陆羽弘担心铭成受到影响求到华瑞这里，华瑞想让楚雨曦出席一个低端商业活动。
沈依忽而想起刚才陆羽弘眼里闪过的决然，讽刺地哼笑一声。
“楚雨曦啊楚雨曦，你终究也没好到哪里去！”
她想，或许等不到她对楚雨曦动手，陆羽弘就该把她利用够抛弃了。
揣着愉悦的心情走出卫生间，冷不丁和等在外面的人打了个照面。
沈依微垂眼皮，谨慎地后退一步，疏离地笑了笑，“华总怎么在这里？”
华瑞瞥了眼卫生间门口的标识，似笑非笑，“这话应该换我问沈小姐才对。”
华瑞推了下眼睛，周身冷冽的气势让沈依莫名想起一个人。
“华总，这卫生间又没写着女人不能进去，对吧？”沈依揉了揉太阳穴，倏地打了个酒嗝，忽然捂住嘴巴再次冲进男卫生间。
华瑞蹭了蹭镜片，一片浮光划过，嘴角无声勾起。
沈依在卫生间磨蹭了好一会，直到郑欣燕那边打来电话，她不得不走出卫生间。
出来时，华瑞已经走了。
沈依却并不放松，华瑞等着她，就是确定她偷听到了谈话。
没追究，甚至支开了陆羽弘，又是为什么？
从卫生间出来，沈依没再回去包间，给郑欣燕打了个电话，借口喝多了先走了。
走之前，她把包间的消费结了。
刚出门，就看到陆羽弘苦卑躬屈膝地跟在华瑞的身后，脸色阴郁不大好看，她立即闪到了墙角的暗处。
就在这时，手机响起，是封御承打来的。
沈依紧张地把手机靠近耳朵，压着声音道，“先别出声，我在跟踪陆羽弘。”
封御承皱起眉，眼里闪过一丝不快，但还是配合的没有再言语。
沈依稍稍往前凑了凑，勉强能看清那边的状况。
“陆总，别忘了你答应的事。”上车前，华瑞回过头看向陆羽弘，眼里暗含警告。
“华总放心，我没有选择，只能按照你的要求来做。”
华瑞冷笑一声，似嘲似讽，驱车离开。
陆羽弘嘴角的笑意霎那间消失得干净，阴鸷地看着车子融入密集的车流。
垂在身侧的手攥紧又松开，表情隐匿在昏暗的光线下变幻莫测。
自从掌控铭成，陆羽弘两年多没体会过这种被人压迫的滋味了，一股难言的兴奋感积聚胸口，他诡异地笑了笑。
“百耀集团、华瑞——呵，早晚有天我要把你们都踩在脚底下！”